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歌，那些人

　　三公分阳光，三公分空气，堵在眼前像一面玻璃

　　洗面奶、化妆水、乳液、眼霜……
　　小小边在心里默念着，边收拾着东西。又到周五了，照例又是小小回余汤家的时间了。
　　“咦？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去啊？”艾喻心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懒地说道。
　　小小有点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吵到你了。”现在是早上10点，不过按照艾喻心近乎美国时区的作息时间，现在还很早呢。而且昨夜小小似乎感觉到艾喻心到很夜了都没睡，好像还去了阳台好一阵。
　　“今天我老公下午不上班，陪我逛街。”
　　嗯了一声之后，艾喻心又翻向了里面，没有再理小小。小小也不管她了，看看钟时间快来不及了，赶紧去厕所换好衣服，又在镜子前面照了照，才拎起收拾好的包包，一溜烟出门了。

　　“哎呀！你又这样没精打采的了！”小小挽着余汤的胳膊，稍一抬头就看到余汤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姐姐，我昨晚2点才睡啊！”余汤揉了揉眼角的泪水，却被小小强拉开手。
　　“别揉！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手很脏的，不要揉眼睛！”小小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余汤无奈地放下手，顺手拉过小小的手，牵在手心。
　　小小看他没言语，一时也没了话说，连逛店铺的心情好像也没有了。
　　两人走了一阵，小小想起刚刚他的话，不由地一皱眉：“2点才睡？你干吗啦？不会又玩游戏吧？”说完斜瞟了余汤一眼。
　　余汤只得讪讪地笑道：“昨天工会活动嘛，你也知道的……”
　　小小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你还敢说！什么工会啊，他发你工资吗？还是让你长了几块肉？你明知道今天要陪我逛街的……”
　　余汤看着小小越说越低的头，无奈地苦笑道：“我有时候也需要放松的啊，你知道我就这一个爱好。”
　　“是啊，比你老婆还重要！”小小气的直瞪着他。
　　“唉……”余汤无奈地叹口气，怎么以前的那种场面又回来了。难道这就是爱情渐渐冷却的症状，再怎么热烈浪漫的爱情到了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吧。
　　人呐，了解的越深，矛盾也越多。
　　一时两人都无话，余汤轻轻拉起小小的手，还是像刚才那样牵在手心继续走着。
　　小小从身后侧望着余汤的侧影，呆呆的发起愣来。刚才的话……原来伤害他人的话可以这么随口的说出来，而且在他面前好像更容易说出来。这种感觉好熟悉啊……唉算了，随他去吧，刚才想起来的好多话似乎也都渐渐褪去了。
　　余汤一转身，看到了小小愣愣的表情。唉这小丫头，不知道又在瞎想什么了……余汤的另一只手提着小小刚买的衣服，只得松开牵着小小的那只手，在小小鼻尖轻刮了一下，“走啦，回家了。”

　　“诶这个包月的好便宜啊！”小小指着楼道上新帖的广告叫道。
　　“这是长宽好伐！便宜没好货！”刚刚在公车上小眯了一会的余汤似乎也来了精神，两人这么有说有笑的上楼。
　　余汤家在6楼，上到4楼的时候小小拉过余汤，指指楼上，轻声说道：“你猜来了没？”
　　余汤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看着她睁大眼睛的可爱表情，笑着说道：“应该来了。”
　　“我觉得没这么快，桥上现在很堵的。”
　　“要不打赌？”
　　小小看到余汤一脸坏笑的表情，笑着拍掉他的手，“才不要……”

　　“回来啦。”
　　小小他们刚准备开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开门迎出来了。
　　“诶，妈你来啦。”
　　“阿姨好！”

　　“又去逛街啦？”余汤在房间里看着网页，不期然的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嗯。”余汤慢应了一声，不再多话。
　　“这是今天买的衣服啊？哟，这么贵啊！这什么料子的……”身后却依旧是无休止的唠叨。
　　余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卫生间，听到里面的水流声，似乎放心了下来，至少她不会听到吧……
　　“这不就是羊毛衫咯，样式又不出奇的咯，哪能要那么多钞票啦！下次不要买了哦，吾来……”

　　小小关上水龙头，不紧不慢的穿上睡衣。
　　外面熟悉的声音飘然而至，虽然听不清每个字，但或多或少能猜到大概的意思。呵呵，为什么他们总是觉得门和墙的隔音效果会非常好呢？小小摸摸鼻头上的水，不由地笑了出来。
　　又或是这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小小轻轻摇摇头，想甩掉脑中混乱的思绪。腹黑文看多了吧？

　　“菜在桌上了，你们想现在吃也可以，等会吃也行，随便你们。明天早饭也买好了，这个蛋糕是超市里张阿姨拿来的，很新鲜的，你们明天早上一人吃一个啊。”
　　小小和余汤一连声地应着，小小更是堆上笑脸，点头如捣蒜。
　　终于在两声“妈再会”“阿姨再见”说完后，两人关上房门，同时舒了口气，相视一笑。

　　小小拿起茶几上放着的明日早餐，习惯性地看生产日期，果不其然，小小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余汤走过来，看了一眼，今天到期，又看了看小小，欲言又止，只得挤出了一个笑容。
　　“丢了吧。”淡淡说了句，小小凝神注视着余汤的眼睛，那清澈见底的纯净眼神，倒映出小小的面孔，无奈的笑容渐渐僵住，越来越像愁容……
　　小小低下了头，心中叹了口气，再抬头时已是无暇的笑容，那么明亮……
　　余汤抿了抿嘴，叹口气没说什么，转身走回卧室，继续玩电脑。
　　小小的目光随着他，终是慢慢垂下。有些干涩，抬手揉了揉眼睛。

　　周六是小小打电话回家的日子。
　　赖在沙发一角的小小，像往常一样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了一声之后却是长长地一阵沉默。余汤也微微偏过头，看看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温柔的一声“喂”。
　　却让小小呆住，微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脑中千回百转，回忆像旋风一般向小小袭来，快的都来不及分清自己的心情。
　　过了许久，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声疑惑的喂，才打断了小小思绪。
　　顿了一顿，小小冷冷地说道：“你是谁啊？”
　　余汤稍稍起身，朝客厅望着，有些担心的神色。

　　小小挂了电话，只觉胸中一团气不停地上下起伏，深深吸口气，想努力压制住。
　　手托着腮，愣愣地看着窗外，脑中不知是空白还是被往事塞满了。
　　连这个都分辨不出来了吗？小小苦笑了一下。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身影，把本就微弱的月光完全挡住了。
　　小小皱了下眉，想抬起头，下一刻却被一双大手环抱住，轻轻地拥着，像是一件宝贝被人疼惜着。
　　余汤没有说话，只是擦去了小小腮边的泪水。
　　小小一怔，原来看着月亮也能流泪啊……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叹，小小抬起头，迎上一对悠远清亮的眼睛。
　　原来有人的目光能比明月还要亮啊……小小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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