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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交战
赤澜负手而立,听得背后一声冷淡的“二小姐”。缓缓转过身来,看见两个中年男子并排立在堂中,脸上是几分客气的笑意,可眼中那隐隐的轻视与敷衍还是掩饰的不够好。是啊,这“二小姐”,确实虚得很。
她浅浅笑着,好似瞧不见他们的不恭,不卑不亢地开口:“井宿领,轸宿领。”虽着了女装,可那姿态语气却是桑玉指的,透着男儿的气魄,这叫井木犴、轸水蚓二人不由一愣。
“不知二小姐驾临鄙宿,有何指教?”井木犴先开了口。
赤澜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笑,道:“指教不敢,赤澜是来请二位宿领帮忙的。”
井木犴、轸水蚓二人领赤澜进屋,烛影走在一旁。听得她问:“你们可有听闻近来朝中哪支军队有动静?”
“军队?现下朝廷不是专注于镇压乃颜余党吗?”井木犴有些纳闷的抬眼看赤澜。
来到桌前,轸水蚓奉上一张图纸,一边指点一边讲着,“……教主行程大致如此安排。”
她仔细看了一番,思忖道:“他们是想趁着教主出巡二十八宿,于半路下手……会稽山……难道是在此处?”伸手在纸上画了个小圈,指尖过处落着着“仙霞岭”三字。
“如无意外,教主应是十月十九日到达仙霞岭。”轸水蚓道。
“宿领。”门口有人来报。
井木犴抬头问:“怎么样?”
来人报:“好些帮派早就南下了,吴山派算是晚的一拨了,飞鹰镖局也刚刚经过。”
“来不及了。”赤澜低声自语,忽又眼珠一转,“他们先到会稽山,再从那儿走……十月十九……仙霞岭……还好,速度不快,兴许还来得及。”
听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井木犴、轸水蚓互相看看,眼中都有些不解。这时,赤澜目光离开地图看向他二人,道:“你们马上派人通知周围各宿南下,然后通知江南一带各宿,还有仙霞客、野猫、三怪……也给听雨庄送去口信。赶在教主到达仙霞岭之前,在仙霞谷汇合。”
井木犴、轸水蚓互望一眼,脸上皆有怀疑,只知武林有异动,教主怕是有难,急需去救护。看赤澜脸上那令人感叹的傲然与自信,姑且听她一回吧,毕竟若是真出了事,谁也不好过。若是此次自己当能真立下点功劳,那便更好。
“井宿领先下去安排一下,明日便启程。”赤澜嘴中吩咐,井木犴躬身道一声“是”,便转身去了。她转而对轸水蚓道:“轸宿领,准备纸笔。”
烛影摇曳,赤澜趴在桌上看先生写字。这时候,她不是人前的那个桑玉指,自是不必作什么都一板一眼。烛影一边写,一边时不时瞥她一眼。明明眼皮已经沉得抬不起,她一眨眼,眼睫一扇,又睁开了。她看着他写的每一个字——就像会试时碰上一个严厉的监考官,死死地盯着考生作答。
“不去睡?”烛影停笔问。
她强打着精神,道:“等你写完。”
他轻轻一笑,拉长了声音:“写完了。”
她直起身子,拿起信纸来看。极小的字密密地排在纸条上,显得有些挤,但却十分整齐:
仙霞何事名仙霞,巅末得之神仙家。
此山南来绝高峻,上插云表参天涯。
群仙游宴绝顶上,不饮烟火汤与茶。
朝餐赤霞吸其英,暮餐黄霞咀其华。
日傲烟霞为洞府,不踏尘寰寸泥沙。
后躅跻攀不可得,危梯峻级频咨嗟。
高人欲解行者疲,掇作好语清而嘉。
故取仙霞起人慕,非以仙霞为世夸。
流传岁月浸久远,此意零落说又差。
谓酌流霞固浅陋,谓著霞衣亦浮葩。
我来登陟动幽趣,愧无洒落清襟怀。
聊寓数言代岭记,未可例视为南华。
她歪着脑袋,问:“是说仙霞客吗?”看看下面,还有一首。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审完了?那就快回去睡。”烛影推她出门。替她披上披风,一同步入月色。行走间,他开口问:“姑娘要赶去救教主?”
