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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
第7章
庞大的金属城在视野中慢慢的变小，从上向下俯视，所有的制造工厂连成一片，就好像是一个庞大又精细的蚂蚁巢穴，列车在低空停靠过几次，然后又跃向更高的高空中。
十分钟之后，列车前面视野豁然开朗，进入有色彩斑斓建筑物的平原地段，速度放慢，高度慢慢下降，齐奕转头看她，“走吧，下车。”
齐奕没有讲到这里来的目的，姜央也没问，跟在齐奕身后，融入彩色斑斓的建筑城里。
齐奕对这里很熟悉，双手揣在两侧兜里，背微弓，呈现出一种非常放松的姿态，他左拐右拐，走进人迹罕至的小巷里。
他站在一栋深蓝色的别墅外，朝姜央招手，“过来。”
姜央走过去，打量笔直的蓝色别墅，“这是哪儿？”
“我家。”
齐奕刷星脑带姜央进屋，姜央好奇凑近头，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叹声。
整个房间的色调偏暗，四周的墙壁以及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贴着各种各样的星卡，星卡上有各色能量在各线路里流转，将整个房间衬得如梦如幻。
他站在门边，衬衫袖子规整的折到手肘下方，侧身看她，“不进来？”
姜央懵懵的反应过来，脱鞋走进去，“这些星卡是什么？”
“是我制作的部分星卡，因为还有可以改进的部分，所以贴出来随时更新。”齐奕倒水递给姜央。
姜央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完全不看齐奕，目光定在墙壁上，一张接着一张星卡看过去，她不懂精神力通路，也不懂复杂的线路组合，更是不懂每处的力量设定点，但是直觉却能告诉她，哪一张星卡是起什么作用，哪一张星卡又更强大。
过了好久，姜央才回头看齐奕，眸中异彩连连，“齐奕，你是制卡师吗？”
齐奕看着黑眸澄澈的姜央，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姜央开始笑，那种笑意从眼底蔓延出来，将她点亮，在灯光暗暗的房间里流转着光晕。
姜央上前，双手抓住齐奕的衬衫，“齐奕，我还是可以继续做跟班吗？”做跟班的条件不会因为他是制卡师而改变对吧？
恩，恩，恩，对吧？
齐奕把她急切的表情看在眼底，心底荡起愉悦，他伸手揉乱姜央的头发，看着她，发出轻轻一声，“恩”。
姜央小孩儿心性，没有定性，兴趣随时会转移，与其去不停的吸引她的注意力，不如成为不可取代的人。
齐奕看着姜央像一只小蝴蝶一样飞奔上贴满星卡的二楼，手指敲了敲星脑的表面，把之前收到的比尔的信息回了，“下周周五叫上他们，一起来我家。”
每个制卡师都是一个强大的物理和数学学家，更是强大的精神力者，不仅仅如此，一个制卡师也要求要有强大的想象力和实验动手能力。
他们做的事情是机器人无法替代完成的，只有拥有人类智慧才能解决的工作，机器人可以按照设定的程序完美的完成所有任务，但是不同的星卡会因为制造出来的虚拟实体的细微不同而使得精神力流动的线条不同。
每个位置转弯的力度和角度，不同线条的创意般搭配都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银河系公认，只有一流的人才能制卡，所以每一个制卡师都是银河系的财富。
姜央沉浸在星卡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每天上课的任务就是补眠，下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拖着齐奕回家继续看星卡，齐奕是一个充满了创作力的制卡师，四层小别墅贴了几十万的星卡，每一张星卡都让姜央有收藏起来的冲动。
不过每次面对姜央这个问题，齐奕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姜央太不甘心，明明就这么多星卡，为什么不能用...
姜央缠上齐奕了。
“齐奕，我想试试编号087那张星卡，你帮我激活好不好？”
“那么多卡，我只要一张就好。”
“齐奕，你看这张星卡是不是跟我很搭？”
“齐奕，... ...”
“齐奕，... ...”
齐奕最后被缠得不行，弹了她额头，“那些星卡都是针对别人专门设计的，不适合你，而且还没有最终成版，现在就这么一张，你别弄坏了。”
姜央泄气，“给谁设计的？没有我的吗？”
她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上，仰头看齐奕。
齐奕轻笑，“过几天你就见得到它们的主人了，至于你的，已经在画图纸了。”
刚才还可怜巴巴的姜央瞬间重新变得生动起来，“我能看样稿吗？”
齐奕：“跟我来。”
星卡最初的样稿是一个大概对于武器装备的外形设想，然后根据设想的不同，计算出武器各个地方的数据值，再通过数据值，结合物理力学对星卡上的线条进行设计和构思。
同样的数据值会有不同的实现方式，不同的组合后也会有不同的数据压缩方式。
很玄妙，不过...
