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施主，你与佛有缘

　　回去依然是坐的贺知博的车。吴桐闭眼靠坐在后排的座位上，在心底叫了凤衍两声，却完全没有回应。可是现在的状况又不适合把意识放到空间里去，吴桐也是拿凤衍没办法。

　　他明白，前两天凤衍才同他说过不要轻易妥协，有事要先商量。可是这么快，他又自作主张了一次。

　　只是，对于这件事，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只是还来不及与凤衍细说。

　　“我听爷爷说你也是大爆发的知情者之一？”贺知博的声音打断了吴桐的思绪。

　　睁开眼，吴桐道：“是啊，无意间知道的。”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组织派我去西藏调查地动的异常是为了这个。也不知大爆发真的来临时，人类可否有自保的能力。”

　　“不管是什么样的日子，总是会过下去的。恶劣的环境不会成为人类放弃生存的原因。大多数的人只会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已经有自保能力的会想办法让自己活得更好。这才人类能走到今天的原因。”

　　“看来你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并没有，我只是不愿意去想太多这种无法确定的事。有精力，不如去多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所以你才在自己的空间里囤积了那许多的物资？”

　　“和国家准备的相比起来，我这里只是九牛一毛。我只是想让父母以后能别太苦。他们养我和小弟两个长大付出了太多。如今我有这个能力了，没道理不回报他们。”

　　“嗯，你说的对。我只希望国家这20年来的准备能尽可能多的解决一些问题。”

　　“放心吧，会的。对于国家机器的能力，你应该比我更相信。”

　　“你说的没错。”

　　吴桐顿了顿，还是说道：“贺知博，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你说。”

　　“这次去找我弟弟，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爆发之前顺利返回。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希望，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能护住我的父母。”

　　“护住两个普通人我还是能做到的。只是你也别说丧气话，我看你定能赶在爆发之前回来的。”

　　吴桐笑了笑，道：“承你吉言吧。你帮了我这次，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放心吧，我会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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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直接进了房间。

　　将意识沉入到空间里，吴桐就看见了化为原形，闭眼卧在梧桐树上的凤衍。

　　“凤衍，你总得先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吧？”吴桐道。

　　然而凤衍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闭着眼一动不动。

　　吴桐失笑的叹了口气，道“凤衍，我能理解以你的经历，可能看不上我这样的行事。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在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基础的情况下，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你说让我依靠你。是的，我想你是有这样的能力的。但是，凤衍，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儿子，一个哥哥。我有责任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我不可能凡事都寻求你的帮助。”

　　“这样又有什么，作为上位者，庇护自己的追随者是很正常的。”凤衍道。

　　“嗯，是这样没错。不过凤衍，我说出来你也别生气或者不屑，比起追随者，我更希望能和你成为同伴。”吴桐慢慢道：“还记得在拉萨的那天晚上么？那是我这段日子以来最迷茫的时候。我当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粒尘埃，渺小而毫无根系。大爆发的认知让我觉得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无用的，我很颓然，也觉得很孤独。但是那时候你在我身边，让我从那种孤寂的漩涡中跳脱了出来。从那时候起，我就在心里已经把你当做我的同伴了。”

　　吴桐笑了笑，将自己的意识又向凤衍靠近了一些，继续道：“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你会在神山里沉睡了这许多年，但是你不觉得，既然我能去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能遇见你，也是一种缘分么？你看，我恰巧得到了这个空间，这空间里恰巧有棵梧桐树，这树恰巧于你有益，这是不是很巧合？凤衍，大爆发即将来临，我希望我们能一起走下去。”

　　“你也知道大爆发要来了啊，那你还这样急着出去送死？你是没有经历过大爆发之后的可怕，所以才决定亲自去。可是刚刚那老头既然头说了可以立马联系人去把你弟弟带回来，你又何必舍近求远？要知道，就算是我，以我现在的实力，也不能说完全有把握在大爆发中安全无虞的。”凤衍还是觉得不爽。

　　“目前，这样的选择已经是最好的了。我如果不答应，就失去了自由，没有自由的我要拿什么去强大起来？而且，这未必不是一种试探，如果我真的为了自保就摈弃了亲情、道义，只会让他们觉得我更加的不稳定。这可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

　　“好了，别不开心了，明天一早我们就一起出发。你不是喜欢吃烤牛排吗？我去做一些放在空间里，你要是以后想吃了随时都可以……”

　　安抚好凤衍，吴桐才出得空间，准备离开的事宜。

　　第二天一早，贺知博来告诉他，禁令已经撤除了，并且还给了他一部定位仪。

　　贺知博说，这上面存储了吴浩的电话和身份证信息，如果这两样中有任何一样吴浩有使用的话，就会立刻在定位仪上显示出来。

　　吴桐自然是感谢非常。这样一来，他就能省却很多时间。

　　坐飞机到达了汉中市，吴桐根据定位，确定了吴浩最后一次使用身份证的地方是佛坪县。

　　因为若是自己开车的话，经过高速路口，会被发现没有没有出入省市的记录，吴桐遂选择了坐大巴。买了两张车票，吴桐带着戴上口罩的凤衍去了候车厅。

　　“我为什么一定要戴着这块破布？”凤衍拉了拉捂在脸上的口罩。

　　“这不是为了省却麻烦么？你看这里的人这么多，要是又发生了上次那种围观，我们可没法顺利去到佛坪县了。”

