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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跪的作用
白子画和笙萧默不停的从旁捣乱,企图介入到两人之间,但发狂的花千骨与摩严距离实在太近,没带剑刃的她用神息不仅能调用五行之术攻击,还能发出浮沉断。而摩严几次眼看快击中了剑却如砍在屏障上一般。你来我往间不容发,实在容不得他细细考虑。眼看一个浮沉断就要打到他,而他避无可避,她只感到背后有一阵风将她推出好远,摔倒在地。爬起来看清来人才知道,是竹染。
“你清醒些。你被控制了。”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已经挡在自己爹爹面前。是啊,无论怎样,世尊是竹染的爹,而他无论在蛮荒还是出了蛮荒后都不辞辛劳的照顾自己。她知道自己被控制了,记得来这里的目的,但体内有好几道力量非要将她拉到失去理智为止。犹如被生生撕裂,让她头痛欲裂。
“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杀妖神,借仙之力去东方。”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快把他们围起来!”
看到他停了下来,玉帝一声令下,众人向着她举剑。看到这阵仗她觉得那几股力量又强了些。她想她真的是无力抵抗了。
“谁敢!”
斗阑干站了出来,天兵天将当然听他指挥。本来浑然一体的仙界竟硬生生的成了2个派别,天兵天将一派和众仙家一派。上仙也分成了两派,保护她的一派和打算攻击她的一派。
“住手!别刺激千骨师妹!会出大事!”
现在她的状况那么不稳定,见这阵杖难保不会因为自保而堕神。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清醒了一会竟又不敌那力量,继续企图攻击摩严。竹染得帮蛮荒众人,心下感叹再怎么样尊上和小师叔横插在两人之间,她应该不至于会失去理智到为了杀爹爹而伤害这两个人。但局面已经够复杂了,不知道她这脑子还能不能抽出哪怕一丝理智思考。过于复杂的局面会让现在的她更痛苦,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而堕神也是有可能的。他一边忙着这头,一边担心着那头,砸了下嘴。真是横竖都不是!
“要杀人,先杀了师父。”
花千骨虽然放下了手,但眼神依旧凶狠,杀气依旧浓厚。白子画站在她眼前,眼神十分坚定。就算心智不清,他不信她真能忘了那日为了求他原谅她自己受了多少罪。他们俩能在她心中打下契子,他白子画也可以,而且可以直接打到她心底最深处去。
“让开。”
她声音喊的虽响亮,但他看得出她只是在壮胆忤逆他罢了。他从来都懂她,她从来都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眼神中的惧怕已经被他洞穿。
“跪下!”
他知道再逼一下就好。最好的让她冷静下来的办法就是罚跪。这么多年他几乎不用任何别的方法就是为了让这形式单一的处罚在她心中烙下最深的烙印。用处不大,但越是单一的惩罚越是能让她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身体也能本能的听话,然后由她自己的身体来拉回她的理智。这种情况下让她就算大脑混沌还是本能的反省,神智也会被拉回。这是最后的让她清醒过来的手段。果然,她傻傻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头晕目眩。大脑还没来得及反抗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头一低双腿一软跪在了他面前。竹染这才知道为什么罚他跪她会甘心,且跪过一次就乖了许多,原来是尊上平时刻意压制的结果。他割开自己的手掌心,用自己的血在手上画了个印按在了她的天灵盖上。这血印虽然封的仓促,威力也很小,但他相信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她只要感受到一丝封印的力量,没他允许定不会冲破,更不会堕神。
三股力量在不停的角逐,她想起身,但这道命令有如神谕,师父既没允许她起来她的身体就不会让她起来。但其他两股力量又岂会放过她?她凄惨的大叫,痛苦的抬头望天,满脸竟然都是斑斑血泪。片刻之间昆仑山倾,瑶池水竭。是什么样的力量竟可以颠倒天地万物?没有一个人能忘记花千骨那张满是血泪的脸和那绝望大笑和悲嚎。人要怎样痛到极点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古语曰,神哭,天地同悲,日月同泣。呜咽不止,天下分崩。那一战,人间下了整整三个月的血雨,没有停息。和在茅山时她大哭他哄她不同,这次白子画没有离开他,却也没哄她半句,更没任何身体的接触,因为他知道这样只会让她更难受。这煎熬必须由她自己挺过去。此时此刻她的神格已经濒临崩溃,她已经开始堕神,只差完全变成妖神了。现在任何外力介入其中都是十分危险的。但他相信只要他不弃,她就能挺过来。而仙界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竹染虽然心中恼怒她被控制了,但心中却明白这并不能怪她。她才这么点修为,又怎么可能是异朽阁阁主和妖神的对手?
