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

　　　　忘忧阁－紫罗兰
　　“什么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有的只是无边的黑暗，令人窒息的黑暗！
　　一抹淡淡的紫光，仿佛黑暗中邪魅的召唤，连忙上前，却发现，那不过是一株紫罗兰，一株只开着两朵并蒂小花的紫罗兰。
　　想要去触摸那些花朵，花心竟汩汩地流出了鲜红的血来。那血，浸透了紫罗兰之后又没了过来。想要逃开，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黑暗被满目的殷红所取代，无论怎样挣扎也逃脱不开。好痛苦，那血竟像是从胸口流出！
　　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猛地睁开双眼，四壁，只有茜红的车帐。原来不过是个梦魇。然而，再看那大喜的颜色，怎生那样难过？揉了揉额头，拂去了细密的冷汗，身上的锦衣早已湿透，挑开一线车帘，只望见驿道旁扬起的轻尘，将无数风景掩得朦胧。
　　深秋的风吹进车内，浑身被冷风激得一颤，好冷，冷之骨髓！
　　连忙放下帷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终究无法平静。
　　想那京城怕是不远了吧，思及于此，不禁喃喃：“不知如今的他会是个什么模样。”
　　斜倚在喁喁前行的马车中，感受着马车摇晃间一步步地接近帝都，心又飞回了早已远离的林府家中，临行前母亲的叮咛犹在耳畔：“兰儿，入得侯府比不得家中，举止言行，切莫失了分寸，还有……”言犹未尽，母亲已泪流满面。
　　大红的喜服泼洒了一地，我俯身叩拜，辞别出门未再回首，只因这一刻我已等待了四年。
　　路旁越渐嘈杂的人声强迫我收回了思绪，我知道，帝都已到了。
　　端坐起身子，整理好压皱的衣裙，将那一方绣凤的大红喜帕盖在头上，心蓦地一紧。我将再见到那个人，那个烙印于我心底的身影。
　　车队终于停了下来，车帘被挑开，两名侍女分左右搀扶我下车。喜帕的遮盖，让我无法看清侯府的模样，只有脚下的青砖，平整洁净。
　　不难知晓两旁已有众多家丁侍立，但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一切都是那样的有序而严谨。
　　“一入侯门深似海。”不知为何，在踏进门的那一霎那，我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长长的青砖甬道，在侍女的引领下，不知走了多久，方到了正堂。进门之前，隐约听到了内里的人声。然而我一入得门内，却满堂俱静。
　　侍女低声提醒我面前便是定北侯，我连忙敛衽施礼。
　　颔首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林姑娘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今日请暂且歇息，明日吉时，与我儿成大礼。”慈祥的话语中，却隐隐地透着威严。
　　再拜谢过，侍女引着我退出了正堂，未行几步，再次听到了堂内的声音。我蓦地一惊，那声音，说不出的熟稔。思绪，猛地被拉回到六年以前，那时，也是同样的声音，含着笑意，轻轻地唤我：“兰儿……”
　　“小姐当心脚下。”侍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堪堪迈过一道门槛，险些跌倒。
　　被安置在一间暖阁内，轻烟袅袅，香气恬淡。挥手屏退了下人，褪下了一身吉服，“龙凤呈祥”的喜帕，孤零零地躺在妆台上，刺目地红着。
　　一路颠簸已令我昏昏欲睡，敲门声却忽地响起。
　　“是谁？”我不安地问，天色已暗，门上映出的剪影黯然如魅。
　　“……若紫，是我——书凡。”低缓的声音，带着无限温存，他的表字，此刻听来，令人心安。略略一顿继续道：“不必开门了，此时相见于礼不合。只是，想问问，一切可好？”
