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柳影江月

作者:尘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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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来客栈


      彩云城,七彩云城。
      她叫金玲,生有一双同江月明一样明亮的眸子,仿佛将世间百态都囊入其中;她身姿妖娆,却不失端庄;她做事雷厉风行,却待人亲和温馨。她是这里金满堂的老板,也是这座城里最有钱的人;这座城是通往西域的咽喉要塞,也是地下交易最猖獗的地方。
      江月明走进一间金光烁烁的房里,金玲请他坐下,她自己就坐在离他身旁不足一尺的地方。江月明感觉有一点的不自在,可能因为他是第一次与漂亮的女人离得这么近,而且对方在毫不保留的打量着自己。
      江月明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轻声说道:“不知金老板可否帮晚辈这个忙?”
      金玲温柔地伸出双手,像是去触摸江月明英俊又略带稚气的脸,却又突然停止,笑道:“少侠既然能找这里,想必也知到这里的规矩,求我办事,要有足够的黄金,不知江少侠准备了多少?”
      江月明显得很慌张,他再次轻声道:“事发突然,晚辈没来得及准备。”
      金玲笑着站起身,走到江月明身后,两手按在了他的肩上,俯近他耳边说道:“那就没办法了,虽然我也很想帮助江少侠。”
      江月明犹豫了好一会儿,从身上摸出一只翡翠手镯,递过金玲跟前道:“这个够吗?”
      金玲接过手镯,放在手里把玩:“这的确是件好东西,不过我只爱黄金。”
      她说完,又将手镯还给江月明。
      江月明接过手镯起身道:“既是这样,晚辈告辞。”
      “少侠莫怪,虽然我不会帮你找到那把剑,但我会提醒你一件更重要的事。”金玲望着江月明即将离去的背影说道。
      江月明顿在了那里,问:“什么事?”
      金玲走过去,在他身后停留了一阵,说道:“别去找那把剑。”
      一句“多谢”之后,江月明还是轻轻地走了。
      金玲望着江月明离去的背影,静静呆立着,脸上复杂的表情,也许她自己都无法读懂。她已经纠结了很久,她是要阻止一切的发生?还是让发生的一切都如烟随风?
      傍晚,吹起了风,空气突然变冷。
      江月明走出金满堂,一辆马车飞驰着向他奔来,他没去躲避,或者是他根本没察觉到它的存在。他一步一步地走着,马车从他身边驰过,夹杂着血腥味的冷风吹过他的脸颊,吹动了他的头发。他还是往前走,直到有人叫住了他的名字,他才停下脚步。他听得出是金玲的声音,但此时他已不能回头,因为他身后有两柄剑正在向他刺来。他还没有出手,刺向他的剑已恍当落地,金玲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江月明的身后,刺客慌忙从地上捡起剑,瞬间消失在繁杂的街市里。
      “多谢金老板相救。“
      “不用谢,如过你真觉得我刚才救了你,那就用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来还这个人情。”金玲道。
      江月明缓缓将自己的剑双手奉给金玲。
      金玲望着他郁郁的眼神道:“你的剑?”
      “这剑不值钱,但能给你的也只有它了。”江月明说。
      “如果我没记错,你身上应该还有一只手镯吧?”金玲接道。
      江月明抬头去看金玲,金玲也正在看着他。
      “手镯不能给你。”
      “为什么?才一转眼的功夫你就舍不得了。”金玲笑道。
      “不为什么,金老板刚才不也对它没看上眼吗?”江月明道。
      “刚才是刚才,我现在让你把它留下。”金玲道。
      “不行,请金老板见谅。”
      风,冷飕飕地吹过,偶尔会夹带一些细微的雨丝,金玲没有在说什么,她不会强迫眼前的年轻人留下他不愿留下的一切,她独自默默地走入了金满堂。
      江月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立在冷风吹过的街头,仿佛是在聆听着什么。
      金玲为什么会出手救他?杀他的两人又是为何而来?他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开,他有太多的人需要去认清。
      金满堂里又走出了一名伙计,上前与江月明打起了招呼:“公子何往?”
      江月明没有答道。
      “请公子稍候。”
      伙计不大功夫叫来了一辆马车,并交给车夫一锭金子说道:“将这位公子送到他想去的地方。”
      江月明更不明白,这又是什么意思,他转眼望向伙计。
      伙计对着他微笑:“这是金老板的意思,公子请!”
