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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篇:06
“老板娘,你今晚打算怎么玩?”,酒杯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空酒瓶和空碗,一边看着我,他见我没明白,又解释道:“您上次给枫哥涂个黑色指甲油,那这次呢?”
想起楚奕枫上次十个指头涂着黑色指甲油抱着吉他弹唱的样子,我不禁笑了笑。
“对啊,缇姐,这次打算怎么玩奕枫啊?”,一直和萧海涛交头接耳的苏小妹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了。
“是呀,估计这次有很多人都是冲着咱们的头牌来的,对吧,奕枫?”,萧海涛贼笑着转向那人。
“哎,我也听说了。”,大马哥好奇地看着我,“我好几个朋友都跟我说这事儿了,起初我还不信,后来问了酒杯才知道是真的。他们都说这‘有鱼’的老板转性了,以前难得上台一次,即使上台也只是唱完歌就走人,现在呢,竟然扮起女人涂起指甲油来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老板娘是谁,这种事,估计也只有老板娘才能想得出来,不,是做得出来。”,酒杯看着我说道。
“白缇,说真的,你今晚打算怎么玩啊?”,萧海涛点着头,看着我。
被他们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直觉得自己之前做得有点过分,他们再这么说,更觉得有点难堪。
“枫哥,你怎么不吭声啊?怎么,怕了?”,酒杯看着那人奸笑。
“我怕什么,只要白缇高兴就好。”,那人紧紧握了一下我的手。
“老板娘,那您今晚到底玩不玩?”,酒杯追问。
“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因为我今晚不是来玩的。
“嘿嘿,老板娘估计是舍不得了。”,酒杯说完这句话,收拾好空酒瓶,走了。
“原来白小姐这么爱玩呀!”,谢运看着我。
我看着谢运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呀,是只喜欢跟我玩。”,那人侧头看着我笑。。
“白缇呀,看你平时话不多,原来捉弄起人来,不,捉弄起奕枫来,还真是看不出来啊。”,大马哥看着我大笑。
“这倒是,她这人话特少,但折磨起人来,那真是绝啊。”,那人又看着我傻笑。
我也朝楚奕枫笑了笑,还狠狠踩了他一脚。
“白缇,你踩我干嘛呀?”,没想到楚奕枫竟然大叫起来,顿时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过了,我觉得这样有点过了!
“奕枫,你今晚还唱压轴吗?”,大马哥问道。
“嗯。”
“我听海涛说你今晚要唱两首,是不是真的?”,还没等楚奕枫回答,大马哥又接着说道:“你可从来没有一晚上唱两首歌的先例。”
那人转向我笑了笑,“她要听,不敢不唱啊。”
楚奕枫说这话的时候,萧海涛和苏小妹纷纷向我竖了竖大拇指,我朝着他们挑了挑眉毛。
“奕枫啊,你小子也有今天。”,大马哥笑着喝了一口啤酒。
而一楼的盛宴也在八点整准时开始了。
一楼的歌曲和喧嚣的人群并未勾起我太多的兴趣,要是以前,我肯定会认真聆听那些陌生的歌词,再默默记住,但人是不断变化的动物,那些曾经的最爱可能变成现在的最烦,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突然的某一天就发现那些曾经丢了,或许不是丢了,是被自己主动抛弃了,至于抛弃的原因则可能五花八门,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丢了肯定是因为倦了。
曾经,我对歌词的热爱超过曲本身,这或许和我属于阅读型人群有关,只是,慢慢的,一点点的,变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老师傅那一把二胡拉得让我惊艳,也就是在跟着老师傅学习二胡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于二胡或者民乐的理解肤浅得好笑。由于学习二胡的缘故,我也开始慢慢深入了解扬琴,这逐渐让我摈弃了之前对民乐的固有看法,而且我现在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觉得民乐在衰退,我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痛批西洋乐感叹民乐。
无论是在高高在上的演奏大厅,还是在简陋不堪的农村舞台,二胡这种音乐形式永远不会过时,就像音乐永远不会过时一样。
只是,我现在不再喜欢听那些有歌词的歌曲,我甚至不再喜欢听曲目,我更喜欢听风吹,听雨打,听鸟鸣,听车响,听人叫,那些真实的声音远比乐器发出的声音动听得多,哪怕是工业噪音亦是如此。
当我跟楚奕枫说这些的时候,他足足看了我三分钟,不是用那种他平时看我的眼神,而是一种全然陌生的眼神,我不知道他当时的想法,因为他从未跟我提起过,但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我永远记得老师傅独自坐在村里老年协会的舞台上拉着二胡的那种神情,不是感叹没有观众,不是感叹后继无人,不是为了什么,就是一种享受,一种释放。
因为楚奕枫要唱最后两首,我怕熬不到12点,打算先靠着沙发睡一觉,只是,楚奕枫一直握着我的手,让我找不到一个较为舒服的坐姿,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先睡一觉才行。
渐渐的,周围的声音慢慢平息下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竟然靠在楚奕枫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打算起身,却被楚奕枫一把拉住。
“哎,担心着凉,你先把我外衣披上。”,那人捡起掉在地上的外衣递给我。
“不用。”,我看了看那人的手机,才十点半。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时间这么难熬!