　　支唔半天亦不知如何作答，只应了声：“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也用同样的话回答。
　　漫长的沉默将夜色浸得浓烈。
　　“我……”他在试图寻找话题，却终究徒劳。不舍的告辞欲走，却许久没有挪动一步。
　　“我会幸福的，对吗？”梦呓般的话语，从我口中不受控制地溢出。
　　他的回答，坦荡坚定：“会，会一辈子幸福！”
　　脚步声远去，我倚在门上，面若桃花。然而，什么冰凉的打湿了衣裳。
　　一夜难眠，清晨，对镜梳妆，容颜如雪，微施的胭脂更显艳丽。重新蒙上喜帕，一瞬间忘却了悲喜，是从何时开始，变得漠然？
　　鼓乐声声，满堂宾客齐齐道喜，行过大礼，他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去了我的喜帕。四目相碰，一时间神迷。他依旧是那副模样，剑眉星目，风采翩迁，只不过已褪去了少年稚气，而多了满眼的坚毅。
　　就这样望着他，不自觉浅笑，迷失在他如水的目光中同时，亦让满堂宾客在我的笑中迷失，以至于许久之后人们提到那天的婚礼，都会说到那可堪倾城的一笑。
　　就这样嫁给了他，家门终于借着这个因由得到了稳定的靠山。我并不怪父亲拿我的幸福来做交易，因为，我早已无怨无悔的将爱付与了他。这个世上，如我一般幸运的女子并不多见。
　　他家世显赫，他风流俊朗，他温柔专注，更何况，我心中满满是他。我应当觉得幸福的，像每个人认为的那样。然而，终究有些事在我的心底翻腾，搅得心生生地疼。
　　他真的很体贴，大户人家的日子悠闲也无聊。他知道我会不惯，所以总是尽力陪着我，逗我开心。看到我的笑容时，他的脸上也会荡漾出幸福。
　　他是以军统帅，总是有许多事忙个不停，每晚归来，已是更敲三声。我总是等在庭中，直到他疲惫的归来，看到他满脸的怜惜。他劝我早些休息，我又何尝不想呢，只是，他未归来，我又怎能睡得安心。
　　一天，他又忙到很晚。晚膳，又是我一个人的滋味。夜色渐浓，天却异样的深蓝。果然，不经意间，大雪突降。呼啸的北风中，白色换了人间。
　　记得他出门时没有带厚衣，略略地担心，终于，拿起大氅，出了门。刻意没有唤车驾，因为不想惊动合府上下，只带了贴身的丫头和小厮。生于普通士卒家庭，我，并没有大家小姐那般娇生。
　　一步步走在无人的街上，看着万家灯火在风雪夜亮得温情，竟不觉得衣衫单薄，一旁撑伞的侍婢也早已冷得发抖。
　　遥遥的，终于望见了兵部衙门前他的马车。就这样望着，直到他的身影出现。他惊了一下，快步走了来，眉头因为恼怒而紧紧地锁着。一把将我拥在怀中，颤抖的声音，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若紫，这么冷，你……”
　　“下雪了，你，忘了带大氅。”微微挣开他的怀抱，递上了厚厚的大氅，却忘了自己不过着了一身单薄的紫衣，在风雪中等了那样长。
　　“若紫……”轻轻地叹，是因为幸福，抑或是感动。他抖开大氅，将我揽在怀中，一时间风雪俱静，大氅下，使我们两个的天空。
　　那一刻，真的想就这样让他拥着我一世，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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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暖风吹得花开满园。屋前，他特意栽种的紫罗兰，如今已一株株托起了花蕾。
　　他清楚地记得，紫罗兰花开之时，是我的生日。二十年前，林府家中，紫罗兰曾盛放如霞。
　　信步出屋，斜倚廊下，我痴痴地望着，恍惚间，若有所失，竟不觉他已立在身旁。我迷醉在幽幽的花香中，而他迷醉于我的迷醉。
　　风动护花铃，两相旌醒。蓦然回首处，望见他白衣当风。嫣然一笑，倾去人心。
　　“书凡。”我轻唤，任他握紧我的手，似水柔情。
　　“怎么？”他应。
　　“如果我不是若紫，如果我失却这份容颜，你，还会不会这样爱我？”连自己，都不知为何会这般询问，只是，渴望他的答案。
