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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赵家的人因着知道祝家大房夫妻二人都是懦弱没有主意,很快就求到了祝老太太跟前,祝老太太对大房的人早就没有了任何感情,见他们来求,想到合欢说的话,直接挥手:“你们若是愿意,那便就如此吧。”
赵言初面色苍白如鬼,稍微有一些不舒服,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花柳病,他自小读书,长相俊美,是扬州城令无数女子倾倒的男人,若是得了花柳病,传出去可怎么了得?
他惶惶不可终日,却忽然听他娘说:“你喜欢那祝小姐,我们便竭力去求了来,祝老爷也同意了,你们的亲事就定在下个月,言初,你可要养好身子,才能顺利地成亲哪。等到你成亲之后,身子也好了,娘还等着你高中呢!”
赵夫人眼圈儿泛红,这些日子愁得人都瘦了。
赵言初强撑着睁开眼,看着爹娘,有些惊喜地说:“是,是合欢肯嫁给我了吗?”
赵夫人心中不忍,只得挥着帕子:“是是是,是那祝小姐肯嫁给你了,你可好些了?高兴吗?”
赵言初裂开嘴巴:“高兴,娘,我高兴呢!我要吃药,我要好起来……”
赵家的人带着聘礼去求亲,祝合月自然是愿意的,祝明义却各种怀疑,祝家大老爷和大夫人为自己的这个女儿头痛不已,只觉得丢了自己的人,此时见赵家的人愿意来娶,自然是一万个愿意的。
“明义,莫要害了你妹妹,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祝永悉难得地训斥了一回自己的儿子。
祝明义当着祝家长辈的份儿,不敢再多说什么,祝合月眼睛亮亮的:“哥哥,你莫要担心我,我一直都想的就是嫁给言初哥哥呀。”
见祝合月难得露出一个笑容,祝明义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敲定了祝合月和赵言初的亲事,合欢心里没来由地舒坦了许多,把这俩人绑到一起,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好戏。
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合欢穿着藕荷色提花褙子,坐在窗下,微微皱着眉头。
莲心在旁轻轻地研墨,一边说道:“小姐,那陆公子给您从京城带了一大车的东西,说是为了答谢您送他的画儿呢。”
合欢把手中的笔撂到一旁,原先她是已经画了一副的,后来想想就搁置了,也没有拿给陆勉慎,可不知道这人怎的又提起来那副画了,她着人找了半晌也不知道是放到哪里去了。
毕竟是自己打赌输了的,她只能重新画一副。
“我才不需要他一大车的东西,你派去的人打听出来了没?他这几日住在咱们家,都是在做些什么?”
合欢心里还是防着陆勉慎的,怕他对祝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莲心想了想:“好像也没做什么,就是来了几个人,去找陆公子说了说话儿,陆公子也一直都没有出房门,大少爷去看了他几次,似乎,两个人还吵了起来?”
合欢一愣:“哥哥与他吵架了?”
她摸了摸胸前的玉,看了看桌上刚刚才画好的陆勉慎的肖像,心里滋味难辨。
这个人是祝家千万不能惹的,祝明衍一向自持与陆勉慎交好,只怕对陆勉慎完全不设防,她须得想法子去打探一下。
合欢很快就去找了祝明衍,他见合欢来了,赶紧把屋子里好吃的都端了出来送到合欢面前:“你怎的愿意来我书房了?我这里最是不好玩,也只能陪你下下棋。”
见祝明衍一副没什么事情的样子,合欢轻声说:“哥哥,那陆勉慎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你与他吵起来了?”
祝明衍淡淡一笑:“你莫要听小丫头胡说,我与勉慎时常会有意见分歧,都是小事而已。”
他虽然这样说,但是看着合欢的眼神却带了些心疼,合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接着,祝明衍继续说道:“合欢,这几日家里来了不少陌生的男眷,你身为姑娘家,就尽量不要出你的院子,省的不方便。”
合欢更加好奇:“到底是出了何事?陆勉慎此次来扬州,是有什么事情?”