姜央毫无兴趣。
她越过那些写满了整个电子版面的数据和计算公式，目光落在最顶端，用玄黑色线条简单勾勒出的武器轮廓，好奇问齐奕，“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制卡师是一个耗费时间和脑力的工作，姜央完全看得太简单化，任何一个有心气的人在别人贬斥或者看轻自己专业领域的时候，都会气闷。
齐奕也不例外。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的，“现在才是初稿，还有复稿，实验，数据修正，定稿，正式制作这些过程。”
不过，姜央理所当然，“我以为你不用那么久。”
姜央的语气里有着亲昵，还有着对他能力的自然而然的信任感，齐奕刚才心里升起的郁气瞬间没了，他目光沉稳，挑眉，对自己的能力笃定又自信，“当然，我不需要。”
这几天里，齐奕除了去上课都埋头在实验室里，姜央想着自己马上要成型的星卡，忍住猫抓的好奇感，耐心的等待。
阳光铺满棉质横竖线交叉的古老榻榻米，姜央靠着抱枕斜靠在墙边，看着齐奕自己编著的星卡集合，如痴如醉。
方片天地之间，只有她和卡在。
“喂？你是谁？”
姜央抬头，侧头看着落地窗外打扮奇异的男人。
男人倒戴着黑色的鸭舌帽，上身穿着松松垮垮的土黄色泡泡袖外套，下身是一条复古的喇叭裤。
姜央从来没有在这里看见过处于齐奕之外的人，她一点不认生，点了点窗户边的按钮，看着玻璃窗慢慢横移开，伸出头，“你是谁？”
“小姑娘，我也想问，你是谁？”
姜央一点不见外，眨眼，琥珀黑闪光，“这是我家。”
比尔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
齐奕从二楼伸出头，看了一眼比尔，“进来吧。”
比尔轻佻的发出“嗯哼”声，掀了掀帽子，目光回到姜央身上，“不是你家吗？”
姜央没有被戳破谎言的尴尬，眨眨眸子，荡漾着光彩，理直气壮，“齐奕家就是我家。”
比尔笑开，吹了吹口哨，绕到门口。
姜央念念不舍的把书关上，呆在门边等比尔进来。
比尔把帽子扔给姜央，姜央接住，乖巧的看着他。
比尔心情好上不少，奕哥哪里去找来这么乖的女孩儿。
齐奕从二楼下来，目光散漫的扫过比尔，“喝什么？”
“葡萄味果汁。”比尔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毫不见外的进了屋。
姜央听到话，踮脚扫过摆在架子上一排调味糖果，从里面抽出葡萄味糖仁，丢进水杯里递给比尔。
姜央这段时间一直有好好的做一个听话的跟班，她动作熟练又乖巧。
齐奕伸手摸了摸姜央头以示奖励，姜央双手背在身后，抿唇开心笑。
比尔朝姜央努了努嘴，“谁？”
“新成员。”齐奕简单回到。
比尔挑眉，“新成员？”
齐奕有多么挑剔，比尔实在是太了解了，现在所有的成员都是差不多跟齐奕接触了十几年才成为固定成员的，而现在，齐奕应该认识姜央没有半年吧，这样就固定了？
比尔挑眉再看了一眼姜央，这一次难得带上了审视。
同伴对同伴的审视。
比尔上下打量姜央，“认识奕哥多久了？”
“两三个月吧...唔，”她侧头看齐奕，求证道：“对吗？”
齐奕点头：“是，三个月零五天。”
比尔简直没话说了，三个月零五天...这才多长的时间...
否则他们不会一点都不知道。
比尔刚坐到沙发上，门边又传来响动声。
李子璇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手上提着东西往里面走，“你们是知道我要来了吗？门这样大开着...”
李子璇目光扫过姜央，声音顿住，含着警惕心，“你是谁？”
李子璇的敌意太明显，让一向带着大大笑容的姜央都有些惴惴不安，她移步到齐奕身后，伸出头瞅她，“姜央，我是姜央。”
齐奕散漫的目光扫过李子璇，对她说道：“进来吧，等巴里到了，我们人就齐了。”
说着，她伸手自然的裹住姜央的手往里走，李子璇刚要扬起的笑容僵住，目光死死的落在齐奕和姜央相握的手上。
巴里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肤色偏黑，大笑起来显得一口牙越发白，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新成员，姜央。
“小妹妹，你好啊~，我是巴里.切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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