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逆天行道

　　和童百熊喝酒聊天直到深夜，早上夏时灌了一肚子绿茶醒脑。早饭也没顾上吃，便来到任盈盈的小院子教导功课。

　　“先生今天要教什么？诗词？大字？还是经书？”任盈盈挺满意夏时昨天的表现，暂时也没有换先生的想法，对于今天的教习充满了期待。黑乌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是莹莹的水光和女孩独有的天真烂漫“先生要不要听听我的琴？盈盈练了一段时日，还没给别人弹过。正好先生听听，指点一二。”

　　揉着发涨的额际，夏时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好啊。”

　　自己的提议被采纳，任盈盈兴致勃勃地叫婢女架好琴，移步坐下。

　　抬手拨弦，挑划起转。

　　夏时的眉头松开些许，任盈盈的音律天赋果然非凡。小小年纪，琴音琴艺都让人闻之惊讶。

　　果然是令人艳羡敬佩的女主角。

　　享受般的听完一曲，夏时觉得宿醉的感觉也轻松了不少，想到黑木崖上几乎没人能有自己这般的待遇，顿时更加愉悦。

　　“先生，怎么样？”任盈盈收手，一脸期待地看着夏时。

　　“不错，头好多了。”

　　“啊？”

　　猛然回神，夏时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正经地说：“放松时间结束，我们先来念篇文章。”

　　任盈盈不疑有他，夏时说什么估计她都说好。

　　天清云淡，艳阳高照，树叶婆娑，热风熙熙。

　　婢女适时换了清茶，端上几盘当季冰镇过的水果和清淡的点心。两人身后放置了装满冰的铜盆，蒲扇轻缓扇动，荡起凉爽的微风。

　　虽说任盈盈极为挑剔教书先生，然而只要她认可这个人，教习的工作还是很好进行的。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任盈盈凝眉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夏时的家教极好，简单的古文以前都有涉猎，这时候自然也不会两眼抓瞎。他拿过来看看，解释道：“就是自己谋求生存发展的同时，也要帮助他人生存发展，不能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忽视了他人。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一样的意思。”

　　明白地点点头，任盈盈将书放在一边，举一反三道：“也就是说，自己做不到的不应该勉强别人做到，自己不喜欢的也不能妨碍别人喜欢。古人真奇怪，自己的想法当然只是自己的，哪有强加给别人的道理。”

　　很庆幸任盈盈小时候的通透，夏时趁机教导说：“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要寄托一种美好的愿望而已。自己做不到也希望别人能做到，无论是什么人。”

　　任盈盈不是很懂，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她眨眨眼睛，聚精会神地听夏时讲道理。

　　其实夏时和别的先生一样都是讲授课本，可是莫名的，任盈盈就是比较接受前者。

　　或许真的是第一次见面那个故事起了很大作用。

　　夏时并不习惯给人讲大道理，就算是自己的妹妹，也没细致地手把手教育过。停顿有一瞬，他很正经地说：“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任盈盈乖巧地点点头，也不问原因。

　　夏时满意地奖励她休息一刻，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吃点心边听任盈盈弹琴。

　　“先生想听什么？”

　　“小星星。”

　　“盈盈并没有此曲的乐谱，先生有没有别的想听的？”

　　只在妹妹小时候弹过小星星的夏时，除了这首儿歌之外并不知道还有什么曲子。他总不能说听十八摸==。

　　“随便弹一首吧。”

　　拨弄了下琴弦，低挡不住内心的好奇。任盈盈站起来，期待地问：“先生能不能给盈盈示范下方才说的曲子，盈盈也算阅览过数本乐谱，还未曾从典籍中听过小星星这个名字。”

　　夏时拍拍手上的点心屑，起身来到琴边。挑了几下弦音，大致了解调子后，坐在木凳上。

　　看着他试音，任盈盈不解地问：“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这个叫知音。”夏时睁眼说瞎话道：“多试几个调才能感觉到要用怎样的力度。琴和琴的区别，并不止在于表面，还在于触碰时的契合度。”

　　太高深以至于没听懂，任盈盈下意识点点头。

　　“就好比人与人之间。”夏时自然地举例子“表面看上去好不好相处，实际上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只有你亲自接触了解，才知道其中的奥秘。”

　　说吧，手指微沉，弦音顷刻而出。

　　不是多连绵的曲调，即使有些不熟悉，磕磕绊绊也不算明显。

　　任盈盈第一次听，新鲜地睁大亮亮的眼睛“先生可以多弹几遍吗？琴音叮咚，脆如玉盘滚珠，爽朗动听。”

