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攸然:我喜欢一个人,整整十二年,但那个人却并不喜欢我,他另有所爱。
练笔之作。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文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攸然,莫淮安 ┃ 配角:清雪 ┃ 其它:郁亦奚

一句话简介:莫淮安x顾攸然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350   总书评数:0 当前被收藏数:2 文章积分:113,142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一枕黄粱
    之 攸然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964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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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负深情

作者:郁亦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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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完】


      北风带着寒意贴大地而过,俊美男子抱着一名婴儿站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他将孩子包裹的甚为厚实,自己却像感受不到寒冷一般穿的格外单薄。
      突然,有脚步声从他身后响起,男子没有转身。
      “莫淮安,你还敢站在然然的墓前!”
      莫淮安垂眸看着墓碑上“吾妻顾攸然”五个字,思及过去的种种,眸中止不住的悔恨。
      “然然在离世之前让我们不要为难于你,甚至还让我们帮衬于你。虽然你们莫家如今渐渐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想你们莫家也不需要我们顾家帮衬。再加上,想起你曾经对然然所做的那些事,我们顾家不落井下石便算顾及以往情分了。”
      良久,冷风中,传来莫淮安极轻的声音,“我知道阿然不想见我,可她一定会想要看看孩子,我带孩子见一见娘亲,不至于孩子以后都不晓得他娘亲是谁。”
      他一拂长衫,盘膝而坐,另外一只没有抱着孩子的手抚上墓碑,修长的食指划过尚新的字迹,眼神缱绻,却有泪痕未落。
      “阿然。”
      【壹】
      顾家攸然,及笄之年才过。长垣顾家同莫家堡是世交,而攸然自幼同莫家堡少主莫淮安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攸然自小便喜欢莫淮安,以至于两家早早的就定下了婚约。
      而现在,攸然却开始质疑起这纸婚约。她是喜欢莫淮安不错,莫伯父莫伯母对她好她也很欣喜,可倘若莫淮安不喜欢她,直言便可,这纸婚约也可以不做数。
      她顾家虽比不上莫家堡家大业大,可也算得上是名门正派,她顾攸然虽是女子,亦不曾失过铮铮铁骨。前些日子深夜里的意乱情迷,第二日清晨的不告而别,而眼下,他这又是在做什么?侮辱她吗?
      莫淮安身后的女子一袭白裙,不施粉黛,她紧紧的握着莫淮安的衣角,惴惴不安的看着屋内,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里尽是楚楚动人的风情。
      她小心翼翼的环视屋内的人,直到看见攸然,像是被惊到的兔子,迅速的低下头去。
      攸然骄傲的仰起头看着莫淮安,她只要他一个解释。
      直到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像是惊雷一般令她无法动弹。她听到他说:“这是清雪,我的救命恩人。前些日子幸得她相救,否则今日我能不能站在这里都还是个未知数。”
      攸然正视他的眼眸,他却偏了头避过不去看她:“娘,清雪她,已有了我的骨肉。”
      莫夫人先是惊愕,继而回头看攸然。
      攸然很平静,平静的似乎是局外人一般看着这场戏,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指甲刺破掌心到底有多痛。
      世交的女儿到底比不上自己的亲骨肉,莫夫人很快就吩咐下人:“去将离少爷最近的清苑收拾出来,让清雪姑娘入住,有了身子的人,得要多加小心才是。”
      攸然睁大了眼眸看向莫夫人,一瞬间觉得分外陌生。曾经那些对她的好恍若烟消云散,丝毫未留。
