影王

　　决定加快委托的进程了，少年这么想着，心不在焉地翻动着手中书本的纸页，听着连接手机的耳机里传来的淡淡歌声，脸上露出了仿佛想到什么恶作剧般的微笑。Caster外出了，当然不是穿着那一身惹人注目的长袍。换上一身深紫色的连衣裙，带上一顶草帽，配合那精致白绽的面容，是看上去仿佛童话故事中才有的精灵般的美人。虽然好象对少年要求的这般打扮很不满的样子，但似乎还是抵不过少年那亮闪闪的眼神攻击，只好无奈地担起懒得出门的少年委托的采购物品的重任。本来少年是打算让Rider一起去的，但无论怎样，长发少女的眼罩实在太引人注目，于是只好勉为其难地让Caster一人外出，而趁此机会，少年打算借着与少女独处的机会询问一些问题。
　　“Rider───”少年合起手中的书本，抬起头，一副俏皮的语气，呼唤着坐在自己前方不远处正在专心看书的少女。
　　“？”少女抬起头，无言地合起手中的书，只是用被眼罩遮住的双眼望着少年。
　　“呐，如果你得到圣杯的话想许什么愿望啊？”少年笑眯眯地问着对方，把原本的椅子转了180度，然后双手抓着椅背，仿佛骑马一般摇晃着坐椅。
　　“──────”少女沉默了一下 ，低下了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才抬起头，用略显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我，并没有什么愿望。”少女如此诚实而又伤感地回答着内心的真实想法。曾几何时，少女也曾希望借助圣杯的力量改变自己不幸的过去，但改变了又能如何，那只是过去的自己，能改变的那个自己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毫无干系。或许是因为被他人伤害得太深的缘故，曾经善良美丽的少女在死去后成为怨灵，在那个时候，她是希望借着圣杯的力量来复仇的，只是身为反英雄的自己能被人召唤而来的机会屈指可数，于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英灵之座孤独地度过着的少女逐渐淡去了报仇的念头，只是孤单地待在那里等待着召唤，而如今，能这样在人间度过如此温馨欢乐的时光的自己，还要再奢求些什么呢？若真要说的话，那便让这样的日子再维持得更久一些吧。
　　感觉到少女的真正心意，少年露出了关怀的笑容，用着温柔的语气提出了邀请，
　　“那么，当我要离开的时候，你愿意跟我走么。”不带疑问的询问，少年只是如此地告诉对方，带着温柔的表情，一脸疼爱地看着眼前的长发少女。
　　“────”仿佛因为少年的话而害羞一般的少女脸上泛起了红晕，但随即回答地却是一个询问，“Caster呢？”
　　似乎对少女此刻还关心着他人的那种善良感到喜悦一般，少年从椅子上站起，边走边说着来到仍坐在沙发上的少女面前。
　　“我也会尊重她的想法，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么。”少年停下了脚步，只是伸出右手，如邀请舞伴一般的动作，等待着少女的答复。
　　看着眼前少年伸出的手，少女感觉到眼罩下的双眼开始湿润，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喜悦与难过交织在一起的心情，没有犹豫的，少女把手放在对方的手中，任由少年紧紧地抓住不放。然后，看着少年轻柔的动作解下自己的眼罩，看着对方温柔地看着自己那被称为魔眼的双眼——那双淡紫色眼瞳的可以将任何看到这双眼的人石化住的被诅咒之眼。感觉到对方的指间轻轻地在眼眶边划过，终于，泪水不自禁地的纷涌而出。 有多久没这么被人如此爱护着关心着，在英灵之座等待的日子让少女早已忘记了时间。一下子被少年如此温柔对待终于让少女解下了平时冷漠沉静的外壳，此时，仿佛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般，如此地解放着内心的痛苦与悲伤。
　　许久之后，少女停止了哭泣，仿佛突然觉得害羞，想把少年手中的眼罩重新拿回来戴上，但却被少年孩子气般地把眼罩放于身后，无法得手。少女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的12岁左右年纪、样貌清秀的少年。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就这样答应了少年的邀请，是因为把对方当成弟弟看待了么，还是家人，亲人呢。总之，自己想陪伴在少年身边，这是目前充斥于少女内心的全部。少女脸上仍带着点点泪光，但看着少年那温柔深情的笑容，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那是，因为美丽而被嫉妒的少女在受到诅咒之后至今为止，第一次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真实微笑，如此美丽的笑容，让少年觉得，即使为了这个笑容要与这个世界的神为敌，那也在所不惜…………
