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宠姑娘

作者:春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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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3


      严氏好像被人劈头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脸上热辣辣的。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呢?安远侯府太太平平、风风光光过着日子,江蕙这个丫头带了这么大的麻烦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回来,居然没人嫌弃她……这安远侯亲生的闺女就是不一样啊……

      四五名仆妇小心翼翼的抬着张精致却小巧的床榻进来了。

      这小床是用上好黄花梨制成的,木质细腻,光滑如婴儿面颊,围栏上雕刻着猫、狗、牛、羊等图案,栩栩欲活,妙趣横生。

      “这是给谁的?”严氏见了这小床,立即露出贪婪的神色。

      文氏微笑道:“这是给阿若小姑娘的。阿若年龄小,大床睡着不舒服,小巧些方才合用。”

      严氏又惊又怒,“什么,是给那个小丫头的?她算是江家的什么人呢,江家连她也要供着了?就她那个身份,江家还要拿她当正经姑娘来娇养不成?凭她也配?”

      这上好黄花梨制成的床榻,连她也还用不上呢,哪里就轮得着阿若这个外姓小丫头了?真气人。

      文氏不悦,“她当然配。她是蕙蕙的妹妹,单单看在蕙蕙的面子上,江家也会疼爱照顾阿若的。这样一张小床算什么?不能让蕙蕙心里不舒服,这才是要紧的。”

      严氏听得都呆了。

      为了让大丫头心里舒坦,江家连阿若也要一起疼爱了么?江家对大丫头竟然看重到了这个地步么?

      严氏头有点儿蒙,眼有点儿花,脑子有点儿乱。

      “三太太,三爷有急事,请您回去一趟。”文氏的侍女春鹃快步进来,陪笑曲膝。

      文氏心里咯登一下,有了不妙的感觉,“三爷今天当值,这时候应该在宫里的。他向来尽忠职守,今天却突然回家来了,那会是什么样的紧急之事?穆王一向骄横不法,目中无人,穆王府的人也嚣张惯了,会不会是他们定要扣留阿若,为难起蕙蕙、阿若这姐妹俩了?”越想越是心中忐忑,吩咐钱嬷嬷在这里照看处理,不可懈怠,又吩咐乳母把江苗、江蓉送到丹阳郡主处,和严氏告别,快步出门。

      严氏忙追到门口,冲着文氏的背影叫道:“三弟妹,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文氏哪有功夫理她?头也不回,匆匆去了。

      严氏懊恼顿足。

      唉,今天白来一趟啊,既没捞着好处,又没看到好戏!

      文氏回去之后,江峻朗已命人收拾好行装,正准备出发,“娘子,我要立即出城,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到底怎么了?”文氏轻声又焦急的询问。

      江峻朗是名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平时爽朗爱笑,这时脸上却隐隐有怒意,“穆王府怕是要对蕙蕙和阿若下手了。两个孩子无依无靠,任人宰割,我这做叔叔的不能坐视不理,这便带人出城接应。”

      “怎么会这样?”文氏大惊,“两个孩子不是由张将军差人送回来的么?”

      穆王藩地在深州。深州总兵张宽和安远侯州江峻熙是多年好友,江蕙从小便叫他伯伯,江蕙家里出事,张宽哪能坐视不理?他顶住穆王府的威胁恐吓不理,派了得力手下护送江蕙、阿若回家。张宽是赫赫有名的战将,文氏一直以为,有张宽在,江蕙和阿若姐妹俩平平安安抵达京城是没有问题的。

      江峻朗道:“张家哥哥确是差了人护送两个孩子。但是,蕙蕙中途将张家的人打发回去了……”

      “为什么啊?”文氏快哭了,“蕙蕙这孩子一向聪明伶俐,不应该做这种糊涂事的啊。把护送的人打发回深州,她一个女孩子家带着年幼的妹妹长途跋涉,如何使得?”

