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魔法

作者:蝉羽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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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晚餐过后,穆冰正打算找裴若羽,就看见她急匆匆出门的身影。
      她最近的举动真的是太奇怪了,穆冰好奇她又出去干啥,就悄悄跟着她,不让她发现。
      在一座高大的罗马式建筑前,裴若羽仰望着窗口上立着的五尊歌剧女神的青铜像,分别代表了歌剧中的英雄主义、戏剧、想象、艺术和爱情。
      维也纳国家歌剧院,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歌剧院之一,也是维也纳的主要象征,素有“世界歌剧中心”之称。1869年5月15日建成开幕,首场演出的是莫扎特的歌剧《唐璜》,从此揭开了辉煌的序幕。
      “她来这里是要看歌剧吗?”不远处暗中跟随她的穆冰如此想到,她的行为没有异常,看来是他多心了。
      突然,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裴若羽走去,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若羽,”舒零微笑着向她靠近,步伐优雅,总是显出绅士的模样。
      裴若羽看向他,也笑了:“舒零,我刚到。”
      舒零点点头,表示不在意她什么时候到的:“进去吧!”
      逛了一天的裴若羽本来已经累了,但是舒零说今晚演出的是《魔笛》,她又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
      远处的穆冰看见他们进去,心里泛起一丝嫉妒的味道。
      他们是在约会吗?
      强烈的妒意促使他也走进去,他要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是在干嘛。

      《魔笛》是莫扎特逝世的前几个月完成的最后一部歌剧,莫扎特在其中融入了许多歌剧元素,并且融合了18世纪以前德、奥、意、法等许多国家特有的音乐形式和戏剧表现手法,使其音乐语言更为丰富。
      莫扎特本人也非常喜爱这部歌剧,所以当裴若羽听见是《魔笛》的时候,她才会选择出来,只为了让莫扎特再一次看到他喜爱的歌剧。
      “你不知道,《魔笛》现在是世界最著名歌剧之一,每年都有许多国家的歌剧院演出这部歌剧,你也看到了,在进来的时候,墙壁上画的都是《魔笛》中的精彩场面。”裴若羽一边看着歌剧一边向莫扎特解说。
      莫扎特专注地看着表演,情绪高昂,放佛又回到了从前他指挥《魔笛》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裴若羽也看着这样的莫扎特出神,无限的才华,超绝的天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样优秀的人了,感谢上帝让她遇到了他。
      剧情演到最后,王子塔米诺突破层层障碍,通过了重重考验,终于与公主怕米娜在一起了。
      美好的结局赢得了全场观众的心。

      英雄广场上,坐在卡尔大公雕像的台阶上,裴若羽手捧着冰淇淋,一边享受手中的美味一边看着散步的人,舒零就坐在她的旁边。
      看着裴若羽吃冰淇淋的样子,舒零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涌现,真想就这样一直和她在这里,看着她开心的笑脸。
      “若羽,和Weeyer签好合约了吗?”
      “嗯,签好了,他们马上要安排我开演奏会。”
      “这么快!”舒零惊讶,随后又笑了,这样也好,这样她很快就能和他一样了,
      “你的首场出道演奏会我一定会去看的。”
      其实裴若羽也觉得太快了,她还没毕业呢,怎么就要出道了,但是莫扎特却非要让她尽快出道。
      “我明天要去东京了,”舒零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落寞。
      “去演出吗?”
      “嗯!”舒零看着她,不经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并且小心翼翼地问:“若羽,等我回来,你也成为演奏家之后,你愿意…做我女友吗?”
      突然一阵晚风吹过来,静止的画面随风微微飘扬。
      裴若羽的心忽然一颤,一种慌乱的感觉袭来,使得她手脚变的僵硬,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看,平时一直都会在她身旁的莫扎特此时却不见踪影。
      她变的更加惊恐,目光一直在四处搜寻,小特,你在哪里?
      看见裴若羽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慌张地四处张望,舒零暗自懊恼,都怪他太唐突,吓着她了。
      “若羽,别害怕,是我唐突了,但是我是认真的,”舒零急着解释,语气也变的异常温柔:“自从我在沙洲广场上看到你演奏小提琴的时候起,我心里就一直想着你,只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那个时候我以为穆冰是你男朋友,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失落。”
      听着舒零的深情告白,裴若羽只觉得心越来越慌。
      “我不急着你现在回答我,”舒零注视着她,眼里柔情似水,“但是,等我回来,我想听见你的答案。”
      舒零握起裴若羽的手,举到他面前,在她手背上深深印下一吻:“真不舍得离开你,突然好羡慕穆冰,可以一直在你身边。”
      远处,在一根灯柱后面,长长的影子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微微的颤抖。
      穆冰那颀长的身躯立于灯柱之后,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他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表情冷如冰霜。

