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字文

　　“花满楼……”
　　“我是。”
　　“自己对名字。”忙着整理针剂的护士头也不抬，把药单推给应声而到的人。
　　“抱歉。我看不到。这是我的诊疗卡。”面带歉意的青年出示证件。
　　护士有些愕然，把名字对过一遍后带他到输液区坐下，然后娴熟地找血管、消毒。
　　“没吃东西吧？”抽血之前的例行问句，下半句“别看，有点疼”就吞回去了。

　　真可惜。

　　抽血后转点滴，然后调整滴注速度。花满楼留心着护士的动作。
　　不明原因的炎症反复出现，于是输液的手续也变得熟悉。

　　他已经很累了。

　　随着热水袋的热能而来的是熟悉的气息，带着亲密的味道。
　　“撑得住吗？”陆小凤心疼地挡在他的左侧，隔阻风口的寒气。他看起来很不好。
　　“嗯。”花满楼笑了笑，“但你既然在，我就不用撑了。”低沉暗哑的声音一如它的主人般疲惫无力。
　　陆小凤心里叹了口气，手搭在对方肩头微微用力，似是传递无声的支持。

　　“热水袋啊……陆先生今年的圣诞礼物很小气啊……”拨弄着新来的玩意，他轻笑着调侃。
　　“我以为你病糊涂了，原来还记得圣诞啊……”
　　“你听。”他神色悠然平和，低声跟着唱：“~Jingle Bell~Jingle all the way~”

　　外面大街唱诗般的音乐随着寒气流淌而入，隐隐可闻。

　　“对不起……”无法如常地回赠礼物，虽知对方不介意，但自己心里不舒服。
　　“傻瓜。”陆小凤伸手握住他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固定在热水袋和自己的手掌间，柔声说：“健康就是最好的礼物。”

　　你的健康，就是我生命里最大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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