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

作者:李末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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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 章


      一大早,施母就在统筹全局,挥斥方遒,把施奚安晴无情的从被窝中拉起来,美其名曰打扮需要时间。事实上,两人洗漱完被强调穿上朝天椒红羽绒,花五秒抹完保湿水,一切搞定,整个过程没超过十分钟!
      反而是不知道何时就起床的施母,衣服也没换,慢悠悠特细致的坐在化妆台前,桌上摆满了打开的瓶瓶罐罐,光是看着就让人有选择恐惧症!
      施奚安晴一人倚在门框的一边,无奈的看着施母涂涂抹抹,所以是为什么要这么早把她们叫起来!施父从两人中间的空隙处挤进来,回头看了看似乎不太相信,打量自己的身材,浑身洋溢着自信的气息。
      目睹全过程的两人,安晴眨大眼睛决定要维护长辈的尊严,施奚只恨自己智商太高,怎么就从那一回头那小表情那低头后又伸得更直的脖颈,跟一没字幕哑剧似的,偏偏就被她看懂了!
      正直的美少女不能让她父亲沉浸在幻想中,一脸真诚,“爸,你这看着起码增重了十几斤,虽然没有以前帅,不过看着很有亲和力!”
      施父不可置信的看向安晴,想要听到不同的看法。
      安晴:……
      施父:我懂了!
      “你爸每天就像个大爷,吃完饭往沙发上一靠,只胖十几斤他应该感恩!”
      “老施,你穿的衣服我放在床上了,穿上给闺女看看。”
      “现在流行的亲子装。”
      施奚看到红彤彤的两件羽绒放在床上,因为和被子一个颜色,所以她一直没注意到。
      所以这是,相亲相爱的朝天椒一家人出行吗?
      不用担心回头率了呢!
      即使施母用了大把时间,他们依旧在八点前出了门,这也从侧面证明她们究竟起的多早!
      去到楼下早餐店的路上,刚好是上班的时间,遇到了无数伯伯阿姨爷爷奶奶,施母兴奋的和每一个人唠嗑,施父作为替补人员施母停顿间永远能不着痕迹的接下去,施奚安晴则是口也干脸也僵。偏偏主题还老是围绕着她们。
      “哎呦,你这闺女回家了?看你们两口子的气色就不一样!”
      “前天坐火车回的,到家了骗我和老施还在火车上,结果我俩回家晒被子的时候,发现她们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说是给我们个惊喜!”
      “那你们有福呦,孩子有孝心,哪像我家那个臭小子,恨不得每天把饭喂到他嘴里!”
      “哎,男孩子懂事也就是很快的事,还是不像女生,你啊福气还在后头呢!”
      ……
      “老施你们两口子今天不上班呐?”
      “闺女回来了,陪她们出去逛逛,调休的时间!”
      “哦,那你们对女儿可够好的!”
      “好什么啊,上大学几个月没回家,前天瞒着我们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一回家还被吓到了。本来也有假,调到一起让闺女也开心开心!”
      “有福气啊!”
      ……
      “老远就看见你们,穿这么喜庆有啥喜事啊?往常就看见两口子走在一起,这突然多了两个人,我还不敢认!”
      “这不是闺女回来了,出去走走,奚奚小晴,叫张奶奶。”
      “张奶奶您好!”
      “嗳,好好,这闺女俊的啊,刚上大学吧,在那读啊?”
      “就在A市两个大学,师范和医学!”
      “都是好大学啊,孩子有能力,比什么都好!得好好培养,不能浪费这么优秀的孩子!你们都是怎么教的,我看这两闺女越看越喜欢!”
      “我和老施您还不知道,工作都忙不过来,全是孩子自己自学,我们可没脸揽这功劳。”
      ……
      “这是谁啊?穿的跟红辣椒似的!”
      施奚眼睛一亮,英雄所见略同啊!就听见施母低声嘟囔,‘晦气,怎么哪哪都有她!’
