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一只无赖

　　韩尧走进洪业医生的办公室就看到洪业医生在喂时得康教授喝粥。韩尧皱眉看着时得康教授无意识把送到嘴里的粥又吐出来，又看洪业医生继续用心的去喂，他心中有些难过。

　　“医生，教授还是没有清醒过来吗？”

　　“小护士，你来了。坐，我喂老师喝完粥。老师现在似乎沉溺在他自己的内心世界了，我和师母联系过了，等过段时间，会送老师回德国。”

　　“嗯，也对，时得康教授在这边，医生你一直照顾也忙不过来。”

　　“是啊。你坐，你先坐。”

　　“我是来拿证明的。不用，不用坐。医生，要不先给教授找个护理吧？你一直上班，这么照顾也不是个办法。”

　　“我知道啊，确实有些不方便，但是他老师的这个情况，和其他什么半身不遂的也不一样。我担心暗示他的人还有其他什么暗示。想着我亲自照顾会好些。你先坐，我和你说会话。”

　　“好的。”韩尧坐下来了。

　　洪业医生非常有耐心的喂完自己老师粥，然后叹了口气说：“现在老师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连人的基本生理需求都不知道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说他是个傻子，他却连傻子都不如。” 洪业揉了揉眉头。然后到桌子前面拿出了一沓资料，“我把资料给你，你可以看看，这上面是我找到一些知名的催眠师，你可以参考参考。也许这里面有暗示了老师的凶手。也许暗示了老师的人不在里面，这些我也无从调查。关于卫铭泽外出的相关证明，我其实是不想给你签的。小护士，你确定他很安全吗？”

　　“和我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韩尧有些局促，他没有证实过这点，事实上，卫铭泽多数时候都很正常啊，有时间闹个脾气也不会说伤害到谁，顶多就是幼稚了些。

　　洪业医生看着他，问：“卫先生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手腕上的伤吗？他有天晚上突然就想挣脱锁链弄的了呗。”

　　“为什么想挣脱锁链？他不是一直都那样被锁着渡过晚上的吗？”

　　韩尧抽了下鼻子，感觉自己有些可恶。他低垂着脑袋有些尴尬的说：“我后来都不锁他了，我把这个权利给了他，如果他想锁住自己，就自己锁住自己，如果他不想，也可以不锁，我也是下了好大的勇气才做的决定。他挺好的，怕我担心一直都是锁住自己。而我现在想想，倒是感觉自己挺自私的。我下不了的决定却交给了他去做决定。那天他突然就想要挣脱铁链，我一开始不想解开他的，后来看他手腕受伤了，也就放开他了，他没有对我做什么，虽然脾气有些暴躁吧，但是真的没有伤害我，反而是凄惨兮兮的说我不能抛弃他。”

　　“医生。那次用你那台破机器治疗之后，他出现幻觉的几率好像就小了很多，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说是非常的的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好了，但是现在他又出现了问题。你觉得在用一次那个机器，可以治好他吗？”

　　“可不敢，可不敢。你也说是破机器了，那机器本来就是不完美的，你现在说在使用一次，万一这一次没有清醒过来，我可真的就是杀人了。上一次是我太莽撞了，是我错了。老师也说过，这样不成熟的机器需要找的是志愿者，而不是病人。”

　　“志愿者和病人有什么区别吗？”

　　“不一样，这两者当然是有区别的。”

　　韩尧明白了，点点头说：“那好吧，说的也对，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万一再一次的试验，他没有清醒可不就糟糕了。但是医生，我这一次要这个证明是因为觉得他可以出去了，而且我也好久没有和他一起去逛街了。”（事实上，上一次偷偷伪装了出去了，但是这段时间因为时得康教授的事情，疗养院戒备森严。）

