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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篇:09
我们的演出从晚上八点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回到酒店后我又给老六打了个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
等第三天晚上那场演出好不容易结束后,李三道非要在三刀会为我们设宴庆功。
“奕枫兄弟,来,这杯我敬你,你们算是给我们三刀会长脸了,键盘他们一直夸你吉他弹得好,还说以后要是有机会还想请你们再过来让他们好好学习学习。”,李三道一口气喝了小半杯白酒。
“客气,好说。”,我抬起酒杯,也喝了剩下的半杯白酒。
我本来就不爱喝白酒和啤酒,再看看李三道他们的劝酒阵势,更是没有喝的欲望。
“烟鬼、火柴,来,你们几个也多喝点。”,李三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的人给我们倒酒。
“反正你们是明天中午的飞机,多喝点也没关系。”,李三道眯眼微笑,活像一个弥勒佛。
“唉,键盘,之前多亏了奕枫兄弟啊,要不然我这钱包怕是找不回来了。”,李三道边说边抚摸着放在桌子上的钱包。
“李老板,您这钱包……”,烟鬼有点不解,我也有点不解。
“唉,孩子他妈跟我的合照,唯一的一张。”,李三道打开钱包,拿出一张四个角落都严重磨损的照片,呆呆地看了好半天。
“那时候我穷,她跟着我糟了不少罪,连个名分都没给她她就走了,现在是有钱了,可是感觉没意思喽,要不是还有儿子,我……”,李三道竟然有点哽咽。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而压抑,就像一个管弦乐队正在演奏一个死亡乐章一样压得周围的空气全部四散开来。
看着李三道的样子,我想起了我妈,那个美丽的女人,那个早逝的女人,同时我也想起了那个叫楚绍天的男人,爱和恨两种情绪交织在我心里,搅得我异常难受。
“大哥,对呀,你不是还有小立吗?他多有出息啊!”,说话的是之前那个在‘有鱼’门口用手挡住我的瘦高男子。
“是啊……”,李三道叹了一口气,“可是再也没人给我熬粥了……”
李三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中又不断闪过家里那朵玫瑰花喝粥时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好不容易硬压下去的思念又被勾了起来。
不行,我今晚一定要赶回去,我想快点见到我的玫瑰花,我今天必须见到她。
然后又是一阵你敬我回,我实在忍不了心中压抑的思念,推辞说身体不适提前回了酒店,退房后直接奔向机场买了最近一班飞市里的航班,等办好登机手续后才想起来给烟鬼打了个电话,然后又让老六到点来机场接我。
等我下飞机取完行李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心底那份被压抑的思念却有增无减。
上车后,估计是我不停看手机的举动有点异常,老六终于还是开口了。
“枫哥,您这大晚上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能说我就是为了想早一点看到家里那朵玫瑰花吗?
不,我不会这样说。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没理老六。
“我说枫哥,您老人家不会是为了看家里那位白小姐吧?”,老六从后视镜瞟了我一眼。
“怎么可能。”,我又口是心非了。
“哎,要不怎么说枫哥你是情场高手呢,那位白小姐可是天天盼着您老人家呢!”
“你怎么知道她盼着我?”,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平淡地问道,怕老六听出什么来,我还故意从容地拉了拉衣服,闭眼靠在座位上。
“那位白小姐天天站在窗子那里看着小区门口,那不是盼着你还能是什么?兄弟们都说枫哥您呐,真正的好手段,把人藏家里吧,又晾着人家,这泡妞手段,高啊,实在是高!”,老六似乎没发现什么异常。
虽然我觉得玫瑰花不会想我,但老六的话还是让我十分受用。
“老六,到人民路和记的时候停一下,我去买点东西。”,我心想要是有一天,玫瑰花真的会在家里等我,那我这辈子就真值了。
“好。”,老六估计有点惊讶,但最终还是没问什么。
我也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等老六叫我时,已经到和记门口了。我笑着下去买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又怕老六取笑我,特地让老板拿了个饭盒套在外面。
“呦,枫哥,您这是给谁买的呀?”,老六还是知道了。
“关你屁事。”,我紧紧抱着手里的饭盒,感觉离玫瑰花又近了一步。
老六也没再言语,只是看着我干笑两声。
可是,等我急冲冲地刷开大门时,那朵玫瑰花却不是在窗口翘首期盼,而是正拿着一个扳手敲打着客厅窗子的玻璃。
我打开大门时,玫瑰花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心想,哎呦,这朵玫瑰花怎么一点都没有枯萎,反而越来越明艳了呢?
玫瑰花很聪明,知道窗子用的是微晶玻璃,然后一副淡定样看着我。我笑着把饭盒递给玫瑰花,可她没接,不过,我能理解,她现在肯定备受打击,因为她真出不去了。
我才刚进屋,烟鬼的电话过来了,骂了我好一阵子才挂机。
三天的演出和红眼航班确实让我倍感疲劳,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反正已经到家了,终于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了。
咚咚咚,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哪里,直到看见阳台上晒着的那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内衣裤,我才确定我是在家无疑了。
我笑了笑,起身开门。
门一开,玫瑰花正站在门外,一脸淡定。
当玫瑰花让我买纸的时候,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浮着一丝红晕,我其实早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但还是逗了她一句,没想到她转头就走。
哎,玫瑰虽好,满身带刺儿啊,带刺儿啊!
