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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了
百里屠苏按着方兰生的手腕,方兰生倾尽全力地推拒着百里屠苏,两个人就这么侧躺在床上较劲。
若是平常,百里屠苏只会将方兰生的爪子扔出去,但此时的情形不容他如此,若是真扔了出去,方兰生一定会滚着跌下床去。
方兰生今天的第三个闹钟响了,这代表着方兰生快要迟到了,百里屠苏也知道他这个定闹钟的习惯,更知道他下一秒肯定会跑去洗漱穿衣服,因此,就将手上的劲力松了。可是,此时的方兰生并不是平日里的方兰生,他丝毫没有放松,反而因为持续发力将百里屠苏推下了床。
反了!
百里屠苏的背被床头柜的边角重重一撞,只觉得后背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有了火气,这方兰生真是反了!他一手撑着床边,一翻身就将已经被吓傻了方兰生按在了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厉声戾气地说道,“抽什么风!”
方兰生更是被吓得缩起了脖子,奈何肩膀被百里屠苏牢牢地按着,竟是动也动不得。
“我……对不起,我给你看看后背。”
方兰生现在才发现,平常一副不近人情的跟木头似的男人也会这般生气,那双分外漂亮的眼睛更是向着自己诉说着愤怒。方兰生瞬间又开始惊慌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真变态了,竟然觉得被百里屠苏这么看着很是欢欣,他又不是受虐狂……
百里屠苏的目光一直盯着方兰生看,自然也没有漏掉他这一系列变化,他看着方兰生下意识的躲闪与挣动,手上的力气也就跟着无意识地使了劲,直到方兰生终于痛呼出声,他才惊觉自己下手重了。
“说。”
百里屠苏依然没有想过要将这问题揭过去,既然方兰生都出现了这般怪异的举动,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心里那个疙瘩解了?百里屠苏一愣,但随即想到,那个疙瘩就在刚刚,他意识到方兰生可能存在的感情时,就已经有了些松动的迹象。如今百里屠苏要逼得方兰生说出来,那么这个疙瘩是什么,就太司马昭之心了……
“那个,百里,我要迟到了,我先去洗个脸……对,是我睡糊涂了,我睡糊涂了。”
百里屠苏黑瞳未动,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方兰生,他知道,这面前的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能就这么放任它溜走,手上的力气复又大了一些。方兰生的脸都皱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像是感觉到百里屠苏身上溢散出来的恶气,他连呼痛都不敢了。
“百里,百里,我不是有意的……”
“糊涂时想了什么?”
方兰生本想辩解一二,却被百里屠苏这一问弄得局促不安,他要怎么回答,他现在脑子里塞满了这个问题的答案,那是一抹艳丽的红色,那是一张精致的脸孔,也是一个冷似冰山,却温暖如春的身影……
可是他怎么答?答了,百里屠苏会不会将他直接扔出去,或是举报他这个变态?!猥琐男?!