“才不是。”她负气似的低声说道,“他身边不是有那厉害的夫人儿子吗,还要我去救?”
“哦?那姑娘此番是何意?”
她声音一沉:“我要让他知道他错了。”
他暗自叹息,一路沉默,直至送到她房门口。她走进屋,回身正要将门阂上,可他却突然抬手抵住门。她又打开门,抬眼看他,等他说话。他却好似犹疑万分,缓缓伸出一只手,轻附上她的手背,低沉的问道:“何谓对,何谓错?”
她微微一怔,道:“你是先生,我是……”
“有些道理,学生比先生明白。”他抬眸,看着她的眼瞳。
他没有眯起眼,她第一次稍稍看清了些先生的眼睛——黑色的眸子深沉幽远,有些东西浮浮沉沉,让人看不清、抓不住。眨眨眼,她道:“我却一点也不明白先生。”
他忽然一声轻笑,嘴角微微扬起,勾出柔美的弧线,眼睫轻垂,那双眼又变得细长,“姑娘早些休息,烛影告退。”躬身作一揖,转身离去。
赤澜却立在那儿,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他转身的刹那,她在他眼里看见了水光……那是,泪?原以为自己与先生相依相随这么些年,最是相知,可如今看来,却仍是不了解。
默默将门合上,心中胡乱想着。先生真懒,懒得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只有细细长长一条缝。那条缝之后是什么?
***
千岩竟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会稽山一派好风光,来往之人也较平日里多了许多,可人人眼中却不见这好景致,因为他们不是来赏玩的。
宽敞的大堂内,沂山派年默成与会稽山信夫人坐于上首,其他门派的人列座两边。人还纷纷往里走,没什么人大声说话,可许多喁喁细语凑在一起便成了蜜蜂一般“嗡嗡”的叫的。
“师父。”年默成旁边的少年在他耳边轻声道,“三清观的人还来不来啊?我还要扮成圆缺……”
“别说话!”旁边信风扬身形一晃,走了过来,压低着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假的不成?”那少年忙住口,直身站到一旁。信风扬目光扫着四周,道:“看样子,他们不会来了,这帮道士很难对付啊。”
堂下左侧坐着五镇派另三派掌门——当中有两人数年前在沂山已露过面:面色黝黑的,是吴山派掌门朝天啸;模样斯文的,是霍山派掌门洪符术。另有一六旬长须老者,便是闾山派掌门索竟。
右侧连着三位面宇轩昂的男子,不必说,自是武林三大世家——左丘、苏家、颜门:为首者五六十岁,头上已然有几缕银丝,他便是左丘义;其下首者,年轻一些,白净面皮,一撮短须,他便是苏文卿;再往后者,还年轻些许,眉长目秀,神采内敛,此人便是颜扈。
三家之后,还有一男一女。中年男子身干壮硕,阔阔的脸盘,面色苍黑,是石门镖局当家封奎;那女人已年近半百,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清秀的模样,但周身的气势是一点不输周旁的男子,她便是飞鹰镖局当家霍夫人。
再往后,另有一些其他帮派掌门人,挤满了这个不算小的厅堂。再看门外,竟还有一片黑压压的脑袋。月前,江湖各路人物受邀,一路闭紧嘴都赶来了会稽山。
见各帮派已集齐,年默成开口道:“五年前,只怪大家计划不周详,让歹人得了开轩琴。害得封少侠英年早逝,霍英雄不幸惨死,信掌门也失了踪。年某如今才找到凶手,真是有愧封英雄、霍夫人所托。”
“说这些话顶个屁用,能还我儿子来吗?”封奎破口大骂起来。
霍夫人见状忙拉住他,对年默成致歉:“年掌门莫见怪,封兄弟素来心直口快。”
年默成点头,道:“封英雄爱子之心可以理解。”
索竟开口问:“究竟是何人在暗中捣鬼?”
“哼!待我见着他,必生噬其肉!”封奎又叫起来。
洪符术不满地瞥一眼封奎,问年默成道:“那些人十分厉害吗,年掌门召我们这么多人前来?”