      江峻朗面色凝重,“蕙蕙不是糊涂孩子,她这么做,应该有她的用意。娘子,蕙蕙把张家的人打发走之后,没过多久,穆王世子的亲信万鹗便离奇死在了苍岩山中,一行十三人,无一生还。”

      文氏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蕙蕙……”

      文氏的话虽没说完,可江峻朗和她夫妻多年,相知甚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道:“应该是万鹗一路尾随,要暗算蕙蕙和阿若。蕙蕙被这厮惹恼了,痛下杀手。娘子,我不和你多说了,这便带人出发。这件事你放在心里,莫要向爹娘提起,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禁不起惊吓。”

      “我明白。”文氏连连点头。

      文氏送了江峻朗出门,面有忧色,江峻朗知道她在担心,安慰的说道:“莫要多想。穆王府的人就算再气愤,见了我的面,谅他们也不敢胡来。就算我江峻朗这个人无足轻重,难道大哥和郡主的面子他们也不看了么?他们最多背地暗算,当面和江家闹翻,还没到那个地步。”

      文氏温柔点头,“是这个道理。”

      夫妻二人依依惜别,文氏含泪嘱咐,“凡事小心。你要把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带回来,自己也要好好的,知道么?”

      江峻朗柔声答应,“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便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娘子,我跟你保证,我和两个孩子都会平安无事,连根头发也不会少。”

      护卫等人已等候在外,江峻朗和文氏告别,飞身上马,疾驰出府。

      ---

      酒楼外,大路旁,伞盖之下,摆着张古色古香的八仙桌。

      八仙桌旁,坐着一位十四五岁的窈窕少女,和一位五岁的小姑娘。

      少女身着黑衣,黑纱蒙面,面容看不大清楚,不过腰肢纤细,身姿清雅,单看身材也知道是位少见的美女了。

      “真好吃。”小姑娘舀了一勺牛肉粥送入口中,眉眼弯弯。

      “这家牛肉粥很出名,阿若喜欢就多吃点儿。”少女微笑。

      “好啊,多吃点儿。姐姐你也吃,咱们一直赶路,都饿坏了。”阿若开开心心的说道。

      “姐姐吃过了,阿若吃吧。”少女语气宠溺。

      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从小路跑过来,躬身施礼,“江大姑娘,小的已经传过话了,县衙的人很快就到。”

      另一个破衣烂衫的青年也跑过来了,“江大姑娘,您要的人都找好了,等您一声令下,马上冲出来!”

      “辛苦了。”江蕙微笑道谢。

      “辛苦了。”阿若正埋头苦吃,百忙之中还抬起头,学着姐姐的样子,笑咪咪的表示慰问。

      “不辛苦,不辛苦。”那两人受宠若惊。

      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追咱们的人又来了啊。姐姐,我要烦死这些人了。”阿若抱怨。

      江蕙柔声说道:“这些人真的很讨厌,害得咱们天天赶路,阿若可是累坏了呢。不光累,阿若还很闷,对不对?”

      “当然闷了,每天被他们追,都不能好好玩儿。”阿若气鼓鼓的道。

      江蕙摸摸妹妹的小脑袋,“等下姐姐捉弄捉弄这帮人,给我们阿若出出气,好不好?”

      “好啊好啊。”阿若乐开了花,连声叫好。

      “这些人由姐姐对付,你继续吃。”江蕙怜爱的道。

      “好,继续吃。”阿若夹起块鱼翅糕,笑咪咪的咬了一口。

      马蹄声越来越近,县衙几个捕快赶却赶在前面,雄纠纠气昂昂的来了,把路上的行人驱散,一条长长的绳子各绑在两边的树上,横在半空,“暂时禁止通行,行人绕道!全部绕道!”

