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弯一只无赖

　　“也许你们被骗了。”顾傅知道后，电话里说出的第一句就是这句话。

　　“问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卫铭泽对韩尧说。

　　韩尧转述：“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江晟圣现在对我有没有活着，还是在试探阶段。他也许察觉到了事情的巧合，也许发现了有人在背后安排着什么。而他现在的打算一定就是从身边两人着手，也就是那个年轻点家伙下手，又或者是非常像我的那个人下手。”

　　“那个年轻点的孩子叫胡度，非常像你的那个人虽然是我安排的，但是不归我管。他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卫铭泽说完，韩尧转述。

　　“胡度？嗯，这个孩子嘴严实吗？会不会把一切都说出去？他知不知道我还活着的事情？

　　“这，等我问问。”韩尧那里知道。

　　韩尧看向卫铭泽，卫铭泽摇摇头说：“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大概是我了。”

　　韩尧干脆把手机给了卫铭泽，然后看卫铭泽和顾傅两个人聊天。

　　不知道顾傅说了什么，韩尧示意哥他可以把手机声音调高些，方便自己也听到里面的声音，卫铭泽明白了，按了免提然后拿在手中。

　　“嗯，好的。果然最了解他的是你啊。”卫铭泽眯眼感叹。

　　“韩尧和你说过我的事情？”顾傅沉默了会问道。

　　“对。”卫铭泽点头，韩尧皱眉。韩尧有些尴尬，把别人的事情当谈资是不对的，现在又被发现，更尴尬。他咬了下嘴唇，然后哼了声，踹了卫铭泽一脚。

　　卫铭泽摸他脑袋，被他躲开了。韩尧呆在一旁，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什么都和卫铭泽说。而卫铭泽呢？哎？好像是自己没有问来着。韩尧扇了自己一下，内心骂自己：你个大嘴巴子。

　　卫铭泽皱眉，一只手拽住尧尧的手，自己惹尧尧不开心了？一定是这样的，等接完电话就哄。

　　“他有说这么详细吗？我都没有和他说这么详细。”顾傅笑了笑，当初以为自己会死，但是活了下来。说出去倒也没有什么，毕竟自己也没有和韩尧说不能说出去。想想那段时间的韩尧，和现在的韩尧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所以还是很喜欢现在的尧尧。

　　卫铭泽笑了笑摸了摸尧尧脸，对电话里的顾傅说：“你说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韩尧听两人聊天，缩成一团。

　　等到结束，韩尧说：“你在利用顾傅，同时你也利用了我。”

　　“他也想报仇而已。”卫铭泽回答说。

　　“但是，你明显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利用了他，利用了他的过往。”

　　“别这么文绉绉的，尧尧。我承认我确实心存利用，也确实是利用了那个谁喜欢顾傅这点做了事情。什么叫他的过往？这些都是信息资源而已。”

　　“是我告诉你的。我的锅。”韩尧说。

　　卫铭泽沉默了下，然后说：“得，我带你去找顾傅吧。”

　　“羞于见他，啊啊，我把他的事情说出去了，你还利用他的这些事情。”

　　“你说的时候，我只知道顾傅，不知道其他人，不知道江晟圣，所以，那里是你的错？在说杨契就在京都，我让他专门去查了这些事情，你的错吗？我看看时间，嗯，还行。晚上晚点回来就是了。咱们去找顾傅把话说开吧。”

　　韩尧不愿意去，被抱着出的门。然后就被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打电话问顾傅家在那里。”有些事情，见面说清楚也好。自己也应该见见顾傅。今天白天的时候自己精神有些不济，只顾得看尧尧和那帮朋友玩闹，也忘记了顾傅的事情。卫铭泽皱眉，想想自己那些幻觉，需要尽快去见医生。

　　“咳咳，那个顾傅，你在哪呢？我，我想去找你。”

　　“这么晚，你一个人吗？”顾傅心情有些复杂，难不成是尧尧和卫铭泽吵架了。自己要不要那个什么钻个空子，或者那个不道德下？不不，不能这样。那是尧尧，自己配不上，也不能在奢望的人。