年默成看一眼信夫人,信夫人开口轻声说道:“诸位皆知晓,当年是我夫君觅得开轩琴的。他失踪后,我便向和他有交往的朋友打听,这才得知另有一伙人也想得到开轩。那些人都是恶人,而且都厉害得很,必是他们掳走了我夫君。”说着,信夫人眼里闪出泪光来,忙拿帕子擦拭。
朝天啸问:“他们是何人,现在何处?”
信夫人捏住帕子,答道:“身份不明。只是经打探得知,近日他们会北上,必经仙霞岭。”
朝天啸眼珠一转,“那便是在仙霞岭下手了?”
年默成点头,“我们这就出发,赶往仙霞岭。”
“好,那一切就听年掌门吩咐了。”
于是大队人马从会稽山出发,向西行去。
此时一彪人马正南下而来,与各大帮派半路相会。那为首马上之人,粗犷彪悍,身着铠甲战袍,强健精悍,威风凛凛,枭雄之姿。
“孛罗将军。”年默成、左丘义、苏文卿三人拱手见礼。
对方抱拳道:“孛罗奉尚书平章政事桑哥大人之命,前来镇压反贼。倘若那伙贼人当真聚敛财物助乃颜叛乱,我孛罗定当将他们一举歼灭!”
年默成赞道:“将军对皇上真是忠心耿耿。”
“怎么还有个蒙古鞑子。”一旁的洪符术忽然哼出一句话来。
孛罗面露不屑,转眼看他,问道:“这位是?”
洪符术傲声答道:“霍山派,洪符术。”
“有了孛罗将军,我们又胜算一筹了。”年默成笑道。
孛罗抬眼望了望,道:“要这么多人,反贼实力很强大么?”
年默成道:“或许对方人不多,怕就怕会是一场淝水之战。”
索竟眉头轻皱,“你是说他们是精锐之师了?”
“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封奎叫道。
孛罗大笑:“我孛罗南征北战,未尝败北。”
“不可轻敌。”一直沉默不语的信夫人开了口,“现在大家分头走,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到仙霞岭。要知道,一草一木皆可能是他们的耳目。”轻柔的嗓音,还是那个温柔贤惠的信夫人,可这说出的话却叫人怀疑。
***9月29日更新
冷清惯了的仙霞谷,今日是难得的热闹。
仙客轩内站满了人,可气氛却异常冷,人人脸上都笼着一层寒霜。敌视的目光交织着,如鞭子一般抽打着。
“你凭什么调动白虎分野的人?”云霁看着赤澜冷冷说道。
堂下,朱雀堂井木犴稍一迟疑,开口说道:“我等也是听闻有人欲对教主不利,才率众赶来救助的。”
飞霜骂道:“哈,她说什么你就信啊!往后你们就听她的话好了,还要堂主做什么!”眼刀狠狠剐向赤澜。两人相见仍是分外眼红,一如五年前,一如十年前。
白虎堂觜火猴道:“我等赶来也是担心教主安危,要如何行动自然还是听从堂主、象使的吩咐。”
飞霜闻言,脸上稍露得意之色,朝赤澜投去的目光带着不屑,嘴里说道:“朱雀分野听令,随本小姐前往搭救教主!”
朱雀分野各宿领正欲领命,却听赤澜喊:“慢着!”
云霁瞥她一眼,道:“商赤澜,你凭什么发号施令?白虎分野听令,随本少主出发!看谁先救得教主!”说罢他便要带人走。
“商云霁!”赤澜一声喝,“此次对方人数众多,力量不可小觑。而我教四象二十八宿能赶来的还不及一半,三亘、五行能来的也只有野猫、三怪、仙霞客。所以天水教教众必须统一行动,听我……”
云霁冷笑:“哼!听你的?”
“少主。”一旁的雕栏玉开了口,“野猫、三怪还在赶来的路上。仙霞客中有不少在外有任务,仍在回赶途中,所以暂时四十九阵也不齐。现在只有四象堂能来的几个宿来了,所以……”
“雕栏玉!”飞霜破口骂道,“什么时候轮到仙霞客命令四象堂了?”
