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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和安社
俞健柏神情阴沉,脸色满是阴霾,看着祁越泽,“确定吗?”
祁越泽迟疑几秒,而后点点头,“其中一个杀手,是兴荣社北堂口主事驼子的人。”目光看向俞健柏,“所以我怀疑,杀手都是兴荣社的人。”
俞健柏起身走到窗边,“兴荣社。”眼神一冷,“我才刚回来,就敢把主意打在我女儿身上,这本账,迟早要和龙兴荣算清楚!”
“干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祁越泽转身看着俞健柏问道。
“兴荣社的事暂时放在一边,等明天的聚会结束后,再来解决这事。”俞健柏目光落在远处,天色渐渐变得灰蒙蒙,黄昏将至。
天信酒店三楼宴会厅,被和安社全部包下,宴会厅主台中间,拉着一条红色长幅,上面斗大的烫金字体:和安社公司聚会
骆彧跟在聂群身后,谨慎环顾宴会厅四周,发现宴会厅内大都坐满,和安社各大堂口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但是却没有见到俞健柏。
“俞老!”忽然,一声利落的唤声响起,骆彧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身,就看见俞健柏带着一群人走进宴会厅。
俞健柏迈步走向离主台最近的餐桌,俞清然挽着他的手臂,另一边跟着的是祁越泽。“俞老!”在场的人纷纷起身,向俞健柏致意。
俞健柏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一进宴会厅,骆彧的目光就落在了俞清然身上,兀自想起局里的‘B计划’,心中一沉。
“然然,这里的□□汤很不错,待会儿多喝几碗。”俞健柏轻拍俞清然的手背,脸上全然是慈爱的笑容。
俞清然点点头,目光在宴会厅四处游走,骆彧模糊的身影在心中逐渐清晰,原来是他!俞清然突然想起三年多前在湖山警校门口遇见骆彧的场景,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放大。
在宴会进行一半时,俞清然缓步走到骆彧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嘿!”骆彧一转身,就看见俞清然熟悉明媚的笑容。
“你还记得我吗?”俞清然笑着问。骆彧略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酒杯,点点头,“三年前在湖山警校门口,我们见过。”
俞清然一听,笑容更加灿烂,“你还记得啊!”心中浮现的疑惑让俞清然对骆彧很是好奇,转头朝俞健柏方向看看,发现他正在和几位堂口负责人聊天,俞清然眼珠一转,看着骆彧“我们去吃东西吧!”
骆彧一愣,“吃东西?”,俞清然点点头,拉着骆彧,“走啦!”见俞清然可爱的小模样,骆彧嘴角轻扬,跟着俞清然离开了宴会厅。
祁越泽坐在俞健柏身旁,余光扫到俞清然和骆彧离开宴会厅,眉头微蹙,眼神稍显疑惑。
骆彧和俞清然坐在天园街的路边摊,“好香哦……”俞清然拿着一串烤玉米,眼睛笑眯眯地成月牙状。“喏!”俞清然递给骆彧一串烤茄子,“这里的烧烤真的很好吃的,你试试。”
见俞清然期望地看着自己,骆彧笑了笑,接过烤茄子,尝了一口,“怎么样?好吃吗?”俞清然眼睛水灵闪烁,望着骆彧。
骆彧点点头,“嗯,很好吃。”听到骆彧的回答,俞清然脸上的笑意更甚,继续吃手中拿着的玉米。
似乎是收到俞清然的感染,骆彧也跟着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两个人的样子,像极了两只小馋猫。
“对了。”俞清然抬起头,擦擦嘴角的油渍,“你不是警校毕业的吗?怎么……”未说出口的话骆彧当然明白,喝了口啤酒,“不适合当警察。”简单的话语,不知怎的让俞清然觉得眼中一阵酸涩,现在的骆彧同三年前相比,多了些许沧桑,嘴下的胡子碴,就像是他防备的刺。
俞清然不再说话,低头吃着桌上的食物,原本喜爱的味道竟然让她觉得索然无味。
