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夜又深了

作者:冥雪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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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2饭桌上的小滋味


      姜浅准备去苏家之前,独自一人去了白霞的房间。
      姜浅推开门,一股酸味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走到窗户边全部打开,让房间透透气。等到鼻子闻不到那股刺鼻的味道后,她才转头找白霞在何处。
      大门正对着圆桌,左边是卧榻,右边是浴室与卫生间。白霞就靠在床脚的柱子上,安然入睡,连姜浅进门都不知道。
      白霞身上还穿着昨晚的棉麻长裙,一夜过后,本来被熨平的裙子从裙摆开始起皱,白霞也没有在意,连长裙下摆已经一半拖砸地上。白霞手上还拿着一本书籍随意的摊开放在膝盖上。看似惬意的样子实则很颓废。
      姜浅从圆桌旁端了个小凳子放在床前,她正坐在白霞对面。本来想轻轻将白霞摇醒。但姜浅刚一坐下,她就看到白霞的眼皮在不停的抖动,才知道白霞原来已经醒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叫醒她。既然白霞不愿意睁开眼看着她,闭上眼听她说话也是一样,“白霞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可是我却无法形容这两个消息是好是坏。你听了之后自己判断吧!”白霞还是闭着眼,姜浅知道白霞在默许的聆听,“第一,另一个变色杯我已经找到了。”姜浅刚一说话,就观察到白霞摆在身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眼睛虽然闭着,但脸色却变得煞白。
      姜浅想任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激动吧!曾经的回忆原来还在。但姜浅的话还没有说话,“可是这个变色杯却与你形容的不太一样。上面不仅有你们名字的缩写,还有你们甜蜜的合照。或许只有你看了之后才知道这张照片的来源。”姜浅说的第一个消息已经都让白霞激动的了,但她觉得接下来她的行动应该让白霞了解到,毕竟说到底,这些事都是苏半夏与白夏两个大活人的事情,他们都应该有知情权。
      “第二,今天我与悯生要去苏家试探苏半夏。我们不清楚苏半夏是不是真的用了什么手段去忘记你,还是真的只是把你永远的藏在一处无底洞里,任谁都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的情绪。”这个办法是最有效,也是最容易打草惊蛇的做法,但不给苏半夏一些刺激,她就永远只能放缩头乌龟。如果苏半夏真的已经完全忘记白霞了,她的是办法让他记起白霞来,最关键的是看苏半夏是什么态度了。
      姜浅说完时,白霞的声音开始呜咽起来,能清楚的看到白霞两边眼角留下的泪水,但她却一直坚持不睁眼。也许睁开眼她就不得不面对比这些能残酷的事情了吧!
      姜浅也于心不忍的站起,把手轻轻搭在白霞的肩膀上,拍打安慰道:“我告诉你这样,并不是想要把你推入深渊,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你想要跑,今天家里没人,大门也在那里,就算你离开,我们也不会去找你。但如果你真的走了,苏半夏将会是你一辈子的劫难。你真的愿意或者就这样甘心,难道对苏半夏你就真的没有一句真心话想不留的吗,就这样让他潇洒活下去,你甘心吗?”姜浅懂人心不是假的,她最懂磨难人生的人心,就像白霞一样。在早些时候她就看出白霞在挣扎的心思。