　　……………………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个很夸张的地方。
　　“────什么啊，这里────”这里不只是什么没看过的房间，床上装饰着豪华的天盖，地毯上的毛长到像是能盖过脚踝。还有壁炉，不是装饰，而是真的正在使用的。墙壁上的花纹不是壁纸，而是直接刻上去。……虽然说出感想会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就像童话里的城堡一般。
　　“唔…………”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异常沉重，仍旧感觉到全身麻痹的样子，仿佛一点知觉都没有。是血液循环不顺吗？似乎只要一放松，就又会落入睡眠中的样子。
　　“───呃……我是，怎么了啊？”少年用模糊的头脑回想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落到眼前这种状况呢？记得今天本来是例行完与Saber的锻炼后出来买午饭的食材，然后走到公园的时候停在长椅上坐了一下，接着好象是发生了什么，不行，记不清了，好象失去意识前看到一个小孩站在面前，然后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少年不满的嘟哝着，仍对身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觉得难过，似乎虽然麻痹感已经消失一点，却仍没有太大的知觉。只是对究竟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仍没有头绪。房间里没有人在，身体虽然沉重，但好像没有跟刚才一样连指尖都没有知觉。只要一用力，应该至少能举起一只手，可是────
　　“呜哇、我被绑着啊────！？”朦胧的脑袋，一下子醒来了。少年察觉到自己的危机，确认了一下状态。
　　“……被押到椅子上，手被绑在背后吗……这个……不是手铐哪。只是用绳子绑住手腕吗？”虽然情况没有比少年想得更糟，不过还是没办法动。身体仍然在麻痹状态，而且手被绑住也站不起来。
　　“……从那之后过了多久了呢……时钟……果然没有吗？”房屋里没有时钟之类的东西，窗子───在后面吗？少年尽可能地转过头起，可是被窗帘挡着看不清楚外面的状况。不过，太阳已经落下了，所以至少已经过了半天了。
　　“…………”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了。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现在得尽快回到Saber身边，没有我准备午饭的话，Saber现在一定饿得不行了。“真是的……”少年仿佛吐槽般地喃喃自语道，“我能做到的也只有努力从事后勤与不给Saber拖后腿的程度么。”
　　“嗯────！”少年坐在椅上，在被绑在身后的手臂上使力，就算要逃，也先得想办法挣脱手上绑着的绳子────
　　“！？”门开了。少年连忙放松力气，而同时她也进来了。
　　“啊、总算醒来了啊！大哥哥早安，身体没事吧？”出现在少年眼前的是名为依莉雅·斯菲尔·范·爱因斯柏的银发少女，带着关心的眼神，询问着少年。
　　“……没事。可以出声，头脑还算清醒，不过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搞不清楚状况的少年，对原本在公园的自己如今居然出现在依莉雅的住所感到非常莫名奇妙。想必这里就是少女曾经提起过的城堡里头吧，真是豪华呢。还有闲心思考这些的少年，如此地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哥哥为什么出现在城堡门口，刚想离开城堡出去转转什么就发现大哥哥倒在地上，于是我就让赛拉跟丽洁莉特两个人把你搬进来了。这里可是我自己的房间的说。”依莉雅噘起了嘴回答着。