      清苑不叫清苑,只有女主人入住的时候才会改名,而这个女主人不单单指院子的主人,还是整个莫家堡的女主人。
      向来待她很好的莫堡主也没有出言阻止。
      只有同她从小长大,她的贴身侍女明月担忧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僵硬的回头,冲她笑了笑。然后又抬腿迈向清雪,只是还未走几步,便看见白衣的女子愈发害怕的躲在莫淮安的身后。
      “你就站在那,不要再往前走了。”莫淮安顿了顿,又补充道,“清雪害怕。”
      攸然的步子一下子就顿住了。
      此时的攸然心中尚且存了几分期待,可她不晓得这期待能保持多久。她有自己的傲骨,他若言明不喜欢她,她绝不会打扰他同这个有了他骨肉的女子,直接收拾了行李回长垣去。
      可他知道她的性子,却偏偏不说。
      攸然撑着一口气,转身看向昔日里她尊敬的二老:“伯父伯母,攸然先回房了。”
      莫夫人有些愧疚的点点头:“攸然,你去吧。”
      【贰】
      攸然回到自己的房间,眸中有水汽缭绕,氤氲的一双眸中愈发的黑白分明。
      她不能哭,哭就代表着懦弱。
      “明月,我想长垣了。我想哥哥,想爹爹娘亲。”嗓音中还有些颤抖,却已恢复冷静。
      “你去取笔墨来。”
      明月取来笔墨,忍不住开口问她:“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攸然平静的展开纸张,提笔蘸墨:“写信给哥哥。这种事情还是等哥哥处理好了再告诉爹娘比较好。”顿了顿,她道,“你也看到了,莫家已有女主人,我再留在这里岂不是自取其辱。我顾攸然虽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却并不是没有人要。更何况,江湖儿女,孤身一人过上一生这种事有什么不好。”
      明月有些心惊,却也很心疼。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小姐根本就不会考虑这条路,老爷夫人若是知道小姐的遭遇,指不定怎么心疼难过。
      小姐素来聪慧。她知道若是老爷夫人知道了必然会前来讨寻说法,若因了她而使顾莫两家结仇,昔年的情分毁于一旦,且不说她,便是夫人长久以后郁结于心,都不好受。
      小姐让少爷解决这件事,少爷理智,又最疼小姐,必然会解决的非常完美。等事情解决后,再告诉老爷夫人,到那个时候,事已成定局,两家的情谊依旧。
      小姐考虑了这么多,想到了老爷夫人,想到了顾莫两家的交情,却独独没有想到自己。江湖儿女,自在潇洒。可这世道对女子如此苛刻,即便是两方解除了婚约,但女子名节已失,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活。
      当明月回过神时,攸然已停笔将信装好。
      “我给他三天时间,也给自己三天时间。”
      明月接过信,“小姐,为什么是三天?”
      她道,“从这里到长垣,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三天足够了。”
      明月却不知道她要这三天做什么。
      【叁】
      夕阳西下,夜凉如水。
      攸然因为白天的事情翻来覆去无法安眠,索性穿好衣服到院内走走。
      院内有一石桌,周围四个石凳。攸然坐在石凳上,安静的撑着额头,望着明月。
      蓦然。
      “谁!”
      有人从树下走了出来,俊美的面容,一如既往冷淡的表情,只是眉目间稍带了些疲惫。“阿然。”
      攸然装作不在意的回头,道,“你来做什么?”
      “阿然,对不起。”
      攸然突然轻笑一声,“莫淮安,你今天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攸然听见枯枝黄叶被踩碎的声音,那声音渐渐到了她身后。她听到他的声音:“阿然,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是要娶清雪的。”
      攸然的心一阵紧缩。她垂下眸,良久,她的声音仿若飘着一般:“为什么会这样呢?你只是离开了一个月,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攸然还是难过。
      “你以前虽然没有说过喜欢我,可你说过,待我及笄之后,你就会娶我为妻。”攸然语气中有几分哽咽,但很快就掩饰下去,“既然现在你想娶那个清雪,那我们的婚约就可以解除了。你只需给我一句话,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该是知道我要什么话的。听过之后,此后我再不纠缠于你。”
      莫淮安眸光闪了几瞬,冷淡道:“阿然,你别逼我。”
      攸然缓缓站起身,转身看向他的眼睛,“那你想做什么,我们两个你都娶,坐享齐人之福?”