      “这是奚奚和小晴吧,长的真漂亮!小晴这几年肯定也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家,习惯吗?哪儿住的不舒服了可以来找阿姨,阿姨帮你说老施他们。奚奚你可得好好照顾小晴,毕竟人家来到你们家一个小姑娘肯定还是不自在,要多尽主人的责任,阿姨说的对吧!”
      对,对你个头头!施奚觉得她妈说的太准了,真是晦气!见不得别人好是怎么的,当着别人的面行挑拨之事,如果是想恶心人,恭喜她,做到了,现在她就跟吞了一万只苍蝇一样膈应!
      施父施母沉下脸,大人之间的一些不愉快,何必要扯到孩子。这做的也太过分了,施母怒视着她就要开怼。被安晴挽住手,笑眯眯的说道,“谢谢这位阿姨,您真的是一位热心的人,我猜猜您的工作,像您这么能说会道又会夸人,肯定是待遇非常好的职位。也轻松,能让您有精力来关心我,我还真的有不开心的事,伯父伯母心地好不愿计较有些事,我一个小女子不一样,他们能忍的我却忍不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再好好聊聊天,最好多叫一些人。也能让大家都知道您的好心肠!您看,怎么样?”
      施奚好心情的看着这位大妈脸色由欣喜得意变成憋屈愤怒,还真以为除了她别人都是傻子呢!好半天没说话,施奚轻柔的说,“大妈,我们还有事,就不陪您唠嗑了,下次有机会邀请您来我家,也好监督我们对晴晴好不好呀!”
      大妈?她只想抽这妮子大嘴巴,她比她妈小五岁,哪里看起来是大妈!偏偏人家句句都有礼貌,她忍不住讽刺道,“哎呦,果然读书多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不知是哪句就带了刺。多的是新闻报道名牌大学出来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去掏粪!”
      施母看着两个女儿软刀子的让李素梅气得鼻子都歪掉了,觉得自己以前的段数还是太低,学着施奚安晴轻描淡写的回道,“是啊,我真担心呢,从小到大的奖学金自己没用,打算今天全都用在我和老施身上,太傻了,守不住钱以后被骗了可怎么办哟!”
      “奚奚,小晴,咱们走,等下的早餐钱妈妈就先付了,你们的银行卡带了吧!”
      施奚立马搀着太后的另一边,端的是无比重视,“那哪行啊妈,说好今天的一切费用都是我们出,一分钱都不带动用您的!”
      李素梅心里冷笑,还不是做戏给她看?学生能有多少钱,一千顶天了。虽是这样,她忍不住盯着四人的背影不动。
      安晴:“刚刚大妈讲到大学生的就业问题,我刚好也看见类似的新闻,不过他们是废物废料再利用,从里面提取某些成分作为能源。”
      “职业不分贵贱,堂堂正正,养的活自己就行,我们看节目不是看见疏通下水道的工作吗?里面粪便还是小意思,主流媒体还报道称赞他们,是城市的无名英雄。”施奚心有灵犀的接下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后面的人听见。
      李素梅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这次是她栽了!有些人怎么那么好运呢,在公司老公护着,回到家女儿帮着,小心把好运全都用完!
      吃早餐时,施母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两人是一个公司的,只是上次升职没轮到李素梅,自此就对施母鼻子不是眼的,都是口角矛盾,不放在心上就是了。这次遇见了才对两人提及一些,不然施母不会把这些事情摆到孩子面前。
      有些嫉妒不平来的莫名其妙,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教育完施奚安晴两人不要在背后道人长短,禁止随意攻击别人,小小的批评她们刚刚做的不对,再怎么样也是长辈以后看见了还是得叫人。至于她应不应时不是她们的事,做好自己就行。
      趁着两人低头吃面的空档,施母得意的朝施母挑眉,兴奋雀跃的心情藏都藏不住,施父无奈,刚刚还教育孩子呢?自己下一秒就自打脸。
      殊不知施母是真高兴,两人交锋她从没吃过亏,但也不占上风,这次轻而易举的胜利简直让她大快人心。再就是女儿对她的维护,更是让她觉得一颗心像被放进暖炉中,虽然批评她们不该讽刺李素梅,但闺女能站在前面保护妈妈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施母过后悄悄跟施父说,多读点书还是有好处的,知识人损起人来一个脏字都不带的!