　　“不是一个人，我和铭泽一起去。就是非常抱歉，把你的事情说了出去。”

　　“哦？这件事啊。没事，我当时和你说过，如果我死了，我不想自己被人忘记。而且，我说出去自然也就有这些事情被人知道的心理准备了。如果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我也是不会说出去的。再说，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和你生气的，毕竟，我的命都是你的。”顾傅苦笑，明明尧尧只是说过来，自己却已经想了那么多。算了，算了。

　　卫铭泽脸色有些难看，什么是命都是尧尧的？韩尧手机声音调的很大，再加上卫铭泽本身耳力也较强，听到不足为奇。

　　韩尧也很尴尬，咳嗽了下然后说：“我那时候就是家里有钱，所以我使劲的造，当时感觉你很好，所以给你找的医生，出的钱。但是现在你一直这样动不动把感恩的话放嘴边，我会很尴尬的。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别一直这样把自己的位置放这么低。”

　　然后韩尧眨眨眼看卫铭泽，卫铭泽这才明白尧尧这样说是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些。怕是发现自己在吃闷醋，所以才这样说的，有心了。

　　“顾傅，你家在哪啊？”韩尧问。

　　“家？我没有家。我现在住酒店。你来xx酒店找我就行。”

　　见到顾傅，韩尧发现自己果然太天真了，卫铭泽明显是有事找顾傅的，靠，还以为真的是为了自己和顾傅把事情说开来着。

　　得得得，韩尧一个人霸占了个沙发又看电视，又是躺着休息的。顾傅和卫铭泽两个人聊天说话，卫铭泽把所有事情都和顾傅说了。

　　“江晟圣准备替你平反。”

　　“那你知不知道我爸的案子有谁插手？”

　　“嗯？”卫铭泽不明白，他随意回答了句，就看向了一个人霸占了一个沙发的尧尧，然后看了看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顾傅，最后看了看自己下面的凳子。卫铭泽觉得也许自己应该做到尧尧身边去。

　　“他何必要假装这个好人呢？原本就是他和王瀚策等人把我爸害了的，现在怎么的？觉得王瀚策倒了我就应该忘掉过去原谅他们所有人了吗？我没有这样大方。”

　　卫铭泽起身坐了过去，韩尧不愿意，他一个人躺的好好的。再加上已经到了夏季，还热。他瞪卫铭泽，卫铭泽笑，然后给他捏腿。韩尧被伺候着，也就不在赶卫铭泽坐回去了。

　　顾傅无奈的笑笑，这是在自己住的酒店房间里秀恩爱啊。看了眼卫铭泽，想想前段时间自己也帮忙压制了的那些恶性的绯闻事情，想想那么多的p图，他忍不住打量了眼韩尧，然后又慌忙的扭过头，口中说起了江晟圣：“江晟圣小的时候挺胖的，再加上他家里有些丑闻，没有什么小孩愿意和他玩。”

　　“丑闻是指他母亲是小三上位这个吗？”

　　“嗯。当时我们幼儿园的小孩子那个不是正妻生的，对他这么个小三的孩子，谁会喜欢？大人不喜欢，自然也教唆了小孩子去冷暴力。”

　　“当时你是他唯一的朋友？”

　　“不是。幼儿园的时候我和他没有接触。”

　　“哦？这和我了解的就不一样了。我派人查的消息是幼儿园的时候，江晟圣对你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不知道，他性格挺倔，没有人和他玩，他也不和他们玩，但是就是喜欢缠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许，这个问题我能解惑。”卫铭泽捏完韩尧的腿，又去捏韩尧的手掌。韩尧看着电视，打量了眼卫铭泽就不管了。他自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卫铭泽感觉是怎么样的。

　　而对卫铭泽来说，今天刚回来，能够这样触碰到韩尧，而不是靠臆想，这是很幸福的事情，他捏完韩尧的腿，又捏他的手，感觉到满足和开心。

　　“解惑？”顾傅不解，他看向卫铭泽。

　　“也许你不怎么记得了，但是有人记得。以前和你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当然现在也是和你差不多的人了，据他说，他当时找人教训了江晟圣，你是唯一一个反对的。”