　　真不知道还能获得这么高的赞赏，夏时笑任盈盈还真是个孩子，倒也满足她又开始弹奏起。

　　一遍遍，连他自己也越发熟练起来。

　　时不时，任盈盈也说说自己的见解，两人闲来无事竟把曲子修的七七八八，加入了不少其他的曲调。

　　谈了一遍修改完的小星星，夏时起身倒了杯茶。

　　任盈盈整理好纸上的记载，满意地笑笑：“先生真是盈盈见过最不凡的，简直就是大才。”

　　“哦？哪里不凡？”夏时捏起一块点心，嚼嚼咽下去，又拿起一块“若真是大才，早已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了。”

　　“既然这样，先生又为何不向这个方向用功？”

　　“这就好比身处沙丘中，艳羡万里之外的清泉。明知道那里多好，却因为距离让人停下追逐的脚步。”夏时边说边笑起来“要说一点不想不可能，不过在清楚不适合自己后，也就歇了那份冲动。若是能够重头选择……可能会有不同吧，谁知道呢。”

　　收起自己的回忆，夏时喝口茶水，顺下嘴里的点心：“去外面透透风吧，回来我们继续讲习下一章。”

　　早就想要出去透气，听到夏时放话，任盈盈立刻欢快地跑出了门。

　　留在屋里的夏时，一个人自在地喝喝茶水看看书本。扫了眼窗外艳阳高照的晴空，更加满意自己此时的处境。

　　炎炎夏日，灼灼炙热。

　　黑木崖上虽说习武之人颇多，大部分都不会受天气的影响，但在炎热的温度下，很多人还是减少了出行。

　　晌午间，人影罕至。

　　任盈盈在自己的院子里坐了会，看着不远处的彩蝴蝶，忍不住追着跑了出去。

　　走走停停，最后蝴蝶不见了踪影，却猛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东方不败的院落里。

　　心里暗叫一声大意，想趁着没人发现偷偷离开。

　　没想到，自己的行踪早就被人看在了眼里。

　　“圣姑有事？”东方不败负手立在窗边，墨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似乎刚刚在小憩。

　　看他表情不是很严肃，任盈盈也拿不准自己会不会惹怒对方。大家都说她自小受教主疼爱，整个日月神教除了教主就是她最尊贵。可是现下这种情况，她也不敢断定，是否能顺利离开。

　　她眼里的东方不败，一直都是飘忽不定，不可捉摸的。

　　掩饰住眼底的慌张，规规矩矩行礼道：“盈盈追着蝴蝶，不知不觉踏入了教主的院子，还请教主见谅。”

　　看着眼前举止大方的小姑娘，东方不败眼色微暗。

　　他养她教她护她不下5年，却换不了一声东方叔叔。两人之间的疏离客气，并没有因时间的推移而淡化。他自认为没有亏待她的地方，却始终求不来满意的相处。渐渐地，他也不再奢求，只是例行公事般应她所求。

　　“无妨。”东方不败神色淡漠，眉宇间的锐利却缓和下来。“喜欢什么样的蝴蝶。我叫下人抓了给你送去。”

　　怔愣了片刻，任盈盈连忙摇头告谢：“不用教主费心，盈盈只是一时心喜，无需当真。”

　　往常的东方不败不会在意这些，今天突然这么‘贴心’，任盈盈有些接受不来。

　　被人拒绝的东方不败神情漠然，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任盈盈僵直着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她倒是想走，却又不知道该想个什么理由离开。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异常尴尬。

　　正在任盈盈是在受不了这种古怪气氛，想要编个理由逃走的时候，东方不败突然淡淡地说了句：“进来。”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离开窗边，没办法，她也只能走进屋子里。

　　进去就看见东方不败坐在桌边，面前摆放着一个做工精细的木盒。

　　“按照你的尺码裁的，拿回去看看合不合适。”

　　直到走出屋子，回到自己的院子，任盈盈还未从刚才的见闻中回过神。

　　一直以为东方不败是个很不好接近的人，除了教务几乎没什么能够入眼的。可是看着盒子里浅粉色的套裙，上面细细密密刺绣着自己喜欢的花纹。

　　任盈盈又有些疑惑。

　　压下心里的各种猜测，迈过门槛，发现夏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任盈盈才想起来，自己透风的时间似乎有些久。

　　目光扫过半敞开口的盒子，夏时面色不显地笑着开玩笑：“很漂亮的衣裙，莫不是刚才寻宝得来的？”

　　任盈盈窘迫地抱着盒子，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头。

　　即使贵为圣姑，可是黑木崖能送她礼物的人也是极为少数的。她不缺吃穿，也不少用度，人们往往觉得她过得很好，也就没谁关注她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到底开不开心。

　　也正因为如此，收到东方不败不知何意的套裙，任盈盈依旧是开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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