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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上古之初,天地泾渭分明,天之主为神龙一族,地之族为妖魔怪三族争斗不休,而人族只能在这三族里苟且偷生。
而在天地之外的鬼族在幽冥时代,被称为幽族,以获取幽冥的保护。
幽冥由幽冥龙族掌握,虽同为龙族,但是幽冥龙族和天界神龙一族却是截然不同的。
神龙一族乃神族血统,自诩高贵纯正,而幽冥龙族和魔族关系暧昧,更是被称为天道抛弃的龙族。
但是,却和魔界龙族又有所不同。
幽冥龙族虽然被天道抛弃,却并没有没落,甚至在神龙一族失去天道护持时,稳稳地站住了跟脚。
幽冥帝君座下有十二使,历任帝君的十二使都是自幼跟随帝君,其忠心和能力都是不容置疑的。
也因此,十二使的出身也不那么重要了。
诚胤的十二使之首更是个魔族。
传言,十二使之首黎乐曾经有过结发妻,只是在成婚那日失踪了。
也有人说,那位新娘子其实是神界仙子,仙魔有别,她是被神界之人生生打至魂飞魄散。
更有甚者说,黎乐曾经打上神界救人,却只赶上和那位仙子的最后一面。
凌冉阁是凌兮在神界的住处,因着凌兮的身份,阁内摆放无一不是精巧玲珑,随便拿出一件都是难寻的器物。
偏偏凌冉阁也是每日报损最多的地方,可是尽管如此,往凌冉阁送去的玩物也是日日如流水一般。
“帝姬,药仙谷将养魂炉送来了。”
正坐在榻上的凌兮闻言放下手里的玲珑球起身,“跟我来。”
捧着炉子的侍者安静地跟着凌兮绕过前厅,穿过书房和寝室,停在了一处屏障之前。
凌兮让侍者将炉子放下后离开,直到四下无人,她才打开屏障,带着炉子一起进了去。
屏障之内又是一处居所,一步一个香炉地摆放让人怀疑自己是走错了什么地方。
凌兮带着炉子走到榻上,将炉内的药材点燃后,便有一道白影飘进了炉子。
凌兮见状盖上炉盖,屋子里飘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怡人得很。
“你在我院子里养了那么久,这么越养越野了。”
凌兮执起一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轻抿一口,继续道:“那执法天将的策神鞭说挨就挨了,你就不能拖延一下,等我来救你?现在好了,肉身没了,魂魄也是坑坑洼洼的,可满意了。”
炉子里的香味越发浓郁了,凌兮知道她关心什么,却继续不紧不慢道:“早知道当初就该让猫儿把你吃了,亏我还养你养出感情了。”
“那位幽冥使是幽冥的,神界自然不会擅自处置,更何况还有幽冥帝君亲来要人。你没人家底气足,却学人家死犟,凌冉阁知道你是我的宠物,神界却不是人人都知的。”
幽冥宫内,黎乐虽然被诚胤带了回来,却也受了伤的,只是不危险罢了。
诚胤负手而立,黎乐跪着,身上的喜服还没换,玄色衣服看不出血迹,只觉得颜色更厚重罢了。
“黎乐擅闯神界,本该死在神界天将手下,幸得主上相救,黎乐自知自己罪无可恕,请主上惩罚。”
诚胤敛了敛眉目:“你的新娘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黎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属下无能。”
幽冥使新婚,整个幽冥都会给面子,然而就在新娘快到幽冥宫之时,神界执法天将突然出现,黎乐新娘是神界仙子,神界天将自然有法子带走。
黎乐得知消息立刻追上神界,几番纠缠,打伤一众天将之后,终于在诛仙台见到了气息奄奄却还在受鞭刑的珠鸢。
从幽冥一路冲上神界,又杀到诛仙台,黎乐再厉害,也到了不支的时候了。
他拼尽全力也没能冲破设在诛仙台外的结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鞭子一次次打在珠鸢身上。
后面的天将也追了过来,他几乎是机械地抵抗。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道龙吟从天际传来,在场的天将全部都停下动作,朝着龙吟方向跪地行礼。
黎乐撑着刀勉强立着,诛仙台内的执法天将却没停下动作,眼看着一鞭子又要落下,只抽珠鸢神魂之际,落霞伞突然在珠鸢头上撑起,伞外霞光将执法天将闪到一边。
一道白影闪过,诛仙台结界瞬间碎裂。
“龙吟已下,为何还不停手!”