端起桌上的水杯想要缓解沉闷的心情,不料却错拿骆彧的酒杯,啤酒入喉的不适让俞清然猛烈地咳嗽起来,骆彧连忙递给她水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半晌,俞清然终于舒服许多,接过骆彧递过的纸巾,擦拭掉因剧烈咳嗽咳出的眼泪,端起桌上的水杯又喝了一口。
抬头间,正对上骆彧关切的目光,俞清然兀自想起刚才错拿酒杯的事,脸上一阵滚烫,立马低着头假意吃东西。绯红的脸颊落在骆彧眼中,不由觉得俞清然很是特别。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撞击声霎时响起,一辆大型越野车径直撞进路边摊,骆彧立马将俞清然一把拉到怀中,护在身前。
原本俞清然坐的位置,瞬间成为越野车下的废墟,俞清然心有余悸地紧紧抓着骆彧的手,心脏的跳动尤为猛烈。“有没有受伤?”骆彧担心地看着俞清然,发现她身上除了些许灰尘并没有伤痕,悬着的心才落下。
还在俞清然心跳未静时,从越野车上跳下来几个男人,为首的正是那日在古巷袭击俞清然的几人之一。“俞小姐,我们老大想请你见一面。”男人手臂上的魔鬼纹身,闪着诡异的笑容。
“小子,识相地给老子滚蛋!”男人嚣张地朝骆彧说道,手里拿着的铁棒轻巧有节奏地落在另一只掌心。
骆彧面似冰霜,身上的戾气尤为沉重,将金汐护在怀里,目光灼热看着对方,“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一语,瞬间将男人激怒,拿起手中的铁棒就朝骆彧打去,骆彧一把将俞清然拉在身后,将铁棒的主动权控在手中,与男人开始周旋。男人身后跟着的人见状,立马加入这场厮杀,个个出手狠而决,朝着骆彧袭去。
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骆彧身手再强,也渐渐开始处在下风,为首的男人见此情形,出手更加猛烈,示意身旁的下属趁机绑走俞清然。
骆彧只顾和他们交锋,身上也有了不少伤痕,“骆彧!骆彧……”俞清然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强行拉进越野车内。
骆彧见状,如鹰隼般的眼睛更为凌厉,强力反击,想将俞清然留下来,却还是被几人死死地缠住,眼睁睁地看着俞清然被越野车绑走。
为首的男人见目的已经达成,示意同伴收手,“小子,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别让我看到你!”男生嚣张地朝骆彧身旁吐了口口水,“告诉俞健柏那个老东西,想让他女儿安然无恙,就给我乖乖听话,等兴荣社的消息!”然后和几名同伴跳上行驶过来的黑色轿车,扬起一阵灰尘,消失在骆彧的视线中。
骆彧艰难地爬起身,嘴角处的伤痕还流着血,来不及处理伤口,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也已经破碎,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俞清然被兴荣社的人抓走了!”
“你TM叫我怎么冷静!!!”沉默几秒,骆彧突然冲着手机那头大叫,牵动脸上的伤口直发疼。
骆彧左手紧握成拳,猛地一拳打在墙壁上,手指关节处霎时鲜血直流,“等你消息!”骆彧挂断电话,看着俞清然被绑走的方向,眼神中阴沉已然吞噬他的理智。
俞清然被兴荣社关在一个大仓库中,周围漆黑一片,俞清然摸摸手臂,总觉得背后直发凉,心中的恐惧愈甚。
脑海中浮现俞健柏和骆彧的样子,被绑走时,俞清然记得骆彧已经受了伤,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心里不由对他的担忧更为深刻。
和安社大堂,骆彧被一个人反扣着手押在一旁,俞健柏眼神阴冷,抬头望着骆彧,眼中满是打量、探究的意味。
“干爹,就是他带走清然的。”祁越泽突然想起和俞清然一起离开宴会厅的人就是骆彧。俞健柏眼神微动,“兴荣社的人为什么会放过你?”
“他们有话让我告诉俞老。”骆彧身上的青紫,就像是最好的证明。“什么话?说!”俞健柏低声问道。
骆彧尽力忍住身体上的疼痛,继而启口道,“他们说,如果想让俞小姐安然无恙,就要乖乖听话,等兴荣社的消息!”