      “怎么回事?”一队骑兵到了跟前,最前面的一个虬髯汉子扬眉大喝。

      这队骑兵一眼看过去便知道不同寻常,兵强马壮,盔甲鲜明,来头不小。中间的一位年轻公子轻裘缓带,面目俊美,通身清贵之气,令人不敢直视。捕快看了这个架势,心里也有些害怕,但一则收了重金贿赂,二则知道这拨人是县令大人的对家,若在这拨人面前输了阵,定然惹得县令大人不喜,故此只得硬着头皮笑道:“方才这位姑娘不小心,把一包带毒的钢针洒落在地上。若不捡拾起来,误伤了行人,那还得了?我等职责所在,没办法,只好暂时禁止通行,等毒针捡完了,诸位自然畅行无阻。”

      说着话,捕快往江蕙坐着的方向指了指。

      “什么毒针?江大姑娘,你又生出什么诡计了,地上真的有毒针么?” 虬髯汉子大声质问。

      “我确实不小心掉了钢针,不多不少,正好七七四十九枚。”江蕙彬彬有礼,语气甚是平和。

      “你……你是何居心……” 虬髯汉子气极,怒目圆睁。

      “不小心洒落了物事而已,能有什么居心?”江蕙嫣然一笑。

      捕快装模作样,用布裹了手,低头专心找针,“都快手快脚的,赶紧把七七四十九枚毒针找齐全了,莫耽误了贵人赶路。”

      只有区区几名捕快和一条长绳拦路,按说不算什么,可地上有毒针,若是强行上前,说不定马蹄便会被毒针伤了,马儿很快倒下,那便得不偿失了。穆王府的追兵人数不少,有四五十人之多,兵强马壮,却只能隔着长绳遥望江蕙、阿若,眼睁睁的看着这姐妹二人悠闲自在的坐在那儿,到不了她们身边。

      这些追兵既疲惫又生气,有人冲着江蕙、阿若怒目而视,脾气不好的更是指指点点,怒骂出声,却是只敢远远的骂,不敢冲过来。

      “他们现在很生气,但是拿咱们没办法。阿若,你瞧瞧他们现在的样子,好不好玩?”江蕙含笑问道。

      “好玩!”阿若心花怒放,拍掌大乐。

      追兵看到阿若开心的小模样,更是气上加气,忍不住破口大骂。

      阿若饭也不吃了,把碗推到一边,擦干净嘴角,机灵的上了桌子,奶声奶气向对面的追兵喊话,“可惜斑斑跑啦,要不我就放斑斑,咬死你们这些坏蛋!”

      一个低头装模作样捡毒针的捕快呆了呆,忍不住抬起头问道:“小姑娘,斑斑是谁?”

      阿若得意的笑,“斑斑是我养的一只小豹子,它可厉害了,会游水会爬树,还会咬人!”

      捕快晕。

      这小姑娘看上去何等乖巧可爱,却养小豹子当宠物……

      这位大姑娘看上去娇美动人,弱不禁风,却稳稳当当坐在这儿,把穆王府的追兵整得束手无策。

      这样的一对姐妹,真是少见啊。

      那虬髯汉子姓曹名仓,是名千户,也是个急性子暴脾气的人。阿若在对面喊话,江蕙在对面悠闲安坐,这两个被穆王府追杀的姑娘分明是在在嘲笑穆王府,他如何能忍?

      曹千户按捺不住,手扶刀柄正要发作,却被中间的年轻贵公子拦下了,“不妨事。江大姑娘并不急着走,咱们稍等片刻便是。”

      “是,项城王殿下。” 曹千户恭敬的答应。

      项城王李颀是穆王宠爱的儿子,曹千户虽然脾气急躁,却哪里敢违背他的意思。

      项城王提了提马缰绳,从人立即让开,他到了队伍最前面。

      “咦,换人了?这个人长得还挺好看的。”阿若歪歪小脑袋,很有闲情逸致的评价。

      “还行。”江蕙溺爱妹妹,随口附和。

      项城王脸上泛起可疑的红色,“江大姑娘,你是有意在这路上洒下毒针的吧?现在咱们都闲着无事,又相隔甚远,我穆王府的人伤不到你和你妹妹。你的目的,可否告知本王?”

      洒下毒针,应该是为了阻止穆王府的骑兵,不让他们继续追。可江蕙和阿若这姐妹两个悠闲的坐在那儿,并没打算跑啊,这是何意?