　　我是该感谢她吗，还是不该呢，毕竟身上被绳子绑着。……总之，我稍微掌握了状况。
　　“……厄，我差不多了解状况了。这里依莉雅的住处对吧，那能先帮我把绳子解开么，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少年这么无奈地说着。可是银发少女却露出了让少年觉得危险的笑容。
　　“不行哟，士郎，我想让你陪我嘛。”撒娇的语气却让少年感到寒意。“我喜欢士郎，所以呢，赛拉为了不让士郎一醒过来就逃跑所以便用绳子把士郎绑起来，果然嘛，士郎一醒来就要离开了。”
　　“没有战斗技能的士郎，很容易就会被杀的。”仿佛为了证明少女的话语一般，被少女那红色的眼睛注视着的少年，感觉身体又麻痹起来───
　　“啊，已经被束缚住啦。士郎真是的，一点防护都没有。真是叫人操心哪。”少女突然解开魔力的束缚，让少年的身体又重新恢复了知觉。
　　“依莉雅、妳────”
　　“所以啦，为了不让士郎死在别的Master手里就把士郎留在这里陪我呀。”少女仿佛很开心地露出了笑容说着。
　　“对咯。之前说过了吧，我住在森林中的一栋城堡里。这里是树海中的城堡，四周什么都没有喔。离士郎住的城市要坐车好几个小时呢。不可能有人来救你的，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虽然不知道是谁把士郎送来的，但这或许是上天给可爱的依莉雅的礼物吧。”少女依然开心地欢笑着，如此不知世事地单纯地笑着说道。
　　“───为什么做这种事啊？”少年仍旧不明白的询问着。
　　“为什么？士郎是我的嘛。虽然其它的主人都该死，不过士郎事例外。所以为了不让别人打扰，才把士郎关在这里的喔。”
　　“────！”少年不由得吓一跳。依莉雅像是完全不理会少年的动摇一般，一下把脸贴近。
　　“依、依莉雅、等一下……！”
　　虽、虽然知道这样不应该，不过依莉雅坐在我脚上的感触却让我一下心跳加快。虽然依莉雅不重，但直接坐在腿上却微妙地刺激，让人无法冷静思考────
　　“嗯，果然士郎是特别的。……哪，要不要当我的从者？如果士郎变成我的从者，就不会被杀了喔。只要士郎点头，就可以得救喔。”依莉雅像在撒娇般说着。
　　这绝对不是可以轻易答应的，依莉雅的话，纯粹得只要答应一次就无法回头了。……而且，如果反抗的话，那纯粹就会全部转为憎恶吧。少年的意识在极贴近依莉雅的地方冻结了。这可不是什么包含好意的简单问题。依莉雅所问的，就等于问人死活一般。
　　“应该不用想吧？士郎根本就不是魔术师嘛，那再当主人也没用不是吗？”
　　“───不对。Saber还在。”
　　“哼嗯。那种程度的Servant怎么可能是Berserker的对手。好了啦，士郎待在这里就好了。只要士郎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就会一直保护士郎的。”
　　依莉雅把身体靠了过来，而少年连闪躲的自由都不被允许。……不知道反抗她的下场是怎样，但是，少年也不能答应依莉雅的话。
　　“……不行。放开我，依莉雅。不管妳再怎么说，我…………”依莉雅的手指，按上了少年的嘴唇。那少女快乐地轻笑着，抬头看着困惑的少年。
　　“真是不懂事哪。听好啰，现在的士郎就像笼中的小鸟喔？要生要死都是我的自由，所以不可以说会惹我生气的话喔。……我等了十年呢。就这样把士郎杀了很没意思对吧？”
　　“什────────”少女的声音像在祈求玩具一般，而少年在那声音中感到了让人背骨发凉的残酷，不由得屏息。
　　“这是最后了喔大哥哥。我再问你一次。”她带着满满的期待抬头看着少年。
　　“士郎────成为我的东西吧。”妖艳得不容人拒绝地，依莉雅这么说了。
　　想起自己曾向Saber许诺过，要陪她一起战斗到最后，怎么能让这种事破坏我的誓言呐。
　　“……依莉雅，我不会听妳说的话。我有Saber在。只要Saber在，我就只有以主人的身份而战。”
　　“───────”屏息声，一瞬间，红色的瞳孔像是死后僵硬般圆睁着。
　　“……是吗。连你也要背叛我呢，士郎。”依莉雅退开了。少女从容地，冷静地低头看着少年。
　　“好。既然士郎不听我的话，那我也不听士郎的话。虽然过去都放过了你们，那也到此为止了。”依莉雅的声音中，只有杀气。
　　“请稍等。我办完事马上过来。”
　　“等一下……！妳想干什么、依莉雅……！”
　　“干什么，就是要去杀Saber跟凛哪。如果杀了那两人，士郎也会稍微后悔一点吧？”
　　“什───别说蠢话……！这跟Saber或远坂都没关系、我是因为自己才说不想跟依莉雅在一起的……！”
