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药

　　万钧正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顺便等着方波来。
　　说心里话，他从头到尾都把他当做可信任的人。当年，是他亲自把这小子招进工作室。他虽然年龄小，但为人很机灵，做事又靠谱，他很看好他，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叹了口气，将咖啡一饮而尽。正好响起敲门声。
　　“万哥，您找我。”方波头发乱得像个鸟窝，几天不见，一副颓废的样子。
　　“坐。”万钧给了个手势，示意他坐在对面。“方波，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很喜欢简冰涵是不是？我想知道，是哪一种喜欢。”
　　“万哥，对不起。那天我……”方波将一切和盘托出，是他告诉了简冰涵林棠什么时间到香港，和洛川住在哪家酒店。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心的。
　　万钧相信他说的一切。
　　但还是解雇了他。
　　方波并没有试图挽回什么。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林棠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电话的内容和原来差不多，就是关于衣食住行的关心，只不过这一次，关心的对象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除此之外，还提到了他俩结婚的事。
　　洛川这个心机boy，早在南丫岛求婚的第二天早上就通知了二老，并且已经征得了他们的同意。这并不意外，他这个人，虽然不苟言笑，可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说出最动听最容易让人接受的话来。
　　快要挂断的时候，妈妈对她说，“棠棠，无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不要不开心。其他人说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和他过得好。”
　　林棠知道，妈妈早就看到了网上的新闻，但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谢谢妈妈，他很好，我们会过得很好。”

　　洛川结束了剧团的排练，去学校接林棠。今天得把宿舍的行李收拾一下搬到他那儿去。
　　“我一会儿要去操场跑步，你去那儿等我吧。”
　　洛川已经对A大的校园相当熟悉。他现在再来这儿，已经不像起初那样帽子口罩全副武装。有时候会有学生围过来，或求合影，或要签名，他都无条件应着。无论评价是好是坏，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林棠的关系，他乐得自在。
　　林棠正穿着一身运动服，绕着操场跑圈。看到他过来，朝他招招手，路过他身边跑走了。
　　A大有个很变态的传统，无论是本科生还是研究生，每年冬天都要进行跑步测试，连女生都要跑足1000米。所以每年考试临近的时候，就是林棠临时抱佛脚的时候。
　　洛川坐在操场边的矮墙上等她，拿出手机随意浏览着。这两天，他也会关注一下微博的动态，那则新闻的热度已经比最开始下降了不少。
　　一条热门评论贴出一个链接，“A大”两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点开，链接指向A大校园论坛的一个贴子。
　　一起很普通的打架事件。不过当事人他恰好认识，是许越扬。
　　贴子里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整件事的经过。据目击者称，许越扬正是因为要替林棠出头才和那两个口无遮拦的人起了冲突，其对林棠的感情可见一斑。
　　下面当然又是热议一片。狗血的几角恋情总能引起人们的兴趣，当话题已经在微博上热度渐退的时候，在A大论坛这个小圈子里，仍然热闹着。
　　洛川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他没有能力控制舆论，只能等它自然消失。他抬头，看到不远处跑步的林棠正朝他笑，那么光彩照人，他只觉得心疼。
　　他还看到了操场那一头站着的许越扬。
　　两个男人寻了操场较为隐蔽的一个角落，并排站着，谁也没有看谁。站在洛川身边，才看出许越扬明显的学生样子。
　　可洛川并没把他当做小孩子。“许越扬，对吧？你为了她而受伤，我该谢谢你。”洛川先开口，“可是，还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不经大脑的，会影响到她的事情。”
　　“那么你就应该保护好她。”许越扬点了支烟，完全无视公共场所的禁烟规定，洛川也没制止他。“如果没能力保护她不受伤害，就不应该自私地留她在身边。”
　　洛川笑了，“你应该懂得什么叫做‘两情相悦’。你以为是在为她抱不平，可是你先前愚蠢的做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放心，棠棠和我在一起会很幸福。不过，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说完，洛川迈开步子离开。又停住脚步，“而且，许先生，我和你不一样。对于棠棠，在遇到她之前，你应该看到过很多很多人，的确，她是最让你心动的那一个。而我，在遇到她之前，我看不到任何人。和一个瞎子，争夺他丝毫不敢奢望，却因上天眷顾才得到的光明，你怎么可能赢得了？”