      “不用了,谢谢。”
      江月明并没有上马车,而是独自绵绵地走去。
      金满堂的伙计也没有再阻拦,他只是笑着挥挥手让车夫驾着马车也去了。
      细雨开始变得粘稠,街市显得更加模糊,但夜市里依然人来熙熙,江月明在人群里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他落脚的地方。这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客栈,与金满堂当然没法比,但也分着上中下三等的客房,江月明叫了一间下房,店家带他进了房间。
      一进门,江月明发觉有很多的不对,他问店家道:“店家是不是听错了?我要的是一间下房。”
      店家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听错,只因这段时间店内的客流稀少,下房和中房都租出去用来堆放货物了,只有上房招待客人了,公子请放心住下,房费不会多加一分钱的。”
      江月明笑道:“那我今天不是捡了便宜了!”
      店家也跟随笑道:“公子莫要这么说,怪只怪我们自己不争气,公子能光临本店,是我们的荣幸。”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有件事,我还请店家赐教。”江月明道。
      店家笑道:“公子请讲?”
      “此店名为‘归来客栈’,‘归来’为何意?”江月明道。
      “呵呵!公子不用问,在此住下自然会明白的。”店家说道。
      “是吗?”江月明道。
      “公子怀疑,住下不就知道了。”店家又笑道。
      ……
      有时候,一个错误的选择,引发了一段故事的开始;有时候,故事的开始,就注定了许多错误。
      人的一生要面对无数次的选择,因为只有选择了,才会有结果,所谓错误的选择,不过是没能达到预期的结果。如果悔恨当初的选择,那就不要去选择,因为有时候,两个不同的选择都是同样的结果。
      夜深了,小雨淅淅地下个不停,江月明平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微明,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入睡,这两天发生的事,他还没有一丝的头绪。或者他应该先回武当,将自己的遭遇告知师父,再从长计议;或者继续在这座色彩缤纷的城里,寻找丢失的无极。
      风吹动了他的窗,或者是他根本没有关紧,他穿上了鞋子,来到了窗前。
      一声淒鸣,打破了雨夜的安祥。
      深夜的猫头鹰,为何总是叫声如此尖锐?
      江月明从窗口向外望去,一列列的黑影,仿佛一座座的墓碑,宁静又诡异。
      他这次将窗户关得紧紧,再大的风也不能轻易将它吹开,但它并不能阻挡一切。
      窗外再次响起尖锐的淒鸣,意将黑夜撕裂。
      江月明握紧剑,默默地等待着下一秒钟。
      雨一滴滴坠落,敲打着翠脆新叶,沉闷的陈瓦小楼也发出了它内心的诉鸣。
      这一秒没有什么发生,下一秒也是一样的平静,江月明的心也开始平静了下来,这段日子里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平静,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但他却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眼前有一个人,熟悉又陌生的一个人,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庞。师父、师伯,还是师兄?都不是。盗贼,刺客,金玲?也不是。那会是谁?他一定要看清那人的摸样。他伸手抓了了过去,他牢牢地抓到了手里……
      江月明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的右手正在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左膀。一律阳光冲过窗纸照得房间暖烘烘的,他神情仿佛也一下子晴朗了很多。他也决定了,要找回丢失的剑,再回去武当向师父复命。但他该从哪里找起?他其实没有一点的头绪,不过他想到了一个人,她也许会有办法,而且愿意帮助自己。那就是小乞丐,古灵精怪的丫头肯定会有办法,柳园一别,不知她还安好。他理了衣着,整完行囊,正准备离开房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缓慢地走近了窗前,轻轻地将窗推开。
      他感觉一下子阳光冷得让人颤抖,整个宇宙都是冷酷的,怎么会是这样?----杂乱拥挤的坟墓,风雨侵蚀过的墓碑,几只长相猥琐的野猫正向他望来。
      “都是过去的人了。”店家突然在他身后说道。
      江月明先是一怔,又指一座新坟问道:“那一位去了多久?”
      “没多久。”店家答道。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江月明又问。
      “这里是他们的家。”店家道。
      “那座墓碑为什么没有字?”江月明道。
      “他的主人还没有写。”店家又说,“公子还要继续在此住下吗?”
      “除此之外,彩云城里还有更好的住处吗?”江月明笑道。
      “有,金满堂是个很好的地方。”店家道。
      “哪里的确很好,但有的人却注定要留在这里。”江月明道。
      “公子不要介意,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江湖人,一生孤独飘零,死后能聚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店家又道。
      “江湖人!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江湖人!”江月明叹道。
      “有人才会有江湖,不是么?”店家道。
      “那么你我算不算是江湖人?”江月明又问。
      “公子觉得是,便是。”店家笑道。
      江月明回过头,店家面容很和善,总是带着一丝亲切和一分热情。这让江月明突然想起了师兄宋清,宋清的性格就很温和,小时候因为顽皮,他也经常会去作弄一下师兄,而宋清也总是乐呵呵的由着他,他一直把宋清看做自己最亲的人,也是他觉得可依赖的人。这次下山,也是师兄为他打理的行装,师兄总是想得很周道,他每当需要什么的时侯,只要打开行囊,师兄都早已为他准备的妥妥当当。
      他接着又开口问道:“店家见过的江湖人一定不少吧?”