      攸然一步步逼近他,看着他的眼睛,企图辨出他最本真的想法。
      莫淮安将自己的视线从攸然身上移开:“阿然,你别问了。”
      攸然突然觉得很累,他对她,永远这么冷淡。以前她还能骗自己说,那是他性格使然。可当她亲眼瞧见,他对认识不过一月的女子,那样温柔细致,关心有加。
      大抵是不爱与爱的区别罢。
      “莫淮安,我给你三日时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攸然留下一句话,就径直入了房门。
      一阵风吹过,院内树上缀满的细碎花朵飘飘洒洒的落下,一场花雨,花瓣落在还未离开的莫淮安肩上,他却腾不出时间去拂落。
      他看着紧掩的房门,深邃的黑眸情绪起起伏伏,复杂难辨。他站在院子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高大的身影陡然间让人觉得孤寂落寞。
      “阿然。”
      【肆】
      “小姐,第一天快要过去了。”
      明月时不时的便看一次门外,那个高大的身影却始终都没有出现,偶然的脚步声还是匆匆路过的仆从。
      明月心疼自家小姐,可自家小姐只是一脸平静,她坐在桌案前,执笔习字,看书作画,与往常并无两样。
      夕阳西下,夜色渐起。
      攸然看了看天色,停下笔,“明月,去睡吧。”
      “小姐…”
      ……
      “第二天又要快过去了。”
      明月心中为自家小姐愤慨不平,这都第二天了,小姐没有迈出过房门一步,若是以往,小姐身体不适的时候,莫少爷早就带着医者前来探望小姐了。
      小姐不迈出房门的原因她很明了,无非是因为那个清雪。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见心上人要娶别的女子,还这般平静如常的,不闹不吵,还能安静作画的,可能唯有自家小姐罢了。
      ……
      “小姐,已经第三天了。”
      明月不明白,今天已是第三日,莫少爷连面都没露,可小姐还坐的这样稳如泰山。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令明月的期待即将消失殆尽。
      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自门前响起,明月眼眸一亮,但终又失望。那是一个来传话的仆从:“明月姐姐,夫人邀攸然小姐用晚膳。”
      明月没有开门,而是立在窗边,她回头看向自家小姐。
      攸然执笔的动作很稳,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蓦然开口,声音稍大一些:“替我多谢莫伯母,攸然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去用晚膳了。”
      仆从不敢埋怨,赶忙道:“是。”
      可明月很是忧虑:“小姐,你已经一天都没有用过膳了。”
      前两日虽然小姐一直未出房门,可她好歹还用了些糕点。
      攸然停下笔,朝她笑笑,“无妨。”
      明月仗着她从小同小姐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前几步,大着胆子将攸然手中的笔夺下:“小姐,你今天一天都没有用膳,这样对身体不好。若是大少爷知道你不吃饭,惩罚我还是次要的,心疼你这才是主要的。小姐也不想大少爷担心你吧?”见攸然的表情有些松动,明月趁热打铁道,“我知道这院子里有个小厨房,素日里是院内仆从给自己开小灶用的。小姐三天没有好好用膳,我去给你做些爱吃的菜来。”
      攸然浅笑着看着明月的动作,任她将笔夺下放到一旁。
      明月前脚才踏出房门,后脚一根银簪便划破空气,斩断了攸然耳旁的几缕青丝,牢牢的钉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同时被钉住的还有一页薄纸。
      攸然心中微哂,这幕后之人时机把握的恰好,而且方才只要攸然稍微偏移一点,那银簪就有可能划伤她的脸。
      攸然取下银簪,展开薄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邀顾氏攸然于清苑相见”,落款是“清雪”二字。
      攸然开始考虑,这是不是一个阴谋。
      【伍】
      清苑的景色处处精致秀丽,才入了院门,便见一片鸢尾花海,夜色尚浅,余光笼在花海上,有一种朦胧的美好。
      攸然缓步进入,她初见时楚楚可怜的女子,此时一身鹅黄色衣裙,展露出的尽是娇俏与天真,她俏生生的站在攸然面前的石阶上。
      清雪上下打量攸然,又轻笑一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最喜欢紫色的衣裙。”
      言谈之间与她竟颇为熟悉,仿佛多年不见的闺中密友。可攸然再如何想,也难以想起,她曾在何处见过她。
      看着攸然的表情,清雪一怔,片刻后又缓过来,声音低的仿若自闻:“原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恍惚不过一瞬。
      她引着攸然进屋,邀她坐下,攸然淡淡瞥了一眼,只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来做什么?”
