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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越今听着赵风荣的调侃，即使早就习惯听这种风言风语的评价，可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全身都被看了个遍。
她往杨君之身后挪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次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杨君之移了一下位置，挡在越今身前，然后牵起了她的手。
他将越今拉到自己身后，十指相扣，示意着赵风荣，这是他的人，“赵总，我们杨总后面还有其他安排，不如大家坐下直接进入话题吧。”
杨君之突如其来的举动，越今和杨君恩都愣住了。
不止是他们，一旁的赵风荣也楞了一下。
他低着头，看看眼前两人相互牵牵小手，一旁的小杨总也什么都没说话，就明白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今天是杨氏兄弟两人亲自跟他谈。
即使只介绍另一个人是小小的项目经理，可毕竟两人是血亲，犯不着得罪人。
带来的好东西又不给他碰，弄得他心痒难耐，这杨君之到底打什么主意？
“坐坐坐，大家坐下说话。”赵风荣转过身，斥责陈姐，“快去让人端茶水过来，怎么这么不懂事！”
“不用客气了赵总。”杨君恩坐在赵风荣正对面，霸占着一大张椅子。此时此刻，他代表的是杨君之说话。
杨君之牵着越今，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自己与她同坐。
赵风荣尴尬地看着两人，知道自己刚刚说话有点逾越了，却是好着面子，故意扯开话题，“实在不好意思啊，下午正好有个会议要开，让你们久等了。”
杨君恩大气地摇摇手，官方客套，“没有的事，是我们提早到了，应该让赵总休息一会儿才是。”
越今瞥了他一眼，然后拿出记事本准备开始做会议记录。
这个杨君恩跟赵风荣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丝毫没有往日里调戏她时候那种撒泼无赖的性子。
杨君之坐在一旁，怡然自得地看着赵风荣和杨君恩之间相互寒暄。
他转过头，俯身到越今面前，在她耳边呢喃，“待会儿赵总要是表现出不情愿，你就把水打翻。”
水灵灵的大眼珠子忽然闪现出一丝迷茫，越今看着杨君之狡黠的模样便明白了他所想的。
杨君之无非就是想在赵风荣迟疑的时候，稍微地“警告示意”一番，暗示他：他如果不合作的话，自然有其他人配合他们，他们是不会吊死在荣华工作室这一棵树上。
以及表达一下他们的不悦。
自己是女孩子，赵风荣自然会怜香惜玉，不会当面撕破脸皮。而且以赵风荣误会他们的关系之后，他当然会以为越今的意思就是杨家的意思。
这种路数她非常熟悉。
因为以前谈判的时候，越今也经常找人干这种事。
杨君之是故意学的她那些野路子吗？
陈姐找人端来了茶水，杨君恩跟赵风荣也客套完了。
喝了一口茶，杨君恩说：“赵总，我就有话直说了。这次关于《小甜蜜》这部网剧的合作事项，贵公司给的合同我们都看过了。公司开了数次的会议，商讨之后出了一份新的合作方案，这次我想试试这种新的合作方式，不知道赵总有没有兴趣一起试试？”
杨君恩向杨君之伸手。
杨君之把新策划递给他之后，杨君恩转之交给赵风荣。
赵风荣听杨君恩这么一说，不免有些心惊胆战地接过手。
自己的合同虽然不说完全公道，但是在业内他向来这么做事，这是业内皆知的事情。而且以他的团队来说，大多数公司还是会买他的单。
这番首次跟RT合作，没想到人家上来就否了他的东西。
“我也是个图新鲜的人，我们这种行业，不创新混不下去，我当然是有兴趣一试的啦！”赵风荣假笑道，话锋一转，“不知道，杨总是想怎么合作？”
杨君恩摊摊手，“新策划已经定制好了，赵总您先看一眼。”
赵风荣刚刚还是笑容满面，越看后面脸色就越难看。
RT这次给的策划里，只是把导演组的执行权给他们，前期演员投入和后期宣传全部都是又RT公司承包。
这无疑是杨君之想接他的手来捧自己公司的人。
“杨总，这不太合适吧？”赵风荣抬起头。
对面坐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处变不惊的模样，就连这份策划也是想要一个人独吞大头的意思，果然如传言中一样心狠手辣。
“有什么不合适？赵总大可以提出来。”杨君恩笑了笑，“我们公司对这次合作还是非常有诚意的，否则也不会我亲自来跟赵总你谈了。
赵风荣拉下了脸，“这新合作方式，只给我们公司百分之三的提成，倒像是雇佣关系，而不是合作关系呀。”
才百分之三。
越今抬起头看了边上的杨君之一眼。
他楞了一下，察觉到有人正在看着自己，对之一笑。
果然是够黑的。越今腹诽道，低下头默不作声。