      “也不是很多。”店家笑道。
      “有没有见过带着一把黑色的剑,轻功非常好的人?”江月明又问道。
      “有,一位在二十年前来过,另一位两天前来过,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一位?”店家回答。
      “两天前那位,你记不记得他的摸样?”江月明道。
      “我没见过他的摸样,怎么会记得。”店家笑道。
      “可你说他两天前来过,怎么会没见过他的摸样?”江月明追问道。
      “公子可不知,有些人从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无论他到哪里,总会带上一副面具。”店家笑说。
      “他有没有说过他要去哪里?”江月明又问。
      “他去哪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终究会回到这里的。”店家道。
      “为什么?”江月明问。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店家道。
      “家?”
      “对,就是家,公子刚才看到的那座新坟,就是为他修的,等他死后就会住进去。”店家道。
      “店家能帮我也修一座那样的房子吗?”
      “不能。”店家道。
      “为什么?”江月明问。
      “这里只欢迎无家可归的人。”店家道。
      “呵呵!店家怎知我就有家可归了?”江月明笑道。
      “我不知,但公子的确不是。”店家说道。
      江月明又看了看窗外,阳光的确是温暖的,只有月色会使人孤独。他说道:“我也不知道那里算不算是我的家,我只知道我在那里长大,那里有我亲近的人,他们会时常让我牵挂。”
      “那就要看公子你怎么理解了!呵呵!我们越说越远了,我来是想看看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有的话请尽管吩咐。”店家突然转开题道。
      “谢谢!那就请店家为我留下这间房,我可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江月明道。
      “房间一定会为公子留着,不过公子不一定会再回来小店。”店家眯着眼笑道。
      江月明也笑道:“店家若不放心,房费我可以先付与你,如何?”
      “呵呵!这倒不用了,小店从来都没有同日住进过两位客人的先例,而且我算了一下,最近这段日子小店也不会有其它客人了。”店家又笑道。
      “那就多谢了!”
      “公子请!”
      ……
      江月明在城外转悠了多时,四周都是林子,他怎么也找不到那天夜里走进去的那片林子。他找到了那间农舍,但已经是一些灰烬和一堆焦土了。他正准备离去,却忽然眼前一亮,发现了一件本不该还存在的东西,自己的衣服正挂在一棵不高的弯树上。
      它也应该早已烧为灰烬了才是,为何会在这里?他迅速飞身过去摘下衣服,发现被火烧过的地方已经补了起来,虽然补得很难看,但它的确还是件完整的衣服。
      他仔细地查看手里的衣服,突然一根木棒向他飞来,他一把将木棒接在手里,然后环顾四周喊道:“是谁在背后暗算,可否现身一见?”
      “你瞎子呀!大爷我就在你面前看不到吗?”一个沙哑的声音喃喃说道。
      江月明再次检查了周围,并没有看到一个人。
      “小子别找了,大爷在这儿呢!”
      这时,江月明发现一段残壁下的草垛微微动了一下,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他握紧手中的剑,缓缓地向草垛走来,就在只有两步距离的时侯,草垛突然分列开来,一个满身臭味的老乞丐伸着懒腰从里面站了起来。
      “请问前辈是?”江月明向老乞丐行礼问道。
      “老要饭的啦!这都看不出来,难道真是瞎子?”老乞丐说着,突然把头凑到江月明的跟前,瞪眼瞅着他的双目:“不瞎呀!没理由看不到啊!”
      江月明避开老乞丐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而老乞丐却很生气的样子,斜眼看着他,道:“怎么?臭小子嫌我臭吗?嫌我臭还偷我的衣服!”说着一把夺走了江月明手里的衣服。
      江月明连忙笑道:“老伯请别生气,其实这件衣服是……,是件很不错的衣服。”
      江月明本想说那件衣服是自己,却突然改了口,也幸亏他突然改口,不然肯定会是个大麻烦。
      老乞丐寻思了一阵,然后转怒为喜凑到江月明跟前,笑呵呵地说:“年轻人就是见多识广阿,你再帮老乞丐看看,这件衣服是什么人穿的?”
      江月明江衣服拿在手里,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翻看了一阵,很是郑重地说:“依晚辈看来,穿这件衣服的人是好人。”
      老乞丐听了气得差点没把衣服给扯碎,他满脸蔑视地骂道:“呸!说你瞎你还真瞎,什么好人,我要知道穿这件衣服的人是谁的,我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然后再把他丢进盐水里泡着。”
      江月明顿时捏了一把冷汗,接着他用试探的语气道:“原来这衣服不是老伯的呀!”
