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魔法

作者:蝉羽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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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维也纳诺尔国际音乐大赛已经进入了第三轮比赛的阶段,从第三轮开始是具有观赏性的比赛,因此第三轮比赛在金色大厅举行,并公开售票。
      金色大厅是维也纳同时也是世界著名的音乐厅之一,此建筑中除了金色大厅,还包括勃拉姆斯厅和莫扎特厅,以及办公室。维也纳的新年音乐会都在这里举行。
      穆森、裴罗岚、叶珂今天都来看比赛了。
      第三轮比赛规则:参赛者演奏一首超高难度的钢琴曲。
      “超高难度啊,穆冰殿下准备了什么曲子?”在休息之余,裴若羽好奇地问穆冰。
      “李斯特的《西班牙走私贩》幻想回旋曲。”
      这是李斯特早期的大型炫技作品,此曲技巧层出不穷,不是一般的艰深,全篇疯狂大跳,几乎游走所有的键盘,传说李斯特本人也不敢轻易尝试这部作品。
      穆冰也问:“若羽你准备了哪首曲子?”
      “额,这个我还没想过。”
      “什么,你还没准备好吗,这马上就要比赛了,你没问题吧!”穆冰又惊恐又担忧的。
      这次的比赛全是在莫扎特的帮助下才能走到现在,裴若羽基本上没出什么力。
      莫扎特说道:“若羽,我想到一首不错的曲子。”
      裴若羽会心一笑,有莫扎特在,她还担心什么呢!
      那名匈牙利的女选手演奏的是李斯特的《鬼火》,它是最难的练习曲,拥有高难的双音技术,但是她弹的很好,她那高超刁钻的技术,弹出了曲子的清灵有趣。
      “厉害!”莫扎特也不得不佩服。
      裴若羽催促道:“别厉害了,该你表现了。”
      莫扎特嘿嘿笑了笑。
      裴若羽上场弹奏的是《彼得鲁什卡》。
      《彼得鲁什卡》是作曲家斯特拉汶斯基所写的一部芭蕾舞剧,讲述了一个拥有“人心”的木偶的故事,后来改编为钢琴曲,因为具有管弦乐队的效果和编排,故此曲难度极高,可以说是“各种高难技巧的大杂烩”。
      手指不停地来回弹跳,发丝随着节奏轻轻飘摆,艰深的技巧,大幅度地跨越键盘,手指苍劲有力,那么高难度的曲子她却弹的那样轻松,钢琴已融入了她的生命。
      台下的观众席上,穆森笑着对裴罗岚称赞道:“若羽简直和当年的你一模一样,太厉害了!”
      “不,她比我厉害太多了,”裴罗岚看见自己的女儿如此优秀,心里无比欣慰,她这辈子已经没有希望在站上那个舞台上了,裴若羽是她生命的延续,也是她梦想的延续。
      叶珂却喜极而泣:“穆冰和若羽真的是太厉害了,我没法和他们比。”
      看了裴若羽和穆冰的比赛,叶珂深深地感受到了差距,她没想到裴若羽居然这么厉害,不愧是裴罗岚的女儿。但是最让她心情复杂的是穆冰,小时候她和穆冰是同样优秀的,她感觉他们是同一水平线上的,可是今天她才发现穆冰的天赋远超她的想象。
      “他们真的很般配,”叶珂内心再也没有嫉妒。
      穆森和裴罗岚满意地笑了,他们的孩子若能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比赛结束了,裴若羽和穆冰在大厅外找到他们的父母。
      穆森开心极了,直接对他们说:“以我多年的评审经验来判断,你们的表现进入决赛是没有问题的,小冰,你真的成长了。”
      得到父亲的称赞,穆冰激动的差点流泪,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受到父亲的表扬。
      舒零也来找裴若羽,但是当他看到裴罗岚的那一刻,时光好像倒流,他好像又回到了童年时期,那个看着裴罗岚,仰慕裴罗岚,以裴罗岚为奋斗目标的小舒零。
      他激动地来到裴若羽旁边,对着裴罗岚,声音掩饰不住在颤抖:“请问,您是裴罗岚大师吗?”
      终于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偶像,舒零激动地什么都忘了。
      裴罗岚好奇地看着他问:“你是?”
      舒零有些窘迫:“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舒零。”
      这时候裴若羽主动帮他说:“妈,他是舒零,别看他这么年轻,他可是国际钢琴演奏家哦!”
      裴罗岚微微一笑,优雅大方:“是吗,你好,舒零。”
      舒零一时有些空白,裴若羽刚才叫裴罗岚什么?