      江蕙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道:“若没有这些‘毒针’,此时你们已经将我姐妹二人包围了吧?我妹妹想要自在玩耍片刻,哪里能够。”

      “只是为了这个?”项城王讶异扬眉。

      把县衙的捕快都折腾来了,只是为了将追兵阻隔在不远处,让妹妹撒开性子玩会子么。

      “当然不止这一个原因了。”江蕙闲闲坐着,身姿袅娜,“你穆王府多次叫嚣要捉拿我妹妹,今天我偏要消消停停坐在这里,让你们这些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却无法靠近我妹妹,干着急没办法。”

      穆王府本来是要抓江蕙和阿若两个人的。后来知道江蕙是安远侯之女,便改了口,只要抓阿若一个人了。

      虽然改了口,但态度更嚣张,更讨厌了。

      项城王沉吟片刻,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要如何应答,曹千户等人却已气得哇哇乱叫,“江大姑娘,我们看在安远侯的面子上一直对你客气,可不是怕了你!你不要太嚣张了!”

      “我就是嚣张,怎么了?”江蕙秀眉微扬,语气傲慢,满是挑衅之意,“对你们这些人,难道我还要讲客气不成?”

      阿若伶牙利齿的帮着江蕙奚落起项城王一行人,“就是,跟你们这些人还讲什么客气啊?你们一个一个的都要笨死了,什么也不懂!”

      “你这小丫头才是什么也不懂!”曹千户伸手怒指阿若,一声大吼。

      阿若不甘示弱,双手叉腰,自以为已经很有气势了,比起对面的虬髯汉子也不差什么,方才嘻嘻一笑,得意的说道:“你才什么也不懂!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勤俭节约呀,毒-药很贵的,知道么?”

      “这小丫头也不知在胡扯什么。”曹千户气得脑子发昏。

      项城王却是蓦然之间明白了,沉声问道:“江大姑娘,这钢针之上并没有毒,对不对?”

      “毒-药很贵,难以炼制,我轻易不使用的。”江蕙语调温柔。

      这下子不只项城王,曹千户等人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个一个都是怒不可遏,“江大姑娘,你太过份了!”提起马缰绳,便要往前冲。

      “更过份的还在后头呢。”江蕙一笑,伸出双手相击。

      下一刻便有上百名形-形-色-色的人从小路蹿出来,一拥而上,堵在了江蕙和项城王一行人之间。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大人有孩子,大人叫嚷孩子哭喊,登时热闹非凡。

      江蕙抱着阿若上了马,笑吟吟将一包金银抛给了一个衣着破烂的中年男人,“但凡来帮忙捣乱的人,不管大人小孩儿,男人女人,每人一两银子。若是善于哭诉善于闹事大声控诉穆王府种种劣迹的,赏银十两。骂穆王府骂得越狠,赏银越多。”

      “多谢江大姑娘,多谢江大姑娘!”中年男人接到沉甸甸的一包金银,喜出望外,一迭声的道谢。

      有钱能使鬼推磨,江蕙把赏银的标准一说,便有些机灵泼辣的人和曹千户等人厮闹起来,争相恐后高声斥骂,骂的全是穆王府如何仗势欺人、鱼肉百姓,满口污言秽语,骂得众人面目无光,面无人色。

      阿若看着眼前这一幕,乐不可支。

      “殿下,动手吧!”曹千户等人忍耐不得,要拨刀。

      项城王蹙眉,“这儿的县令是曾凌,曾太妃的娘家侄孙。曾家和穆王府有宿怨,若是咱们伤了百姓,曾凌定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穆王府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万万不可伤人。”

      “唉,难道就这么把人放走了不成?一个姑娘,一个小娃娃,咱们几十号人追了多日,硬是没抓到啊!”曹千户等人顿足叹息。

      “离京城还有两三天的路程,今天抓不到,还有明天后天。”项城王凝视前方,缓缓的道。

      “明天一定要抓到这小丫头!”曹千户恨恨。

      “要捉拿我妹妹,下辈子吧!”江蕙端坐在马背上,笑吟吟的叫道。

      “要捉拿我,下辈子吧!”阿若鹦鹉学舌,得意的冲对面扮了个鬼脸。

      项城王颇有些哭笑不得,曹千户等人又是羞愧又是着急,又觉得大失颜面,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江蕙和阿若欣赏了一会儿穆王府众人的窘态,乐呵够了,方才骑着骏马,飘然而去。

      “阿若,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江蕙抱紧妹妹,浅笑盈盈的询问。

      “好多了。”阿若笑靥如花,“姐姐,今天真好玩儿!”