      “小特,你去哪了?”
      好不容易舒零走了,莫扎特这才出现在裴若羽的面前,对于他刚才的消失,裴若羽感到很不满。
      “呵呵,刚才气氛太美好,我不想打扰你们两个,”莫扎特还对着她做出暧昧的眼神。
      裴若羽气结:“暧昧你个头,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居然敢消失,”裴若羽想给他来上一拳,但是对着一个灵魂做出这样的举动明显是无用的,她只能狠狠地瞪着他。
      “我觉得这个舒零挺好的,不仅长的帅,人也温柔,又有绅士风度,很有修养的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国际钢琴演奏家了,和你挺般配的。”
      裴若羽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拜托,这和配不配一点关系都没有。”
      莫扎特神情变的严肃,看着裴若羽小心地问:“若羽,难道你还对穆冰……”
      “没有,”裴若羽很坚定地打断他,“我对他已经没感觉了。”
      “是吗?”莫扎特用轻柔的声音反问她:“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肯好好的面对他。”
      “因为别扭,”穆冰对她的情意她能感觉到,但是她不想和他再有过多的牵扯,只因为,她的心里早已有了另一个人。
      “还有就是,不想给他太多的希望,”穆冰一直默默地跟随着她,注视着她,即使她对他态度冷漠,他依旧不依不饶的跟着她,就像影子一样默默无声,不求回报。
      莫扎特心情复杂的看着她,这是不是已经脱离了最初的目的,以前她对穆冰是那样的执着,为了他走到了现在,只差一步她就要登上那最巅峰的位置,让穆冰永远看见璀璨如星的她。
      只是,她现在还在乎他的目光了吗?她现在又是为了什么才要站到那个位置上去。
      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裴若羽瞪着莫扎特,一脸刁蛮的表情:“小特,你以后不准再消失了。”
      莫扎特一愣,随即温柔的表情在他脸上漾开。
      “嗯!”只是他眼底掠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哀伤。

