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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风雨（83）
秦方心平气和的对着乔其笙安排了教务便直接去了福星客栈开始实为软禁的暂住。阿音愤愤不平，要是侯钰真的不来，难道苏醒还要强制神龙教换教主？
“那样的话，阿音你觉得谁能来当教主呢？”
“教主就是教主，没有下一个。”阿音眨巴着眼睛全是不理解，“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们神龙教不答应也没用吧……”
“噗……”秦方笑得开心，倒也没再提这话。
周济道只是将她安置在后院，里外都是静水堂和泊云山庄的弟子，明晃晃的监视，就连苏无题来探望时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一度叹息道，“干脆你直接退位吧。”
“为什么？”秦方看着苏无题，脸上笑意盈盈。
“神龙教教主必须留在翠微峰，这样我们……”
“就算我退了神龙教的教主之位，你爹也绝不可能让我进泊云山庄。”秦方自然是明白苏无题话里的意思，他是认真的，但是两方的血仇，岂是他能左右的，“你违背不了你爹的意思。”
苏醒看着和气，但是对于神龙教的偏见从来没减少过半分，何况之前秦方前去泊云山庄一段时日，更叫他心中防范，几度告诫苏无题注意尺度，“你要是和神龙教教主做个朋友也就罢了，千万不可信她，不可亲近她。”
“爹，你处处为难秦方，究竟是为什么？当年神龙教便是再凶恶，也与她无关，与如今的神龙教无关。”
“无题，你是没想过秦方是怎么当上神龙教教主的？你以为单凭一块神龙令就能让神龙教徒俯首称臣么？当年五派攻上翠微峰尚且不能叫三圣二使受降，如今他们凭什么拥护秦方？你还太年轻，我不想你吃亏。”
“可是，爹，秦方比我还小，她一心希望两家化解间隙，你为什么非要为难她？侯钰不出来，你难道真的能叫她退下教主之位？”
除去未到场的华山派，被官府清走的一种江湖人士，如今洛阳城里倒是只剩下五大派和先后两任武林盟主的人马，饶是如此，侯钰一时半会没有出现，苏醒也不能把秦方如何，昆仑派更急着回去重整旗鼓，只得安排几派弟子先行离去，留下几派掌门压着神龙教。
虽然秦方好说话，但是神龙教上下都憋足了怒火，碍着秦方的命令倒也不敢明面上与他们作对，只是十成十的防范着，一日三餐都要自己派人送来，绝不让秦方吃他们一口饭，闹得秦方直笑，“何必这么麻烦，苏盟主比你们更不想我出事。”
秦方出事，别说汪春雨这边会不会反水，单是神龙教的这群亲卫队也不会善罢甘休，之前官府已经几度警告，再闹出人命怕是两位盟主都别想轻易离开洛阳。
秦方带着阿音一留就是十来天，期间苏醒和周济道都脱不开身，静水堂的分舵主甚至直接找来洛阳，还抽了个身前来面见秦方，这倒是把秦方吓得不轻。
来人方脸横眉，一双大眼睛似秋水寒凉，抱着手臂就在门口站定，秦方一个机灵直接站了起来。
“师，师姐？”
“别紧张，”女子放轻了声音，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下，招手唤秦方也落座，慢悠悠说道，“你的信师父收到了，侯钰已经动身，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秦方躬身端茶，“师姐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女子语音平静，瞧着一旁脸色诧异的阿音，还朝她一笑，“你就是阿音吧，方方以前经常提起你。”
“嗯。”忽然被点名的阿音吓了一跳，然后才小声说道，“我从来不知道教主还有个师姐。”
“你们教主还有好几位师父。我叫兰星星，和你们教主算是师姐妹。”兰星星说道这里脸色柔和了些许，看着不似才来时那般严肃，转头对着秦方说道，“你可有什么信物，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乔其笙。”
“师姐，到底是什么事啊。”秦方边从怀里掏出旧布袋边抱怨，神龙教什么事必须绕过她这个教主说？
“侯钰来洛阳，乔其笙他们知道会怎么样？”
“哦哦。”秦方猛地点点头，“是要和他们说一声，师父什么意思？要侯钰来当教主，还是要乔其笙来？”
“你啊！”兰星星伸手敲了一下秦方的脑袋，翻着白眼说道，“你肯让？”
“嘿嘿。”
“你有什么打算？”
“师姐也帮我给乔其笙带句话呗。”
“你不是能见他么？”