　　顾傅想了想说：“只是看不惯那么多人附和着说一个不在的当事人的坏话。”

　　韩尧有了兴趣，不在看电视，而是对顾傅点点头说：“就是，就是。我也是这样的。一群人在哪默默梭梭（可以理解为偷偷摸摸）的说一个不在场的人的坏话，不够丢人的。”

　　“还有就是在他打江晟圣的时候，你救了江晟圣。”这也是那个顾傅同学说的，幼儿园的同学，也许可以这样说。

　　“偶然路过。看不过眼就是了。在说这是当时我那个司机的功劳。”顾傅沉默了会，然后说：“你是说江晟圣喜欢我，觉得我以前对他好？”

　　卫铭泽点点头。

　　顾傅沉默了下来，他看了眼韩尧，又想到了江晟圣，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江晟圣有些像，都是因为恩情，喜欢上了对方。但是，说起来自己当初帮助江晟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那么，尧尧是不是也是？只是举手之劳？

　　“我希望你能帮我个忙。我不想被人这样喜欢，这样的喜欢我不喜欢。如果是因为小时候帮忙就让我大了之后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我情愿我没有帮忙。”

　　韩尧看向顾傅，卫铭泽笑了笑说：“杨契调查到一些资料，想听我说，还是听他说？”

　　“顾傅你方便说吗？”

　　顾傅摇摇头，问卫铭泽：“需要这样吗？”把我的过去扒开，在尧尧面前？

　　卫铭泽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呵呵一笑。

　　顾傅明白，这是对自己的敲打，告诉自己他知道自己很多事情。顾傅又一次看了眼韩尧，他猜想大概在雪中送碳的人少了，才会让人对这个送碳者那么的感激。如果江晟圣也是因为自己帮助过他，所以喜欢上自己，那么他又何尝不是一个缺爱的人呢？

　　“卫先生，我希望所有的帮助都是假象，一个人的过去被推翻，也是对他的折磨不是吗？”

　　卫铭泽沉思。

　　“卫先生，你能懂我的意思吧？”顾傅又问了一遍。

　　卫铭泽点点头，笑了笑说：“大概能猜到些。”韩尧瞅瞅顾傅，看看卫铭泽，傻乎乎的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有吗？

　　“不是，哥你刚才不是还要给我讲些-”

　　“尧尧，那些是顾傅的伤心事，可以和你说，但是你现在还想听吗？”

　　韩尧瞅了眼顾傅，摇摇头说：“算了，顾傅要是想和我说，我听他说就行了。顾傅是我朋友。”

　　卫铭泽当然知道尧尧这个性格，对朋友倒是挺好的。

　　顾傅笑了笑，伸手准备摸下韩尧，像当初在病床上的时候那样，却见卫铭泽护小鸡仔似的把韩尧护到了怀里。

　　顾傅颓然的把手落下。

　　卫铭泽说：“沉迷于过去的，不仅仅是江晟圣，顾傅，你也是。”现在尧尧已经有我了，你却还把他当做是以前的那个家伙看待，这可不行。摸什么摸，碰什么碰，尧尧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孩子气一样的独占，顾傅笑了笑，然后继续说：“我想也许江晟圣能猜到我还活着，或者，把策划这一切的人想成是我。”

　　“这样很好，你不是已经决定要让他知道什么是绝望了吗？”

　　“你查的资料里，还有其他什么吗？”

　　“如果你是问你和江晟圣的事情的话，我倒是可以和你说说。有人证实江晟圣和你小学也是一个学校，初中也是一个学校。高中也是，大学-”

　　“这些我知道。”

　　“OK，那么你知不知道其实这些时间里，你和他有过交情。”

　　“什么？”

　　“先说小学，小学的时候江晟圣还是胖胖的，等我找下照片给你看看。”卫铭泽拿出手机翻了下，找到了一个文件，然后打开给顾傅看。

　　“有印象吗？小学的时候，你帮他打过架的。”

