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在他方

作者: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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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


      吴燕夏拎着蛇笼走出自己小区后,毫不迟疑地向梁凉家相反的道路走去。直到两分钟后讪讪地走了回头路。
      有些顾客叫他夏大仙,此人好像只需看一眼星盘,就把能一个陌生人从童年到这一秒发生的所有事情和性格缺点都滔滔不绝说得令人痛哭满面。
      同时,这位夏大仙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路痴。
      吴燕夏把这个缺点归咎于小时候自苗寨长大,夸口什么迷路是经常遇到鬼打墙。但这里是繁华的大城市,他跟着手机依旧花足了三十分钟才摸上梁凉的楼。

      电梯不入户,等门打开,吴燕夏看到梁凉正发抖地靠在门口等着自己。她的背影依旧很有特色,厚底鞋,典型的大膨胀及膝裙。就像一个刚从拿破仑婚礼上穿越来的小公主。
      听到声响,梁凉像受惊的小鹦鹉似地回过头,眼睛微微发红。
      “小女仆?”他打了声招呼。
      梁凉的脸微微一白。
      身为重度洛丽塔服装爱好者,四方评论褒贬不一,偶尔也收到侮辱轻蔑的评论。但吴燕夏转动他那猫眼石般的闪亮眼睛,内里神色却传达着对她整个人的无动于衷,就像高傲吃饱的猫瞥了眼它没什么胃口的小鸟。

      吴燕夏仅仅是随口调戏了她一句,立刻步入他关心的正题。
      “你那只小狗怎么样?它什么表现?是不是很古怪?”
      “它一直在地板上扭来扭去……”

      梁凉试图也像眼前的丧帅占星师那么镇定,很明显地失败了。
      坦克一直发出古怪的嘶嘶的声,那声音绝对不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像某种神秘而有规律的腹音。原本可爱的尾巴高频率的甩动,向来温和水润的黑眼珠如今换成陌生的冷淡阴毒的橙黄色瞳孔,盯着人的时候仿佛能穿透人心。
      梁凉哆嗦着想给它套上口罩,冷不防坦克用尾巴狠狠地甩了她一下,整个雪白的手腕居然被打红了,她迅速地尖叫一声,没出息地跑到走廊上等待吴燕夏。

      吴燕夏一直皱着眉听,他告诉她:“首先我得先进你家看看情况。你是跟我进去,还是在走廊等我?”
      梁凉却微弱地问:“你手里提着什么呀?”
      “哦,是蛇笼子,装着我那条蛇。”他看她畏缩了一下,只好说,“这样吧,我把笼子放在外面,你跟我一起进去。”
      梁凉赶紧点头,这样的做法是最安全的。
      她小心地跟在他后面,吴燕夏今晚换了一件和昨晚不同颜色的T恤,后面却同样印着“不算命”的黑体大字,鼻尖嗅起那股缓缓递出的活泼清爽柑橘味。
      昏暗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脸颊瘦瘦的,仿佛妖冶加阴险版本的六小龄童。
      ……这个男人长得也好奇怪啊。
      梁凉悄悄收回目光后简直又要哭了,她昨晚为什么要接魏奎的电话。

      吴燕夏推门走进梁凉的家。
      这LO娘的家里出乎意料的简单干净,没有想象中充斥着可怕的粉红色和大蝴蝶结装扮,再或者把什么玩偶的头切下来再像欧洲猎人狩猎物那般排排坐的订在墙壁上(他真的见过这种)。
      老实说,吴燕夏虽然顶着占星师的名号,但性格疲懒,真的真的真的更怕见到那些鬼怪乱神和奇奇怪怪的人。
      他一眼就看到那只正贴着墙角匍匐前进的小泰迪,顿住脚步,轻声说:“嘿?”
      躲在身后的梁凉一探头,随后汗毛倒竖,不顾羞涩就去抓吴燕夏垂下的T恤衣角。因为“坦克”在听到这沙哑呼唤后,正以脊椎动物平时绝对做不到360度扭头姿势,倒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两人。
      接着,它终于不再发出神秘又极度威胁的腹音,掉转方向,奋力地想向他们的方向蠕动过来。

      泰迪不是单独的犬种而是隶属贵宾,坦克这种品种的泰迪又称为“茶杯泰迪”,有一段时间娱乐圈的女明星最爱养它,因为体格长不大,上镜又可爱还非常聪明。魏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只后不想养了,就把它随手丢给梁凉,这就是坦克的身世。
      但现在,坦克的样子很丑陋,很愚蠢,很陌生。
      它仿佛不会用四肢似得,只懂得用肚皮摩挲着地面爬行,爬行过程中昂着头,橙黄色的眼睛像灯泡似得死死盯着人,完全没有一丝宠物犬应有的可爱。

      梁凉睁大眼睛,她仿佛终于有点明白目前的状况——不,她依旧感觉自己完全不明白,好慌张又好害怕,内心深处完全不肯相信。
      什么灵魂交换啊,而且在宠物之间交换灵魂?太扯了,这简直比魏奎从小到大所做的任何荒唐事都要更荒唐一万倍。
      她真的不要相信。

