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第一人格

　　那场令人争议不休的大战过去了一个礼拜。

　　记者们蜂拥着等待在警察拉出的警戒线外，翘首期待能有个大新闻让他们报道。也不免有的人觉得自己艺高胆大，为了饭碗翻越层层障碍，希望能从超级英雄们的口中得到第一手资料以及头版头条。他们最希望的合作对象当然是媒体的宠儿——托尼·超*超有钱·斯塔克，要知道当年钢铁侠轰动一时，仅靠他一人就养活了不少的媒体。
　　有的新闻公司甚至早早成立了超级英雄专栏，聪明地把几个早就为公众所熟知的英雄们放在了读者眼前，比如钢铁侠，还比如，美国队长。他们喋喋不休地发布着两人的光辉事迹，或者是以及模糊出现在纽约战场上的照片。人们对于这些仅有的资料孜孜不倦地一遍遍翻阅研究，只为能更加了解这些英雄。
　　美国队长的出现可比钢铁侠来的轰动，他影响了一代人的成长，在那个动乱的年代，而即使是现代他也是许多年轻人的偶像。即使托尼不肯承认这一点，但是他也低挡不住粉丝的热情不是。
　　瞧，一个美国队长后援会的疯狂成员就被斯塔克大厦下的几个保安一同拖走了。
　　不是他们安保暴力，是真的一个人，他拉不动啊！

　　然而事实上现在还处于斯塔克大厦里的复仇者，只有班纳博士一个人。
　　雷神在战斗结束的下午就带着从小不让他省心的弟弟返回神域，丝毫想不起来他那一年没见面的地球女友。
　　鹰眼跟随尼克局长和其他特工们通过直升飞机从楼顶离开。
　　娜塔莎本身就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曝光。黑寡妇带着她的手包，在斯塔克大厦的化妆间里忙活了一个小时，就完成了由风情万种的美女特工向一个乱糟糟不起眼的程序猿的转变。她从容地就这么通过大厦的正门出去，记者们连一个闪光灯都吝于给她。
　　哦你问她为什么不和特工们一起离开？她只是想无声嘲笑一下某个只能在夜色中匆匆忙忙驾驶着自己的铠甲逃离的富豪而已，贾维斯一定会忠心地向托尼报告他们的行踪的不是么？
　　美国队长还是不习惯出现在电视机上，也许是过去的黑历史太过浓重了？在这个大兵严肃的皱眉之下，即使有想不顾他的想法堵人采访的记者，也没办法靠近说完一整句话。

　　布鲁克林区的集市照样每天人来人往，人们最多感叹一句超级英雄的存在，然后各忙各的事。有人会担忧外星人会不会再一次入侵地球，地球是否还安全。关于这些问题，神盾局在政要们几乎全都不认同的的目光下再一次给出了“复仇者联盟”的计划书。只是这个时候，计划已经有一半已经成为了现实，在民众们声浪高涨的要求真相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在多次讨论之后，只能勉强同意了这项计划。
　　“后天开始一直到七天之后的预定？可以，完全没有问题的先生！”
　　伊里斯认真地回答着电话。她已经能驾轻就熟地帮梅里掌管旅店前台，或是打扫准备干净的新房间这类小事。随着步入初夏，来这儿旅游的人也逐渐增多，各色各样的游客在尽兴游览曼哈顿之后肯定会来到这文化汇聚一堂的布鲁克林。更何况最近苏醒后才暴露身份的美队的故乡就在这里啊，于是美国本国的旅客数量瞬间激增。
　　电话里是典型的英伦腔，如果没有意外，要求的房间时间恰好是在现下的客人们早上离去的那天的晚上入住。挂了电话，伊里斯瞥了一眼排单记录，发现这之后的一个礼拜订单已经全部排满。
　　梅里的旅店虽然在布鲁克林人们的口中小有名气，但是广告不可能打到大洋彼岸去。
　　伊里斯耸了耸肩，只能把这当成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又有订单了吗？”梅里给退了的房间换上干净的床单，叠整齐了被子，她的动作十分干练，初见时能让伊里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工作。“都快排满了吧，天知道发生了什么，去年这个时候可是生意惨淡，只有小年轻们才来照顾我的生意。”
　　她爽朗的笑声随即响起，伊里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天来也许是托了那些莫名出现的温和情感的福，她已经能很好地与梅里婶婶愉快相处了，即使饭桌上只有她们两个人也不觉得尴尬，还能争论一下八点档的电视剧里到底哪个男演员长得好看，哪个女演员演技不佳只是花瓶。“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瞧，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的工作量减轻了，生意也变好了。”
　　“哪有，没有您收留我，也许我昨天晚上是睡在桥洞下面呢。”伊里斯的笑容很好看，弯弯的眼睛眯成弧线，浮现在白皙的脸颊上的是一个浅浅的酒窝，很容易就让人感受到她的幸福。