　　“我爱的并不是若紫……”令人心惊的答案，然而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爱的也不是那绝色容颜。我不过是爱上了那个风雪中瑟瑟的人，那个为我添衣却忘记了自己的人，那个在我夜晚归来仍旧独立月下的人，那个紫罗兰般的人。并且，我已爱得不能自拔。怎么办，你是否能拯救我？”
　　无声地颔首，泪水止不住滑落，与他相依相拥，独留满园的紫色蓓蕾，被风吹散了寂寞。
　　午夜梦回，又一次在他的呓语中转醒。再也睡不着，只得静静地坐在月光下，听着他清晰地唤着：“若紫，若紫……”一声又一声，是什么样的梦境，让他这样唤得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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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生日的这一天，原本羞涩地紧缩着身躯的紫色花蕾，在一刹那，绽放得晶莹。
　　“等我回来，有份特别的礼物，给你。”临出门时，他嘱咐着。然后，轻吻我的额头。
　　温顺地点头，望着他的车驾渐行渐远，不由得恋恋。
　　一团团紫色的云烟萦绕，阵阵清香让我思绪万千。那曾经，年少的时光……
　　“会祝福我的吧？”指尖触着柔软的花瓣，缓缓地问，然，无人回应。
　　信步走着，踱至他的书房，习惯地走了进去。我喜欢这里，有他的气息，让我，不会觉得寂寞。
　　打理这有些零乱的书案，顺便打理着心中凌乱的回忆。略略出神，不经意打翻了东西。
　　精巧的盒子，尘封了许久的样子，好奇地打开来看，编得用心的剑穗，被人不知何时扯得混乱，紫罗兰的颜色，却殷红点点凝固了岁月。那刚刚收拾起来的无数回忆复又飞了出来，心里，一片狼藉……
　　“兰儿，若兰——”
　　“姐，这儿，我在这儿。怎么了？”
　　“兰儿，你看，这样好看么？”
　　“这是……哦，我明白了，你想把这剑穗送给姐夫吧，姐夫肯定喜欢。”
　　“贫丫头，谁是你姐夫，我们还没有……哎呀，跟你说正经的呢，我自己编的，会不会太粗糙了？”
　　“不会的，只要是你给的，瑾哥哥敢不奉为至宝么？呵呵……”
　　“你还在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呵呵……”
　　……
　　忘不了六年前，姐姐那与我一模一样的容颜笑得绚烂，亦忘不了六年前，那样的笑颜消散在天边，再也不见。
　　怎么会，那剑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无数画面出现在我脑海里，最终，停在那一天，鲜血浸红了姐姐的衣衫。没有人注意到，姐姐失去血色的指尖，紧紧地握着一缕紫色的丝线。我认得那缕丝线，那缕，曾映亮姐姐笑颜的丝线。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仿佛听到了姐姐九泉之下恸哭的声音，凄凉哀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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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还未下山之时，他便回来了，不平日要早了许多，应是因为，他答应了我。
　　他进门那一刻，我依旧立在园中，似平日一样，静静地等待。他见了，唇边，瞬间漾开了笑容，满面地疲惫立时不见。
　　我牵了他的手，引他至廊下，那里酒香四溢，有我精心准备的酒菜。他即会意，挥手屏退了所有的下人，携了我坐在廊下，望着满园盛放的紫花，对饮了第一杯酒。我多想，就这样醉去，再也不用醒来。
　　“二十岁了，你已绽放得比紫罗兰还要美。”他笑，端起酒杯敬我。
　　我一笑，将杯中玉液一饮而进。喝得太急，不禁轻咳。