当玫瑰花趴在茶几上写那个清单的时候,我好像又看到十五年前那个坐在窗子旁慢慢做题的女生,微风吹动她的一缕头发,那一丝头发轻轻略过她的嘴唇。
“你写字还是这么慢。”,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玫瑰花,。
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抓也抓不住的玫瑰女生真的就在我面前,她竟然真的就这样出现在我生活里了!
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家门,抬头又看到了天上那一丝白云,拂面而过的微风就像在我手指间流淌而过的音符,我回头看了看五楼的窗子,玫瑰花真的站在那里,她真的站在那里看着我。
如果,如果玫瑰花等的是我,那该有多好啊!
等我笑着跑到楼下最近的超市按照玫瑰花的清单买好东西后,刚一踏出超市大门,就看到方龄龄怒气冲冲地站在超市门口看着我。
“楚奕枫……你……我……我和你好了那么多年……我……我们结婚三年……你……你可曾陪我逛过一次街?你可曾给我买过一次东西?你……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什么……为什么呀……你……你现在竟然还能帮她买……买……我……你个王八蛋……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我不明白……楚奕枫……我不明白……为什么……”,方龄龄说着竟然蹲在大街上哭起来。
我本想去扶方龄龄一把,但最后放弃了。
方龄龄,别说你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只是,只能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我强行把方龄龄拖到一边,又返回超市买了一包纸巾递给方龄龄,可是,看着方龄龄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心里想的竟然是我楚奕枫这辈子绝对不会让家里那朵玫瑰花哭成这样。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多情的人,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喜欢流连在花丛中的人,只是,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是一个绝情的人,而且一直都是。
唉,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好不容把方龄龄劝回去,等我走到小区门口时,一抬头就看到家里那朵玫瑰花斜靠在窗子旁,我又暗暗发誓我这辈子一定不会让我的玫瑰花哭成那样。
只是,只是我现在知道错了,白缇不是方龄龄,她不会大哭大闹,她不会大哭大闹啊!要是她会大哭大闹,或许我们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等我提着手里的白色塑料袋晃悠着走到楼下时还被老六和老宗取笑了一番,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玫瑰花陪着我,怎样都无所谓。
可是,过了没多久,方龄龄还是不甘心地找来了。
不过,我感玫瑰花好像真的不太记得方龄龄,就像她不记得我那样。
玫瑰花也是个绝情的人,是啊,她一直都是一个绝情的人!
玫瑰花今天的脸色不太好,她本来就长得白,现在整个人显得更加苍白,连嘴唇都异常惨白。玫瑰花的嘴唇平时就没有太多血色,现在看上去更加白得吓人。
我还以为玫瑰花生病了,后来才突然反应过来应该是痛经,方龄龄好像也会,但方龄龄的症状似乎没玫瑰花那么严重。
我隐约记得这种时候,方龄龄好像总是抱个热水袋或者抱枕,然后笑着出门去给玫瑰花买抱枕和热水袋。
回到家时,玫瑰花还在睡觉,我开始给抱枕充电。当我掀开被子放抱枕时,看到玫瑰花抱缩成团的样子,我的心突然一阵绞痛,就像一块本来已经把水挤干的抹布还不断被人挤压一样难受。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也正是这个决定让我后来被迫与楚绍天和楚奕杨合作,最终造成那个令我痛不欲生、悔恨终身的结局。
玫瑰花半夜醒过一次,然后说睡不着要看书,我就坐在床边翻看着她的照片陪着她。
玫瑰花刚才竟然和我聊天了,我没想到我和她还能像刚才那样坐着聊天,只是,从她刚才看我的眼神来看,我感觉好像我自诩英俊的相貌似乎还是入不了她的眼。
这之后,我开始上网查询关于洗煤项目的相关知识,我想着这样至少和她还有一个共同话题。
只是那些什么褐煤啊、无烟煤啊、重介选煤设备啊,于我而言就像天书一样,但我却硬着头皮看,可是我越看越不明白,还有那个该死的印度大型选煤项目,我是真不知道选煤是什么。
其实我一直好奇玫瑰花为什么总是怀疑我是冲着那些项目而不是她呢?
我对那些设备啊、机械啊根本一窍不通,明明从我安装那个盥洗台和马桶就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啊,可是聪明如玫瑰花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在这方面我根本就不如玫瑰花,我甚至连个接线板都不会装,更别说那些大型设备了。
我对机械设备仅仅停留在对车的认知这个层面,可是我对车其实也不太在行,我只会开,出了故障直接让老六送修就行,我也不需要什么机械知识啊,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是玫瑰花怎么就总是抓着选煤项目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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