　　“......您好？”
　　午后最晒人的太阳已经躲到了云层里，活儿全都干完的伊里斯漫步在云朵阴影下的大街小巷里。能得几分空闲的店主看见她都会点头致意，在梅里的大嗓门下谁都知道了她有了一个年轻的小帮手，他们纷纷对女孩展现了善意。最初的躲闪尴尬之后，她也渐渐学会了向这些人回以一个笑容。
　　转过几个弯，就在最普通不过的几栋房子的对面走道上，伊里斯一眼发现了之前抓住她的小动作的那个人。咳，他十分好认不是么？
　　这条街的房子相比集市中心并没有什么特点，即使他们的年纪的确比这片街区所有房子都要老，边缘露出缺角的红砖块，爬满了或是枯萎或是长着新芽的爬山虎，鲜活嫩绿与干瘪的紫色经脉共存，带着几分沧桑。伊里斯看到他坐在从隔壁的咖啡店里搬出的一张白色的塑料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写生本在认真地涂涂画画。
　　几缕阳光突破了层层阻碍也要打在这个人的发丝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发泛着那天夜色和灯光下所没有的光泽。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扫过眼睑，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让轮廓显得更加挺拔。他略微弯着腰，将精力全部放在了手上的工作里，那只看着肌肉线条让人毫不怀疑强而有力的手，牢牢控制着细长的铅笔在纸上划动。伊里斯回过神来，人家已经画完面前的一栋房子然后发现她的存在并且抬头看向她了。
　　“恩，下午好。”他向她点了点头，蓝色澄净的眼睛在看着伊里斯的时候很容易产生好似眼眸里只有她一个人的错觉。“想要看看吗？这里的房子很有味道，看似简单实际翻新时仿照的还是荷兰式的建筑。”
　　“恩，素描很精致。”伊里斯踟蹰着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那里隔着几步的距离，仿佛这样做能让她安心。“对了，您的衣服外套还在我那里，如果不麻烦，我去拿给您？”
　　话才刚出口小姑娘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刚想懊恼地补充点什么，对方却已经应答下来了。
　　“可以。”他温和地说道，将铅笔本子放入背包，“只是不劳烦你跑一趟了，我同你一起去吧。对了你可以叫我克里斯。”说罢男人微微摆过头，像是在等待女孩的回答。
　　走在伊里斯边上，稍微落后了一步，他看得出来小姑娘并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得太近。走出了几条街的距离，他的耳朵忽然一动，灵敏地捕捉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我叫伊里斯。”

　　史蒂夫不自在地看着隐约映照在半开的印花磨砂玻璃门板上的女孩的背影，手里捧着伊里斯送回的夹克外套，腰背挺直地坐在桌边。
　　房子里只有从厨房传来的流水的声音，伊里斯在给他洗草莓，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孩的侧脸。流水滑过她的手腕和手背，蜿蜒着浸没一个个小巧的红色果实，黑发垂落随着伊里斯的动作摩挲着耳边的肌肤，于是她抬手随意地将这缕发丝夹在耳后，顺手摞高了袖子。她的表情好像在不与他相处时能更自然一点？史蒂夫有些尴尬地想着进门前的情况，不禁坐姿摆得更加标准。

　　在伊里斯领着人走到梅里婶婶的旅馆，将那件已经洗干净放置在塑料袋里的衣服递给史蒂夫后，两个人一时无言，站在门口让露头的阳光晒着。微风慢悠悠地打着卷儿，直到伊里斯磨蹭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家的招牌，总觉得跟着这个男人站在小旅馆面前好像不太对劲？于是交际能力为零的她绞尽脑汁之后选择了“邀请朋友去家里坐坐”这样一个十分正常的选项。
　　她将史蒂夫安置在一楼唯一能坐人的餐厅桌子旁，硬木的家具上是柔软漂亮的亚麻布的坐垫，白色印花的餐布一尘不染，同色的花瓶里是伊里斯准备的新鲜花朵，就是早上从花园里采摘下的鸢尾花。
　　“罗德先生的店铺里的水果一直是最新鲜的。”伊里斯将洗净的草莓用藤篮装着，贴心地放上两个卡通水果叉，摆到了史蒂夫的面前。
　　“恩，也很甜。”史蒂夫在吃过一个之点了点头，而后给出了认真的评价。
　　伊里斯看着他正襟危坐举起一个草莓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克里斯你可以放松一点的，恩，吃水果。”
　　史蒂夫顿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为了让你也放松点不是么。”
　　伊里斯一怔，的确在不经意间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缓解了很多。眼前的男人眉目间一直被她忽略的温柔其实显露了很多东西。
　　伊里斯在此之前一直不了解的东西，她好像忽然有了兴趣。

　　两人尽兴地聊了一个下午，像是多年的密友。直到太阳要落不落地挂在西边的天空，梅里从皇后区的进货老板处回来时，身材高挑的大兵同伊里斯毫无顾忌地一道坐在花园里，各自拿了画笔正在给一丛花朵画着不同角度的肖像。
　　“伊里斯，有客人吗？”梅里才刚刚打开玄关的大门，声音就中气十足地传到了女孩的耳朵里，当她拉开庭院的木门看见了这一位意外访客时，她本来是惊讶的，但又马上转变成了欣慰的笑容，“我的好女孩，我这个老年人就不打扰你们了，准备等等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梅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伊里斯红着脸，感到十分窘迫，她快速地抬头看了一眼微笑的史蒂夫，然后将头扭到了背对他的方向。
　　史蒂夫看着女孩充满活力的样子，在她看不到的方向笑得很灿烂。
　　随即史蒂夫就被这位热情的夫人强行留在了家里，三个人热闹地享用了晚餐。

　　伊里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她一会儿将头枕着手臂，一会儿又抱住自己的枕头，怎样都睡不着。
　　就连窗外开始出现的虫鸣都安静了不少，今晚夜里静悄悄的，没有月光。
　　这是很早之前就消失了的感觉，那时的伊里斯的母亲无论多繁忙，总会哄着她入睡。睡前故事，摇篮曲，这些老套的东西十分的管用。
　　她换成了平躺的姿势，霎时无数的想法从纷乱的脑海里涌现，还没等伊里斯捕捉到它们，潜意识又收拢了起来。
　　眼睛闭上时没有了孤独和彷徨，伊里斯期待着，淡淡的疲倦很快就引发了睡意的袭来。
　　克里斯同她约好了，后天一起去参观大都会的美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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