      留下来,固然能解脱,开始解脱之后,她又应该拿什么来继续她的人生;离开,继续现在平淡又哀怨的生活,她又心有不甘,为什么她白霞要背负着一条命永远活在黑暗里,而他苏半夏却能在阳光大道里肆意欢笑。如果可以她也想让苏半夏尝尝当初她的痛苦。
      姜浅的话确实给白霞吃了一个定心丸,本来攥紧的手慢慢松开,撇过头将身体完全躺在床上。
      “我话已至此,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选择。”姜浅不再多言,有时候话说多了,反而就起到反效果,转身离开床边,正对大门时看到悯生在外面拿着变色杯等着,脚步又停下,说,“变色杯我放在桌子上了,如果你愿意看就留下,不愿意就扔掉吧,反正这也是个深埋在土的东西,不见光也好。”姜浅抬脚走出房门,对悯生招手,让他将变色杯放进房间。
      离开前院时,姜浅特意嘱托悯生将两扇门都不需要带门闩,做上车之前,姜浅就闭目养神,这几天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全身酸疼,早上起来时眼睛都睁不开,很是疲累的样子,想着等白夏这件事完成之后,她还好好休息一番,去以前待的地方小住一阵子,也好换换心情。
      行车时,悯生特意将车速放慢,停车时也是早早准备,防止车头颠簸。他也知道小主最近很是劳累,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给小主营造一个平缓的行车环境。也因为悯生的车速比平时慢,导致他们到苏家时已经日晒高头。
      苏家为了等姜浅与悯生,早早把冷菜摆好,热菜却一直不上。在终于看到他们的车子时,才开始摆上。
      李叔在门外迎着她们,李嫂则在厨房与前厅忙进忙出的端菜,难得苏晴与戴凡也回来一起吃饭。浅叶看着饭桌上满满一桌子人,除了儿子儿媳,心满意足的坐在高位,让其他人也跟着坐下,对忙碌的李叔李嫂也招手让他们都坐下,儿子儿媳不在,她最大,一切都是她做主。
      李叔李嫂平时吃饭都是在自己屋里,被浅叶这样突然招待,他们也难为情的摇头说不要,直言说还有外人在,他们上饭桌,不合规矩。可是浅叶却发话,都是在苏家待那么多年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说姜浅与姜悯生都不是外人,说着就直去拉人,还是苏晴拦着,苏半夏与苏子叶一个拉着李叔,一个拖着李嫂坐上饭桌,这事才结束。
      一桌子人,浅叶一边是白夏、苏晴与戴凡,另一边是苏子叶与苏半夏,李叔李嫂与姜浅悯生坐靠在一起。
      所有人在看着浅叶伸手动筷之后,才开始拿筷子捡菜。
      姜浅之前让悯生通知浅叶说晚上来找苏半夏。但浅叶坚持让白夏中午过来吃饭,她就像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要她也在才算圆满。悯生本来想拒绝,因为姜浅最后肠胃不好,吃不得油腻、辛辣、多盐多味精的食物,但姜浅却说可以。
      悯生在挂了电话后还问姜浅为何如此,姜浅却说:“你要站在浅叶的角度去看问题。我的身份难道她不知道,我的日常生活难道她会不清楚。既然她知道了还开口,就真的想跟我,跟家人一起吃个饭。悯生,在浅叶心底,我的存在是特殊的。”
      对浅叶来说,姜浅代表的是她的家,她的娘家、她的童年,不是浅叶不懂分寸,而是她现在的生活只剩下回忆,还有完成能完成的心愿。
      饭桌上,姜浅只象征性的伸了几下筷子,但很快就放下筷子了。浅叶注意到姜浅没什么胃口时,也留意到电话里悯生之前说的那些话,想起对李嫂的吩咐,就问:“李嫂啊,我让你之前专有做的冬瓜海带烫,无油、无盐、五味精的,好了没?”
      李嫂正夹了几根青菜放进碗里,浅叶一问,她便说:“应该好了,在炉子上炖着呢!我现在就去盛一碗。”
      浅叶忙摇手,阻止李嫂,指着悯生说:“悯生啊,你不是说你姐姐没什么胃口吗,我让人炖了很清淡的汤,你去盛,你不是最懂你姐姐想吃什么!”
