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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应雨当然知道夏越很危险，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和这条人鱼扯上关系。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就好像你不想惹麻烦，麻烦总会粘着你一样。
这几天夏越在易秋唐的课程上表现得乖巧无比，认真听课记笔记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什么三好学生。然而只要易秋唐一离开，这个少年就像是橡皮糖一样粘着她不放，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忍受不了夏越无声的骚扰，应雨皱着眉头质问。
“你当时答应我，说会考虑和我做搭档的。”夏越对着少女笑道。
“我只是说，我会考虑。”
“所以你现在考虑完了吗？”
面对夏越的追问，应雨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请、恕、我、拒、绝。”
少年脸上的表情从原来的满怀期待，变成了失落不堪，低垂下脑袋就好像是受伤的小狗一样，甚至有些呜咽。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忍不住朝他们两个人的方向投来目光，这场面仿佛就像是应雨训斥了夏越，导致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受委屈了似的。
“给我收起你这套虚伪做作的样子。”
恶狠狠地在少年耳边低语，应雨感受到周围学生的目光就快把她凌迟了似的。
“我偏不。”
夏越的眼神里闪过恶趣味的精光，少年双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让眼眶看起来像是真的哭了一般红红的。
应雨听见来往的学生议论纷纷，本来他们两个人作为易秋唐的学生，顶着这个“导师光环”就已经很出名了，现在在人来人往的廊道上被夏越闹这么一出，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少年红彤彤的眼眶和楚楚可怜的表情，应雨差一点就忍不住想要给他脸上来一拳，正当少女脑内的那根弦随时都会绷断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略显陌生的声音。
“应雨，易秋唐导师找你。”
这个声音的主人走到少女的身边，用一种平平淡淡的语气通知她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她提前知道易秋唐有事在身，应雨真的以为是那个男人有事找她，而不是这个声音的主人特地来为她救场。
“我知道了，谢谢。”
顺势接了对方的话，应雨离开之前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
这一眼，让少女感到了惊讶。
是她，那个在能力水平测试上用钥匙打开了门的女生。
——维娜尔多·洛克斯。
匆匆瞥了一眼身穿洋装面容精致的少女，应雨不明白她与自己无亲无故，怎么突然就过来为她解围。
带着疑问走到田爱的教室门口，她这才想起来，维娜尔多如今只是挂名在易秋唐名下，实际学籍早已转入None。
******
“维娜尔多·洛克斯。”
夏越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繁复优雅的洋装将对方装饰得高贵美丽，蕾丝白色手套和交叉花边发带衬托出主人的气质，少女轻轻提起自己的裙摆，在他面前做了一个公主蹲的姿势。
“夏越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少女的声音清脆动人，用词听上去也是十分合乎礼节，夏越的眼睛瞥到对方挂在胸前的项链，那是一把精致美丽的钥匙。
闭上眼睛转过了头，似乎不愿意看到这样东西似的，夏越狠狠地皱了皱眉，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氛围，“别妆模作样了，你根本一点都不想见到我吧。直说好了，找我有什么事。”
维娜尔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了原本温婉的模样。她用小指轻轻地把耳边的发丝捋到而后，然后露出了贵族小姐的淑女笑容，“同在一个教室相处这么久，没能够及时与您打招呼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您也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不方便表露于人前。”
“废话少说吧，到底什么事。”夏越的视线一直都停在窗外的蔷薇花上，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更加寂寥。
“……”维娜尔多沉默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少女金色的瞳仁里已经带着某种坚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用不着你管吧？”夏越微微沉默了一会，随后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十分嘲讽，“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不是吗？”