      老乞丐瞅了他一眼,气呼呼说道:“不是!是仇人的。”
      江月明又绵绵笑道:“不知他跟老伯有什么仇?”
      老乞丐这时却突然拉住江月明提剑的手,江月明先是一愣,接着听到老乞丐开始絮叨:“好吧!就让你来评评这个理!就在前天夜里,我正在家里睡觉,突然想拉屎,我就跑到那边林子里面拉。等我拉完回来走到半路,突然又想拉,我就又去拉,然后是拉了又拉,接着再拉,拉完还想拉。唉!就在我拉完第七七四十九次的时侯,就看到家里着火了,我连腚都没擦,就往家里赶,半路上我就看到那两个賊从我家里跑了出来。我哪里顾的上抓賊呀!救火要紧呀!等我跑到家的时侯,满屋都是火呀!我就到处找东西扑火,然后我就发现了这件衣服。当时我觉得这件衣服还不错,我就想如果穿在我的身上,那肯定是漂亮,我二话没说就穿上了它,可穿在身上以后我看不到啊!所以我就去河边照照看。瞧我这记性,到了河边我才想起忘记带火把来,于是我就回去取火把,可我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我的家没了。这两天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就在刚才我突然灵机一动,全都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江月明忙问。
      老乞丐一脸的得意,很自豪地说:“一定是在我去河边的时侯,穿这件衣服的那个賊,还有他的同伙又回来偷走了我的家。”
      江月明听的满头的乱七八糟,他摇头又点头说道:“老伯讲的很有道理,不过老伯有没有看到那两个人长什么样?”
      老乞丐这下摇摇头,说道:“这个,我没看清,不过我看到那两个賊人手里都带着剑,对了,就像你这个样子。”
      江月明脸色一变,马上将手里的剑插上后背:“老伯放心,晚辈一定帮你找到那两个贼人,然后交给你处置。”
      “这倒是句人话,不过我可不领你的情,这样好了,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帮你一个忙,你就帮我抓那两个賊人,我们两清。”老乞丐端起架子道。
      江月明也微微一笑:“晚辈还真有事请老伯帮忙。”
      “什么事?快说!”老乞丐道。
      江月明是想打听小乞丐,但一看到眼前这位老乞丐,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在笑是不是所有的乞丐都像他们一样有意思,虽然一无所有,却也无忧无虑,幽默多趣。
      “嘻…,傻样!笑什么呢?”老乞丐给他个白眼道。
      “老伯别误会,我不是笑你,只是我才想起一个人,她说她叫小乞丐,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老伯你认不认?”江月明问道。
      老乞丐头一昂,不屑地说:“我误会什么?谁敢笑我?向来都是别人见到我哭都不敢出声,你小子算是幸运,大爷我今天高兴,知不知道?”
      “是,是,老伯你英雄气概,无人能比!”江月明奉承着老乞丐,心里却想着:如此欺骗老人,会不会遭报应。
      “唉!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很讨厌别人拍我的马屁,以后这些话呢,当着我的面就不要讲了,你要等我不在的时侯,再讲给别人听。”老乞丐刻意板着脸掩饰内心的狂喜,却还是掩盖不了眉头的那一份虚荣。
      而江月明此刻,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在头上重重的打了一拳,他怎么也想不到老乞丐会说出这样的话。
      “老伯教训的是!晚辈一定记住。不知晚辈刚才所说的小乞丐,老伯你认不认识。”江月明再次问道。
      “小骗子是吗?怎么,你见过她?”老乞丐瞪大双眼道。
      “不是小骗子,是小乞丐。”江月明忙解释道。
      “小骗子就是小乞丐,小乞丐就是小骗子,就那个臭丫头嘛!”老乞丐叫大声道。
      “噢,你既然认识,能不能带我去找她。”江月明道。
      “那臭丫头离家出走半个月了,我也一直在找她。”老乞丐闷闷道。
      “哦,不对呀!我两天前才见过她,就在她家里,还有一头大狮子。”江月明满是疑惑地说。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老乞丐道。
      “你不信现在就带我去她家,她应该还在家里。”江月明道。
      “你自己怎么不去?你也想骗我。”老乞丐灰着脸,像个孩子似的。
      江月明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说道:“我不记得路了。”
      老乞丐这下乐了,大笑道:“哈哈……还有你这么笨的,去过还不记得路,连只鸟都不如!哈哈!”
      “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能带我去吗?”江月明道。
      “城东望南五里街,府衙对门夫子庙!这么好记都记不住,除非你是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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