“原来这就是现在的仙界的作风啊。”他站到最前面,直面玉帝故意为她开脱,“原来这就是我百年前救的仙界啊,原来这就是我在蛮荒受了近百年苦换来的待遇啊。为了这六界,为了这仙界,我和千骨师妹吃了多少苦?她来这里是为了杀妖神的,她自己说过的,相信大家也听到了,只是力量不敌被控制了你们就要杀了她啊?原来力量不足也是错,我算是明白了。”
“染儿,你快回来!你是六界的恩人!不该和这妖孽在一起!”
摩严真恨当时没有抓住他,让他窜过去了。
“竹染,请你回到长留那边去。你是六界的恩人,而花千骨是六界的罪人。”
“她是六界的罪人?!一个用自己的血封印妖神之力的女子,一个和我一同用阵封了大部分妖神之力的人,一个和我一样因为那阵而变的没丝毫内力成为普通人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瑶池之上只为杀妖神的人是六界的罪人?”
“妖神是她放出!这是她该赎的罪!”
摩严指着她,完全不打算放弃。
“小染,对于处置妖神,你有什么想法吗?”
白子画完全忽视了摩严的怒斥。除非实在是必要,他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了。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大可以说出一年后再处置的。也的确需要一年做准备。但现在这样的话怕又是一大堆人反对。白子画见他也怕了,自是鼓励他大胆说出来。
“尽管说,原本的计划是什么?第十日失败,你们比谁都清楚,也一定比任何人都提前一步考虑了对策。你的对策是什么?”
笙萧默也笑了笑,示意他安心:“小染,你是六界的恩人,难道说句话的分量也没吗?至于小花花,审也审了,罚也罚了,就算接下来的结果再荒唐也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受什么刑啊。长留门规对说话方面是没禁忌的。”
“要处决妖神……还需要准备一年。”
“简直一派胡言!”玉帝立刻震怒起来,“竹染,念你当日救了六世立下功劳才听你一句话,但今日又想拖一年待妖神之力恢复祸害苍生不成?你竟与此妖女一同祸害苍生?!”
“当时若不是你们捣乱何须拖到明年?!”他也是有脾气的,“现在又不同意。不同意就杀了我啊,你们自己对付妖神去!”
白子画不禁点头。有时候就是需要有这种魄力去威胁人。在妖神之力面前,神的力量有多重要他玉帝不可能不知道。小骨现在这样他们必定担心她堕神,一定不会贸然对竹染动手。
“真的是需要一年准备,并不是为了拖时间。”他对白子画还是很有礼貌的,“可否容我回到长留再说?且离开后这里最好封闭一年,待明年处刑之日再来。”
见他真的是需要一年时间做准备,白子画也不多费唇舌了。当即便答应了。
“上仙!怎可因为此等拙劣缓兵之计便如此!此妖孽仅一年早已恢复妖力,若再缓一年恐六界再无敌手!”
他庆幸曾经留下过缺口。
“当日商讨妖神处理之时本尊曾说过,需所有掌门悉数同意。花千骨乃茅山掌门,今日既已回归,刚才也表明过她不同意,当然处刑作废,日后在议。”
“子画!此等妖孽不可留!当日便是她放出妖神之力!”
摩严也强烈反对。
“我说稍后再议便是稍后再议!”他气得将摩严拉到一边,设下隔音屏障,“要我把话说明吗?今天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打断了第十天的歃血封印!你是不是想和小染对峙,让他一回到六界就将自己的爹爹送上诛仙柱?若第十天封死了,不会有今天的事!做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护法?这是全体上仙的失职。若是他问起来了,这些人命都是要所有上仙偿的!师兄,你是希望所有上仙,希望我们五个师兄弟,希望长留三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不是?都死那诛仙柱上是不是?!现在的事不是你能处理的!不要在添乱了!”
说完后他就回到了花千骨的面前。他们说了多少时间的话花千骨便跪了多少时间。大脑终于有些冷静了,她敲了敲疼的受不了的脑门,嘴巴快于大脑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毕竟头痛事小,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师父快点消气才是真的。
“目无尊长。知不知错。”
她站着也就只及他腰高更何况是跪着?现在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样子更是让人觉得顺从。她看着地板乖乖说了声“对不起,小骨知错。”
知道小徒儿总算是拉回了神智他大大的松了口气,开始为她开脱:“你虽生来神体,但神识点燃只有一年,神识觉醒更是只有9个月。这股力量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过于强大,又受到妖神和异朽阁阁主两股力量控制,且你恰巧还正处于堪心阶段,几者合力造成你失去心智也情有可原。但这并不能成为你目无尊长甚至向尊长或同门动手甚至下杀手的理由。你要明白。”
看到小徒儿没反应,饶是他心里也慌。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现在也不敢太刺激她让她做出向师兄道歉的事,所以只是顿了顿,象征性的说出了惩罚:“起来吧。去树下。面壁。”
被笙萧默带离了人群,站在树下思过,她忽然想起了妖神花千骨给她的提醒——他的惩罚从来都不可怕,你从来都知道。现在她真的体会到了。消魂钉是动了手脚的,101剑是自己咎由自取。而对世尊下杀手,惩罚仅是下跪和面壁罢了。都是轻到不能再轻的。
“小花花,还记得仙剑大会的事吗?”
