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败家子[玄学]

　　傅苗苗差点被口水呛到：“二哥我没听错吧，你也想当歌星？这难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她二哥这个样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能当歌星的人啊。

　　傅有为不乐意了：“有难度的事情做起来才有挑战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的歌星们靠的都是包装，你让那个阿发给我包装一下不就好了吗。”

　　正说着，友谊小学的考试铃声响了，傅有为一把揣上不锈钢饭盒，扭头对着傅苗苗说：“球球考完试了，我得赶紧给他弄点吃的，你也别磨叽了，赶紧回去上学，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改天你把阿发约出来，让他给我包装一下。”

　　傅苗苗还想说话，傅有为已经匆匆跑远了，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友谊小学门前围了一群父母，焦急万分地等着孩子出来，有几个妈妈甚至还把锅带来了，看得傅有为心惊肉跳。他匆忙到菜市场，花了一块五，买了个煎饼果子，傅球球的午餐才有了着落。傅球球从校门出来张望了一会，没看到想看的人，神情有些失落，傅有为叹了口气，也难怪球球低落，傅有行这两口子是真不像话！两口子闹离婚，家都不回，连孩子也不要了，丢给傅英才算怎么回事。他就纳了闷了，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傅有为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摸了摸球球的毛绒脑袋，大笑着问他：“怎么样，小家伙饿坏了吧。”

　　“二叔！”傅球球惊喜不已，抱着傅有为的大腿，一把拍在他的屁股上。嘶，这熊孩子，傅有为拎着球球，把他放到自行车座上：“你还每次都往一个地拍啊。”

　　傅有为在球球面前一向没什么威严可言，球球也不怕他，笑嘻嘻去够傅有为手里拎的塑料袋子，接过来一看却瞬间瘪了气：“怎么是煎饼果子啊，二叔你昨天不是说要给我做金榜题名状元豪华套餐吗！这就是你说的状元餐啊？真没意思。”

　　傅有为讪讪一笑：“刚才遇见你小姑了，状元餐全让她给吃了，你别看这是煎饼果子，二叔特地给你打了两个鸡蛋，勉强算是榜眼套餐，考个第二也挺好。”

　　午休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傅有为一边给球球打气，一边挥着手送他进校门，那姿态慈祥而柔和，不知道的还以为傅有为是他爹呢。

　　*

　　送走了傅球球，傅有为打算打到瓦窑场去转一转，瓦窑场是老一辈的称呼，傅有为习惯这么叫。早些时候，瓦窑场附近有不少砖厂，解放以后，瓦窑场附近兴建了许多居民楼，名字也改为了通汇里。大约是在八十年代初期，瓦窑场附近自发形成了一个地摊式的文物旧货交易市场，随着来练摊的人越来越多，瓦窑场也就成了一个大型的文物古玩旧货交易中心，从此闻名遐迩。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如今的瓦窑场规模还没有那么大，只是私下里有不少古玩商贩在这里秘密交易，其中不乏有许多好货，当然，能不看看出来，就全看自己的本事了。

　　锁好车子，傅有为望着眼前这一片荒村野店，终于知道为什么古玩商贩选在这里交易了。原因很简单，93年的瓦窑场实在是太荒凉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不是隐蔽吗。

　　也不怪傅有为觉得惊讶，他对瓦窑场的印象还停留在上辈子呢，现在的瓦窑场还是非官方的民间集市，文物贩子也穿的破破烂烂，一个个瘫坐在地上赶苍蝇，要不是再三确认过，傅有为还以为自己无意中闯到丐帮集会了。

　　卷着边的草席脏脏旧旧，上面胡乱堆着小山一样的破铜烂铁，旁边还放着一个粗糙的大麻袋，用来装东西。人更是少得可怜，六七个摊贩，客人只有他自己。那些摊贩见着傅有为也不热情，一点没有拼业绩做买卖的意思，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傅有为是外行人，不懂这里头的规矩，古玩这一行讲究的是一个眼缘，合则谈，不合则罢，买卖双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更别指望他们像售货员似的给你推销了。

　　傅有为小声咳嗽了一下，走到最近一位老伯的摊前，蹲下挑选。那老伯也不看他，仰着坐在摇椅上，用蒲扇当着脸假寐。傅有为望着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实打实的犯了愁，摊上的东西种类繁杂，有笔筒镜子这种小物件，也有板凳瓷瓶这种大东西，上头还都蒙着一层土，灰扑扑的，看不清样子。

　　这可难坏了傅有为，他之前开启了天眼系统，代价是在七天之内找齐系统所需要的能量——有灵气的金器玉器，可买金子玉器不得花钱吗，傅有为就是掏空了私房钱也凑不够钱，不得已才想起瓦窑场这地方，想到这里转转，看能不能捡个漏。

　　傅有为拿起个笔筒，颠了颠分量，还挺沉手的，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怎么样。也是傅有为不懂规矩，居然直接开口问话：“大爷，您这笔筒看着挺好啊，是什么时候的物件啊？”