　　洪业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签了那份证明卫铭泽的精神状况可以出疗养院的证明。

　　韩尧高兴的谢过了他，就带着卫铭泽出门去看那个微博上推荐的电影去了。

　　两个人玩到很晚才回来，回到疗养院，卫铭泽却突然站在了门口，回身看过去，似乎有些疑惑。

　　“怎么了？哥？”韩尧好奇的问他。

　　“有人一直在后面跟着咱们两个。”卫铭泽回答。

　　“是你的保镖吗？或者说是杨契安排的来保护咱们两个的人吗？”

　　“不是。”

　　“啊？果然有暗中保护咱们两个人的。不是他们，那会是谁？”

　　“不知道，走吧，进去吧。”

　　“但是——”

　　“不用担心，不会对咱们造成什么影响的。”

　　“可是这都尾随咱们了——”

　　“回去吧。”卫铭泽说。

　　韩尧撇嘴，有些不乐意，但是还是没有在多说什么。

　　回到病房，韩尧有些惊讶的看着打包好的行李。

　　“怎么回事？要回家了？”这，韩尧现在真的是感觉非常无奈，怎么回事？为什么

　　“不是，是要和我一起去休息一段时间。”

　　“我还想回家看咱爸呢。我——咱们，要去休息多长时间？”

　　“等我好了。疗养也就结束了。”

　　“你一点都不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什么时候能好啊？”韩尧这下明白了，什么疗养，性质和带着自己私奔差不多吗，生气。

　　“我一点都不认同时得康那个人来治疗我，他又怎么能够治好我呢？。”

　　“我，我啊，我也是心理医生了，不是吗？”

　　“你？”卫铭泽哈哈一笑，没有在多说什么。

　　韩尧却怎么想怎么感觉卫铭泽是在嫌弃自己，想想自己的水平，韩尧也没有底气。就不在聊这个话题，而是看着行李发傻。

　　当听到声音，看向窗外发现直升机的时候，韩尧内心：wtf（what the fuck？）

　　“直升机能在天上飞么？这里可是首都啊。哥。”

　　“可以，敲诈了一个朋友得到的特批。好了，上天台吧，从哪里登机，然后飞去太平洋中心的那个小岛上去。”

　　“这边的事情就不管了？”

　　“远程操控这边就行。我也不太在意这边的市场。”

　　“我想我爸，想李爷爷，想王爷爷。”

　　“有机会会带你回去看他们的。”

　　“我现在就想看他们。我不管，我就是任性。”

　　“好好好，那包机回去吧，你先去看咱爸。之后，之后你会和我一块去休息一段时间吗？”

　　“嗯？见到我爸爸之后，我和他说说话就和你走。”

　　卫铭泽沉默了会，然后很郑重的点了点头。韩尧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才明白过来，卫铭泽这个时候担心自己不和他一起去，回到了家，可能会说：“不去了。”

　　而如果自己真的说了不去，依他对自己的好，怕是也不会说你必须和我一起走。他这个时候，内心应该是非常煎熬的。

　　“我先去和医生告别。”韩尧说着就准备去隔壁的那栋楼。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啊？你在这在收拾下东西呗，别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都收拾完了，你一个人去，我担心。”

　　“嗯，那行吧。”

　　两人到了隔壁那栋楼，却发现洪业医生已经回宿舍了。韩尧问：“时得康教授现在和洪业医生住一起吗？”

　　“好像是的，毕竟时得康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咱们今天晚上就走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你本身心理方面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咱们就这么走的手续你办了吗？”

　　“不用担心这些了，走吧。上楼吧。”

　　韩尧感觉不应该不应该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走，他拿手机给洪医生发了个短信。等了会看没有回复，才跟着卫铭泽走了。

　　“走吧，回家了。”回家是韩尧想了很久的梦，现在真的实现了。两人回到自己房间，韩尧掂着包准备上楼去七楼上面的天台。

　　卫铭泽接过他手中的行李，自己拿着，然后带着他坐上了直升机。

　　“还是去机场吗？”

　　“嗯，这边一个朋友的私人机场，从他那里，包个飞机回去。我觉得要不咱们买个飞机吧，会很方便。”

