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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林渊斜睨她，“我坐自己的车，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靳苹翻个大白眼，干脆闭嘴。
林渊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号码，你记得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她拿过来，看也不看，对折了揣进牛仔裤的屁股兜里。
后排两名下属默默擦擦冷汗，老板的名片可是多少人想要的，那么精美的名片，她居然给折坏了，还塞进屁股兜里，实在是……太不把老板放在眼里。
林渊绷着脸，眼睁睁看她把自己的名片坐在屁股地下，一股子邪气没处撒，最后只好憋成内伤。
商务车行驶到一半路程，靳苹想起还要去幼儿园接豆豆，便对林渊说：“林老板，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去太阳花幼儿园好不好？我得去接我侄女儿。”
林渊想起刚才的事就有气，冷声道：“我没功夫送你去幼儿园，你就在这里下车吧！”
靳苹傻眼，“不是吧？这里是哪里啊？”她拿出手机查看电子地图，“晕，这还没到市里，离幼儿园有三十几公里，离地铁站也很远，你好歹送我到地铁站或者公交车站吧！”
林渊似乎找到了宣泄情绪的方式，让她不开心，那他就开心了。他的语气更加冷酷，“不行，你就在这里下车，要不然我就把你丢下去。”
“……”他是故意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坐他的车，至少别墅区外头会有公交车站。
“靠边停车。”林渊吩咐司机。
“小人！”靳苹撇嘴。
商务车缓缓靠边，车还没停稳，司机突然猛踩一脚刹车，车里的人都跟着往前冲。
林渊下意识抓住了靳苹的手。
等车子稳定下来，靳苹嫌恶地抽回手，“你抓我手干嘛？”
林渊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没有解释什么。刚才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抓她的手，或许只是发扬绅士风度，不希望她在他的车里受伤。
车外突然响起尖叫：“啊！撞人啦！”
“怎么回事？”林渊率先拉开车门走下去。
靳苹也跟着下车，一眼便看到车头前面有名六十多岁的男性老人摔倒了，躺在地上呻.吟。她连忙上去，也不敢移动老人，关切地询问：“老人家，您要不要紧？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路边很快就聚集了四五个村民，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有人喊道：“叫救护车哪里来得及，赶紧把人扶起来送去医院。”
其他人附和：“就是，别打电话了，赶快送医院。”
靳苹握着手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司机急切地解释：“我都已经踩刹车了，我没有撞到他啊！他是自己冲过来倒在地上的。”
这话把那几个村民惹怒了，纷纷指着司机骂道：“撞了人不想负责，你还是人吗？”
“你们这些开豪车的有钱人太过分了。”
“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靳苹赶紧过来安抚这些人的情绪，“大家别生气，别吵架，现在当务之急是救这位老人家。”
“可不是么，这个小姑娘还算有点良心。”
林渊一直冷眼旁观，一语不发，嘴边凝着一抹森冷的笑。
靳苹继续主持大局，“大家听我说，这位老人家他可能骨折了，我们不能随便移动他，否则可能会加重伤情，必须打电话，让专业的医护人员来救助他。”
林渊环起手臂，走到老人跟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了防一些蓄意碰瓷儿的，就在车头两边都装了行车记录仪。你是真被撞，还是假被撞，我只要调取行车记录就会一目了然。如果让我发现你是碰瓷儿的，我就让律师起诉你敲诈勒索，并且索赔精神损失费。我是当老板的，不缺钱打官司，就想惩戒一下这种社会不良风气。”
这话一出，周围立马噤声。
倒在地上的老人艰难地咳嗽两声，发出粗哑的嗓音，“小伙子，我没有说是你撞了我。我走路的时候没注意，突然发现你的车吓了一跳，自己倒在了地上，还不小心崴了脚。”
“这么说你摔倒跟我没有关系，我不需要负责了。”
“你不需要负责，况且就算我受了伤，我也有医保。”
林渊好整以暇点点头，“那挺好的。”
老人目光转向靳苹，“小姑娘，我脚崴了站不起来，你能不能扶我起来？地上太凉，再躺下去我的风湿又要犯了。”