　　再回到操场边，林棠已经十圈跑完，正准备给他打电话。
　　“你去哪儿了？”
　　洛川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水，“没事，有学生求合影呗。”
　　林棠抱住他的腰，“大明星，你总是这么受欢迎。”
　　“那当然啊，所以，你可一定要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看牢我。”洛川曲起中指轻弹她的脑门，“走吧，先吃饭，然后去你宿舍收拾东西。”

　　“棠棠，你走了，我一个人要怎么办。”佳宜抱住林棠，被她推开，“佳宜小姐，我们每天在实验室都会见面的好吗，不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可是一起睡过觉的关系，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佳宜咬了口手里的苹果，“以后啊，要是你们吵架了，随时欢迎你回到姐姐我的怀抱。”
　　洛川把收拾好的箱子抬出门口，“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啊，佳宜瞬间觉得自己吃的不是苹果，而是狗粮。

　　回到家，林棠先进了屋，洛川正把她的七个箱子从电梯里抬出来。
　　打开洗手间的开关，灯没亮。大概是灯泡坏了。
　　“棠棠，每个女孩子都会有这么多东西吗？”把最后一个箱子搬进门，洛川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边随口问她边走向洗手间。
　　屋子里漆黑一片。
　　“你先别开开关，我已经把电闸拉了。”洛川抬起头，看到林棠站在洗手间的梯子上，嘴里咬着手电筒，正在拧灯泡。
　　“棠棠，下来。”他扶住梯子，也不敢贸然动她，“爬那么高，很危险。”
　　“没关系，关于电，我可是专业的。”林棠突然把手电筒拿开，亮光不小心晃到洛川的眼睛，她又抬起头，在上面笑开，“换灯泡这种小事，还难不倒我。”
　　从梯子上跳下来，把电闸推上去，打开开关，房间又亮了起来。“还好家里有备用的。”
　　洛川抱着手臂斜靠在洗手间的门口，爱怜地看着林棠一脸得意地向他邀功的样子，“棠棠，我越来越发现，你可真是个神奇的女孩。”
　　林棠对他的评价很满意，“那当然，所谓文武双全，娶了我可是很值得的。”
　　“嗯，作为你的未婚夫，我真的是很幸运。不过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得让我来做。”洛川的语气和表情，都很严肃。

　　林棠正在把她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布置在这个有些空荡荡的家里。洛川早就把衣柜让出一大半给她，只是她的衣服并没有那么多，多的都是些玩偶和小摆件，只一会儿，就摆满了各种矮柜，房间一下子变得充满了少女气息。
　　卧室里全部收拾妥当，她拿起床头的Triangel亲了亲，又拿了剩下的两个小黄人摆在客厅的电视两旁。
　　洛川正倚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打资料。看到林棠过来，自然让出怀里的位置。
　　“在看什么？”
　　“没什么。万钧先前送过来的剧本，随便看看。”
　　“洛川，你不考虑重新拍电影吗？”自从爷爷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就没再接戏了，一晃已经大半年。她知道，他想就这么渐渐地淡出这个圈子，好让以后，类似最近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我觉得，现在这样固定时间的剧团生活很适合我。起码可以有多点时间和你在一起。”洛川把剧本放下，捏捏她的耳朵，笑着对她说，“棠棠，拍电影好累。以后，就得靠你赚钱养着我了。”
　　“洛川，我记得几年前，你曾经接受过一个采访。”
　　“嗯？”
　　“你当时说，你希望你拍的戏都会有好的票房好的收视率，因为你想变得有名。”
　　“是吗？我竟然说过这么欠揍的话。”
　　“你说，因为如果你有名的话，就会有好的剧本找上门来。”林棠拿起他扔在茶几上的剧本，“就像现在这样。”
　　“洛川，不要顾虑我。”林棠偎在他胸口，“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像以前一样，在大荧幕上发光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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