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客

作者:慵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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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


      陆有矜喉头一滞,晕染了暖黄烛光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谢临在伤口上撒了药粉,再用白布细致绑好。

      灯下,默不作声的,谢临俯身在那微张的薄唇上印下自己发起的吻。那挺实的肌肤纹理真诱人,即使包扎完毕,也让人禁不住想再次划过那结实的胸肌。

      陆有矜摸摸唇,抬起眼睛凝望着谢临:“受伤了待遇这么好?”

      谢临已下定决心,他环住陆有矜的脖颈,轻笑道:“这就算待遇好?好的在后头呢!”

      话音刚落,他弯腰便扛起陆有矜——谢临使出了蛮力,竟也能把高自己半头的人抬得双脚离地。

      好在床离得近,谢临把肩上的人往床上丢,像是蚂蚁终于把心爱的巨大食物搬进了洞,揉着肩膀喘吁吁的审视。

      陆有矜上身□□,全身上下只有薄薄底`裤覆体,被吓得傻傻看着谢临,半天才吐出:“你……”

      谢临把他压在床上,轻声道:“今晚不念书了,直接给你补补吧。”

      惊慌和狂喜在陆有矜心里漫散,偏嘴上还说:“今日……今日不是个好时候吧,改日也行!”

      谢临意味深长的眼神划过他眼前光裸的肌肤,志在必得的宣布道:“你不是挺羡慕那书里的人么,今个儿就自己当回主角吧。”

      陆有矜全身热涨涨的,但依旧有些顾虑——他今天是带伤冲锋,若是……

      “你的伤也无妨,我听你念了那么多书,也摸得清……”谢临瞬间看透陆有矜的犹疑。笑吟吟解自己的衣带:“不会累着你!”

      陆有矜这时才觉出角色有变。忙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子,半坐在床上惊道:“你……你不要乱来,也不急在今天,再说我也不想累你……”

      谢临扬手把外衣扔在地上。眼神在陆有矜身上留恋:“我不怕累,听书有什么趣味,我早就想好好干一场了!”

      陆有矜真想揉揉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不是谢临,但现状却不容他思索——他抓住谢临伸向他裤带的手,结结巴巴地急道:“阿临,你怎么了这是?别……别闹!”

      “看你这样子,倒像个大姑娘。”谢临的手上还有未洗净血迹,但他也不去管,张着两手急切地俯身咬那湿润柔软的唇,呢喃道:“我说过我怕,我不敢真的承认和你……我怕和别人不一样,我怕会发生未知的变故。但如果循规蹈矩还是摆脱不掉所谓宿命,那我何必忍耐!”他扳起陆有矜的下巴,咬着牙齿似恨似如愿地道:“我爱上了个男子,再也离不开他!”

      陆有矜凝视着谢临的眼睛,窗外,月亮依旧缓缓向西移动,从苕溪的月下到此刻,时间像过去了几十年似的。

      谢临说罢,一撩衣襟爬上床。他呼吸急促,全身绷得紧紧的,额头已有薄汗。

       陆有矜一口血差点儿喷出来——这剧情反转简直让他始料未及。

      烛光中,陆有矜平息了片刻的慌乱,他屏住呼吸,不动声色的翻了个身:“你这算自作自受么?”陆有矜轻声戏谑地问一句。

      “不是想演书上的剧情?以为我受这点小伤就不能把你办了?”陆有矜用那只没受伤的强健手臂按在谢临腰上。

      “唔。”谢临觉出衣物被褪,窘迫地想往墙边儿挪动。

      身后半天也没有响动,陆有矜睁大眼睛,看着那尽数显露的伤痕,以前虽看他上过药,可自从他的伤好之后,自己就没看过他这一截身体。

      陆有矜用手摸摸凸起的疤痕,甚至责怪自己的轻率,他低哑了声音问:“还疼不?”

      谢临的肩头像发冷般瑟缩地抖,许久没说一句话,没有任何衣衫遮挡的修长双腿一动不动。

      他哆嗦着爬起身,静静的亲陆有矜的额头,眼睛。霎时,陆有矜的脑海,胸膛都充满了兴奋和悲伤,急涌而来的情绪让他不知为何流泪了,他颤抖着亲他此生的爱。

      如同飘零的游子终于停靠到朝思暮想的彼岸,没有谁能把持住不肆意狂欢,颤栗而炽热的快感沿着脊梁骨一忽儿涌向头顶。

      空气骤然暧昧许多,柔情同烛光一同摇曳。结实的肩背把彼此的胸口填得满满当当,两人忽然想不起之前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没有怀中人的时日是多飘荡无依啊!