执法天将见到来人,当即跪地行礼:“末将不知帝姬亲身前来,望帝姬恕罪。”
凌兮也不理他,转而将视线落在黎乐身上:“你可有话和她说?”
黎乐简短地对着凌兮行了个礼后,便绕过她抱起珠鸢。
此刻的珠鸢已经没什么气息了,黎乐将她抱起,转身欲走。
“你带不走她。”
黎乐一僵,抬眼望去,便见诛仙台外围满了天将。
黎乐声音嘶哑:“他们说,珠鸢是仙,而我是魔,就算是幽冥的魔,也不配和她在一起。否则,便是她自甘堕落。”
“她不是仙,是我的宠物。”
“那我为何不能带走她?”
凌兮收起落霞伞,踱步到黎乐面前:“因为你救不了她,而我能,除非你想带走一具尸体,那我没意见。”
黎乐闻言一滞,凌兮说得没错,珠鸢的气息的确几近于无了。
“怎么,你现在还带她走吗?”
黎乐深深地看了眼怀里面色惨白的珠鸢,最终摇了摇头。
情理之中的选择,凌兮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鼎,珠鸢化作一道薄烟飘了进去。
目的达成,凌兮转身欲走,却被执法天将拦住:“帝姬,珠鸢仙子犯了天跪,理应受足八十一道策神鞭。”
凌兮闻言回头,秋水眸微闪:“她是我的宠物,犯事了是我这个主人管教不周,剩下的鞭子我替她受了。”
说着,凌兮便站到诛仙台上,“来吧。”
执法天将握了握手里的鞭子,掀袍跪地:“请帝姬不要为难我等执法。”
凌兮闻言轻笑:“我可没为难你,不是说了,这鞭子我受了,还剩多少?”
执法天将不答,凌兮转而问他后卫:“还剩多少?”
后卫小将早就被这场面惊到了,呆呆傻傻道:“还,还剩三十。”
凌兮浅笑,“只是三十鞭而已。”
话音刚落下,执法天将手里的鞭子便飞至半空,随后一鞭便落在了凌兮后背。
“还剩二十九了。”
诛仙台的天将见状全部改半跪为全跪,偌大的诛仙台,静得只剩鞭声飒飒。
黎乐撑着刀几乎站不住,眼睁睁地看着神鞭一道道落下,凌兮却依旧站在那儿,身后的白衣都侵染了血迹。
“你们都死了吗?还不拦着帝姬!”
一道凤鸣传来,一直跪着的执法天将如梦初醒,急忙施法想要收回神鞭,却被凌兮挡了回去,“还剩十鞭了,别急。”
一股威压扑面而来,整个诛仙台都动荡了一番。
天后现身,百鸟开路。
神界最为尊贵的天后刚到诛仙台,顾不及礼数,急急忙忙就收走了神鞭,上前抱住身形不稳的凌兮:“乖宝,你可心疼死外祖了。”
跟着天后的侍者对着这一副丝毫不意外,显然已经经历无数次了。
凌兮靠着天后,“天将说,这是天规。”
天后知道凌兮是故意的,却还是心甘情愿上当,语气更是恨得不行:“天规什么天规,你是神龙族的帝姬,天规管不到你头上!”
