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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而论道
“青眉派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了，不知道青阳派有什么高妙之处啊？”
“青阳派的高妙之处就在于，没有高妙之处。”
“哦？”
“女子本就千娇百媚，只要姿色尚可，稍加训练就诱惑人心。男子则不同，本来就没什么美可言，也没什么心机可耍弄。”
“难道青阳派竟然这样光明磊落？我不信。”
赵仕程竟然有几分欣赏这个年轻人，也顾不得其他，多说了几句。
“当然不是。低层级的青阳派并不逊色与青眉派，也要修习美容，勾引等。很多没有天资的人一辈子就停留在这个层级上。”
“那么有天资的人呢？”
“有天资的人根本不需要学习，良好的外貌，优渥的家世，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些伎俩就够了，足以应付后院之争。”
“那么他们要学什么？”
“你问到了精髓。”赵仕程起身，踱了两步之后，回头炯炯有神地看着李兆廷。
“他们要学的是——欣赏。”
“哦？”这倒出乎李兆廷的意料。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如果说女人负责貌美如花，男人要负责的就是能够欣赏这美。”
“很多女人自以为追求的是爱情，其实她们追求的不过是有人欣赏而已。”
“可笑吗？是的。如果爱情是场游戏，那么女性的诱惑伎俩让她自以为获得了胜利，其实不知道对面的男性才是真赢家。他要学会忍耐，让女性感觉自己是被爱的，被欣赏的，这样这朵花就会常开不败。”
李兆廷愤愤不平地说：“所以你的青眉派不过是个笑话？”又加了句：“你不觉得这样使极其自私的吗？”
看他如此激动，赵仕程倒笑了，慢悠悠地回答：“自私？各取所需罢了，有人粉墨登场表演爱情，就需要有人坐在台下欣赏爱情。女性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用美来操控男性，殊不知我们乐得她们这样想，到最后还不是攥在我们手中，哈哈。”
李兆廷看着赵仕程那堂堂仪表，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书生风骨，感受很复杂。
这样一个书香门第，为什么不好好承袭祖辈之才德，反而去做这样的勾当呢？他不仅这样想了，而且还说出来了。
赵仕程先是一愣，神情闪过羞愧，不过转瞬即逝。
李兆廷叹了口气，想到赵鲤儿那张狠厉的脸，接着说：“可怜赵夫人至今被蒙在鼓里，她蝇营狗苟费尽心机，却不知道只是班门弄斧。”
赵仕程斜眼看着李兆廷，口气变得淡淡的：“要是没有压力，她怎么会使劲浑身解数？我又怎么会又如此乐趣？她是青眉派最得意的女弟子，我可不舍得送给别人享受。”
李兆廷觉得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生气，语气平静了下来：“您打算一生保守这个秘密吗？”
赵仕程轻描淡写地说：“一生太长了，谁知道呢？我只知道，鲤儿伺候地我很舒服。”
“是啊，她也断送了你的健康。”
“那又如何？人生苦短，我便是断送在自己的作品上，也不算丢人。”
“我见过自投罗网的人，但是却从来没见过像您这样，连网都是自己亲手编织的。”
赵仕程出人意外地站起了身，旁若无人地开始自言自语：“是啊，我竟然成了自己的猎物，而且还不愿意出来。看来这温柔乡的确厉害啊。”
李兆廷思考了片刻，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利用女性来操控男性，或者反之，都是想踩在另一个性别头上，证明自己手段高超而已。”
赵仕程微微转过头来，仔细听着：“但是男女二性，本来就是相辅相成，不可分割，何必如此绝对化？每个人都有父母，有的还有兄弟姐妹。伤害了男性，也就伤害了女性；伤害了女性，也就伤害了男性，说穿了青阳派也好，青眉派也罢，最终都是害己。”
赵仕程仿佛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上任青眉派掌门留下的话。
那飘然离去的身影仿佛就在昨天，他白发苍苍，痛悔不已地说：
“天下的术没有一样不伤人害己，这是我用一辈子学来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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