　　“是吗？不过那两人还是该死。结束后就轮到士郎了喔。既然不想当我的东西的话，我就不需要士郎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依莉雅是认真的，她是真的要去杀Saber和远坂。……而如果是依莉雅的话，应该很容易成功吧。
　　“住手依莉雅……！这跟Saber或远坂都没关系吧……！被抓的是我、要恨的话恨我就好了……！妳没理由要去杀她们啊……！”
　　“我有理由。我可不能让自己以外的主人活着啊。这就是圣杯战争对吧？”
　　“笨蛋、别这么轻易就说要杀人……！妳不适合这种事。依莉雅还是小孩子，不能做这种事的……！”
　　“但这是圣杯战争的Master所要做的事吧，杀掉其他主人然后拿到圣杯。”这白色的少女，没有善恶的观念。如此天真笑着回应着少年。而在这一刻，名为卫宫士郎的少年终于了解到，自己是无力阻止眼前这个残酷笑着的如天使般纯洁却做着恶魔勾当的少女的。
　　“那我走了喔。等我回来就轮到士郎了，所以请尽量试着逃走吧。”
　　“不过，小鸟就是逃不出笼子才是小鸟嘛。凭大哥哥，是逃不出这鸟笼的。”
　　……依莉雅走了。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对不知道什么是威胁或交涉的这少女来说，说过的话全都是真的。那么，我可不能一直待在这种地方，在依莉雅袭击Saber之前，得想办法逃走，跟她们会合。少年这么思考着。
　　“咕───可恶……！”少年摆动身体，努力要解开手上的绳子。依莉雅是真的以为我逃不了吗，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只要没有人监视，这种绳索我一个人就能解开了、可是────
　　“唔────可恶、身体、还────”还不能任意活动，手脚充满着刺痛与麻痹感，总感觉使不出力道。不过不抓紧逃离这里不行，少年花了不小的工夫，终于把绳子解开。虽然手上被绑出瘀血，但并没有阻碍血液输送。……虽然绑绳子的应该不是依莉雅，但也绑得不是很紧，应该是依莉雅所说的照顾着她的两位女仆来做的吧，毕竟不像是非常有力的人绑的。
　　“……Berserker不算。如果让那家伙来绑，我的手早就被扭断了”少年开着玩笑，从椅子上站起来。
　　“唔────”……虽然恢复自由是很好，但好像太粗鲁了。虽然没有受伤，总感觉身体的知觉很迟钝的样子，仿佛既头晕又想吐，手脚末端也没有感觉。这样要比依莉雅先赶回家，根本就不太────
　　“───我在丧气什么。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少年拍了拍脸颊往外走。
　　“……？”在少年扶着墙壁，勉强走向门边的时候，从墙壁另一边传来声音。
　　……是脚步声，而且不只一个。好像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近的的声音，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巡视的……！？可恶、怎么这么刚好……！”没有躲藏的时间了，以这种身体状况的战斗没有胜算，现在在身体恢复以前必须避免把事情闹大……！
　　“嘿咻……！”少年并起双手，想办法装成像是被绳子绑住一样。
　　“……！”门开了，是依莉雅，还是城堡内的人呢，总之得在那家伙进房间之前，坐在椅子上把手放在背后────
　　“───你没事吧、士郎……！”
　　“────”少年睁大了眼睛，还以为是看到了梦想中的幻影。
　　“被绑起来了是吗。我马上帮妳解开请别动────”
　　“啊、不是。绳子已经解开了。”少年伸出背在后头的两只手。
　　“……我不太了解这情况。士郎，不是被关在这里吗……？”
　　“……呃、就是。我想办法恢复了自由，正要逃出去的时候听到有人过来，就先装成被绑起来。”
　　“───原来如此。就是让敌人大意，然后就可以确实逃脱是吧？”Saber一副佩服的样子。……算了，我还是别说其实我之后一点计划都没有好了，少年这么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如此思考着。
　　“对了Saber，妳是Saber吧！？不是幻觉，是真正的Saber吧……？”少年站起来碰着Saber的身体。
　　“！士、士郎、等一下、不要这样摸。”
　　“嗯，是真的───啊、不过为什么在这里？”
　　“什、什么为什么，根本不用说吧。从者守护主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既然士郎被抓了，我来救你不是当然的吗?”
