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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日出
虽然昨夜睡前服食了兜特意准备的镇静药物,还是醒得很早,搁着那么重的心事,竟使得药物都失去功效了么?
我睁着双眼望着屋顶发呆,离移植手术开始尚有两三个小时,这样的等待真的很折磨人!萐茯草的培植已被他人暂代,又不能浪费体力去修行,夜色未退也不忍去打扰寒姐姐休息,无所事事的我该怎么挨过这段难熬的时光呢?
又发了阵呆,眼角瞟到桌上小小的锦盒。我笑了笑,起身打开,拿出耳坠轻轻戴上。轻轻晃了晃脑袋,嗯,想到自己能做什么了。家乡被毁的那天似乎也一并带走了我爱美的天性,那之后一直再未仔细修饰过自己,总是素面朝天,穿着简朴。如果今天是我的最后一天,我想让自己漂漂亮亮地出现在大人眼前。
没有好看的头饰,没关系,有一根发簪我就可以挽出别致的发髻来;没有好看的衣服,也不是大问题,在仅有的几件衣物里翻了翻,抛弃惯穿的暗沉的深紫色,拣出一件月白色的长衫。时间绰绰有余,收束一下腰部,再在肩部和下摆作些小改动就能产生不一样的鲜亮效果….
兜放下手中的器材,摘下眼镜揉揉双眼,清早跑过来又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地检查了一番。从来没有一次手术会让他这么紧张。
原本只是喜欢惜默的安静淡然和细心勤勉,喜欢这缕吹进音隐的淡淡清风。没想到这样的她同样能如此豁达和坚忍,短短一周的相处对她已从最初的好感转变为如今满腔的爱意。她一次次强忍着伤痛的颤抖同时也将他的心划得不断渗出血来。
万一令她承受了这么多却依然不能将她留住的话….这个想法让他恐惧不安。可是事到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人可以很强大,但始终还会留有很多很多无法掌控的无力感。就像现在,即使他拥有高明精湛的医疗忍术,却仍旧不确定能否阻止她的离去…
不知不觉就转悠到了惜默的门前,兜诧异地看着门缝里泻出的烛光,她已经起来了么?
发髻已经挽好,衣服也已改好并穿上了身,我闷闷的坐了一会,决定出去走走。
一开门就和什么人撞了个满怀,我摸摸额头往后退一步,看到兜抬着手似乎刚才正准备敲门。
“兜先生,你怎么来了?这么早就该开始了么?”我不由得有些心慌。
“哦,没…没这么早,还得再过个把小时。”兜看着我,有些愣怔。
我微微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一切尽早开始,这样不论是好是坏都能尽早结束,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刻的逼近让我不胜惶恐。
“那兜先生是来嘱咐我什么事么?”
“也不是..”兜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惜默,你今天特别好看!”
“真的么?因为戴上了你送我的耳坠呀,真的很适合我!” 用手托着耳环,我侧着头欣喜地笑了,“到时候大人会来的吧?”
“当然!不用太担心,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哦!”要是大人也觉得好看该多好!
兜略一踌躇,笑着对我说:“嗯,要不现在陪我去看日出吧?有句话想跟你说。”
“好啊,看来,兜先生你还是有事要嘱咐我呀!”我眨眨眼欣然应允,正愁这一个小时不知该如何打发呢!
大蛇丸轻轻套上惜默为他缝制的米色和服,脸上不知不觉有了一丝笑意。
一直以来惜默的表现都无可指摘,这段时间尤其可圈可点,经得起这样严酷的考验才能在崎岖坎坷的忍者道路上走得长远。她的查克拉控制非常细腻,如果此次移植成功让她获得了独特的忍术才能,再经由他的指导很快就能拔节而出。不仅如此,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惜默每次看见他时眼中闪现的异彩,怀着这样深厚的感情的她无疑会对他忠心耿耿,尽心竭力!大蛇丸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期待着即将开始的试验,更加期待着它的成功。他可不希望这么好的一根苗子轻易夭折。
"兜上哪去了?"大蛇丸随手招来一名下属。
"我方才看见兜先生和斜川惜默两人一块往东边的山坡去了,大蛇丸大人。"来人恭谨地回答。
大蛇丸疑惑地皱了皱眉,他们在这个时候跑到山上去干什么?
太阳静静的,辉映着朝霞,一点点从晨雾中露出身影。平日总以为太阳是力量的象征,在这时候,竟然显得如此的柔美。阳光暖暖地洒满全身,逐渐驱散了清晨微微的寒意。
我靠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双手托住下巴,心潮起伏:"好美,好舒服!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这样子静静地望着红日破晓而出…"
"惜默,怎么说沮丧话了!是对我的医术表示怀疑么?"坐在身旁的兜转头看着我,故意做出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你这样我可伤心了哦!"
看着他装出满脸的委屈,我'噗哧'笑出了声:"那就拜托你了,医生大人!"
"嗯,这才对!"兜笑了笑,然后异常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现在我郑重地答应你,一定会带你看一场更加绚烂的日出!"
我的眼睛顿时有些湿润:"兜先生,你对我的爱护我铭感于心!真希望我也能为你做点什么…"
"那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要再兜先生前兜先生后地称呼了。我应该没有这么生疏吧?"他的笑容和阳光一样温暖。
"一点都不,在我的心目中你已经亲人一般了,兜哥哥!"觉得好开心,其实早就想这么称呼他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改口罢了。
"惜默.."兜忽然欲言又止。
"嗯?"
他还是吞吞吐吐:"那个,可能有点冒昧,不过,嗯,我想说的是.."
"兜哥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 我很诧异,是什么让他难以启齿?
他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等你醒过来以后,你能和我开始…"
轻松纵上坡顶,大蛇丸一眼便看到了要找的人。兜和惜默迎着初升的红日并肩而坐,笑语盈盈,阳光在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至他的脚下。这幅和谐的画面让他的眼睛有丝刺痛,心中随即莫名地涌起一股难言的不悦。这两人走得未免也太近了,他们应该成为的是他的左右手,分立于他的两侧,而不是现在这样。难怪兜对此次试验异常地着紧,他是看上惜默了么?
大蛇丸衣袖一拂,毫不客气地出言打破了眼前温馨的气氛:"兜,惜默,怎么还在这里磨蹭?已经是时候开始手术了!"
背后突然响起大人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兜的话语。兜轻轻叹了口气,缄口没再往下说,转过身恢复了平时的精干利落:"大蛇丸大人,我这就先行去做准备。"
他朝我点点头,又鼓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便飞身离去,留下我和大人面对面立于朝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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