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槿年

　　姑娘昨晚被甜的一晚上滚来滚去睡不着觉，凌晨一点多抱着枕头去他房里钻他被窝，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哄两声直接搂了人按怀里继续睡，她依旧睡不着，忍不住，偷偷亲他，亲他的下颔线，才心满意足窝他肩窝里，鼻尖贴在热热的颈部肌肤上，满世界都是他的气息，温热，荷尔蒙。
　　他可能快睡熟了，抱着人，声音低哑，说宝宝乖啊，睡吧。她被撩得心尖痒痒的，想抬头，再亲他一下，又不敢抬头，怕吵醒他，明日还得上班，闭着眼在他怀里暗自折腾好久，好在终于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起来了，正在床边换衣服，对着衣柜，她偏过脸，他将t恤脱下来，赤着上身回身正打算扔床上，便见到她露出被子的脸。
　　她有些害羞，眨眨眼，蒙住头。
　　他的笑声传来，床上一重，被子被拉开，跟前是他放大的一张脸和赤裸的臂膀，靠得太近了，皮肤的热气好像都能传过来。她又眨了眨眼，视线往边上瞥，腮边是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他双手就撑在她枕边，温热的气息，赤裸的胸膛，一大早的，荷尔蒙啊荷尔蒙。
　　“再睡会，我回来叫你”，他亲亲她的脸，噙着笑，呼出的气还有牙膏的清香，却没闹她。
　　她收回眼，视线对上，脸依旧红红的，没忍住，双手圈住他脖颈，热着脸话说出口娇娇的，“亲亲”。
　　他眼一暗，头低下去便将她吻住，姑娘喜欢同他撒娇，微微一松开就嘤咛出声，黏黏糊糊，他腰眼一酸，将被子掀了就钻进去，压着软软的身子用了劲的亲她，手也没忍着，顺着腰往下摸。
　　此时不到六点半，室内拉着窗帘还很暗，只能见到床上被子鼓起来一团，不时的晃动和声响叫人见着都面红耳赤，过一会，一件姑娘家的小背心被扔出来，一声短暂的尖叫，又是热气腾腾的场面。
　　黑暗中将她从唇到胸到腰都摸了亲了个遍，胸衣肩带掉到手臂，女孩被欺负得一抽一抽，双眼浸着水，不知是害羞还是欢愉还是其他，好在他有分寸，理智回笼抱着人哄着亲了会才自个去冲澡去了。等再出来神清气爽，脸上还带着水珠的清爽，他胡乱擦了两下头发，坐回床上将蜷成蚕宝宝的人抱住，笑着问，“还要不要睡？”
　　过了会，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传出来，“你陪我。”
　　他一笑，将被子拉开靠躺着将人搂回怀里，亲亲她鬓边，亲她软软的脸，“睡吧”
　　腰上蜷上一双手，毛绒绒的脑袋躺上来，长发散落在他身上。
　　“队长，想吃流沙包。”
　　“好，等会我去买”
　　“还要糯米糕”
　　“好”
　　“豆沙包”
　　“好”
　　他笑着一一应了。

　　单位最近回聘了位退休的老爷子给年轻人们上课，白天上班，周一晚上上会课。老爷子是上世纪末新世纪初那代领导班子出来的，参与过几个当年的大案，腥风血雨里出来。他七十出头，头发灰白，一副无框眼镜，常戴只细细软软的小米手表，总爱穿细灰条纹的白色衬衫，衬衫不扎进腰带里，便松松垂下。乍一看上去，儒雅斯文，一位退休的老教授模样。
　　老爷子拉了张椅子在白板前坐下，和他们唠起了嗑。点到她，老爷子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
　　她说她叫李嫤年。绕过那个弯了，队长陪她去将以前爸妈取的名字给改了回来。
　　倒是好名字，你几岁啦，老爷子问。
　　她说23.
　　老爷子问她家里人做啥的，做单位的，还是做生意。
　　她说单位。
　　老爷子问啥单位啊。
　　她一笑，想了想，说服务群众。
　　老爷子说得嘞，一家子都服务群众。
　　众人都笑。
　　“姑娘，你是自愿进这系统的不？”
　　她点头。
　　“进来前，有想法吗？”
　　她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是有的，但是说出来容易让人害羞。
　　老爷子乐呵呵说你们还嫩，过了会，叹道，“现在这世道，可不比以前”，他眯了眯眼，摸出根烟来想点上，又想起来这是上课，笑着塞到耳后去，“以前没那么多规矩，想抽烟就抽烟。”
　　众人又被逗乐。
　　“现在生活好了，这脑子里啊”，老爷子拿钢笔壳点太阳穴上，“就容易野。”他顿一下，人老了讲话容易停顿，“我们那个时候条件苦，心思也确实是一等一的好，穷学生等毕业分配工作，真上任了，倒真一腔热血为了咱们的国家，那时候的人”，老爷子又指指太阳穴，“这里，有信仰。”
　　老人说话慢悠悠的，一个停顿却让人起了鸡皮疙瘩。
　　“渐渐地，这东西便变了味”，他说，“人心浮躁，变得不能再让人信服，人一旦开始怀疑自己忠诚的东西，就乱透了。”
　　他说，“老头子当时顽固，看不下去，早早退了下来。可后来想想啊，不对。人心是会乱，谁也不知道坐上面位子的是人是鬼，咱们吃这一份饭，咱们都不干了，还有谁来帮老百姓讨公道。”
　　“刚刚问了一圈，你们都还小，刚参加工作不久，总算是还有一腔抱负的。我老了，也教不了你们什么，倒是看多了点东西，只能让你们以后别走了岔子。”
　　他喝了点水，将保温杯的杯盖盖上，“谁也保证不了以后在什么人底下工作，鼓动也好失意也罢，对单位的状况看不下去了也罢，实在做不到就退掉，辞了，别干了。能坚持的，都好好坚持，咱们这个国家，不容易，咱们民族的根还在，败不了。坚持下去，溃烂的、该退的终会退下去，又能逢春。”
　　话说得隐晦，大家都能懂。人一旦活多了年岁，总会变得通透。凡事都追求一个相互制衡和相对稳定，只要是为了前景更好，只要衷心不变，能容忍的，按着约定俗成的规律走，不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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