　　顾傅沉默了下来，好长时间，他说：“原来是他啊。那个时候他养的有一条小狗。有一天上课，他来学校的时候他的狗也跟过来了。当时我们都是直接从幼儿园上的小学，大家还是那样欺负他，他的狗就被人打死了。一群小孩子笑着欺负他，踩他的狗。我当时和他不是一个班的，正好下课，看到了那群人欺负一条狗。我发誓，我当时只是想救那条狗，才没有想法去管他呢。我，我早已经忘记江晟圣了，我只是看不惯他们对那条小狗那样做。”

　　卫铭泽笑了笑，顾傅在撒谎。他当时除了帮助狗，还有看不惯那些人欺负小孩子的想法吧。不过他可能不知道他救的人是谁，这倒是有可能。毕竟那个时候顾傅的爸爸是教育局副局长，那家家长不为了孩子的升学讨好着点？而江晟圣，他爸当时早已经因为私生活问题受到处分。这都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小三。小小的孩子，就因为大人的事情受罪了。

　　“初中，这个样子。认识不？”

　　这回顾傅摇头是真的不记得了。

　　韩尧大概明白过来，问道：“如果是报恩，为什么要对顾傅爸爸下手？不应该啊？”

　　顾傅也不解，按理说自己没有得罪江晟圣，那为什么自己和江晟圣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样样子？那个时候自己可是清楚的记得，被江晟圣绑架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好吧，初中的时候，他没有被欺负，但是因为一个女生被孤立了。喏，你的那个青梅。”

　　“啊？”顾傅发呆。看到那张久违的照片，心情很是复杂。这是当时三角恋里的一角，自己喜欢的那个男生，喜欢的是这个女生。

　　“因为和你闹脾气，你和江晟圣当时还不是一个班的，你的青梅看上了江晟圣同桌，奇怪，我以为那个时候她就喜欢你呢。然后她发脾气，就把江晟圣陷害了。然后江他就被孤立了。如果是我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整不死她。”

　　韩尧也点头说：“给她脸了。”

　　顾傅不赞同的说：“她人不错。”

　　“呵呵。你看人的水平和尧尧差不多。”

　　韩尧想反驳，但是没有反驳。不就是那么一次吗，当时救了那个赌徒，给了他工作，帮他戒赌，当时还为了这个人和卫铭泽发誓。

　　然后不到十天，这个人有钱了，就又偷偷摸摸的去赌博了。后来，自己认为那是因为他没有亲人，然后呢？卫铭泽居然直接找了律师，把那个和母亲一起生活的女儿给了男人。韩尧当时非常反对，女孩子和母亲在一起生活更好吧。卫铭泽却说：“你不是说他没有亲人，没有牵挂吗？现在有了。”

　　看到那个赌徒确实没有再赌，韩尧还得意了下，觉得果然只有有心改正，总是会变好的。结果，现实又打脸了，也就是在韩尧被卫铭泽送回来的几前，这个男人又去赌博，并且输掉了自己积攒下来的很多钱。然后就疯了一般的，拉着女儿和自己一块还债。

　　“自制力的问题。”当时卫铭泽如此总结。韩尧深以为然（觉得是对的）。

　　那个赌徒大概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的经历是他的救赎，如果他抓住了，也许以后就再也不是那个被砍断了手指的赌徒，而是拥有一份体面工作的人了。

　　他的女儿再次被送到了母亲那里，他也彻底的交给了赌场里的人。

　　结果因为这件事情，卫铭泽一直嘲笑尧尧看人的眼光，哪怕被韩尧用什么看上了你之类的话怼回去，卫铭泽依旧是觉得尧尧看人眼力一般。韩尧明白：现在居然说顾傅看人的水平和自己一样，绝对不是好话。

　　“什么？”和韩尧一样的看人的水平？

　　“有些人，你能感觉到他是什么性格，就能分析出他人到底怎么样。你的这个青梅，说起来，你能有今天应该感谢她。”卫铭泽慢条斯理的把手在韩尧手臂上磨蹭。

　　顾傅感觉自己在发蒙，什么意思？

　　“时间有点晚了，你去帮我和尧尧在你隔壁订个房间吧。晚上我和尧尧睡在那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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