祝明衍摸摸她的脑袋:“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你还小,又是女孩子家,爹爹与我自会都处理好。”
他与他们的爹娘都喜欢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合欢低下头:“那哥哥一定要万事小心。”
从祝明衍的书房离开,合欢仍旧觉得心里一阵不安,她想了想,让莲心取了画,并把那块合欢花样子的玉取下来放到一只锦盒内,径直去了陆勉慎所住的屋子。
他住的院子里种了许多香樟,虽然赶到十月底了,树叶落了一地,那淡淡的清香味道却绵延不绝。
合欢瘦弱,走路时几乎没有声音,莲心伺候主子多年,自然是养成了走路时都静悄悄的习惯,他们二人走到窗下时,陆勉慎似乎都还未有察觉。
他穿着一身宝蓝色律紫团花茧绸袍子,站在雕着合欢花的红木窗子下,正在对一个人讲话。
“此事不宜拖延,若是他死活不肯开口,便直接取了性命,而后你们便可去山西,也免得累赘。反正,现下也无人挡得住我,少了这么一个人证,不算阻碍。”
合欢心里被吓得猛地一跳,陆勉慎声音如低低的琴声,缓慢地抚上人的心头,但是待人听清他讲的内容,那声音却又仿佛变成了利爪,瞬间把你的心搂出来几道血痕!
莲心低声说:“小姐,咱们回去吧……”
这陆大人明显是在与人说些什么机密的事情。
合欢却觉得蹊跷,陆勉慎若真是如旁人所说,心机颇深,应当不会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窗外,可是他却像是没有发觉一般。
“走。”她低声与莲心说了下,便悄悄地想离开院子。
然而,还没走几步,就发现面前一道影子落了下来,恰好挡住了自己。
“你!”合欢想说什么,迅速地转了转眼睛,冲他弯唇一笑。
陆勉慎自然是知道合欢来了的,他这几日虽然是在忙些要紧事情,但也一直都在想着如何能让合欢与自己更亲近些。
听说自己带来的一车的礼物,她连拆都没有拆,现下往她颈上一看,那块玉也已经被取掉了。
陆勉慎不由得脸色微微暗沉了下来:“既然来了,不进去喝杯茶,偷听完就想走?”
合欢心里不安,但是只能干干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屋里喝的都是从京城带来的茶,却也都是好茶,合欢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并未喝茶,只是把带来的东西递给她:“陆……大人,这是我欠你的画,还有还给你的玉,你不要误会啊,我那天不是想要你的玉,我只是觉得挺好看的,就多看了两眼。”
陆勉慎淡然一笑,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却拿过来那块玉翻过来看了一下,直接又戴到她颈上:“多看两眼够做什么的?给你你就拿着,喜欢看就看一辈子。”
说着,他伸手去打开那幅画,待看清楚画上的自己时,脸上终于有了些温和的笑容:“不错。”
他发现自己耳旁的小痣都被合欢画了下来,若非是观察力了得,便是用心注意自己了。
想到这,陆勉慎眼眸之中多了些温柔:“多谢你的画儿,我就收着了。”
合欢觉得自己颈上那块玉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沉沉地压住了自己,不,她绝对不能要。
“合欢知道陆大人与我哥哥交情甚好,因此对合欢也多有包容,这是这块玉实在贵重,陆大人带在身上,也必定是十分喜欢的东西,若是被旁人知道您把它送给了我,只怕要被人说道。陆大人位高权重年少有为,若是将来能照拂祝家一二,不教奸人害了我们,合欢就更加感激陆大人了。”
她尽量把语气放柔,把那玉放在指尖,递给陆勉慎。
陆勉慎呵呵一笑,眉毛挑了挑:“你可知道我在京城是做什么的?就说我位高权重,年少有为?”
合欢刚刚不过是随口一说,见他问了,便吞吞吐吐答道:“合欢是听母亲和哥哥说,陆大人……”
她还没说完,陆勉慎却打断她:“想让我保护你们祝家?”
他问的直接,合欢心一横,直接点头:“陆大人威名在外,想必旁人知道您如今住在我家,也多半对我家都不敢有什么歪心思了,合欢在此多谢陆大人。”
陆勉慎负手站在她面前,听她说了半天的话,不过是想暗示自己,不要动祝家。
自己在她心里就那么坏?
呵呵,他伸手,一把抓住那块玉,连带着她细腻冰凉的手指一起握在手心里。
合欢一惊,立即缩手,却发觉他力气大得很,自己根本无从招架!
他再用力一拉,已经把她直接拉得撞在他的胸口处,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偷听了我的秘密,还想让我保护祝家,你拿什么来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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