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第一人格

　　“一张美元~两块英镑~四个便士~十块的毛爷爷，然而我还是一分钱都没有的穷光蛋~”

　　蜜汁兴奋的伊里斯轻快地哼着新鲜出炉的小调，破碎的遣词完全不成曲，伊里斯却高兴得很，但是就像她的歌词唱的那样，再高兴也无法掩盖她除了这条素白的没有口袋的连衣裙以外，一美分都没有的事实。

　　本来就晴好的天气令夜晚的天空点缀上了点点繁星，伊里斯沿着街上的路标随心所欲地乱跑，时不时向两边的店铺露出带着探究打量的眼光。

　　从没有人气的、黑漆漆的公园，沿着星星点点的路灯走到有着通明灯火的商业区只要十分钟。随着楼层的拔高，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入夜了纽约展现出了一派与白天不同的温暖氛围，夜晚的遮掩使精英们的步伐一慢再慢，衣着也就随意了起来。

　　喧闹的街道上有人自来熟地打着招呼，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哼着小调逛着街的伊里斯连眼神也懒得给一个，脸上带着弯了眉眼的笑容，司空见惯似得向前踢踏着步伐，还是五颜六色的橱窗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伊里斯这样想着。

　　漫无目的的她看见了值得她关注的东西，于是伊里斯停驻了原本打算走过跨海大桥的脚步，向街角对面的一家商店跑去。

　　“啊~~~”

　　街边的橱窗里是壁灯照耀下的甜甜圈，浓稠的巧克力浆似是要从面上溢满出来，实际上也有些许蜿蜒顺着面包的外圈缓缓淋下，撒着白色细密的糖粉。微旧的霓虹灯也许是跟这个店铺是一样的年纪，但是整家店都被清理的十分干净清爽，不落一丝灰尘。橱窗玻璃以外的墙壁还是专门用杏色的石砖堆砌，深咖啡色的雨棚下是被打理得非常好的植物。当然这一切能吸引伊里斯的只有那令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的甜甜圈。

　　伊里斯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紧贴着玻璃橱窗，恨不得与里面的甜甜圈来个亲密接触。她连忙后退了几步，随即肚子传来的咕噜噜的响声让她红了脸。

　　“好想好想尝一个啊。”伊里斯喃喃地说道，“不，一个不够，巧克力的当然是本命，哎，抹茶的也好诱人，呜~草莓的只剩下一个了！”
　　橱窗里的少女，绯红着脸，眼中满满的是渴望。

　　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游移不定的伊里斯手指无意识攥着袖口，徘徊着，看着店员熟练地将还没下烤盘的甜甜圈一个一个装到薄薄的素色牛皮纸袋里。随着店员端着托盘走动，伊里斯很不淑女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下一秒，一个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巧克力味的甜甜圈套着纸袋落入她的掌心里。

　　“哎？？？”伊里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个甜甜圈就这么突然跨越玻璃的障碍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没有被人发现？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转身就看见一个小男孩羡慕地看着她，准确地说是她手中的甜甜圈，伊里斯连忙收起了脸上的惊讶，向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就急急忙忙就跑到前面房子的小巷子里，不客气就咬下一口。
　　幻想中的美味丝毫不差地在伊里斯的味蕾上炸裂开来，一瞬间抗议的肚子就得到了满足，她舔舐着手指上沾上的糖粉，眼里满是餍足。

　　“这个时候要是再来一杯果汁就更棒了！”
　　说完这句话伊里斯才开始怀疑起刚才的甜甜圈那奇异的出现方式。
　　若说没注意是不可能的，纸袋稳扎地掉落在伊里斯的手掌上，就在她看着托盘里其中一个小可爱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帮她么？也不会，就连她凭空拿到了一个甜甜圈都没能引起他人注意，又有谁会注意到一个经常会有孩子徘徊的橱窗前的她呢。
　　于是聪明的伊里斯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决定去验证一下，毕竟刚刚吃完甜蜜的甜甜圈，有点渴了不是么~

　　走出街区，忽然没了街区高楼的遮挡，夜风强势地从大桥的另一头吹来。伊里斯抖抖索索地从比傍晚更冷了几分的空气中穿过。
　　“啧，要是测试出来是真的我一定要马上去找条外套啊，好冷啊qaq。”

　　桥边的休息区里摆放着一台崭新的自动售卖机，这就是伊里斯的目标。
　　扫视了一圈货架上琳琅的商品，角落里的一瓶橙汁随即被定为了她的实验品。伊里斯努力地盯着橙汁圆乎乎的瓶身，闭上眼睛想象着橙汁酸甜的滋味。
　　然后，没有动静。

　　伊里斯跟橙汁僵持了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转移了视线。
　　“哎？是哪里出现错误了么，之前不是想着能一口吞掉一个甜甜圈——嗯？”她敲着脑袋，努力地回忆着纸袋瞬移出来的瞬间，脑袋瓜里的想法，“对了！我明明是在想着甜甜圈能长着翅膀飞出来！”
　　“那么——挪动你的位置吧，橙汁！以我伊里斯的名义命令你！封印解除！”