　　“啊……不是、就是说。怎么知道我被抓了啊。不对，还有妳怎么会在这里啊Saber。这里是依莉雅的藏身处喔。不是Saber可以孤身接近的地方啊。”
　　“那、那是我要说的话！你才是，到底在干什么啊。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不要独自行动了，你居然还轻易地被依莉雅·斯菲尔绑架，关在这种地方……！”
　　“士郎没资格当主人。关于这件事，你不好好谢罪我不会罢休。”
　　“呜……我的确是太轻率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可是，为什么Saber会在这里啊，这里可是依莉雅·斯菲尔的根据地啊。”
　　“从者是要守护主人的。士郎既然被抓了，我当然要来救援，那跟是不是依莉雅斯菲尔的根据地没关系。”
　　“────────”Saber明确地下断言，……那副样子，跟自己所认识的Saber一样，如此凛然的美丽少女，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美丽。
　　“……士郎？怎么了，突然沉默下来。果、果然在被抓的时候有受伤吗……！？”
　　“啊……不、不是。我没关系。虽然不太了解状况，但是，Saber，妳是来救我的吧？”
　　“啊……是的。身为从者，来救主人是当然的。”
　　“谢谢。有妳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就没问题了，之后只要跟Saber一起从这里出去────
　　……呃，为什么，我会看到远坂呢……？
　　“远、远坂……？”呃呃，在那边的远坂，真的是她本人吗……？
　　“比我想的还有精神嘛。这样我们也没必要出场了。”红衣少女仿佛很高兴一般地赞叹道。
　　“所以我早说要妳不要管卫宫士郎的，凛。这种男人啊，是靠着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才自己回下来的。这次是个好机会。应该放着让他死的。”黑衣男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嘲弄着少年。
　　“……这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Archer。虽然告知士郎下落的是你，但你应该没有侮辱士郎的权力。”
　　“───呵呵───”黑衣男子只是露出不明意味的轻笑，并没有回应Saber的话语。
　　“到此为止了。Archer你该不是忘了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吧。没有聊天的时间了。得在依莉雅·斯菲尔回来前撤退。”红衣少女如此明确地指出当前的重要任务。
　　“……？等一下。远坂，你们是知道这里是依莉雅的住处才来的吗？而且────”依莉雅是说了要杀死远坂他们才出去的，也就是说……依莉雅是跟远坂错过了吗？
　　“────太好了。我想依莉雅现在正朝我家过去。如果你们没来这里的话，就得跟依莉雅还有Berserker战斗了。”虽然对Saber所说的是Archer通知了她们我被囚禁在这里这一信息感到好奇，但眼前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自己来关心这个事实。
　　“嗯，好像是。我已经确认依莉雅跟Berserker离开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潜到这种地方来。”
　　……这样啊。远坂它们是确认依莉雅离开了，才会用这种强硬计划啊。还是这么积极呢，不过这次倒多亏了她的积极────
