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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慕容鋆（番外）
我听过他的名字，从小便一直想见他，见到又更加好奇：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他心中似珍重万千，抬眼却蔑然众生；有着俊秀无双的容貌，却总对美色垂谗；没有高深的修为，进出青冥阁却来去自如……他是妖，却又像人，他介于两者之间，任岁月漫长什么都可以重拿轻放，包括对我，对青冥阁，一切不过都是他的随意。
他本不该出现，因为他的出现，让青冥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众弟子不喜欢他，却能接受他。而我，我还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喜欢他。
尤其是当我发现——他，是她。
是了，她是超越一切常理的存在，不知性别，不知来处，更不知归处，却出现在我面前。她说她爱我，不过是透过我爱另一个灵魂。从小，她给我什么，我就接受什么，可我真正要的是什么呢？她只是想把我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罢了。
她把我的青冥阁都变了样，带了一个白烟回来不够，要我带许多灵兽回来才能满足。桃夭是天上的神仙，却也对她无可奈何，她难道不就是一只狐狸精，怎能有如此大的本事？
鎏翠下榻青冥阁，确实是创造佳话，但朝廷并不吃这一套。听闻太子有意，我揣揣不安去往太子常去的醉仙楼守株待兔，几天后，得到的回话却是：“你想要的本宫都可以给你，不过你要拿乐正冥妄来换。”
跪在父亲的灵堂前，风依旧是冷的，陈伯临走前的话，不断在脑中回响：事到如今，青冥阁究竟是谁的，有必要让世人清楚。
“她比你多活了许多年头，自然你吃亏多些。”霏月贴近我，芊芊玉指在我胸前画着圈圈。“明日我会会她，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好。”我搂过霏月，一夜云雨肆意妄为。
回顾我这一生，短短二十五载，最辉煌也不过是圣上亲设打擂台，我力压群雄，一举夺冠。
印象最深的，也是擂台上太子一句话，如兜头凉水将我惊醒：“慕容鋆，慕容乃国姓，你为何明知故犯？”
我不知姓慕容犯了欺君之罪，慌张跪地。
“臣……臣……臣生来姓慕容，臣不知……还请女帝降罪。”
圣上开口罚了许多人，却没说如何处置我。是夜，太子秘密遣人带我入宫，忐忑不安中，我发觉这小子虽虚我几岁，却让人不敢轻视。
引我的人不知不觉消失了，我隔着窗，找不到时机敲门，只得偷听着女帝和太子的对话。
“慕容鋆天资聪颖，也不能几日进阶如此之快，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母亲，何不见见这位高人？”
原来太子助我的目的，始终是乐正冥妄。
“慕容鋆虽比你年长，却冲动莽撞，加之又是女子，寡人看不能成事。”
“女帝，您也是女子……”
“不是所有女子都有能力入宫的。”女帝语气有些不耐烦，“武状元之位空着，就留给你要举荐的那位高人吧。”
武状元之位唾手可得，却被最意想不到的人打败，我稍一出神，竟从侍卫口中变成宫中的刺客，狼狈逃窜。
阳屹的仇，霏月的“死”！归根结底，都是乐正冥妄的错。
……
……
或许是老天也看我可怜，愿助我天之神力除她。
三道天雷，把她劈的浑身焦黑，哪里还有生机，可她就是没死。她竟然不会死，这不是妖！是怪物！比妖还可怕的怪物！
“霏月，趁她虚弱，你去。”
“做什么？”霏月玩着我的头发，笑意盈盈，“杀了她？你忍心嘛？”
“你能杀她？”
“你当真的？”霏月的笑容僵在脸上，“我没有把握。”
“那……赶走就行。”
外面下着雨，霏月百般不情愿的去了，留下我焦急的在房里等。若是惹毛了这个怪物，我要怎么安抚她？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总不能……不可！她与阳屹龌龊就算了，人妖殊途，我不能自甘堕落。
霏月回来，一脸扫兴：“白豫守得死死的，真没劲。”
“她走了么？”
霏月点点头，将青冥阁名册同房屋钥匙一并放到桌上。我舒了口气，她终于走了。
“你怎会如此怕她？”
“怕？笑话。”我搂过霏月，在她唇上一吻，“做得好。”
“如今她被我赶跑了，你要怎么奖励我？”
“你想要什么？嗯？”我低头看他，抬起他比女子还妩媚动人的脸，再次吻了下去。
一吻之中，我脑中闪过许多关于她的画面，我忍着这股异样的情绪，将这一段缠绵拉长，再拉长。
霏月笑着锤我，娇喘道：“我要你那把金蛟剪。”
“金蛟剪？”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有这么个宝贝。
“金蛟剪呀，你看你扔在角落都落了尘，不如送给我剪剪毛发。”
原来这是把狐狸用来剪毛发的剪刀。呵呵，亏我当初还把它当做宝贝，真是可笑。
霏月见我默许，随便勾勾手指，那把剪刀就从角落飞出，落到他手中。金蛟剪金光一闪，霏月转身将桌上的房屋钥匙剪碎，笑道：“好了，青冥阁再也没有乐正冥妄的容身之地了。”
……
……
霏月笑着回头，有些愕然：“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流下泪来。你说神魔可怖，其实人心才最可怖。乐正冥妄，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曾是冷酷无情的，只是我要做成人上人，才配得上一切都云淡风轻的你啊。
……
……
……
没有满座高朋，没有堂上双亲，青冥阁的婚礼，意外的一切从简。
“一拜……二拜……三拜……礼成！”
此时此刻，大红喜袍加身，一方红帕从头遮住所有情绪，我低头，心心念念的却是另一张脸。
阿乐，青冥的湖冻了你那么久，不如回来吧。我的大喜之日，你怎么能不在场？
大喜之日，我没有等到新娘子，自己撩开自己的喜帕，才发现婚房之中，有人已等候许久。
“六十年前，女娲送给石头一棵树，然而这棵树长到最繁盛的那天，不过三十岁。石头舍不得，逆天而行，把那棵树的魂换到另一棵。那是她第一次挨劈。”
“你是说……阿乐？”
“是。”
“那棵树……是桃夭？”
我问的小心翼翼，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我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变成树？
“是你。”
抬眼的瞬间，白豫忽然抬手一指点在我额头，“……此树难违天理，注定活不过三十岁。”
一指刺穿大脑，我来不及思考，只呆呆凝望她眼也不眨，甚至不曾转头正视我一眼，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
“我……不信。”
我不信，什么天理！去他的天理难违！青冥湖的昆仑之心不日苏醒，什么都会被它忘的一干二净。我可以重新开始！我慕容鋆，不过是败在卑鄙小人之手！白豫！如果不是你利用乐正冥妄给我下毒……
“你知道吗？这世上根本没有绝情水。毒，都是本尊命霏月下的……”
白豫还在说着什么，我已经渐渐听不清，我呆呆望着她唇角微扬，挥袖抖出一团浓黑的雾，将我最后的世界层层包裹。
混沌中，我听到脑海有一个声音：名望，冥妄，究竟哪个是真实？我想了一会，短暂的一瞬，依旧是这个声音，毫不容情：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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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三年前的沙雕作 别笑我
2020.3.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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