　　一段既中二耻度又大的台词从伊里斯嘴里冒出来，伊里斯脸色不变地念完它，瓶子骨碌碌地在货架上颤了一下，才在伊里斯坚定（？）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向前挪动，“哐叽”一声稳稳当当地掉了下来。

　　“恩，好味道，就是橙汁。”伊里斯打开瓶盖抿了一口，对这个世界的饮料表示认同，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贩卖机，又看了看手里的瓶子。
　　自动贩卖机表示它只是一个安安静静的普通自动贩卖机。

　　果然在这个混合世界最不嫌少的就是变种人了吧。
　　想着先前吃到的甜甜圈和现在手里的橙汁，伊里斯难得的陷入了回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初中还是高中？
　　在没有同龄玩伴、母亲又为着生计操劳的时候，能陪伴她的只有这些故事，和故事里的超级英雄。
　　她会为了超级英雄们的不为常人知道的心酸经历落泪，也会在他们又一次拯救了世界的时候一起高兴。
　　晚上睡觉前闭上眼睛，伊里斯总会在黑暗中忍不住地放飞大脑，编出一个又一个令她有点窃喜的小故事，故事里的她是另一个模样，有着这样那样的超能力，故事里的她不会总是一个人，甚至她还能成为超级英雄的一员，去拯救世界。
　　又或者在学校经常性地被同学们孤立时，她有时会忍不住幻想哪个超级英雄能在拯救世界的闲暇时刻抽一点点的时间来拯救一下小小的、不起眼的她。

　　“哎嘿嘿没想到是这种能力啊！”想到了什么，伊里斯嘴角带着邪恶的笑容，搓了搓她的小爪子，“念力移动物体还能无视空间障碍？超棒棒的！”
　　那么，那个专柜里面放着的看上去就很暖和的针织外套，她可就不客气啦！

　　伊里斯几乎是小跑着返回了先前的街道。

　　橱窗里是当季的女装，虽然都是初夏款式的连衣裙，但是还是有一件针织的外套符合伊里斯的要求的。若是那件淡亚麻色的外套能披在她的肩上，现下的凉风可就不会再困扰着自己了！

　　就在伊里斯成功地将魔爪伸向外套，即将美滋滋地披到身上之前，一只大手就强有力地抓住了她。
　　伊里斯的身体马上就僵住了。
　　啊完了完了被人看到被人抓住了要被送去切片了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伊里斯严肃地思考着人生大事不说话的当口，抓住她的手的那只大手马上就放开了，只是拿过了那条被伊里斯轻轻抓住的衣服。
　　她好像还听见了一声叹息？那种看到不省心的熊孩子时会发出的叹息？
　　“女孩，偷窃可不是一种什么好行为。”

　　“可是我没有钱呀！”伊里斯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她可是听出来了这位声音的主人大概是个温柔的好好先生，“我的连衣裙又那么单薄，怎么能抵御这夜里的寒风呢？”
　　一边说着，伊里斯转过身，却没想到差点撞上那人的胸口。
　　哇，好胸！她后退了一步，眼神一扫，观察到。

　　眼前的男子拥有着一头极为清爽利落的金色短发，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而又深邃，眼神清澈又坚定，碧色像是大海，有着这个年龄阶段的的年轻人没有的沉稳与包容，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出声抓住小偷小摸的伊里斯的原因吧。
　　他穿着一件复古风的棕色皮夹克，夹克衫里面是一件更加保守的黑灰色长衫，但是那完美得犹如大卫雕塑般的身材完全撑紧了它，反而令某些地方的轮廓更加明显了。
　　伊里斯忍不住又瞥了他的胸口一眼。
　　噫！比她的还大。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回家了。”他的情绪并没有因为伊里斯的强词夺理而有什么改变，微微一挑眉，说道：“没有钱从来不是偷窃的理由，偷窃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恰恰相反，它会带来许多的麻烦。”

　　“我想这与你无关，先生。”从颜和声线的世界里出来的伊里斯有些不耐烦，没想到还能碰上三观端正并且富有无聊的说教心的家伙，“您有空为什么不把时间放到其他地方上面去呢，比如——”

　　话还没说完，伊里斯就感觉眼前一暗，紧接着肩上一沉，好像多了点什么。
　　一件皮夹克。

　　“我倒是认为这挺重要的。”他低头整理了衣服，抚平褶皱，将它叠好放入商品袋里，便轻轻拉开了商店的玻璃门，然后把商品袋靠在了里面的那一侧玻璃上，“不要把你的天赋浪费在这种地方。”
　　琉璃上再次倒映出了少女的脸庞，带着两颊的微红，不知是为他的举动害羞还是为了他的话语气恼。不过结果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了。

　　“早点回家吧。”男人平静地，看着伊里斯刚刚迈出去几步还离得不远的背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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