　　“可是这样不舒服。”

　　“你可是答应我了的，红烧牛肉，没忘记吧。”吴桐笑笑，扔出了杀手锏。

　　“……那是你这狡猾的人类诱惑本君！”虽然说是这样说，凤衍还是不再有所动作了。

　　吴桐却对着大厅外的飞絮眯了眯眼。他总觉得，S省的飞絮密度增长速度比B市要快很多。

　　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学着凤衍靠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周围嘈杂的人声不断在耳膜处翻涌，却又什么都听不真切。

　　终于上得了大巴，吴桐拿出定位仪看了看，依然没有新的信息传来。一旁的孩子还以为他手里拿的是游戏机，眼巴巴的凑过来看，又被母亲拽了回去。

　　吴桐并没有理会，他只觉得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

　　发车，上路，车厢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吴桐又拿出手机给吴浩发短信。虽然一种没能联系上，但是他希望，若是吴浩能看到他发出的信息，能尽快联系他。

　　大巴驶上了高速，离开了人声鼎沸的城市，空旷的高速路上能见度更低。以普通人的视力，可能也就将将300来米了。

　　开车的师傅把车速压得很慢，晃晃悠悠的行驶着。吴桐有些着急，又理解这是人家的职责，他并没有苛责的理由。

　　“结界居然这么快就破了？”凤衍突然小声道。

　　“什么？”

　　“恐怕你是没机会在巨变之前把你弟弟带回去了，你现在只能祈祷最好能顺利找到你的弟弟。”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刚刚，离这里最近的一处封印结界被破坏了。清浊两气剧增，要不了半小时，这里就会被这种漫天的飞絮所覆盖。”

　　“怎么会这么突然？”吴桐双眼有些放空。

　　“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突然而来的变化，有人为的因素。”凤衍是第一次如此用如此严肃的态度对待一件事，只是吴桐现在满心都在吴浩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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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突然起雾了啊？这大下午的，也是奇了怪了。”有乘客突然道。

　　“好像是，不过应该不是雾气，你们看，是这些飞絮。娘的，不是一直在说治理环境吗？咋这雾霾倒是越治越重了！看来老百姓的这些钱又不知道喂到哪条狗肚子里去了。”另一人愤愤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师傅啊，你看这能在预计的时间内到达么？我们可都是急着回去的呢。”有人问出了现在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看这个势头是不成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前面就会有车自动停下来，不敢再走的。”老师傅把着方向盘，头也不回的道。

　　果不出其然，也就再开了十来分钟，车子就停了下来。前方的高速路上塞满了车，闪烁的黄色尾灯在雾蒙蒙的世界里格外鲜明。

　　“来了！”凤衍轻声道。

　　他话音刚落，吴桐就感觉到有什么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奔来。只几秒的时间，外面就突然刮来了一股飓风，呼啸着越过他们，又向更远的地方奔去。

　　车身被飓风吹得剧烈晃动，吴桐看见前面有好些小车因为质量太轻，被吹得离地而起。幸好这风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些小车并没有被带走，只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引得车里和车外的人惊叫。

　　也就这么一下，外面的能见度就突然降低，现在已经到了不足10米的程度。

　　“刚刚那是什么？”吴桐哑声问。

　　“结界被破的能量外泄。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这里，已经处在大爆发中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凤衍望着窗外锁上了眉。想了想又转过身，拉下口罩，认真的望着吴桐道：“不管发生什么，不许离开我太远，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吴桐点点头。

　　“这，这是什么鬼天气，太诡异了吧！外面什么都看不见，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惊吓之后，终于有人颤声道。

　　“这雾霾不散，路通不了啊，真愁人。”

　　“还有现在咱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赶快打电话叫救援！”

　　“打不通！大风过去之后信号就没了！”

　　“什么？！”

　　“妈妈，我怕……”

　　吴桐赶忙掏出手机，果然显示“无服务”状态。又拿出定位仪，还好，暂时并没有受影响。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怎样才能成功找到小浩？吴桐心里更是焦虑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冬日里黑得早，外面的光亮也已经暗了下来。大巴打开车门，好几名乘客去到了车外。吴桐看见，他们也就走过了前面的小车，身影就完全被淹没了。

　　也有后面的人上大巴来询问情况的，但是都没有什么好消息可以相互分享。

　　渐渐的，随着光线的流逝，人们也回到了各自的车上。毕竟，夜寒露重，即使是身体最好的小伙子，也是扛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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