      “我、我的狗是不是因为生病了才这样?我应该带它去看宠物医院。”梁凉鼓起最后的勇气对吴燕夏说,但声音没出息地带着哭腔,依旧轻轻扯着他的衣角,“坦克是不是在昨晚吃坏什么东西?”
      “话不能乱说,小女仆。你看我家客厅就那么点物件,有什么能吃的?”吴燕夏同样盯着诡异爬行的坦克,他很高,梁凉看不到占星师同样濒临抓狂崩溃的神色以及正因为害怕而下垂的眼睛,只能听到他口吻还是那种气人的漫不经心,“还有,昨晚你俩谁往我家带了奶茶?”
      “是我。”
      “下次离开的时候麻烦把那堆垃圾也带走。”
      “……呜呜对不起。”

      两人都不知道进行这种废话有什么用,但都感觉必须得说点什么打破诡异的沉默。
      说话间,“坦克”已经均速地蠕动到吴燕夏脚下,抬头静静地望着他。

      这场景太奇怪了,梁凉只听到自己的大裙摆发出索索的声音,全身又在害怕到剧烈发抖。
      吴燕夏沉默片刻后僵硬地蹲下身,他犹豫的目光终于和“坦克”熟悉的橙黄色眼睛对视,瞬间心里一沉,可以确定是它了,神灯!他深呼一口气,伸手自然地搓揉泰迪头顶蓬松的棕色鬈毛,而“坦克”居然也无声地任他抚摸,没有像对梁凉那般的剧烈挣扎。
      他柔声说:“你怎么弄成这样啦,神灯姑娘?”

      梁凉惨兮兮地看着吴燕夏的所有动作,他边说话边尽量轻手轻脚捡起旁边的狗链给它戴上,幸而“坦克”没有挣扎,依旧宁静地看着“主人”。
      场面难得的和谐。
      她心里叫喊着,这不是真的吧,这绝对不是真的发生了。她的坦克真的只是……生病了,她要带它去最近的宠物医院……
      可是,梁凉口干舌燥到说不出一句话。

      当吴燕夏再站直时,他感觉身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坠着,那是躲在身后的梁凉下意识地往后拽着他衣角,清澈大眼睛里流露的惊恐眼神仿佛深怕他此刻丢下自己狂奔而去。
      “你家有宠物笼吗?”他问。

      当吴燕夏把不再挣扎的“坦克”轻轻推进宠物包里的时候,内心一直对身后像个小媳妇似的紧紧拽着他衣角的女孩子默念“你要是敢哭!你要是敢哭!”。占星师此刻的震惊绝对不比梁凉少一分,甚至因为略微了解古怪之事而有更多敬畏,但如果眼前这娇花般的LO娘,穿着这花里花哨大裙子狂流眼泪,疯狂追问为什么和发生了什么事,吴燕夏感觉他真的是完全应付不过来这乱麻的局面。
      幸好女孩子整个人看上去都要吓晕,情绪始终没有崩溃,她只是安安静静又均匀地发着抖,把原本花瓣般的柔唇咬到发白。
      吴燕夏思索片刻,再拖着梁凉走到门口把带的蛇笼打开,那条像噩梦样闪闪发光的金黄色小蛇又重新挂在他手臂上。
      梁凉立刻就自动把手松开了。
      她全身像被施咒,根本无法直视那条扭动的蛇。

      “你看看它的眼睛。”吴燕夏低声说。
      他重复了几次,梁凉被反复催促后,终于视死如归地瞥了眼。
      然后呆住。
      蛇眼在一夜间同样发生巨大改变,原先平静摄人的橙黄色瞳孔变成温顺可亲的琥珀色。这是曾经属于小泰迪的眼睛。
      她除了咬紧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继续看。”
      吴燕夏再把“神灯”,或者说此刻化身为神灯的坦克轻轻放在地板,
      “神灯”难受地用蛇的身体在地面缓慢摆动,蛇信子长长地吐在三角脸外面。过了几分钟,陷入烦躁的“神灯”似乎看清了周围熟悉的环境,突然安静下来,它费力扭着脖子,目光对准了远处充满狗粮的饭碗时又骤然静止。接着,蛇尾翘起来再左右抖了抖,腹部收紧,突然间就像在陆地里的泥鳅,它用尽全身力气带着长长的蛇体从地面弹跳起来。
      这一跳足足跳了两米多高,随后又像沉重的姜黄橡胶管道般砸回地面,“嗙咣”一声。
      不同于蛇不懂得控制四肢,泰迪犬似乎很接受不了它已经彻底没了四肢的,而变身后的“神灯”根本不会像蛇一样灵巧地爬,只会用整个身体“蹦跳”。
      重重落地后的坦克又在发狂又绝望似地在地面乱扭着,中间又伴随着它绝望地“汪”和“呜”声响。。