“他一来，外头那些人耳朵都伸长了，不好说话。”虽然事先有交代，但是秦方仍在监视之下，神龙教来人更被看得严丝合缝，“师姐你是静水堂的人，所以他们才不敢监视。不过，你回去要怎么和周济道交代？”
“这你放心，周济道管不着我。”兰星星笑了笑，转而道，“你有什么话急着交代乔其笙？”
“我看其他几派也快要离开洛阳了，在人走光之前，让乔其笙去见一下孟天鹰。”
“怎么，今年你在培城那么长时间没跟他说上话？”
“那是时辰未到。”
兰星星虽是静水堂分舵主，却并非周济道门下，此次前来盖为公务，未和周济道招呼径直去见了秦方，静水堂的弟子也畏惧面冷心狠的分舵主，不敢阻拦，只得偷偷禀告了周济道。
等她一出后院便看到了面色铁青的周济道，听周济道发问才面无表情开口，“我曾受过任平生老先生指点，如今来见见他的宝贝徒弟罢了。”
“仅仅如此？”
“不然堂主以为呢？”
“兰星星，你最好记着自己的身份。”
“周堂主，也请你记着你是静水堂的堂主，不是他泊云山庄的人。”静水堂和泊云山庄交好归交好，大部分人不愿意受那位前武林盟主管束也是真的，因为苏醒的意见直接干涉神龙教，其实不少分舵主都觉得是狗咬刺猬，无事何必招惹神龙教，“您难不成忘了十五年前的事情？同是为了静水堂，姑且说一声，任老先生这位弟子，不比侯景生好对付，我们最好别趟这浑水。”
“兰星星，你……”周济道咬着牙，许久挤出了几个字，“你与神龙教往来是真的？”
“是，不止我，淮南一代分舵大多与他们有生意往来，即便没有，堂主何必招惹她？”兰星星笑了笑，离开洛阳前顺道去了祥云客栈，等周济道收到消息时早已离开洛阳返回分舵。
秦方在福星客栈一住就是半个月，就连乔其笙都按捺不住先行离开了洛阳，侯钰还是未现身，苏醒耐着性子问秦方可有回话，秦方挑了眉，“我说了，候公子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我也没办法。”
“你就不能说出他的下落。”
“不能。”秦方斩钉截铁。
“秦教主，这何必呢？”周济道有些头疼的劝了一句，“我们对侯钰并无恶意，只想确认下他的安危罢了。”
“侯钰离开神龙教也有十多年了，你们忽然找回了良心真是不容易啊。”秦方一句话差点让前后两位盟主下不来台。
“教主，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啊？”阿音也想不明白，既然兰星星专程过来告知侯钰会来，那秦方为何不肯说呢？
“他们对侯钰倒是没什么恶意，对我呢？我为什么要替他们着想？”秦方心里到底有气，鼻子里直哼。
“教主……”阿音小声叫了一句。
“怎么了？”
“苏公子他……”
秦方回头，苏无题站在门口漆黑着脸。
“你何必怄这个气？”苏无题知道整件事是秦方委屈，可是自家父亲也不容易，“既然确定了侯钰会来，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对你们好才是，为了撬开汪春雨的嘴硬是把我软禁在这里。”
“汪春雨说出来，也能洗清你的嫌疑，至少华山派的案子能完结。”
“别说华山派的案子，我看你爹把邱路遥的案子都算到了我头上。”
“邱路遥死的蹊跷，衙门结案结得更是蹊跷。”
“证据一应俱全，哪里蹊跷了。”
“你怎知是一应俱全？”
“许你们去打听，就不许我们也问问？”
“秦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五大派两年来连续折了三位掌门，乔其笙还去找了孟天鹰，不能怪我爹多想，你体谅体谅吧。”
秦方一撇嘴，到底是没说话。
“孟掌门走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也不知乔其笙跟他说了什么。”
“你问我做什么，哪次乔其笙来见我你们不是一堆人看着。”
“好了，日后都是一家人，你收收脾气。”
“什么一家人？”秦方这是眼睛都瞪大了。
“你跟我是一家人，和泊云山庄自然也是一家人。”这回倒是苏无题面色平静。
“这……”秦方这回犹豫了，顿时没了气势，歪着身子靠向苏无题，“你爹会答应么？”
“我看父亲态度已经缓和许多，等此事完结，他心情好些，会松口的。”
“哪等到哪个时候。”秦方泄了气，嘴里咕噜一句。
“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件事之后我要返回翠微峰，教里压着许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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