　　他轻拍我的背，眼中满是关爱：“这酒烈，这么喝，当心身子。”
　　我没有答话，只是执起壶，再次将两只玉盏斟满。他昔日自边关带回来的西域美酒，在杯中晃动着，色泽清丽如血。
　　“书凡，还记不记得我的妹妹若兰？我们本是一母双生。那年你来至林府，她跟在你身后瑾哥哥、瑾哥哥地唤个不停。”我轻轻转动着酒杯，未曾抬头看他，只是听见他的呼吸，猛地急促。
　　“花开并蒂，母亲曾说，我们是紫罗兰的花神降世，若兰若紫，你可喜欢？”依旧低着头，缓缓地问。
　　他不答，将酒倾入口中，这次，反而是他喝得太急，剧烈地咳起来。
　　我放下酒杯，用丝巾拭去了他唇边殷红的酒痕，偎在他的怀中，听见他的心疾疾地跳动。
　　“可惜，若兰死了，就在六年之前，你可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么？呵……你征战沙场，六年未归，大概早已忘了吧，可我还记得，忘不掉，怎样也忘不掉……”
　　“你醉了。”他说。
　　“我没醉，没醉……若醉了，也好……”拂袖而起，打翻了桌上的酒壶，酒液汩汩溢出，似血殷红。
　　“若……”他欲唤我，却蓦然收住了口。
　　“若什么？若兰么？你为何不叫，你明明早已知道，早已知道……”直直地望着他，直到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的手伸过来，大约想要拥我入怀，但却僵立在半空，许久，颓然收回，缓缓地站起，转身望向园中，天边，夕阳西斜。
　　“是，我早已知道你是兰儿，你和若紫一母双生，容貌一般无二，这么多年，你也已如你姐姐般沉稳静慧，可我依旧知道你是兰儿，为什么？呵，我为什么知道你是兰儿……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该多好！”他长长的一叹，仿佛想将一瞬叹成永远。
　　“什么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自袖中取出那一缕纠缠的丝线，抚着其上如伤的血痕，“你知道吗？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一向温婉的姐姐笑得那样明朗，连她握着剑穗的手指都仿佛是快乐的。然而那第一次，怎就在不知不觉间，成了终结。姐姐死了，我亲眼看到那一地的鲜血，也看到了姐姐指尖的幸福，跌落成伤。”
　　“后来……后来，他们草草地结了案，说是什么流匪所害。我自是怀疑，也终究选择沉默。父亲是有计较的，最后，便想出了这移花接木的法子。于是，我成了林若紫，而‘若兰’的名字，便刻在了姐姐的墓碑上，伴着姐姐，长眠于地下。”
　　“我本不该走入这侯府大门的，只是……一切皆为天注定，注定，我会看清你的真面目，注定，我要代替姐姐，来了断一切。”
　　这最后一句，我说得已是决绝。而他，却转过身来看着我，一抹温和的笑容，朗若星空。
　　微风吹过，他微微地咳，仿佛这暮春的风也依旧带着早春的清寒。“是，命中注定……咳咳，那一日，而今忆起，犹似梦中。初入林府，看到若紫，我亦是感叹的。你们姐妹的容貌，足以让世间的任何男子沉醉。虽然厌恶这样的政治联姻，不过，那时我也知足了……咳，怎料，花开并蒂，是福因，亦是祸源。还记不记得，兰儿，那天我也是这般唤你……”
　　他说得轻柔，却似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于是，侧身半倚在廊下。
　　沉默片刻，复又有了力气，他继续道：“若紫她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她，苍天弄人……你应该还记得，那日，一贯受家教管制甚严的她，竟为了送我偷偷跑了出来。十里长亭中，她将那精心准备的剑穗连同她的一颗真心尽付予我。呵，我是个混蛋！当时，如若伸手接了来，便不会……”
　　他突然变得激动，一拳击在廊柱上，指间有殷红滴落。