      家门口,裴若羽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进去。
      “若羽!”穆冰像个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听起来很深沉。
      裴若羽拿着钥匙的手一顿,她转过身来看着穆冰,眼里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穆冰殿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穆冰目光闪烁,他突然握住裴若羽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裴若羽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手:“穆冰殿下,你想干嘛,快放开我。”
      穆冰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只是用更大的力气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步一步走上楼梯,他的脸阴沉的可怕。
      面对我一向淡漠的你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看着穆冰拽着裴若羽跌跌撞撞的上楼,莫扎特眼底闪现着锋利的光芒。
      “终于爆发了么!”
      天台上。
      星星俏皮地眨着眼睛,照亮了这个宽广的天台,人们似乎累了,不再有优美的音乐声在这空气中飘荡,此时的天台一片寂静。
      但是这样的寂静被两个突如其来的人打破。
      穆冰把裴若羽带到了这里。
      夜,寂静无声。
      裴若羽看着维也纳灯火辉煌的夜景,许久才出声问道:“穆冰殿下,你把我带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夜景吧?”
      那淡然的语气,淡漠的神情,好像刚才的惊慌只是幻觉。
      穆冰扣住裴若羽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扳向自己:“若羽,看着我。”
      裴若羽本能的伸手想推开他,但他只是越来越用力扶住她的双肩:“若羽,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声音中带着期待,和一丝丝的乞求。
      “什么?”裴若羽停止了挣扎,惊讶又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回到从前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回到从前我刚认识的那个你,”穆冰的目光在星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好像他说完之后,她就会变回以前的裴若羽。
      “穆冰殿下,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可笑吗?”冰冷的声音浇灭了他心里的美好希望。
      穆冰一怔,尖锐的话语刺痛了他的心,他不由自主地松开手,用带着自嘲和痛苦的声音说:“可笑吗!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很可笑。”
      感觉到肩膀处的放松,裴若羽趁机立马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要说可笑,以前的她不是也很可笑吗?
      穆冰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低着头,安静的就像一塑雕像,裴若羽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没有听见裴若羽的回答,穆冰抬起头,眼里又染上了明亮的神采。
      “若羽,你是不是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如果是那样,你打我,你狠狠的打我,只要你解气,只要能让你原谅我,你可以拼命地打我。”
      “是什么事?”
      穆冰瞪大瞳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忘了吗?”
      “你说的是什么事呢?”裴若羽笑着又问了一遍。
      看见裴若羽的笑,穆冰一时竟不敢回答,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装糊涂,虽然她在笑,可是穆冰却莫名觉得心慌。
      “你是不是还在介意小叶的事?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我只把她当妹妹。”穆冰解释道,希望她真的能原谅他,“那时候,对你那样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扔下,不该让你心痛。”
      穆冰慢慢走到裴若羽面前,而裴若羽也没有后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这让穆冰又重新看到了希望,只要好好向她道歉,她还是愿意原谅他的。
      裴若羽忽然笑了,笑的那样可悲,她的身体因为笑而颤抖,同时清冷的声音响起。
      “穆冰殿下,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你说什么?”穆冰有些恼怒她的反应。
      裴若羽冷声质问他:“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
      穆冰颇为不解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穆冰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会这样冷漠对他,虽然他一直跟着她,可是他却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
      裴若羽不想说,他还是没有明白。
      “是因为舒零吗?”穆冰的脸在黑暗中变的有些狰狞:“你喜欢他。”
      裴若羽再一次吃惊地看着他,他怎么会扯到舒零身上去。
      扭头看向远处的风景,她淡淡地说道:“跟他没关系。”
      “你骗我,”穆冰忽然变的激动起来,声音里有着一丝不甘:“我看见你和他在约会,我还看见……他亲了你。”
      裴若羽攸地瞪大瞳孔,愤怒道:“你跟踪我?”
      行为被拆穿的穆冰并没有感到羞耻,他只是质问:“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你才不肯理我,对我这样冷淡。”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都说了和他没关系了。”裴若羽觉得眼前的穆冰实在是不可理喻,不想再和他多说了,“穆冰殿下,今天的你实在是怪异,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裴若羽迈开脚步,但是她还没有走几步就被穆冰拉住,冰冷的感觉从她的手腕处传来,穆冰的手此刻就像冰块一样寒冷。
      紧接着,裴若羽眼前一黑,她被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穆冰紧紧地抱住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我错了,若羽,不要离开我。”
      又是这种心慌的感觉,对于穆冰那哀鸣般的乞求,她的心竟控制不住地变的很柔软,放佛被人随意揉捏一样难受。
      “我喜欢你,”穆冰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叶珂,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裴若羽没有说话,曾经的她非常想听见这句话,可是如今真的听到了,她却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
      没有得到裴若羽的回答,穆冰内心仿徨不安,他的脸慢慢靠近裴若羽。
      他想吻她!
      裴若羽猛然惊醒,努力地想挣脱开他的怀抱,但是穆冰更加霸道地用力抱住她。
      “小特,救我!”裴若羽惊慌地寻找莫扎特,这么关键的时刻他不会又消失了吧。
      裴若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力气忽然变的特别大,直接推开了穆冰。
      穆冰踉跄地后腿了几步,他费解地看着裴若羽,她怎么忽然变的这么厉害了?
      “你别过来!”裴若羽伸出手阻止他。
      “若羽……”穆冰还想说什么,却被裴若羽打断。
      “你喜欢我吗?”裴若羽好像问了一个很白痴了问题。
      穆冰点头。
      “呵呵,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钢琴呢?”
      穆冰的瞳孔攸地放大,非常不解她这个问题。
      裴若羽笑了,笑容无比凄凉,到最后他都没有想起他说过的话吗?
      “你喜欢的是我吗?你不是说过,你喜欢的,只是我的钢琴吗?”
      穆冰的身体微微一颤,目光也变得恍惚起来,他努力从记忆中搜寻这句话。
      在音川的医院里,他和白崎在楼梯口私聊,他好像这样说过。
      穆冰的脸色刹那间变的苍白,他的嘴唇毫无血色,身体似乎在一点一点变冷:“你听到了我们说的话。”
      “……”
      “所以,你那晚才会失踪!”
      裴若羽抿紧嘴唇没有说话,那是她最痛苦的回忆。
      “这就是你不肯原谅我的原因?”
      穆冰有些气结,居然会是这么一个误会,让他们俩都痛苦了那么久。
      他走上前,好笑地看着她,声音轻柔地说道:“傻瓜,我喜欢你的钢琴,我也喜欢你啊。”
      “不,你喜欢的是叶珂,”裴若羽倔强地看着他,然后又补充道:“你当时是这么说的。”
      穆冰怔住,然后又笑了:“好吧,是我错了,当时我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也许一开始我是喜欢你的钢琴,可是后来我也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人而不是钢琴。”
      看见穆冰那开心的样子,裴若羽忽然有些讨厌,她可没说过原谅他了。
      “是吗?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裴若羽那冰冷的声音轻柔地说着,无情地浇灭了穆冰那刚燃烧起来的希望。
      穆冰唇边的笑瞬间僵住,犹如遭受了天大的打击一样晃了晃身子,他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为什么,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舒零吗?”
      “不是舒零。”
      “那是谁,罗休吗?还是白崎?”
      “是一个,你永远也无法想到的人。”
      裴若羽看向半空,脸庞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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