      清雪转身去取茶杯,提着茶壶沏了一杯热水,然后递给攸然。攸然接过,却没有入口,而是直接放在了桌上。
      “说吧。”
      清雪见攸然这样动作,也不生气,依旧笑的欢喜:“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和姐姐叙叙旧。”
      攸然蹙了蹙眉,她不觉得自己和她有什么旧好叙,她抢了她的未婚夫君,这是事实,无可否认。攸然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她,可她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姐姐果然将我忘记了,清雪好生伤心。清雪还一直惦念着姐姐,期盼和姐姐再见上一面呢。”
      攸然好半晌才道:“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清雪向前走几步,距离攸然不远:“姐姐可还记得你十一二岁时的事情,你在扬州一名伢子的手里,救了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眼神恍惚迷离,但语气却是漫不经心,“那时候我父母想要个男孩,但是怀了几胎生下来,全都是女孩。母亲本已打算放弃,谁知最后又怀了一胎,这回的的确确是个男孩。但是家里又穷又没有吃的,实在养活不起了。父亲便将我卖给了伢子,是姐姐见我可怜,将我救下。姐姐难道不记得了?”
      攸然记忆里隐隐约约有这么一件事情,那时她初到扬州,见到在伢子手里挣扎的小姑娘,穿的破破烂烂,一双美眸又很清澈。她心一软,便将小姑娘买了下来。
      只是她后来有事在身,无法带着小姑娘一起,就把小姑娘放在了一户无子的人家门口,她记得那户人家心地纯善,绝不会亏待她的。
      但如今,瞧着她的样子,像是那户人家待她,并不好。
      攸然疑惑,“我记得那户人家,方圆十里的人们都夸赞他们心肠好,你应该过的很幸福才是。”
      清雪笑了好半天才止住,但语气中仍带几分笑意:“姐姐果真是天真纯善,怪不得莫淮安对你如此珍之惜之。”顿了顿,她幽幽叹息道,“姐姐你不知世间险恶,人心更是丑陋不堪。再如何善良的人,心底总是会有黑暗一面的。初时,那户人家确实挺疼我,但直到两年后,他们有了自己的亲骨肉。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盼望已久的骨肉又如何不偏疼?谁还会去管我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
      “然后你……”
      清雪不在意道,“然后我就被他们卖到了青楼。”
      片刻后,清雪上下打量攸然,笑的亦真亦假:“我说了这么多,姐姐你难道就没发现什么不对么?”
      攸然还在迷惑,下一秒,她想站起身来,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你做了什么?”
      “我这软骨香可是特意为你而备的,今日也有一局,特意为你而设。姐姐就不想知道,若莫淮安见你我二人腹部都有伤口,他会选择先救谁?”
      清雪不想伤攸然太重,有些情意不能明说,她只是想她死心,便只是在她腹部划了一道看上去很是凶狠的口子。攸然中了药,无力挣扎,只能听凭摆弄。
      清雪循着纷杂而来的脚步声,看着攸然诡异一笑,她将攸然扶起来,把染着血的匕首塞到她手里,然后朝着自己,狠狠的撞过来。
      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燃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到门窗上。而屋外的众人只能看到,一个身影将匕首刺向另一个身影,有微弱的女声喊着:“姐姐,不要!”
      攸然明白清雪的心理,不过是觉得他人给予她的东西都会失去,既然迟早会失去,与其被动的接受,倒不如亲自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陆】
      “住手!”