她点了点头。想起那件时她至今心有余悸。那天师父的脾气可比今天大多了。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在众掌门面前吧?他好歹还是给自己留了面子的。她认为回去后还是有必要再认认真真道个歉的。笙萧默当然看出了她心思,笑了笑:“你想想,你当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你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若掌门师兄不当机立断将你带离现场,别的掌门一说出口那就完了。那场比赛不是在考验你的能力,是在考验他的反应力啊。长留门规严谁都知道的。还有啊,消魂钉是货真价实的没错,但掌门师兄设了仙障了。否则你难道以为长留的极刑就这点能耐?17根消魂钉,可你仙身还在。你才多少修为?琉夏20年修为也只撑了3根消魂钉就没命了。可笑你还以为疼,连演戏都不会。摔下来后还可以动手动脚,还可以让身体后退,还有力气说话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你让你师父这戏怎么演?如果没伤在脚上你是不是还站起来后退了?是不是还御风御剑飞了?就连我这修为下来都得疼的龇牙咧嘴呢说不出话呢。你修为比我还高呢,赶上掌门师兄了?”
她自己都轻声笑了出来。当时只顾着疼,只顾着怕,根本就没想到这点。笙萧默心中终于一块大石头落下。这个孩子好歹还会笑。至少一切还有的挽回。
“还记得第一次历练的事吗?”
她鼓足了腮帮子,显然是在怨这化名为尹上飘的儒尊在历练第一天就把自己弄哭了。
“第一次出家门还哭鼻子,还吵着要回家,一转眼都能圆满的完成蛮荒历练了。挺了不起的。”
“那次哭鼻子可是你弄的。说有鬼,吓我。”
他眨了下眼睛:“别那么记仇好不好?这还不是为了锻炼你?历练本来就不是游山玩水啊。”
当时下山历练第一天,他化作逗比尹上飘大喊了一声“鬼啊~”,这小丫头赶忙吓的捂住头,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喊“鬼啊鬼啊~”。朔风前来安慰,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朔风一副哭诉道“我最怕鬼和师父了~”,一声又一声的大喊“我要回家~”,赖在原地不走了,连落十一都哄了她好久。而出门第二天,白子画来到魍魉森林指导时,她见着师父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师父~~~尹上飘欺负小骨哇哇哇~~~”,还不忘吼一阵,哭一阵。知道自己被看着,他心里毛毛的,无比感叹他的身份是太白掌门首徒,终究不会被掌门师兄直接教育。他这师弟都不敢对上掌门师兄的眼了。火夕说了句“长留掌门首徒被太白掌门首徒欺负咯”就收到了句传音“我记下了”,吓的他后来几天明里暗里讨好了师父好一阵子,期待回家后别死的太惨。
和第一次相比,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长大了那么多。回头看一眼站在那里试图说服众人的师父。他总是挑最难的来,总是挑最重的担子挑,总是背着自己默默承受一切,总是扛起眼前的人施加给他的责任,总是也想保护身后的人。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棵树,忽然有感而发作了一首词:头顶一个天,脚踏一方土,风雨中你昂起头,冰雪压不服。好大一棵树,任你狂风呼,绿叶中留下多少故事,有乐也有苦。欢乐你不笑,痛苦你不哭,撒给大地多少绿荫,那是爱的音符。风是你的歌,云是你脚步,无论白天和黑夜,都为人类造福。好大一棵树,绿色的祝福,你的胸怀在蓝天,深情藏沃土。好大一棵树,绿色的祝福,你的胸怀在蓝天,深情藏沃土。
声音很轻,但逃不过他的耳朵。他脸微微有些红。刚才是哪家的小徒儿搞出这么大一桩事儿?!就连他白子画现在还心惊肉跳没缓过来呢更别说别人了,那边的小徒儿竟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敢反省也不专心,还作词就差没高兴的唱歌了。胆子越来越大了!真是他白子画教的好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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