就在凌兮卖惨之际,又是一道龙吟袭来,诛仙台一日引来两龙一凤,也是罕见。
这回来得是天帝,黎乐在威压之下,也只能行跪拜之礼。
却不想天帝之后还跟了一位,正是幽冥的诚胤帝君。
又是一顿见礼,诚胤见凌兮靠在天后怀里,不由奇道:“没想到我幽冥使的新娘竟和天后娘娘关系斐然。”
天帝闻言,脸都黑了:“诚胤帝君玩笑了,那是本帝外孙女。”
诚胤自然也是听说过这神龙族唯一一位龙女的,对着凌兮遥遥行了个见礼:“初次相见,冒犯帝姬还望见谅。”
凌兮抬眼看去,眉头微皱。
诚胤也看到了凌兮全貌,只觉得异常熟悉,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可到嘴边却又忘了。
天帝微微侧身挡住诚胤失态的目光:“今日我神界闹剧让帝君见笑了。”
诚胤收回视线,“是我幽冥管教不当,还望天帝海涵。”
之后便是两界帝君之间的言语交锋,凌兮早被天后带走,最后幽冥赔了天界一笔厚礼后,诚胤也领着自家幽冥使回去了。
从那以后,黎乐很久很久,都没再见到珠鸢,直到诚胤将凌兮带到了幽冥,他才得到了凌兮的回答:
“珠鸢肉身已毁,我便送她去了轮回重塑肉身,你可要去找她?”
……
何昕从床上坐起,看了眼凌兮的方向,见她背朝里似乎睡得正香,便静悄悄地起了身。
阳台风很大,但在这晚夏的夜晚却丝毫不见凉意。
若是在遇见黎乐之前,谁跟她说前世今生,神神怪怪,她是坚决不信的。
但是在见到黎乐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若不是前世今生,谁能相信,第一次相见,她几乎就要情不自禁说出宝黛初会时经典的那句,我曾见过的。
其实随着她越发清醒,梦里的景象便越发模糊,现如今,她竟很难回忆起来了。
何昕趴在阳台护栏上,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看着寂寥的校园,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哀伤。
凌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了,睡眼迷蒙地拉开阳台门也进来了。
“你在干什么?”
“就是做了个梦。”
凌兮点了点头,也和她一起趴在了阳台上,只是神态很不清明。
“明天就是你的学院开学的时候了。”
凌兮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我明天去看看。”
之后便是长久地沉默,凌兮待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床比较舒服,便要回去。
何昕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就叫住了她:“凌兮。”
“嗯?”凌兮回头。
“你有办法,解这个禁咒吗?”
凌兮慢慢清醒过来,只是脸上的神色并没有明显改变。
何昕却误会了,“如果不行……”
凌兮这时候终于清醒了七八分,却因着三分睡意,无意识地对着何昕释放了点神性。
借着这点神性,凌兮看到了何昕眉心隐约的朱砂痣,当即彻底清醒过来。
还不待何昕说话,凌兮便走到她面前,食指点住了她的眉心。
何昕怔愣,便听见凌兮喃喃自语:“对了绿豆汤的孟婆汤果真不行,药力也太差了。”
何昕不知道凌兮在干什么,而凌兮直到何昕眉心的朱砂痣彻底淡去,这才放下手,接起了她之前的疑问:“禁咒?能解啊,我没说不能解吧?”
凌兮好笑地看着何昕脸色又失落变得惊喜,最后又变得疑惑。
“那你之前……”
“之前又不熟,我干嘛烂好心。”
何昕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她在刚刚短短的瞬间,猜到了无数个可能,可能是解咒太危险,亦或是需要什么材料……
“那你现在能帮我吗?”
凌兮打了个哈欠:“明天再说吧,其实你不用躲着黎乐,和他在一起也行,这咒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还有我呢。”
说完这一句,凌兮便重新回去躺着了。
次日一早,凌兮在闹钟声里难得九点前爬了起来,顶着睡意去找特办处通知的教室。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班里还没来几个人,凌兮粗略扫了眼,见一个都不认识后,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趴着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候,开学动员会已经开始了。
凌兮从桌子上起来,身边坐着的人正是殷诚。
见凌兮醒了,殷诚转笔的手也停了下来。
“开始多久了?”