      翌日清晨,谢临方才睁开眼,就觉出某人的唇依然眷恋地在上下探索,微一低头,正撞见一双因陶醉而迷离的眼眸。

      谢临推推陆有矜的额头,低声道:“消停会儿吧,你该去当值了。”

      “不想去。”陆有矜亲亲谢临:“就想看着你,就想和你躺床上。”

      “……”昨晚的种种缠绵让谢临的舌头一夜之间打了结,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今日早点回来……咳咳……”

      “哎!别……别走!”谢临刚撑起上身,就被陆有矜强健的胸膛压趴在床头:“我们离开京城吧。找一个真正适合写字的地方,一个在街上走着不用提心吊胆的地方。”

      陆有矜拥着谢临:“你别难过,我想那些人不是你爹派来的,他应该不知道你还活着,那些人八成是章家的,你……“

      熟悉的气息在颈间缠绵,谢临轻声道:”我不难过,他的事儿已不能让我伤心。“

      “不管是谁的人,我都不愿你在京城长久住下去了,我们走吧。”

      许久的沉默后,谢临握住陆有矜正揉捻自己头发的手:“离开京城,表哥就没处找我了。”

      “嗯,我晓得你这个心事……”陆有矜点点头,想了想道:“那等他的事儿有了着落,我就带你离开,我想带你去看萤火虫,它们像星星一般闪着光,你可以把它装在风筝上……还有黄山,我们也要去,腿不好也无妨,大不了我背你……”

      平里东街

      陆有矜已在这里守了好几日,自从他接下剿匪的事儿,和被安插在山匪里的侍卫接上头,就已在盼白远出山的这一日。他想,既然那人告诉他这次是山匪头目和心腹二人出山,那顾同归就一定不会出现。

      这是京城商贩最集中的主街之一,珠宝首饰,茶肆酒楼应有尽有。但因刚过午时,太阳正烈,便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点缀在街面上。

      人群中有一人格外出挑,他身材魁梧,虽是穿了布衫,却没有半点书生气。藏蓝的衣袖撸至胳膊肘,光洁而结实的麦色小臂尽数袒露在阳光下。

      他身畔却是另种光华——那是个干净的年轻人,眉眼干净,衣衫齐楚,网巾一丝不苟地拢在整齐的发髻上。

      陆有矜接到的消息没错,白远的确是下山了,身边也只跟了一个人。然而,那人嘴里的心腹竟然就恰巧是顾同归。

      陆有矜叹口气,心事重重的一扬手,远处有十几人影影绰绰地走上前跟在他身后,陆有矜密切关注着前方二人的背影,飞快想着怎么放走顾同归。

      “卖镜糕啦,刚出炉的镜糕哟!”苍老的声音随着空气中甜香的糯米味一同飘来。顾同归走上前,饶有兴致地观看老人熟练地把糯米装到竹筒里,一会儿功夫,白白嫩嫩的镜糕就出炉了,扑鼻的香味直让人垂涎三尺,

      “小后生,要一块儿吧?”那老人笑着问道。

      顾同归笑着点点头,白远见状道:“老人家,要两块!”

      老人扎镜糕的手一滞:“这两块是谁吃?”

      “我们一人一块,怎么了?”

      “那我可不能卖喽。”老人悠悠道:“镜糕,不仅大小如镜,也有圆满的意思。凡是两个人一同来的,必须是一对儿才能一起买。”

      “还有这说法?”顾同归笑着摇摇头:“老伯,送上门的生意你不能不要吧。”

      “宁可不要生意,也不能让人随便吃——这和抽签一样,灵着呢!我可不敢卖给你们两个,万一你们吃了镜糕,看对了眼。可要怪我!”

      听了这话,白远二话不说用签子给自己扎了个糕笑道:“若果真如你所说,那这糕我还真要尝尝!”

      那老汉猛然睁大了眼睛,看看这男子,又看看顾同归,似是勘破什么玄机,摇摇头不说话了。

      顾同归接过镜糕,始终默不作声。

      两人沿着长街,眼看这条街走到尽头,还是没见到顾同归说的店。白远张望道:“同归,你要找的那家店还没到?”

      顾同归道:“回去吧,也不是非要用。”

      白远登时挑眉:“那可不行,我答应你的东西当然要买齐。”

      顾同归无奈摇摇头。次次如此——只要有了主意,他就要办,说了多少次也不听,渐渐地,自己也不提了。

      “同归,你会不会记错?”

      阳光洒在大大小小的匾额上,不少店铺望去都大同小异,顾同归闻言露出茫然:“许是我太久不来,记错了……”

      “哎哎哎!”白远一把拉住擦肩的路人:“谭记的店在哪儿?”

      “那个发梳店?几月前搬到北街了。”

      男子抬头望望那人指的方向,扭头对顾同归说道:“走累了吧?”前头人多眼杂,他怕有人认出顾同归,始终放心不下。把手里的镜糕往顾同归手里一塞:“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去买。”

      远处,陆有矜正想怎么才能不露痕迹放走顾同归,依稀望见二人分开,心中暗喜。

      “陆参领,他们不知为何分开了!”