      江蕙笑道:“这些天咱们一直躲追兵,可是苦了我们小阿若了。别的地方不好动手,这个县有咱们的人,又有曾家,曾家对穆王府一直虎视眈眈,穆王府是不敢让曾家捉到把柄的,只好暂时收敛着些,今天咱们才能这么玩儿……”

      阿若小孩子心性,还惦记着方才的乐事,江蕙的话她根本没听进去,兴滴滴的问:“姐姐,明天能再玩儿一回么?”

      “好,明天再玩儿一回。”江蕙宠爱妹妹,又心疼她这些日子吃苦了,不忍让她失望,满口答应。

      --

      次日下午,项城王一行人再次追上了江蕙和阿若姐妹。

      说是追上了,其实还隔着条河,项城王在这头,江蕙和阿若已到了河对岸。

      河上架着长长直直的木桥,木桥年月久了,透着破败之意。

      奇怪的是,明明是半下午的时候,应该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这木桥上却连一个行人、一辆马也没有,安静的不像话。

      江蕙负手站在对岸,向这边张望。虽然离得远,她脸上的神情看得不是很清晰,可猜也猜得到,此时此刻的她,必定悠闲的很,一点也不慌张。

      “项城王殿下,小的过去抓人!”曹千户跃跃欲试。

      项城王沉吟不决,“这位江大姑娘和昨天一样不急着走,以本王看,她应该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

      “昨天是她使诡计,今天必定能抓到人了!”曹千户想到昨天的挫败便心头火起,向项城王请命,要带领手下冲过去。

      项城王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但见曹千户等人群情振奋,急于抓人,也就没有阻拦,“你等见机行事吧。只可抓人,不许伤人。”

      曹千户摩拳擦掌,“咱们几十号人若是抓不住一个姑娘和一个小娃娃,以后还有脸回穆王府么?兄弟们,跟我冲过去!”带着他的十名手下,便要骑马上木桥。

      “军爷,这可不行啊。”旁边过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想要拦住曹千户,“这木桥年久失修,您骑着马过去,这桥可经不住啊。”

      曹千户横眉竖目,大声喝道:“你少胡扯!这桥若是经不住,对岸那位姑娘是如何过去的?她不是也骑着一匹马么?还带着个小丫头!”

      “老朽没骗人,这桥真的经不住啊,你不能过去啊。”老人还在唠叨。

      曹千户不耐烦,大喝一声骑马向前猛冲,老人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躲到一边,曹千户等人哈哈大笑,先后上了桥。

      “把凶手的女儿交出来!”曹千户意气风发,还在桥中间,便冲着对岸大喊大叫起来。

      “把凶手的女儿交出来”!曹千户的手下跟着大声呼喝,纷纷举起了腰刀。

      十几个人一起喊叫,十几把腰刀同时举起,还真的有几分声势,看起来挺吓人。

      老人跌跌撞撞跑向项城王,大声喊道:“大人,诸位大人,快拦住他们啊,这桥真的不能过啊……”

      “老伯,请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能过呢?这桥虽旧,却还能用。”项城王客气的询问。

      一个兵士瞧着老人焦急的样子,觉得他有几分可怜,又想着他或许是老糊涂了,便笑着说道:“桥不能过,那就劳烦你老人家替我们叫几艘船吧。租金好说。”

      老人叹道:“哪里还能找来船啊?村子里就五艘破船,都被对岸那位姑娘买下烧了,这座桥她也花大价钱买了……”

      “什么?这座桥她也买了?”那兵士大奇,“她买这座桥干什么啊?”