      “你是裴罗岚的女儿?”舒零不可置信地看着裴若羽,又看看裴罗岚。
      “怎么了,很惊讶吗?”裴若羽不懂舒零为何是这么难以置信的表情。
      舒零突然笑起来:“没有,若羽,你知道吗,你妈妈是我小时候的偶像。”
      舒零对大家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裴罗岚这才明白舒零为何这么激动。
      “原来我的钢琴有这么厉害的作用啊!”裴罗岚开玩笑地说,她也没想过她的钢琴会鼓励一个孩子,她弹奏钢琴的时候只是单纯地希望让世人听见美丽的音乐。
      也许,这就是音乐的伟大之处吧!
      “可是,为何你不继续弹钢琴了,为何从舞台上消失了,人们都以为你死了,”舒零继续追问。
      裴若羽拍了拍他:“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向你解释,现在我们要回去了。”
      “好吧,”舒零只得暂时把疑问收起,恋恋不舍的目送他们离开。

      夜晚,裴若羽坐在天台上观赏维也纳的夜景,维也纳的夜空特别纯净,夜幕上镶嵌着许多星星。
      莫扎特也和她一样在仰望着满天的繁星。
      “若羽,明天的决赛你害怕吗?”
      裴若羽笑了:“我相信你!”
      “有个地方我想去,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莫扎特故居附近的一栋建筑前,这里店铺众多,颇为繁华。裴若羽在其中一间门口停住,只见她左右张望,似乎在观察什么。
      “就是这里吗?”裴若羽问。
      莫扎特盯着大门仔细看了看:“就是这里没错,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的酒馆放松心情。”
      “哈,你是不是紧张了。”
      “紧张倒没有,我只是害怕不能让你拿到冠军。”莫扎特以前没有比赛,他只演出,把自己创作的曲子演奏给别人听。对于比赛他没有太大的感觉,他只是弹奏钢琴而已,但是现在,他突然害怕不能帮她得到冠军,这样就什么意义也没有了。
      “其实你不用太在意的,对于我来说,有这一趟维也纳之旅我就很满足了,只要有你在,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莫扎特眼神闪烁:“进去看看吧,看看现在是什么样子。”
      裴若羽推开门走进去。
      “这里是……”裴若羽和莫扎特同时惊叹。
      这里保留了古典主义时期的装饰,许多青铜摆饰还完好地保存着,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烛台,所有的蜡烛都在燃烧,照亮了整间酒馆,让莫扎特恍惚回到了生前活着的时候。
      只见人们在欢歌跳舞,有人在演奏着乐曲,让裴若羽觉得又来到了巴洛克酒吧。
      “那是…”莫扎特忽然眼睛一亮,看着酒馆的一个角落兴奋叫道:“古钢琴!”
      这是古典主义时期用的钢琴,居然能保存到现在。
      裴若羽走过去,莫扎特果然跃跃欲试。
      熟悉的钢琴,熟悉的键盘,裴若羽不管其他人径直弹奏起来。
      有了裴若羽的伴奏,人们似乎更加起劲了,裴若羽也兴奋起来,她随意敲打着键盘,却能奏出美妙的音乐,这是莫扎特临时兴起而作的。
      裴若羽后来问了酒馆的老板,这里为什么还保留的和18世纪一样,老板说这里是莫扎特经常来的酒馆,为了纪念他,他们尽量保持了原貌,来这里的人都是喜欢莫扎特,喜欢音乐的人。
      裴若羽和莫扎特尽兴而归。

      终于,到了决赛的时刻。
      维也纳金色大厅。
      今天的观众特别多,1744个座位全坐满了人,包括300个站票也一售而空。
      在来之前,穆森就告诉裴若羽,决赛是采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比赛的曲目。在十几首协奏曲里面抽取一首,抽到哪首全凭运气。
      休息室的人已不多,经过残酷的淘汰,比赛到了现在也只剩下十个人了。
      桌子上放着一个箱子,里面是写着曲目名字的纸条,工作人员正在登记参赛选手抽到的曲子。
      裴若羽正准备过去,穆冰突然叫住她:“若羽,你帮我抽吧!”