“因为那件事情，是吗？”
“与你无关吧！”忿忿地朝维娜尔多怒吼了一声，夏越转过头来的时候不小心与少女金色的眼眸对上，在看到那双好看的眼睛的时候，少年怔楞了一下，随即立刻又转过了头去，似乎很不想看见这双眼睛一样，“……我来这里不是因为那件事。”
“那能请您解释一下，None的龙为什么会失踪吗？”少女的眼神十分平静，并没有因为夏越的任何反常举动而有所变化。
“你跟踪我？！”
“只是恰巧看到了而已。”
“……我不会碍你事的，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吧？”夏越垂下眼帘，海蓝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神情。
“希望您说到做到。”维娜尔多再次行了一个淑女礼节，正准备转身离开，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此外，我由衷地祝福应雨小姐不为你所累。”
看着维娜尔多离开的方向，夏越迟迟没有动作，他无力反驳她的每一句话。
另一方面，应雨到田爱教室门口的时候，杰森导师正好刚刚下课。看着少女挽着瑞尔丝的手一起走出教室，应雨朝她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在这里。
“应雨！你怎么来啦！”
“正好没事做，要一起吃午饭吗？”
“好呀好呀！”
田爱的一举一动都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元气，这件事情对于田爱来说只是她的室友失踪了，然后应雨帮她找回了她的室友。对于这个少女而言，她并不知晓龙的事情，也不想仔细深入地去考虑瑞尔丝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实验室。
于她而言只要瑞尔丝回来了，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瑞尔丝要一起吗？”应雨朝对方发出邀请。
“不了，我有点困，想回寝室休息一会。”对方礼貌地对应雨点点头。
午饭时间少女再次向田爱询问起了瑞尔丝的近况，根据田爱的回答，瑞尔丝自从回来之后，除了偶尔有些困乏，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之外，没有其他反常的迹象。
这也足够说明实验室当时并没有来得及对瑞尔丝做些什么，不然到现在为止已经一周过去，如果有些什么实验室一定是不遗余力地追捕抓她，不会让她的日子这么好过。
想起昨天易秋唐和自己说的话，应雨虽然很在意能力实验室当时究竟要对瑞尔丝做什么，但是既然易秋唐已经发话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那么也就是说明了就连易秋唐都没办法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更何况她这样一个一年级的学生。
“应雨，你在想什么？”连续叫了好几次对方都没有反应，田爱忍不住拿手在少女面前挥了挥。
“没事。”一瞬间回过神来，应雨摇摇头，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说起来，应雨你的搭档还没有定下来吗？”田爱一边切开烤牛排，一边歪着头问道。
“……”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应雨就觉得头大，“啊，是啊。”
“可是最近不是在学召唤契约吗，没有搭档的话会很麻烦吧？”
——就是因为搭档要缔结召唤契约，她才更不想和夏越组成搭档。
有些心累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应雨叹了口气，“是挺麻烦的，我正在想办法解决。”
“不考虑夏越吗？”对于易秋唐导师的学生了解实在有限，田爱唯一能想起来的既没有搭档又是易秋唐学生的人就是夏越。
“只有他，是我绝对不会考虑的。”咬牙切齿地发出声音，应雨还记得自己前几天被那条鲛人迷惑心智时的每一个场景。
“这样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田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继续开口，“对了应雨，杰森导师说，现在教我们的召唤戒指是有局限性的。”
“局限性？”易秋唐的课程更注重于能力锻炼，关于契约召唤的事情并没有田爱她们学得那么快速。
“嗯，说是经过学校的改进，为了保证学生的自主权，现在学的制作戒指的方法会被导师改良成临时性质的，可以在我们毕业的时候强行销毁解除。”田爱复述着今天上课时听杰森导师说的话，“现在学做的契约戒指最长只能保持三年契约时间，是为了让我们在校期间锻炼学习用的，等毕业之后自己再制作正式的契约戒指，那个才是通常我们概念里的，一辈子的契约。”
倒是没听过还有这个说法，应雨下意识地摸上自己右耳上的珍珠耳坠，希望这玩意儿也是临时性质的才好。
突然，一阵令地面颤动的嚎叫声响彻天空，所有飞鸟全都被惊动得飞起到空中，应雨看到周围的学生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马上拉起田爱的手朝餐厅外面跑去。
原本晴朗的蓝天之中，一个巨大的身影低吼着飞过，所到之处带起一阵冷冽的风压，将树木全部吹到在地。
那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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