      项城王心中一凛,沉声道:“她买了这座桥,那么,要烧毁还是要炸掉,便都由着她了。快,快叫曹仓他们回来,危险!”

      兵士们吓了一跳,忙一齐高呼,“危险,你们快回来!殿下有命,立即撤回!”

      河对岸,江蕙命人燃起火把,笑吟吟的问阿若,“阿若,你想不想亲自点燃引线?”

      “想啊想啊,当然想啊。姐姐,我还没有点过炸药呢。”阿若连连点着小脑袋,一脸热切。

      江蕙一笑,将火把交给阿若,“点吧。阿若,炸药已经埋好,你点过火之后,这座木桥很快会炸掉,你不要害怕。”

      “不怕不怕,一定不怕。”阿若乐得跟什么似的,接过火把,颠儿颠儿的跑到了引线旁。

      曹千户等人到了桥中央,看到火把,看到阿若要点火,又听到背后同袍的呼喊声,吓得冷汗直流,“这小丫头是要炸掉这座桥吧?快跑!快跑!”掉转马头,没命的往回奔。

      引线点着了,“砰”的一声巨响,木桥从对岸开始爆炸,木屑横飞。

      曹千户等人紧赶慢赶,总算赶在木桥全部炸掉之前上了岸。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有七八个人被炸飞的木片所伤,一片混乱,一片狼籍,一片哀嚎之声。

      “好玩,好玩!”阿若站在对岸,拍手大乐。

      “玩得开心么?”江蕙揽住妹妹。

      “开心,开心极了!”阿若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江蕙抱起妹妹,“阿若你看,这座桥年久失修,本来就应该换新的了。咱们给了修新桥的钱,买下这座旧桥,你也玩儿高兴了,这个村子也得着了好处,是不是两全其美?”

      “美,美。”阿若喜孜孜的,小脸蛋放光。

      江蕙指着水面,告诉阿若,“阿若你看,这里唯一的桥给咱们炸了,仅有的几艘船被咱们买来烧了,追咱们的人若想要过河,还有什么办法?”

      阿若皱起小脸想了片刻,眼睛一亮,大声道:“游水!”

      “我们阿若真聪明。”江蕙亲亲妹妹的小脸蛋,笑吟吟的道:“咱们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要早做防范啊。”

      “对,早做防范。”阿若快活的嘻笑。

      江蕙料得不错,穆王府的追兵先是在对岸破口大骂,后来便有十几个会水的人脱了外衣,跳入河中,要游水过去捉人。可是他们才游到河中央,便被几十个水性好的当地人给缠上了,“强抢民女的贼人,往死里打!”“对,往死里打!打不死也不能让他们过去,真把好端端的姑娘给抢走了!”“江大姑娘说了,拖得越久,赏钱越多,大家伙儿卖卖力气,拖死这些人!”越叫嚷越高兴。

      这些人长年生活在河边,水性极好,如果说要在岸上打架,他们肯定不是穆王府众人的对手。但在水里可就不一样了,穆王府的人一个一个被整得没了脾气。

      阿若笑咪咪看了一会儿,像模像样的叹气,“唉,可惜灰灰不在,斑斑不在,黄黄也不在……”

      江蕙有些奇怪,“灰灰是猎犬,斑斑是小豹子,又都会游水,咬这些坏蛋没问题。黄黄它是只鸡啊,它就是在,又有什么用?”

      “黄黄也会叨人,很疼的。”阿若认真的说道。

      “好,黄黄也有黄黄的用处。”江蕙嫣然一笑,抱着阿若上了马。

      除了江蕙原来的那匹马之外,另外有人牵过两匹好马,将马缰绳交在江蕙手中。

      还在水里扑腾的曹千户等人见到这一幕,差点儿没气晕了。江家这位大姑娘她是打算三匹马换着骑,日夜兼程回到京城到啊,等她回了安远侯府,她就更有倚仗了!穆王府更加拿她没有办法了!

      可恶,可恨,可恼,气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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