雕栏玉住口,微微低头,退至长净天身后。长净天开口说道:“仙霞二客不过就事论事,并没有命令四象堂。现在,唯有二小姐了解对方的情况,时间紧迫,还请少主、大小姐能顾全大局。”
“苍龙堂愿听从二小姐吩咐。”苍龙分野几位宿领表了态。
赤澜颔首,道:“好,就请苍龙堂几位宿领带人先行出发。”
苍龙分野走后,赤澜看向玄武堂的香附子。目光一触及,香附子便低下了头,在她眼中,二小姐的目光自幼就这么慑人。赤澜又将目光移至玄武堂的几位宿领身上,开口道:“不知玄武堂的几位宿领可有异议?”
玄武分野来的几个宿便是斗木獬、女土蝠、虚日鼠,当初三清山抢琴弦便与赤澜有过接触,此次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玄武堂听从二小姐吩咐。”三个宿便带着人走了。
这时,云霁、飞霜也要走,赤澜叫道:“站住!”
云霁停下脚步,说道:“我是天水教少主,难道还要听一个被逐出听雨庄的人吩咐?”毕竟是长子,语气不像飞霜那般跋扈。说罢一挥手,“走!”
“不许走!”赤澜声音冷冷传来,“既然如此,就别过去添乱!”
“哈哈!”飞霜冷笑两声,“你这丫头好大口气!腿长在我们自己腿上,你要拦也要先看看是不是能拦得住!”朝赤澜翻了个白眼,“走!”
他们迈开腿就要走,却听身后赤澜沉声说道:“天之泪在此,谁敢不从!”
众人回身来看,只见赤澜手中拿着一顶金冠,二龙戏珠。心中大骇——那颗珠子不正是“天之泪”。赤澜抬眸扫过众人,凌厉的目光,令人不自觉地气短三分。她嘴角微扬:“听教主令!”
***
血色夕曛,染红了半边天。一乘车,数匹马,慢慢行走,斜斜投下长影。
马上倪汝松抬头望望天,看向骑马走在他右侧的侯长羚,道:“今晚是在廿八都投栈,还去往仙客谷?”
侯长羚道:“廿八都吧。”廿八都是仙霞关下的一个小镇。
又走了一阵,倪汝松忽然勒住马,挥手示意随行人停下。他朗声道:“朋友,为何躲在暗处,不如出来一见?”
“这厮,好灵的耳朵!”树丛小丘之后,封奎低声骂道,“怎么就这几个人?我们还来这许多,还拉来一支蒙古军。嗯——那车中的便是主事的了?待我一个人去将他收拾了!”说着,他便抄起家伙要杀出去。
“且慢!”信夫人拦道,“不可轻敌,‘人少’非真‘人少’。”
“这不废话吗!人少可不就是人少吗!封奎先出去杀它个片甲不留!”他嘴里说着,已经起身跳了出去,石门镖局的人也跟着冲出去。
路边突然冲出一个手持大刀,一副莽撞样的汉子。倪汝松看看来者,开口说道:“好汉,我等只是小小茶商,钱财不多。”
“哼!把老子当强盗啊!”封奎十分生气。
侯长羚浅笑:“既然不为钱财,那好汉有何指教?”
封奎喝道:“五年前,在玉门关外,你们劫了我石门镖局的镖,还杀了我儿子。我是来替儿子报仇的!”
倪汝松心中已然明了,脸上却依旧笑着:“好汉认错人了,我们不过是从武夷山贩茶回来的茶商,正经的生意人,怎会去关外劫镖呢?再说,我们几个像是贼人吗?”
“哼!那老子长得就像强盗吗?”封奎心中气不过对方当自己是掠人钱财的强盗,提刀就杀上前去。
倪汝松等人急忙招架,但显然倪汝松的武功胜过封奎。
藏匿着的朝天啸见状,道:“还是让朝某来帮帮你吧。”说着便跳了出去。
侯长羚见又有人打来,上前接了招。他一边招架,一边对朝天啸道:“这位侠士看样子是讲道理的人,怎么也一上来便打?”
朝天啸与侯长羚打了数个回合,又抽身去帮封奎,与倪汝松交上手。朝天啸冷笑一声,道:“一个茶商会有这么好的功夫吗?”