“好。”靳苹刚要上去，就被林渊拦下来了，“你干什么？”
“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是多管闲事呢？老人家受到惊吓摔倒了，还崴了脚，难道不应该扶一下吗？”
“要扶这些人为什么不扶？”林渊目光扫向旁边的人。
那些人一个个都杵着不吭气。
靳苹说道：“他们不扶是他们的事，我要扶是我的事。”
林渊冷下脸，“你真是无药可救。”他转回车里，吩咐司机和下属都上车。
靳苹眼睁睁看着商务车往后倒了一截，绕过老人开走了。“真冷血。”她在老人身边蹲下身，搀住老人的胳膊，“您慢一点，慢慢起来。”
老人在靳苹的帮助下终于站了起来，感激道：“小姑娘，谢谢你，你心肠真好，麻烦你扶我到路边，让我坐着歇一会儿就行。”
“好，那您慢慢走。”
靳苹扶着老人刚走了几步，老人忽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苦地大叫起来：“唉哟，我的盆骨，我的盆骨裂了。”
靳苹大惊失色，“您怎么自己坐地上了？”
老人扯住靳苹的衣服，嘶声大叫：“你这个姑娘，说好了扶我到路边的，你怎么把我扔在地上？”
“我没有啊！”
旁边的人立刻群起而攻之，“这么对待老人，你太坏了。”
“必须负责！”
“必须赔钱！”
靳苹站在中间，咬咬下唇，“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就是碰瓷儿！碰不到林渊，就来碰我。”
百米外，林渊从后视镜里看到靳苹的处境，无言地摇摇头，又吩咐司机把车倒回去。
正当靳苹孤立无助时，商务车重新回到路边。车门敞开，林渊大步流星地走出来，一把拉住靳苹的手往回走。
“你们不许走！”碰瓷儿团伙想追上来。
林渊骤然转身，眼睛微眯，目光无比锐利，如剑般扫过每一个人，他沉下声音：“谁再上来弄死谁。”
碰瓷儿团伙全被林渊的气势给唬住了，毕竟他个子很高，又长了一张酷似外国人的脸。
靳苹呆呆地被他拉回车里。
砰——
车门关上，大奔绝尘而去。
商务车平稳地向前行驶，车里的气氛有点凝滞。
靳苹抿抿嘴唇，“那个……林先生，刚才谢谢你。”
“呵。”林渊冷笑，“你承认自己笨吗？”
她老老实实点头，“我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挺笨的。”
“我叫你别管，你偏要管，你承认自己错了吗？”
靳苹刚想点头，又连忙摇头，“不不不，我觉得我没错。”
林渊嘶了一声，转头看她，“你是脑子有坑吧？”
她迎上他的目光，认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的生活中，并不是每一个摔倒的老人都是碰瓷的人啊！假如老人真的摔倒了，我没有及时扶起他，他因此而伤势加重甚至死亡，那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你的意思就是，哪怕你知道扶摔倒的老人有可能被讹，你还是会去扶他？”
她吸吸鼻子，点了点头，“我不能因为害怕被讹钱，就忽略一个生命。我爸一直教育我，要做正直善良的人。或许很多人会觉得我圣母心泛滥，觉得我很蠢，但我不在乎，因为我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林渊深深地盯着她，似乎想要看透她，看穿她。隔了几秒，他收回视线，淡淡问：“假如我今天没有倒回去救你，你会怎么办？”
她想了想，说：“我应该会跟他们周旋一下，然后想办法开溜。”
“呵。”他摇头嗤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靳苹不确定他现在对自己是个什么印象，既然他刚才帮了她，就证明他不是那么讨厌她了吧！她试探性问道：“林先生，你把我拉上车，是愿意送我去我侄女儿的幼儿园了吗？”
“不愿意。”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司机，停车。”
“纳尼？”
十秒后，靳苹被丢到车外，孤零零地站在路边，眼睁睁看着大奔开走，只留给她一个绝情的车屁股。
“过分！”她把脚边一块小石子踢进了草丛里，拿出手机查看离这里最近的公交车站，目光触及手机的时间立马大叫不妙：“糟糕，已经四点了，来不及去幼儿园接豆豆了。”
四点五十，靳苹赶到幼儿园，其他孩子都被家人接走了，就剩下靳豆豆孤孤单单地坐在教室里等待。
靳苹气喘吁吁地跑进去，喊道：“豆豆，姑姑来接你了。”
靳豆豆一下炸毛，“你怎么回事啊？我四点半就放学了，你现在才来接我，我妈说你没用，你还真是没用！”
靳苹懵了一下，伸手就把靳豆豆耳朵给拧了起来，“没礼貌的小混蛋，你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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