　　“买个飞机？”韩尧嘴角抽抽了下，就算高家繁荣的时期，也没有私人飞机。但是想想卫家，想想卫铭泽一直以来的生活环境。

　　“嗯，好的。”韩尧点了点头。

　　···

　　深夜的时候就回到了家，敲开门的时候，老爸穿着睡衣，睡眼朦胧的，当看到门前的是自己儿子，顿时开心的精神了起来。

　　“吃饭了吗？要不要爸去给你做点饭？”

　　“爸，吃了，我们都吃了。”

　　“进屋，快进屋，外面夜里凉。小卫啊，进屋。”

　　“爸。”卫铭泽叫了声。

　　“哎，好，好。进屋，你们终于回来了。你病好了没有？”

　　韩尧给卫铭泽做眼神，示意他说好了，还用口型说：说好了，你就说没事了。

　　卫铭泽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爸，你觉得呢？”

　　“我感觉？我感觉你应该好了吧，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爸，还没有好。”

　　韩尧捂脸。

　　“还没有好啊？那危险不危险啊？前段时间新闻还报道了一个精神病人砍人的事情，你这个会不会伤害到我家尧尧啊？”

　　“爸，没事。铭泽他也不是什么精神病，就是心理障碍。”

　　“心理障碍不也是——”虽然认同卫铭泽，但是，关于他的病这点还是问个清楚比较好。

　　“爸，我们这次回来，只呆一会，主要是尧尧想你了，看过你之后，我想飞去国外治疗。”

　　“去国外治疗啊，也行。主要是，小卫啊，你发病是什么样子的？你别伤害了我家尧尧，他这小子最怕疼了。”

　　“爸，我不会伤害到他的。你放心。”

　　“嗯，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危险，但是我担心，唉。”老管家叹口气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他看着韩尧，表情有些生气的说：“你这小子，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老爸啊。”

　　韩尧真不知道话头什么时候落到自己身上的，他很委屈的说：“冤枉啊，老爸，我打你电话，你直接给我挂了。我在医院的时候为了伪装下，不是换了个号吗，结果，我一给你打，你就挂了。”

　　老管家挠挠头说：“哦，那个北京的号是你的啊，你小子当时不是说了，一见到不认识的号就挂了吗。我怎么知道你换号了。”

　　“嗯，爸，下次换号先给你发个短信。但是说起来后面我又换回去了，旧号，打电话爸你还是不接。”

　　“啊？是吗？那个号码是你的啊？我都没有记。”

　　韩尧：。。。

　　卫铭泽看了眼手表，韩尧继续和自己老爸聊天。

　　卫铭泽安静，明明回来之前说过呆一会就走的，但是现在尧尧是不是不想走了？不想陪自己去那个小岛上去？

　　“爸，我得走了。你到时候见到李爷爷他们了，和他们说我也很想他们。”

　　“走？去哪？”

　　“陪他啊。去国外吧。”

　　“你也要出国？”老管家这下严肃起来了。

　　“他我爱人，我不陪他，他一个人，不可怜吗？”

　　“但是，你，你，你还会回来吗？”

　　“爸，当然回来。不是移民，不是去国外定居，就是陪他去国外疗养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少时间啊？我年纪也大了，李老王老年纪也不小了，你——”

　　“铭泽，问你呢。”韩尧把问题抛给卫铭泽。

　　卫铭泽回过神，马上回答道：“几个月左右。多的话，可能超过一年吧。”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老管家看了眼自己儿子，又看了眼卫铭泽。

　　卫铭泽感觉自己在被审视，不知道为什么，卫铭泽感觉到非常的局促。

　　“你们一会就走啊？”老管家问了句。

　　“嗯。”韩尧点点头。

　　“小卫啊，我能单独和我儿子说会话吗？”

　　“行。”卫铭泽起身出去了。

　　过了会，韩尧出来了。

　　“走吧，哥。”

　　卫铭泽点点头。关于爸他和尧尧说了什么，他没有问，也不好奇。他只是很喜欢尧尧，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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