      “我知道——这样也好,你们跟在那个匪头后面,看他什么时候大意就动手!”

      “那——这个人呢?”

      “擒贼先擒王,这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能掀起什么风浪?”陆有矜状似轻松地拍拍属下肩膀继续说:“这没什么事儿了,你们把那匪头抓了关好就成,山上不放心也可以去看一眼!”

      这些人的眼睛一直瞟着白远离开的方向,陆有矜刚说完,他们答应一句就忙飞奔而去,生怕自己落后。

      陆有矜并没有走远,一闪身躲进店里,眼看那些人一窝蜂往北跑远。

      白远沿街走过几个门店,终于寻到了挂着“谭记”牌匾的梳子铺。

      他举步走入店内,怔在了半人高的柜台前——里头每把梳子都闪着华贵的色泽,有木质的,有银子的,还有梳子通体显出晶莹剔透的玉色,乖乖,难道竟是白玉做的?男子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要买梳子。”

      “哪一把?”

      “要好的……”柜台梳子样式材质千奇百怪,他盯了半天也不知材质的区别,只想把最好的给他。但他蓦然想起一件事,局促地摸摸头,尴尬道:“不过……我只有五两银子……”

      店小二阅人无数,心想此人定是拿了家底来买讨好心上人的礼物。思索片刻,取了刻有并蒂花的精致长形木盒打开道:“喏,这可是最上乘的绿檀。本店剩了这最后一把,吃点亏,五两银子卖你啦——你看这上头的字:凤凰于飞!送心上人最合适!”

      白远的目光落在那四个刀刻的隶书上,眼中闪过柔和情愫:“好!就这一把!”

      白远接过盒子,想到顾同归还等自己,长吁口气,走出店铺。

      男子急切的脚步突然停住——不远处,一人正持剑而立,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渐渐地,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十几个人把他包在店门口。那店小二见势不好,忙跑来砰一声关上屋门。

      男子缓缓握紧双拳,目光逐渐失去温度。

      街口

      顾同归举着两个镜糕,正目不转睛地望着男子离开的方向。

      手腕却被人猛然握住,陆有矜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顾同归惊声:“是你!”

      陆有矜轻笑一声:“是我。”说罢不由分说把他拉到近旁不起眼的布摊上。

      花花绿绿的布料瞬间把两个人的身影遮掩住。

      顾同归心头涌起不安,不由自主往北边望了眼:“你有什么事儿?”

      陆有矜轻声道:“我是来告诉殿下,您等的那个人不会来了。”

      顾同归脸色发白:“你们的人来了?”

      “那人是山匪头目。”陆有矜的声音还在继续:“朝廷自然不会放任。”

      顾同归目光黯淡,许久低声道:“我就知道……”

      陆有矜忽然想知道,他的失落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有更深的情绪。

      “那人组建山匪,寻衅百姓,被抓是早晚的事。”陆有矜压低声音:“朝廷只想抓山匪头目,没想抓太子殿下。我安插的人也不认识您,您不用忧心。“

      顾同归摆摆手,举步就要离去。陆有矜抓住他手腕,硬是把他拉到旁边的小巷口。

      陆有矜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却如此无礼。顾同归又急又恼,声音都微微发颤:“你松手!”

      陆有矜从前认为顾同归混迹山匪中定是被迫,如今却觉得大有玄机。“你是想去找他?我不能让你此时出面害死他。”

      听了这话,顾同归目光一闪,依旧皱眉不语。

      “你想想,是窝藏前朝太子的罪重还是当山匪头目的罪重?”陆有矜的目光灿然如星,定在顾同归脸上:“你一露面只能把事情闹大,到时候那些山匪一个也跑不了。”

      顾同归冷冷道:“休要骗我!占山为匪亦是死罪,你若真好心怎会来抓人?”

      陆有矜早已在心里计较过此事:“死罪不假,但是再过几月便是太后的七十大寿,照例会大赦的。”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抓人,也要赶在合适的时候抓。”

      顾同归拧着眉头回味这些话,对陆有矜,他只见过那一面,谈不上交心。虽说谢临对他百般信任,但顾同归对他就是有种天然的无法言明的防备。

      陆有矜叹口气:“还有件事儿你们都没察觉——亲卫府早盯上你们了——若让他们包了山头,你势必会牵扯其中,又将是一场惊天大案!所以我才费劲心机把抓山匪的任务揽过来,还好等到他单独出来,今日抓捕,只要你不出头,就一切好说。”

      顾同归默然半晌,轻声问道:“你说的都是实情?”

      陆有矜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噙了浅浅的笑:“你不信我,还不信阿临——我若让你的朋友吃亏,回去准没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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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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