方兰生的脸上先是一红,紧接着是一片煞白。“我……”方兰生的嘴唇都开始抖了,他若是如实答了,只怕,只怕连看着百里屠苏都不行了,他得跑,只要跑了,只要不告诉百里屠苏了,他就能……
他就能怎么样?方兰生觉得自己疯魔了,曾经姚秀儿和姚芬儿说过他疯狂,他一直都不信,这一次,他真的信了,自己是疯了。
方兰生想要编造一个谎言去搪塞百里屠苏,可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自己只会一张嘴将那不能见人的心思漏了出来。他抿着嘴,胡乱地去推百里屠苏绷紧肌肉的手臂,想要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可是百里屠苏却一把将他的左手抓摁在了颈旁,挣拧却也是完全与什么效用。
方兰生觉得自己是真的要完了,他要守不住嘴里的话了。
他心里急,手也更急,还闲着的右手猛然扬起了一巴掌,直直地拍在了百里屠苏支撑在自己耳边的左手上,本来应该是纹丝不动的,可百里屠苏的手却以肉眼不可查的快速向侧边滑去。
百里屠苏的半边身子直砸在方兰生的身上,险些把他压死。可是他却是不敢再推百里屠苏了,他想莫不是刚才那一下,正牵扯了百里屠苏的后背,是不是真的伤得那么严重,自己再动,他是不是又会疼了。
百里屠苏没有起身,他刚才会支撑不住,自己也是一阵意外。可是刚才他擦过方兰生细嫩脸庞的唇上,还残留着那光滑细腻的感觉,让他不想动,就这么贴着方兰生的脖颈,实实在在地压着方兰生,压得方兰生喘不上气来,他就老实了。
“百里,百里屠苏,你真的没事吧。”方兰生的声音带着颤音,他也不敢去碰百里屠苏,怕再碰到百里屠苏的伤处。
“嗯。”
百里屠苏混合着鼻音的应声让方兰生安了心,可是却不见身上的人下去,自己与百里屠苏正颈项相缠,耳鬓厮磨,这样岂不就像是百里屠苏在拥抱他吗?方兰生脸上还没褪干净的红又蔓延了开来。跟着那憋闷的感觉一起让他晕眩了起来。
“百里,你能动了吗?”从齿缝间漏出的话,显然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百里屠苏终于动了,自己虽是不胖,但压在方兰生的小身板上,确实会让他难受。
百里屠苏翻身坐在了床尾,就见方兰生像是溺水的人一般大口呼吸了起来,满是可怜的神色,他看过来的眼神,还有着对自己的关心与不安。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忍了起来,但他能放过方兰生吗?百里屠苏觉得自己应该静下来想想,猜测方兰生的心情后,为什么自己不想将他推远,反而想要逼他说出来,他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又或者方兰生并不是那个意思,自己要如何?一条道走到黑?强扭的瓜会甜吗?
可是,方兰生曾经露出过对着他的脸、他的手满是痴迷的样子,那不就是因为赏心悦目吗?!自然是喜欢的吧。而且,即便是他的脸漂亮,他身边的同学又有几个像方兰生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的?这不正是方兰生喜欢他的佐证吗?自己的脸也将成为利器,得到他的利器。
方兰生喘匀了气,从床头爬过来,他想摸摸百里屠苏的后背,却又是不敢,一时犹豫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百里屠苏就回了头,再一次正正经经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纤弱青年,这一次思绪又绕了回来。
他为什么想要逼他承认,他相貌平平,身量纤瘦,他记得方兰生比自己还大上半年,可个头也不过是到他下巴,就连人也透着一股傻气,虽然让人想要疼他、宠他,可是他可怜巴巴、全心讨好的模样确实更招人喜欢,让人忍不住又想欺负几分。不仅傻气,人还冲动,想做就做了,想干就干了,完全像个小孩子一般心无旁骛……纯粹得干净通透……
也就那双率直、纯真的眼睛还能看看,高兴的时候就如一弯月牙,跟托特斯生气的时候,又微微下垂着,反倒添了几分乖巧。睡着了之后,眼睫更像小刷子一般,轻轻服帖在那里,衬得他的不算挺拔的鼻子也跟着可爱了起来。那张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巴,却总是紧抿着,只有他睡着了,微张着嘴呼吸的时候,才显出它的红润来。
对了,还有他那一头柔软的发,真是像极了他,看似软和,可每次都倔强地非要贴着自己的下巴、后背……
百里屠苏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鬼故事中,有一个长头发的女鬼,她们潜在水底,用长发勾住人的四肢,然后是躯干,最终将人拉入水底。此刻百里屠苏觉得方兰生那一头半长的软发就是那水鬼的头发,攀附在他的胸前,穿透他的胸膛,缠住了他的心。
那么就一起沉入水底吧。
“兰生,顶柜上白色的应急箱里有散瘀的药。”
方兰生应了,踩着凳子爬上去取了回来,可是人仍是懵着的,百里屠苏好像是第一次叫他兰生,原来都是怎么叫的?方兰生?好像大多数都没叫过他的名字吧。
“过来,给我涂上。”
百里屠苏说着就脱了睡衣上衣,露着曲线修长、肌肉紧实的美背,就连腰侧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方兰生觉得自己要流鼻血了,赶紧捏住了鼻子,才慢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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