“刚开始。”
凌兮点了点头,将注意力放在了台上侃侃而谈的老师身上。
他们这个学院虽然特殊,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特殊之处的,比如说这个正在台上动员的某位校领导。
“……总而言之呢,因着上级对我们学院的重视,以及对各位同学意愿的尊重,我们校领导商议之下决定,对各位同学采取高度自治的方式。
简单来说就是,大家可以自选所上的课程,只要满足各项分类需要的学分就可以,生活方面也是有所宽松的,大家可以自由选择住校与否。
选择住校的同学也可以选择不同规格的寝室。
老师衷心希望各位同学能在学校里度过一段快乐轻松而又充实的校园生活。”
等他话讲完,教室里响起了一片稀稀拉拉地掌声,聊表安慰。
这位校领导讲完后,凌兮本以为结束了,却不料另一位又上去了。
凌兮这才注意看向前排,然后就发现,教室的第一排疑似做了一整排的领导老师。
殷诚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一下子就down下来了,便忍不住想去逗她。
“你准备选什么课?”
凌兮这时候想起自己似乎刚和这人吵过架,结果现在居然又和他聊了起来。
好像,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认识到这个问题,凌兮很认真地思考了下,自己心是不是真的太大了。
殷诚见她不回答,便又问了一遍。
凌兮被他打断了思绪,下意识答道:“我就跟着何昕去蹭课呗。”
殷诚得到了答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继续转起了笔。
凌兮想了会,觉得纠结这个没什么意思。
左右两个人既做过夫妻,又做过仇人,摆谱又有什么用。
想通之后,凌兮便开始打量起教室里坐着的各位。
殷诚见她回神观察起同学了,便友情做了个讲解员。
“你在看谁?”
凌兮指了指第二排同样趴着睡大觉的男生:“他是什么族?”
殷诚顺着方向看了眼,“挺珍贵的,树獭,国家特级保护动物呢。”
“睡得挺香的。”凌兮总结了句,便又换了个人:“那个左右晃荡的呢?”
“那是个猴子成精,估计也就一两百岁吧,猴子坐不住。”
凌兮点了点头,又换了个指:“那个和我一样染发的是谁啊?”
“那个绿毛的是个海族,不过前不久他人类女朋友绿了他,他就去染了个绿毛。”
凌兮闻言愣了下,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头发。
殷诚好笑地咳了声:“放心吧,你的绿色不明显,这可是我特意挑的颜色,毕竟这个和我名声有关系。”
凌兮瞪了他一眼,也不再问了,低头认真玩起了手机。
殷诚扫了眼她的手机屏幕,见画面里是个女的便不再多问。
过了一会儿,凌兮抵了抵他的胳膊,将手机推到他面前:“你看看这几个颜色有什么区别?”
殷诚低头看向手机,就见凌兮将视频暂停在了一个涂满了口红的胳膊上。
“你能分出来吗?”
殷诚毕竟是开理发店的男人,自然是十分稳重地点了点头:“你想买?”
凌兮点点头:“感觉好漂亮。”
殷诚突然露出个笑容:“我送你一个彩妆全套怎么样?”
凌兮没多想,“行啊。”
“那你还买这个吗?”
“买啊。”
殷诚看着又抱着手机回去研究的凌兮,忍不住笑了。
次日一大早,凌兮便收到了快递短信。
正好这天是周日,军训休息,何昕便在买早饭时,随便替她拿了快递。
凌兮在床上翻了个身,任由何昕替她将快递拆了。
“这是什么啊?”
凌兮也不知道,便从床上起来,帮着她把最后一层包装拆了。
这最后一层包装一拆开,何昕当场呆滞。
凌兮还是个傻孩子,抱着眼前粉嫩嫩的彩妆套盒念了上面的名字:
“至尊玛丽苏少女之梦灰姑娘彩妆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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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殷诚:在被打死的边缘反复横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