      裴若羽挑了挑眉:“你确定?”她的意思是她可不敢保证会抽到什么曲子。
      “确定,只要是你抽的,再难我都认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裴若羽从箱子里拿出两张纸条,把其中一张给了穆冰,她捏着另一张来到窗前,玻璃上倒映着莫扎特的身影,但是没人看得见他。
      这时候身后的那名匈牙利的女选手突然嘟喃起来:“可恶,上一次要不是抽到肖邦一号钢琴协奏曲,我肯定能拿冠军。”
      另一个跟她一起来的,应该是她的老师吧,只听他说:“那首曲子你本来就没怎么练过,而且对新手来说也是比较难弹的曲子,你能把它弹完已经很不错了。”
      “这次我有好好练习,就算再抽到这首我也不怕了,”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不过比赛的曲子不是固定的,每一届比赛的曲子都会有所变动,”她的老师提醒到,随后让她去抽签:“去吧,祝你好运!”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他们兴奋的尖叫声:“太棒了,是我最擅长的莫扎特第二十号钢琴协奏曲。”
      额!听见是莫扎特的曲子,裴若羽竟有些嫉妒,她甩了甩脑袋,在他们兴奋的欢呼声中慢慢打开她手中的纸条。
      肖邦一号钢琴协奏曲。
      看见名字裴若羽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钢琴协奏曲,比的是钢琴演奏者与乐队之间的配合以及默契,如何处理与乐队之间的关系。
      莫扎特《第二十号钢琴协奏曲》是音乐会最常演奏的莫扎特协奏曲之一,被认为是世界钢琴协奏曲之首,这首曲子形式宏伟,内容丰富,戏剧性强,就其规模与气势来说并不逊色于他的交响曲。
      匈牙利女选手正酣畅淋漓地演奏这首协奏曲,不愧是她最擅长的曲子,音调和节拍抒情明朗,情绪逐渐增长,越来越强烈的近乎悲剧的激烈,反复的乐句表现了戏剧性的激情。
      “好厉害,真如她所说,她确有冠军的实力,”裴若羽真心地说,她不仅钢琴技术厉害,还能适时表达乐曲的情感,使曲子听起来更加动人。
      莫扎特嗤笑一声:“哪里厉害了,和我比简直就是跳梁小丑,这首曲子我可是亲自演奏过的,她技术明显不到家。”
      裴若羽得意笑道:“当然没法和你比,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正在和莫扎特比赛,他们会哭的。”
      “咳咳,是‘女莫扎特’,”莫扎特特意加重了那个“女”字。
      穆冰演奏的是拉威尔《G大调钢琴协奏曲》,这是一首按莫扎特或圣-桑斯的精神写成的协奏曲,在这部作品中,钢琴并没有完全处于主导地位,更多的是与其他乐器的相互配合,用其带有色彩性的乐器营造出丰富多彩的音响效果。
      裴若羽有些担忧,这应该是穆冰第一次弹协奏曲吧,以前他只弹独奏,而这首曲子最重要的就是与乐器之间的配合,穆冰他,没问题吧。
      但是听见他弹奏出来的效果裴若羽放心了,天才就是天才,即使是第一次弹协奏曲,他的乐感和与乐队的配合都是那么完美。
      ……

      终于,裴若羽要进行最后一场比赛了。
      肖邦《一号钢琴协奏曲》是她最喜欢的钢琴协奏曲,为了能弹出最好听的效果,她已经和莫扎特研究过好几次了,也练习了无数遍。今天,她就要把他们的成果向人们展示。
      穿着礼服的裴若羽坐在钢琴前,她的头发盘成了一个发髻。今天的她看起来特别美,成熟而高尚,华丽与优雅并重,带着淡淡的忧郁,就如她弹奏的曲子一样美丽。
      无与伦比的声音飘过舞台,飘向观众,音响在肆意回荡着这美妙的音乐。
      “噢!她的琴声融入了我的灵魂,我仿佛接受了一次音乐的洗礼。”有观众忍不住这样形容。
      舒零再一次震惊,不同于之前的演奏是炫技,今天的裴若羽是在用“心”来表现这首曲子,她的小宇宙在燃烧,竟能弹出如此美妙的乐曲。
      在沙洲的那一次他也听了裴若羽弹这首,校园的乐队效果明显不能和专业乐队比,今天裴若羽弹这首曲子,配合上专业的乐队,他已经不能形容有多动听了,只能用心灵去感受这来自天国的声音。
      场上的指挥者激动无比,太棒了,这应该是他指挥过的最好的一场演出,这名钢琴参赛选手实在是太厉害了。
      乐队的成员脸上都带着愉悦的表情,他们想好好享受这一场音乐盛宴。
      当华丽激情的尾奏结束后,全场掌声雷动,大家都禁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意喊道“bravo”,掌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所有人的比赛结束后,到了宣布结果的时候。
      十位参赛者站在舞台上,一位国际音乐协会的成员拿着话筒开始宣布比赛结果。
      “第三名,中国,穆冰。”
      “穆冰殿下,恭喜啊!”他旁边的裴若羽笑着祝贺他。
      “第二名,匈牙利,海薇伊。”
      ……
      “第一名,中国,裴若羽。”
      全场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观众们似乎也很满意这个结果。
      舒零默默地笑了,他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她做到了!她做到了!”此刻的裴罗岚心情无比激动,她紧紧握着穆森的手。
      穆森也很开心,他们的孩子都很出色。
      叶珂也开心无比,她就知道他们是不同于常人的。
      此刻,在遥远的沙洲,夏欣一宿舍的人都激动的抱在一起,林梅还流下了高兴的眼泪。
      沙洲大学全校都在欢呼,罗休也兴奋地在电脑前手舞足蹈。
      没有语言能表达他们此刻的激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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