      对于施奚和安晴来说,除了早上的不愉快,这一天总体来说是可以打九十分。而对于施母施父来说,这一天给一百分都嫌少。
      逛街有人拎包,买东西有人付款,多看一眼的物品立马被买下来,去餐厅吃饭还能享受到被伺候的待遇,活了几十年,这是过的最舒服的一天,由内而外的轻松。经过一个个店,看着旁人对他俩的羡慕,听着店员称赞的话语,两人面上十分淡定,心里被提多自豪多骄傲。以至于从来不爱逛街的施父,破天荒的兴致高昂,快回家是还是一脸的意犹未尽。更别说施母了,开始还顾着闺女的钱包,到后来完全不管不顾,一见店员看着女儿羡慕自己,买买买!
      回到家,施母拉着施父兴奋的走进卧室,继续未完的话题。
      施奚安晴相视而笑,这一路被夸的脸都厚了一层,两老看来还没过瘾呐。做儿女的,能让父母骄傲,便是最好的报答。
      两人躺在床上,一起欣赏着今天拍的照片,打算修一下图然后找个什么时间去打印出来,制成一本影集,作为施父施母的二十周年礼物。
      正要睡时,两步手机手机短信提示个人银行转入一笔钱,不用说,也知道是施父施母。父母不一直是这样吗?儿女回报了一点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血肉也奉献给他们。只有这种爱,才是最无私的。

      温馨的时光嗖嗖的过去,再怎么不舍,返校的日子也要到了。
      明显的感觉到施父施母低落不舍的情绪,对他们来说,一起阖家欢乐的日子明明没过多久,过年一起包饺子的场景,带着两闺女出去拜年的一幕幕,四人一同窝在沙发上追剧的场景,施父教写毛笔字的一幕幕,施母絮絮叨叨家长里短的场景,施奚安晴为了减肥不吃饭被惩罚吃掉三碗饭结果瘫在沙发上不能动的趣事,不小心在施父的书房翻到私房钱大公无私上交太后气得施父发誓三天不和她俩说话结果一个小时都没有就破功的事情,抓到施母洗的碗不干净义正言辞的谴责她结果被镇压的包洗一个月的碗……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明天走是吧,我和你爸要上班,可能送不了你们!”施母不放心的帮两人打包要带去学校的东西。
      “没事儿,一辆出租车就搞定了!”施奚盘腿坐在床上叠衣服。
      施母不说话了,加紧速度收拾好,回到自己卧室盖上被子睡觉,她怕自己再看闺女情绪更低落。小时候,是我们依靠着父母。后来我们长大了,父母却老了,他们依赖着儿女。
      施奚看着整理好的行李箱,走出房门,父母的房门紧闭,再三思索,还是没敲门。拐了个弯去到安晴的房间。
      “我要和你一起睡。”
      安晴没说话,往左边移了移,掀开被子。一样的感觉,不用说出来。
      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施父施母下班回到家,看见冷清的房子,五味陈杂。没看见施奚瘫在沙发上玩手机,安晴半靠在飘窗看书的身影,还真不习惯。
      “走吧,孩子不在,我们也得自己煮饭了。”闺女在家这么多天,他们上班回来没有一次桌上没有热腾腾的饭菜,一杯温开水那是一坐下就递到手中。每天晚上吃饭都是热热闹闹,隔三差五打着学厨艺的名义,变着法儿的煲汤给两人喝,淮山排骨、乌鸡枸杞、清熬大骨、豆腐炖鱼、菌菇蔬菜…愣是把他们补得红光满面。家里更是时时都能闻到不同的香味,这对比也太明显了,想没有落差也不行呐。
      闺女要求买的烤箱没到,人就走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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