      姜浅本想到浅叶做了这个,拿起碗递给悯生,让他快去,盛她一人的就行了,反正他也不能忍受这样无味的饭菜。
      本来吃饭的时候安安静静的,但大家一听姜浅吃的烫一点味道都没有,都很是吃惊。苏晴第一个多姜浅说:“姜浅如果你这样长久吃没有味道的饭菜很不好,肠胃如果不吸收一点油烟气息的话,很容易得厌食症。我说的对不对啊,大哥?”苏晴的肚子已经显怀,但还是傻里傻气的咬着筷子,笑得很是天真的看着苏子叶。
      在医术方面,苏子叶也为时佼佼者。此时苏子叶一只手伏在桌子上,拿着筷子的手正在寻找可以下手的菜,听苏晴这样一说,他忙着点头,也正好挑选一块红烧肉,但就在他夹上时,另一双筷子先一步下手。
      苏子叶顺着筷子,抬头一看,是苏晴这丫头。只见这丫头将他夹的那块放进戴凡的碗里,最后还不忘说他说“谢谢”二字。
      苏子叶也不能跟个孕妇计较,毕竟她现在最大。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被其他人要求对苏晴宽容点。于是他也只能无奈的回:“不客气啊!”语气很是生硬。
      两人嬉闹间,悯生已经将烫端到姜浅面前。姜浅刚喝第一口,就听到苏子叶说:“姜浅啊,你这个做生意的也没口服,什么都吃不了。大富大贵的都喜欢吃些特殊的,我看你连红烧肉都吃不了,要不然改天你来我医院,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什么的?”苏子叶一副很在意姜浅吃不下好吃的样子。
      姜浅却认为苏子叶在向她挑战。明明都已经警告过他了,他还如此,不就是对她暗示他苏子叶才不怕。胆苏子叶不怕,姜浅怕,至少在浅叶还在的时候,不要跟他有正面的交锋,或者暧昧的关系,不管哪一种,浅叶都是担心的。
      姜浅吹了吹烫舌的冬瓜汤,笑着回苏子叶说:“暂时吃不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大富大贵之人?”姜浅的家底很丰厚,但她从来不显摆,穿的旗袍、纺纱裙虽然都是定制的,但都是三件一轮回换着穿。她倒是想知道苏子叶从哪点看出她很有钱。
      苏子叶看看苏晴,薄唇浅扬说:“苏晴就是个例子啊,姜家的展览馆对员工很是待遇,特别是孕妇,刚开始就让放假了,还是带薪的。这不就说明了吗?”
      姜浅没想到苏子叶会提到展览馆,确实,展览馆的存在是她一个很大的突破口,但展览馆时死的,姜浅是活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说话,“兴趣而已。”
      苏子叶很是吃惊的问:“兴趣?那现在看来,你姜浅的兴趣可大着了,空荡荡的展览馆没什么客人,连工作人员都是带薪放假,一个月的工作时间都没几天。”针对姜浅说完后,又转头多苏晴说,“苏晴你份工作可赚大发了!”满桌子人都能听清楚苏子叶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调侃姜浅。顿时,饭桌上其乐融融的气氛被打破,连李叔李嫂都不敢动筷子。谁都不知道苏子叶在想什么。
      整个饭桌上只有苏半夏与白夏在安静的吃饭,苏半夏还笑着给白夏夹她够不着的红烧肉吃。
      可下一秒,浅叶却拿起筷子在苏子叶当头一棍,满意的听到苏子叶一声“啊”时,才收筷,很是严肃的指责他说:“在饭桌上就好好吃饭,尽说些有的没的!吃饭吃饭……”
      整个过程,姜浅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有在听到苏子叶被打是,偷笑了几声。
      苏子叶在被打之后给没有自觉,竟然也学起了白夏,对浅叶撒娇说:“奶奶,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觉得姜浅的性格很平淡,在称赞她待人厚道。这样您怎么还打我啊?”在浅叶面前,似乎所有的人都喜欢慈祥的她,都爱跟她撒娇,白夏这样,苏晴这样,没想到苏子叶也会如此。
      等等,他说什么?称赞我?屁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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