“杂碎!”祁越泽狠命朝骆彧挥拳,强烈的撞击,让骆彧整个右脸霎时变得红肿,嘴角处的血丝让骆彧觉得一阵腥味。
“干爹,这小子有古怪,难保不是兴荣社的奸细。”祁越泽对俞健柏说道,脑海中浮现的,始终是他和俞清然一起离开宴会厅的背影,心中敌意更甚。
俞健柏又一次从头至尾打量骆彧,起身走到他身边,“兴荣社奸细?”看似平静的话语,却蕴藏着汹涌的波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骆彧明白俞健柏的办事手段,宁肯错杀,也不放过。眼中的沉重被心头对俞清然的担忧所覆,“我们可以藉此机会一举瓦解兴荣社。”骆彧突然的一语,让俞健柏有些惊讶,“不费一兵一卒。”骆彧继续说道。
俞健柏扬扬手,示意押着骆彧的人放开他,“继续说。”点燃一根烟,坐回椅子上。
“俞老,我认为兴荣社绑走俞小姐无非就是想牵制您,继而牵制整个和安社,所以我认为到目前为止俞小姐还没有生命危险。”骆彧理理嘶哑的嗓子,继续说。
“近来这段时间,警方对地下毒品这块查的非常紧,只有我们使点手段,查出兴荣社的地下毒品加工厂,然后故意放风给警方,接下来的事,自然有人帮我们做……”骆彧说着时,俞健柏眼中的深意愈加清晰,而一旁的祁越泽,却对骆彧心有嫉恨,“哼,龙兴荣的毒品加工厂要是你都能查出来,还要那些警察做什么!!!”
“难道二爷不知道,现在的警察都是群吃干饭的吗?”眼中全然是不屑,祁越泽正想反击过去,骆彧突然抬头,对着俞健柏质疑的目光,“我有办法可以查出来!”
俞健柏示意他继续说,“引蛇出洞!找不到真的毒品加工厂,我们就白送一个给兴荣社,至于他身后真正的工厂,我想到时候龙兴荣自然会亲自告诉我们。”
“至于俞小姐被关押的地点,只要兴荣社一出事,他们肯定会着急杀人灭口,到时候我们只要派人跟着他们,自然就能找到俞小姐。”骆彧将完整的计划全数告知俞健柏。
“你对警方的近况很了解?”半晌,俞健柏突然开口道。骆彧对着俞健柏试探的目光,眼神灼灼,“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听到骆彧的回答,俞健柏轻轻一笑,“你叫什么名字?跟在谁手下?”“我叫骆彧,现在跟在群哥手下做事。”骆彧答。
“骆彧。”俞健柏抽上一口烟,“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全在你自己手上。”骆彧一听,立马表态,态度不卑不亢,“是,俞老。”
俞健柏挥挥手,示意骆彧先出去。“干爹,这个骆彧,有问题怎么办?”祁越泽不满地看向骆彧走出去的背影。
“我倒是有些相信他。”俞健柏一口接一口抽着烟,眼中竟然闪现欣赏的意味。
“老大,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妞给宰了,给俞健柏点教训?”小弟递给龙兴荣一根烟,拿出打火机点燃。
龙兴荣靠在沙发后背上,吐了口烟圈,“要对付俞健柏那老东西,手里没点东西怎么逼他就范?”又抽了几口烟,“等到钱和货都到手了,就给我宰了他女儿。”
“老大英明!”小弟连连拍龙兴荣的马屁。
“哼,俞健柏,跟我斗……”正在龙兴荣得意洋洋的时候,电视上的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根据最新报道,警方近日在城外某树林中瓦解了一座地下毒品加工厂,据现场被捕人员交代,该毒品加工厂属于兴荣社。更为具体的情况,警方还在紧急调查中。”
龙兴荣眼中怒气飙升,“去叫驼子。”身旁的小弟立即诚惶诚恐地走到窗边给驼子打电话。
不到五分钟,一个有些驼背的男人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老大……那个工厂好像不是……”因为害怕,声音还有些颤抖,“啪!”一声清脆的扇巴掌声兀自响起,驼子的右脸颊瞬时肿得老高,龙兴荣怒气冲天地看着驼子,“电视新闻都播了还能有假?”
龙兴荣示意站在身后的小弟递烟,狠狠地抽上几口后,“马上给我把其余的工厂处理干净,要是再出事,你这背后的驼子,我就亲自给你取出来!”
“是是是!!!”驼子胆战心惊地应声答允,连滚带爬地离开房间。
骆彧站在屋子窗边,一根接一根抽着烟,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屋内,脚下的烟头凌乱四处,却还是难以抚平他不安的心绪。
脸上的青紫伤痕也已变得浅淡,嘴角处的血丝逐渐消失,而心底却开始涌出某种不知名的伤痛,揪心的浑噩。
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我心之盾。
角落处的缄默,就去万里浮云,终日不过长久的漂泊,无人识,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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