“披着。”,那人不由分说地把外衣盖在我身上,我看了他一眼,也没再拿开。
“对了,奕枫,今年的主题为什么是病入膏肓?”,苏小妹看看我,又看看楚奕枫。
“对呀,去年都无药可救了,今年怎的又病入膏肓了?”,萧海涛打趣道。
那人微笑不语。
不过,我大概猜到病入膏肓的意思,所以,我更好奇玫瑰之夜的含义,只是,我不会开口而已。
“其实啊,枫哥的意思很简单。”,酒杯拿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枫哥,已经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现在应该可以喝了。”
“酒杯,你说楚奕枫到底是什么意思。”,萧海涛看着酒杯,示意他往自己的酒杯里倒红酒,又把旁边苏小妹的酒杯拿到一旁。。
“这去年啊,枫哥是心如死灰,所以是无药可救。这今年呐,枫哥是半死不活,所以是病入膏肓,对吧,老板娘?”,酒杯突然转向我。
萧海涛看了我一眼,接着哈哈大笑,然后又低头跟一旁不明所以的苏小妹解释着什么。
我看了酒杯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一楼。
“枫哥啊,就我们老板娘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性格,估计您这日子啊,不好过!”,酒杯故作深沉地摇摇头。
“滚吧你。”,那人笑着说道。
“待会儿滚,老板娘,您还没告诉我今晚要怎么玩枫哥呢?”,酒杯嬉笑着看向我。
其实,醒来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楚奕枫一直扣着我的手不放,我总要干点什么解解气才行。
“正在想。”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酒杯说着端起餐盘飞快地离开。
“缇姐,你想怎么玩?”,苏小妹两只眼睛睁得圆滚滚地看着我。
我其实还没想好,而且什么也没准备,好像也不能怎么玩。
“你有什么提议?”,我反问。
“我,我哪知道啊。”,苏小妹摇摇头。
“看来,白小姐确实会玩。”,谢运看着我说道,而且,我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一丝轻蔑。
谢运不喜欢我,或者说他看不起我,可是为什么呢?
我发现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都不认识谢运,这样的解读毫无意义。
我总是不自觉地观察和分析身边的人,我其实很厌恶这种习惯,但又难改掉,只能等意识到的时候再打住。
可能是见我无聊,楚奕枫老靠过来和我说话,我只好保持沉默一直听他说,我见他说得欢乐,趁机抽手,但没成功。
手?
对了!
我想我知道了。
我看了看楚奕枫的手机,快十一点了,起身看着他说道:“楚奕枫,走吧。”
谁知我们刚转身,就看到一个年青男子陪着一个年长男人站在我们面前。
那个年长男人面无表情,只死死盯着楚奕枫。
“小枫,见到爸怎么不叫啊?”,那个年青男子看着楚奕枫笑了笑。
“哦,楚叔您怎么来了?”,萧海涛起身朝着年长男人走去。
“楚叔……”,苏小妹也起身。
萧海涛朝我挤了挤眼睛,又看了看楚奕枫。
我明白萧海涛的意思,只是,我不想搅进别人的家务事中去,所以假装没看见。
苏小妹也朝我不断地挤眉弄眼,估计见我没反应,她朝我走了两步,拉了拉我的袖口。
身不由己,不好,不好。
“白缇我们走。”,楚奕枫拉着我打算离开。
可是,萧海涛又拼命朝我使着眼色,苏小妹还求助地看着我。
我只好拉了拉楚奕枫的衣角,他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以一副对峙的姿态看着来人。
“楚奕枫……”,我小声叫道,然后使了个眼色,楚奕枫又看了我一眼,过了好半天才开口叫了声“爸”,还没等我说话,他直接拖着我朝楼梯走去。
这是我第一次到‘有鱼’的后台,说是后台,其实就是用两组大屏风将舞台背后的空间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我有点好奇楚奕枫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木质结构。
楚奕枫拉着我直接走到最里面的位置坐下,然后打开琴盒拿出吉他,我趁机甩开他的手,他看着我笑了笑,开始调弦。
我知道楚奕枫有点紧张,因为他紧张的时候就会不停地调弦,虽然用我这二胡耳来听已经很准了,但他还是会反反复复地调音。
我把椅子拖到楚奕枫对面坐下,然后开始解缠在右手腕上的项链皮绳。
楚奕枫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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