倪汝松也笑:“茶商就不能有武功吗?若是遇上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的人,你让我们怎么办?”
孛罗于暗处看着,道:“汉人的武术果然精妙。这打起来倒是精彩,只是人少些。年掌门,信夫人,你们不会请我来看这小场面的吧?”
“小场面?”信夫人忽然冷笑一声,抬眼望望天,“天黑了,等着吧,大场面……”她话音刚落,忽闻得声声猫叫,撕心裂肺,听得人不由寒毛直立。
索竟打了个激灵,问:“什么声音?”
忽然间,四下窜出些分不出是妖是人的怪东西来,向石门镖局及吴山派的人扑去。只见这群猫妖一般的人长了尖牙利齿,径直往人身上咬——也不知那是真牙假牙。
洪符术惊道:“是人是妖?我去助阵!”于是,他领了霍山派冲了出去。其他几个小帮派,也跟了出去。
两边混打了一阵,忽然又一群身着青色衣服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大家跟前。倪汝松见了,脸上微露喜色,正是苍龙分野的人。
树丛后,索竟观察着外面,道:“对方人太多,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未等他说完,又见一群身着黑色衣服的人冲了出来,正是玄武分野。
孛罗笑了:“又来一批,果然是大场面,不枉此行。待我杀出去!”
“等等!”信夫人拦住他,“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索竟已经等不住,“那索某就先杀出了!”说罢,便向外冲。
“索掌门!”身后年默成喊道,索竟却不管。一些小帮派见状,也跟着冲了出去。
索竟出去杀了一阵,心中暗道:“擒贼先擒王,待我捉住你,还怕开轩到不了我手里!” 于是他便一路杀向马车——看来大家都各怀鬼胎。
各帮派人多势众,天水教的人都顾不得这马车,只剩几个商师逆的贴身侍者。索竟几人冲到马车前,与那些侍者打起来。出他意料,那些侍者的功夫竟然十分了得。亏得索竟这方人多,缠住了他们,索竟借机接近马车,伸手一把扯下帘子。
看清车中所坐之人——一身近乎惨白的淡蓝色的长衫,白净儒雅的面庞。索竟不禁失笑:“如此文弱之人……啊!”他脸色骤变,抬起手看,那只扯帘子的手发红起了水疱,让他疼痛难忍。“有毒!”他大吼一声,毫不犹豫地举剑砍去,将手剁了下来。
一旁洪符术见了,骂道:“竟然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他一剑劈去,剑锋过处,车篷碎裂四飞。
商师逆手里提着比翼剑,立于车上,缓缓说道:“阁下是要杀在下么?”
洪符术自上至下扫他一眼,目光回到他脸上,笑道:“果然是个人物,临危不惧。”
这时封奎也冲过来,道:“看你这文弱书生样,还能打?”
商师逆嘴角勾出一丝叫人难以捉摸的笑来,倒让几个虎视眈眈看着他的人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仅此片刻的迟疑,倪汝松已经冲了过来。
依旧藏匿着的年默成见商师逆只一人,周围没有人护着,如此好时机怎能错过。只见他默默一挥手,沂山派的人便杀了出去。这下天水教教众愈加应接不暇。年默成杀开阻碍,一剑刺向商师逆。商师逆举剑挡了一下,为卸去力道,侧身跳下马车。
年默成稍稍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随着那阴鸷的笑声停下,他眼中露出了凶光,手中捏起剑诀。
可正当他要出剑,却听一声怪叫:“三怪来也!”借着月光和几点火光,眼前仿佛闪过一片白,然后便感觉眼前一黑——他被一块白布裹住了。只闻得三个怪人阴冷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何方妖魔!”年默成心中有些惊慌,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看那三怪:一怪头上一角,相貌狞恶;一怪耍白布一匹,遇人即卷入;另一怪,则声如鸭叫。旁人见了,急忙过来解救年默成,与这三怪拼打起来。没多久,却又听一片呼喊声,两侧各有一路人马冲入战场,一方身着白衣,另一方身着红衣——正是白虎分野和朱雀分野的人。一下子,双方的人数又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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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要看感情戏,可惜这几章没啥感情可写的,耐心等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