　　哪来的野小子，一点规矩都不懂，大爷一把掀开蒲扇：“傅道友！”

　　没想到这练摊的老头居然是马半仙，傅有为有点尴尬地打了声招呼：“马半仙，你怎么在这里？”

　　马半仙摸着胡子哈哈一笑：“说来惭愧，咱们玄门中人也得吃喝拉撒嘛，做个小买卖，挣点小钱花。”

　　好，傅有为一时无语，连跳大神的都知道把握市场经济的大潮了，还真是与时俱进。见傅有为手里还拿着笔筒，马半仙皱了皱眉头：“傅道友是第一次来吧。”

　　见傅有为点头，马半仙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子：“原来傅道友是第一次来，怪不得你不懂这其中的道道，冲着咱们两个的关系，我也不能看着你被坑，你手里那东西不值钱。”说着马半仙拦住了傅有为肩膀，小声耳语：“你要是真心实意想找宝贝，那不能在这里找。这外头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好东西啊，这里没有。”

　　傅有为不解：“我该去哪里找？”

　　马半仙神神秘秘：“你得去鬼市。”

　　“鬼市？”

　　*

　　凌晨两点半，天还是黑的，时不时有凉风吹过，刮得人脸生疼，别说路灯，瓦窑场这鬼地方连人影都见不到几个，阴森得要命。

　　傅有为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梳头就出来了，望着眼前鬼影憧憧的瓦窑场，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怎么就脑子一抽答应马半仙，和他一块来逛什么鬼市呢！凌晨三点跑到这地方吹凉风。

　　傅有为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沉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鬼市？大半夜的谁出来做生意？伸手不见五指的怎么做买卖？”

　　马半仙摇了摇头：“傅老弟你有所不知，鬼市也叫墟市，讲究的就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鬼市这东西，前清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候时局动荡，遗老遗少们家道中落，只得变卖祖产，但是又抹不开面子，只得趁着天黑，把东西脱手出去，买卖双方不问来历，不问过往，看中了东西，比个手指，就知道成不成。鬼市要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这些来历不明见不得光的东西们才好易主。”

　　马半仙一语惊醒梦中人，却说三点刚过，四面八方却幽幽传来几点幽光，悠悠荡荡和鬼火一样。见状，马半仙也掏出自己准备的灯笼，点上火，对傅有为说道：“走吧，鬼市开张了，咱们也进去转悠转悠，看能不能运气好点，捡个漏。”

　　捡漏是古玩里的行话，意思是花了便宜的价格买到值钱的宝贝，卖家还不知情。不过这事情可遇不可求，尤其是后来这些年，造假的技术越来越厉害，做工比真的还精致，就更捡不到宝贝了。不过93年的时候，大家对文物藏品的意识还没有那么深刻，马半仙说的捡漏，也有可能发生。

　　两人提着灯笼进了鬼市，傅有为才知道马半仙所言非虚，虽然是半夜，可来往的摊贩，买主可比白天多多了，繁华恍若白昼，若不是鬼市里静悄悄的，倒真像是夜市一样。放眼望去，金石玉器，字画古籍，秦碑周彝应有尽有。

　　傅有为蹲在一个摊前，随手拿起一块黑乎乎的小方块，小方块上蒙着一层土，拿在手里跟个土坷垃一样，然而就在他手心接触到小方块的瞬间，一缕白气突然从小土块里蹿出来，一溜烟窜进了傅有为的手腕里。

　　这是灵气？傅有为讶异，原来天眼还有这种用处，一个发家致富的伟大想法从傅有为的脑子里浮现出来。还没深想，脑海中一个贱兮兮的童声又响起来：“别做梦了，你这是运气好，本大人急需能量才直接吸收了，不然你可没这么好运。”

　　原来是系统醒了，自打上次强行给傅有为开启天眼权限之后，系统就陷入了沉睡期，傅有为差点忘了这回事了，方才它冷不丁的开口，傅有为差点吓出心脏病来，不过他也懒得跟系统这个小毛孩子计较，颠了颠手里的土块，问道：“这土坷垃也有灵气？不是说金器玉器才能用吗？这东西的能量够不够？”

　　系统翻了个白眼，嘲笑他的无知：“什么土坷垃，这是砚台，材质和年头虽然不算顶好，但聊胜于无吧，你先买下来，省的一会儿被人买走了。”

　　这倒也是，傅有为刚要买下来，肩膀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扭头一看，马半仙揣着袖子冲他猥琐一笑：“傅老弟，你看我捡到个什么宝贝！傅老弟，你有见识，你看看我这件宝贝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瞧着这东西十分与众不同，没准会给我带来奇遇！”说着，马半仙献宝似的给傅有为看了一眼袖子里的东西。

　　只见一只做工精细，雕工精美的小玉蝉静静躺在马半仙手里。这一看，傅有为便眯起了眼，神色莫名地看着马半仙：“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马半仙不明所以：“傅老弟，这东西不好？”

　　傅有为深深看了他一眼，有点无奈：“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这玩意叫玉唅，是陪葬用的冥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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