杨君恩看两人在边上挤眉弄眼地，咳了一声，假装没看到，继续对赵风荣说：“赵总，作品的版权在我们手上，演员是我们公司的人，后期宣传也是我们公司负责。我们团队只需要出导演组就好了。我相信如果我自己雇佣一支导演团队的话，用不着百分之三。所以，我们是真心诚意提出合作的。”
“这……”赵风荣皱了皱眉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这已经违背了他找RT合作的初衷，“杨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演员这一块，在这种网络剧里还是占大投资的，不如演员我们工作室出人，将分成提成百分之二十五，如何？”
杨君恩笑着摊摊手，沉着冷静，颇有几分模仿出了杨君之的气场，“赵总，演员这一块，我们公司近几年签约的艺人在圈子里算不上一流，好歹也有几个顶梁柱。你觉得，你们公司出的人，能保证用我们公司出的人更具有流量吗？论演技，我们公司的徐如风刚拿了新晋影帝。我觉得，他非常适合拍这部片子。”
赵风荣沉思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杨总，我们公司的艺人跟导演组都是签好了合同的。每年给他们拍几部戏，都是合同上的明文规定，都是内部消化。你们要是只要我们导演组团队不要艺人的话，这么一做，我们以后在圈子里不好混啊。”
听到这里，杨君之撇过头去，看了越今一眼。
越今收到命令，一伸手，故意将边上茶杯打翻。
这边水直接泼到了裙子上，杨君之见状，将手边上的纸巾递到她手中，脱下外套给她遮挡住了打湿裙子的部分。
越今连忙扶起杯子，收了笔记本站起来，“实在不好意思，看我笨手笨脚的。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杨君恩对着她点点头，然后对赵风荣笑道：“赵总，真是不好意思啊，小事情小事情。来来来，我们继续。”
赵风荣被越今这一举动惊吓地心都慌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我们公司原本就是娱乐公司，艺人其实更占优势。”杨君恩笑了笑，“不知道赵总怎么看？”
“哦哦哦，流量这个问题啊……”赵风荣叹了一口气。
越今刚一出门，就收到一条叫“羊宝宝”的人发来的微信。
这个“羊宝宝”就是越今给杨君之的昵称备注，现在想想，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这哪里是羊，根本就是只狡猾的狐狸。
【羊宝宝：去清洗一下，小心点，别沾到水感冒了，十分钟之后再回来。前台有吹风机。】
十分钟之后回去……
越今拧着眉头，那边正说到关键的时候，她又被支走了。不过杨君之倒是心细，他也应该的头一次到这里来，却在进门的时候注意到了前台的吹风机。
但是这种心思缜密真是令人害怕。
那他是刻意提了一下前台，是不是前台才是他的目的？
垂着头，她这次再到洗手间去，然后查看了一下被茶渍溅到的裙摆。
水渍正好在腰间位置，越今无奈地暗骂自己，下手太狠。
用洗手液小心地清洗了一下，越今走到前台去，“这位小姐姐你好，请问你们公司有没有吹风机？可不可以借一下？”
“有的。”前台小姑娘也不管是什么用，便从底下拿出一只吹风机递给她。反正他们这样的公司，艺人三天两头借吹风机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天天要备着两只。
“谢谢。”越今接过手，却并没有走，反倒是靠在前台打探了几句，“我听说你们赵总最近签了好几个模特，打算往影视圈里捧呢？”
前台小姑娘也站了一天实在无聊，眼前这个女孩子长得那么水灵，还以为是准备签过来的新模特。她扫视了一下周边，确定没人，悄悄地跟她说：“我跟你说，这边拍戏还行，捧人真不怎么样。一个天天睡赵总床边的，捧了快五年了都没见大火起来。你要是签到这边来想大红大紫的话，得看命了。”
“可是给我推荐的人跟我说，赵总也是做了几十年导演的，圈内资源一向不错呀！”越今随便试探了一句，没想到套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小姑娘语里话里，都满满的是对赵风荣的不满。
小姑娘抬了抬眉，“反正我也快离职了，也不想你这一大好时光的年纪进这火坑。这工作室手上签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人，只要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什么人都签。主播、模特、小演员，一签一大堆，都把经纪约压手上，都是些不入流的。谁想上位，那得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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