      攸然还未看清来人,便一把被推开,摔坐在地上。室内的烛光昏暗,而她的伤也恰好被挡住,虽然伤不严重,可失血过多也会很危险。
      莫淮安将清雪抱起,他看向攸然,眸中尽是失望:”阿然,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攸然一怔,他一进来便抱起清雪,甚至都不询问发生过什么,开口就是责问她。就算她再洒脱,再心大,也经不起喜欢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
      他来的这样好,这样巧,而她百口莫辩。
      攸然坐在地上,周围围着无数的仆从,却只是冷淡的看着。她无限惨淡的笑着:“莫淮安,你不信我。”
      莫淮安转身背对着她,语气寡淡:“你得做些值得我相信的事情。”
      话音落尽,莫淮安抱着清雪离开,而这个屋子内,片刻之间,所有人散的一干二净。唯余攸然无助的坐在地上,失神的望着沉沉的夜色。良久,她低低的笑起来:“我们青梅竹马十二年的情分,到如今,只落得这个结果。”
      莫伯母说将清苑收拾出来时,她不曾哭;她知道他带回来的女子有了他的骨肉时,也不曾哭;甚至她执着的等了他三日,他没有来,她也不曾哭。
      方才她安慰自己,莫淮安抱清雪才是应该,她是他未来的妻,将来更是他至亲骨肉的亲生母亲。几日前的深夜或许一场幻境,且如今,她同他什么干系都没有。
      但是现在,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最绝望的伤心,是落泪无声。她怔怔的睁大眼眸,泪珠却犹如珍珠一般,大片大片的砸落到地上,衣裙上。
      他不信她。
      只想想这四个字,她都觉得痛。
      门窗大开着,有冷风吹进,烛光摇曳。攸然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当她恢复了些体力,才支撑着自己站起身,腹部的伤口血迹早已干涸结痂。她着的紫色衣裙,血色浸染处,颜色渐深。
      外面很冷,却抵不过她的心冷。
      她摇摇晃晃的走了一路,动作大了些,伤口又被撕裂,重新开始流血,一路上的血痕斑驳,宛若盛开艳丽的曼珠沙华。她走出莫家堡,也无人拦她。
      她已写好留信,就放在她平日里习字的桌案上,明月回来就能看到。原本她还想着,等她回到长垣,安抚爹爹娘亲一段时日,她便可以独身启程,去观四方晴雨,赏无尽风光。
      攸然唇边牵起的笑,美丽又苦涩,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悬崖边,月光皎洁,星子暗淡。
      她慢慢的坐下,双手抱紧自己蜷缩起来,天寒地冻,她衣裳又穿的单薄,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偶然只传来一两声破碎的泣音:“淮安…淮…安。”
      攸然茫然的抬起头来,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润,她觉得很热,很难过。可她在恍惚之中仿佛又听到了呼喊她的声音。
      那是谁?是…莫淮安?!
      她似乎是陷入了幻觉之中,她看见莫淮安一向冷淡的眉眼带了笑意,她看见莫淮安向着她伸出手,“阿然快过来,我们一起回去。”
      她微微笑了起来,忍着痛意站起身,委屈的看着他,想去握住他修长的手。
      一步一步,却是虚幻。
      攸然不知道万丈深渊下面是什么,她又会不会死去,可当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她闭起眼睛,不在意的笑了笑。
      只觉得,这样也好。
      【终】
      “师父,这个姑娘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啊?况且她还怀有身孕,怎么着她的家人也不会让她乱跑吧?”
      攸然隐隐听到一阵叹息,“你还小不明白。”便彻底昏死过去。
      ……
      攸然着着宽松的衣衫,腹部凸起,她撑着竹伞,微微抬头,想看到她跌落的悬崖处,但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想起救她的老先生的话,“丫头啊,你打从娘胎出来就存了病根,身体虚弱,如今情绪几番大起大落,亏空了你的身体。寻常人受伤流血都需将养一段时日,你这样的身体,又失血过多,怕是无力回天了。”
      “攸然什么都不求,只求老先生救救攸然的孩子。倘若…倘若攸然真的熬不过去,求老先生将攸然的孩子还给他的父亲。”
      “丫头,你这孩子的父亲是?”
      “孩子的父亲是莫家堡的少堡主……莫淮安。”
      莫淮安,原来那晚不是梦境。只是现在,都无关紧要了。想必,你已娶了清雪罢,此刻定是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
      我希望你能善待我们的孩子,抚养他平安长大。
      呵…说到底,我还是怨的。
      毕竟,吾心悦君。
      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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