　　“有话待会再说吧。虽然在知道这里是爱因斯柏的根据地时就有觉悟了，但还是别遇到比较好吧。即使有Saber与Archer也没办法跟Berserker对抗呢。”仿佛考虑到什么，远坂神色不善地说道。
　　从房间出来的同时，少年不由得出声。这个是走廊…对吧？从这个像是美术馆一样的走廊看来，这栋建筑物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喂，现在不是看呆的时候。就算出了这城堡，外面也是一片树海。不快点就要天亮了。”
　　“一片树海───？那这里真的是在山里吗？是从深山町搭几个小时的车才能到的那个树海？”
　　“对，是爱因斯柏的秘城喔。就算出了这城堡，我们也得花好几小时才能离开森林。现在是晚上，天亮前应该能离开森林吧。”远坂干脆地在走廊上跑着，大概是往她们进来的后门吧。
　　“……我知道现在是晚上……我到底被抓走了多久啊？”虽然觉得只有半天，但说不定其实已经过很多天了。
　　“士郎被依莉雅斯菲尔抓走是在中午吧。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半天了。……日期已经变了，所以应该算是被抓走一整天了呢。”
　　“唔……是吗，真没面子。”
　　“不，没有那种事。士郎虽然被依莉雅·斯菲尔抓走了这么久，但还是没有事。这不就是虽然身体输了，但心却没有输的证据吗？”
　　“────那，说不定是啦。”
　　“嗯。依莉雅·斯菲尔虽然看起来像少女但也是爱因斯柏的魔术师。如果向她屈服的话，士郎也会变得不是士郎了吧？”
　　“……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可能性。是觉悟你可能死了，才踏入这城堡的。”
　　“────────”
　　“所以，能在这跟士郎再会真是太好了。既然看到了主人平安的样子，我也不能输。”……Saber带着淡淡的微笑说了。
　　“喂、我说你们想不想走啊────！再拖拖拉拉我真的要先走了喔…………！！”远坂从走廊底端的转弯处露出脸来怒吼着。
　　“糟，不是说话的时候。快点吧Saber。”少年催着Saber开始跑步，身体似乎在不知道的时候恢复好了大半，现在即使进行着剧烈的奔跑也没有太大的困难，以这样勉强的步伐，追在远坂背后，而Saber则是陪伴在身边。
　　───然后，在远坂的带路下，我们到了城堡的出口。
　　“呃、什么出口啊，这里不是正门入口吗远坂───！？”
　　“？当然啊，你在说什么啊。玄关就是这样啊。出入的时候都是最快的嘛。”远坂走下楼梯。
　　“…………”……算了，我也没有抱怨的资格，少年这么想着，跟Saber也走下楼梯到了一个大厅。这里好像是客厅，那只要穿过通道底端的那扇大门就能到外面了吧。
　　“好，到这里来就没问题了。虽然问题是在进森林之后，但现在还是晚上，应该能乘黑走到国道上吧。等依莉雅回来，发现士郎不见后也来不及了。等那家伙回来应该要到早上了吧……喂、士郎，你那表情干嘛。看起来很不满意的样子。”
　　“……不，没有。只是再度确认远坂真是了不起哪。”
　　“？你还真是在奇怪的地方确认奇怪的事呢。”……就是因为知道妳光明正大地从正门侵入敌人根据地的啊，少年没把心中所想的付置于口中，若激起对方的反感自己在接下来的日子会受到怎样的压迫是完全可以预料的，所以，就乖乖地闭上嘴，悄悄地离开这栋城堡吧。
　　“算了。总之往外走吧。我还记得会去的护所以不会密路的。”
　　我们跑向玄关，有条细长的通道从大厅伸出，另一端有座巨大的门。让人错愕的是，这通道有三十公尺长。……就在少年一边想着这里真的是座城堡哪，一边开始跑的瞬间，
　　“───怎么，要回去了吗？难得来一次，真可惜呢。”
　　应该不在场的少女，她的声音跟窃笑声一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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