　　我听得糊涂，只知道看见他伤了自己时有些心痛。于是，走过去，掏出一方锦帕拭净他手上的伤口。一霎那，时间恍若停在了此刻，沧海桑田，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错，你姐姐确是死在我的剑下，染血相思结，是永远无法销毁的罪证。兰儿，你……恨我吗？”那一双眼眸，从始至终不曾有丝毫地改变，万般柔情，尽化于其中。恨，教我如何恨得起来；恨，只是恨自己无法释怀。
　　“姐姐，是因我而死的，对吗？”追究愈深，沦陷愈深。早知是这样的结局，不若自此糊涂一生，那样，也许会幸福得多吧。只可惜，一切都已太迟，太迟……
　　“不，不是，是我杀了她，要怨要恨，就怨恨我吧……其实我早已打算战死沙场，不曾想你居然嫁了过来。这些日子有你相伴，我已足够……能有这样的结局，真好…咳咳……”伴着剧烈咳声的，是鲜红的血，红了他的唇角衣襟，红了视线——是那杯我亲手送到他唇边的酒，别样的甘醇。
　　痛，痛不欲生，原来心被生生地剖开来，竟是这般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疾疾地伏在他怀中，感受那正一分一分流逝的温暖，再也止不住任泪奔涌。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是我错了，你答应过要给我幸福的，你不能出尔反尔，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
　　然而，任凭我怎样地呼喊，他终究还是闭上了双眼，最后一缕轻叹飞散在天边。
　　“爱你啊，兰……”
　　一朵晶莹的水晶紫罗兰自他的指尖跌落，那样眩目的光芒，仿佛他的笑颜。那是送我的礼物吧，只可惜，永远……
　　泪已干，无可恋，挥剑，随他天上人间。只因，我是那么的自私啊，再对不起姐姐，也不能将他让给她。两个人欠她的，就用两个人的命来还吧！
　　最后的最后，耳边听到的，是一首空灵的歌，无从分辨歌者，只知道，那声音饱含着悲欢，却又不沾半点俗尘，很美的歌，很美的水晶紫罗兰，只是花心，殷红一点……

　　“你姐姐林若紫，真的是他杀的吗？”箫简问。
　　“不是，姐姐是迷了路，遇到了匪徒。他们侮辱了姐姐，瑾哥哥赶到时已晚了，姐姐自觉配不上他，才用他的剑，含恨自尽的。瑾他认为，若非他说出喜欢的人是我，姐姐便不会在心碎之下慌不择路。若非他一时犹豫追去的太晚，事情便不会发生。故而才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于是，才有了后来……他不该瞒我的。”
　　“你也不该怀疑他。”箫简坦白地说。
　　片刻的沉默，仿佛在思考什么，又仿佛在神伤。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都错了，我，瑾，还有姐姐。”
　　以为再无话可说，箫简却忽地想起了一个问题：“那首歌，就是你最后听到的那首，唱的是什么呢？”
　　“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很好很好的……”
　　天际露出了第一缕晨光，大地在一瞬间恢复了活力，而这一片无尽的花海却归于沉寂。其中，有一株紫罗兰，小小的花，并不起眼，只不过花心有一抹殷红如血，不似平常。
　　“谢谢你的故事。”箫简喃喃地说，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与他身旁的这株紫色的小花。
　　微风吹过，那花轻轻地摇摆，宛如一位温婉的女子微笑着颔首。
　　曙光刺得箫简微眯起了双眼，不知道，一切还都是个谜。只是耳边的风声，细听却像一首空灵悠远的歌。
　　……
　　花开并蒂，花落无常
　　若兰若紫，若心彷徨
　　非爱非恨，非死情伤
　　无忧无虑，无果苍茫
　　一生一世，一泪殷凉
　　……
　　　　琉殇
　　　　2008.3.3

《风起轻尘》
潇珧的文，我的装修，出来的成果自以为还不错，大家有兴趣可以顺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