      眼下诡异又恐怖的场景,大概只比围观贞子在午夜爬出4k HDR图象处理芯片动态背光系统的液晶彩电好那么一点。
      吴燕夏虽然对这一幕有心理准备,但他现在依旧感觉像站在没人监管的精神病院里,目瞪口呆。

      蛇并不是需要天天喂的宠物,通常情况下只需要保持有新鲜水,一周喂两次就足够。吴燕夏平常出差居多,每次临走之前和归来投喂神灯。黄金蟒平常最爱吃活蚯蚓,但今天上午的神灯见到那肉红色的蚯蚓,却是很疑惑地“汪”了一声。
      某一瞬间,站在蛇笼前的占星师呆住了,他想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星星自己终于不负众望地第一次见到鬼了。

      随后,神灯就陷入这种持续的疯狂。
      吴燕夏在准备下个月的星象稿件的时候,淡定地围观它跳了一下午。可惜越到后来越坐不住,他可以百分之二百的确定,眼前这个跳跳蛇绝对不是自己几年来乖乖待在家的灵气镇宅黄金蟒。

      幸好这次,“神灯”跳了会就没有力气。
      它今天已经蹦跶很久了。

      在一片死寂中,吴燕夏用掌心搓了搓下巴,试图征求泰迪主人的认可。
      “你都看到了吗,我个人是觉得它俩都有点古怪……”
      回答自己的是更大的响声。
      梁凉什么都没说,她无力地松开隐约带着血迹的唇,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一袭红色羽衫。
      飘飘荡荡,无声又轻软地坠落地表。体量微小在宇宙里激不出更多的摩擦。在远处的寂静水潭边,好像有个红衣的女孩正冷笑看着她。
      梁凉的鼻尖发痒想打喷嚏,然后她突然间从头晕中清醒睁开眼睛。触目先看到家里熟悉的天花板吊顶,随后看到近距离的一张陌生男人侧脸。窄高鼻,下垂眼,皮肤黝黑,脖颈和下巴有力。
      她立刻闭上眼睛,是做梦吗?肯定是做噩梦吧,看到蛇弹跳起来和有橙黄色眼珠爬行的泰迪也是做梦吧。
      快醒来!

      过了几秒,装死的梁凉不得已地在吴燕夏念念有词中再次睁开眼。
      他正一只手卡着蛇脖子,一只手托着狗肚子,以各种诡异的体位碰撞它们的身体,仿佛仅仅靠这样做就能够让它们的灵魂各归其位似的。
      虽然对这种事完全不懂,但她怎么感觉这做法完全没有用啊。

      “……大、大仙?”她小心地开口。
      那个人回过头来一挑眉,一双很平静的眼睛。
      里面没什么情绪。
      ……暂时还没有什么情绪。

      “醒了?”
      吴燕夏随口说,一边再试图把两个小动物头碰头、脚碰脚,模仿昨晚场景重重撞击在一起。他手背宽大,劲瘦地像鹰爪,钳住任何挣扎的东西都不费力,因此手里捏着的蛇和狗都无法反抗,只能被他生生碰撞,梁凉在旁边目睹都觉得胆战心惊。
      吴燕夏终于注意到她目光发飘,大发仁慈地先把手里的两个动物暂时放到地面。
      等他空出手后,顺便也探身过来摸了摸女孩的额头,问:“你刚刚没事吧?”
      梁凉还在发呆,根本来不及躲避,感觉到男人微温的掌心——这人刚刚还亲手扼住那条超级可怕的蛇,现在不洗手就来摸自己!

      在静默中,吴燕夏惊讶地看到刚刚面临巨大变故都摒住没哭的女孩眨了眨大眼睛,随后,一滴晶莹眼泪迅速地滑过尖尖的下巴滴下,他下意识地用没缩回的手接住那滴水。
      还是微麻的触感。
      梁凉五官甜美,静静看人的时候充满娇俏的小女人味,而因为刚才晕倒,瀑布似的长发散乱堆积在胸前。他向来对这种柔弱风格的女人不感冒,但得承认这标志的小东西流起泪只想让人继续蹂/躏。

      “你很怕我?”
      吴燕夏习惯一眼不眨地盯着人看,很难说他帅或不帅,但诡异的神态有点像发疯的萨满。
      “不,不是的。”梁凉越发紧张,只能用手揪住胸口的荷叶边。
      他又默默地注视了她一会,随后自觉地起身坐在距离梁凉最远的沙发上。
      梁凉的脸已经白得又和她点缀珍珠的元宝领没什么区别,很想伸手擦拭额头的皮肤但又不敢,只能小声地问:“我的坦克和你的蛇……”
      “它叫神灯。”
      梁凉乖顺地改口:“坦克和神灯真的交换了身体?”
      他耸耸肩:“还不信的话,你自己再检验一下呗。”
      “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叫叫它。”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才像是最真实的噩梦。
      经过无数次的呼唤和小心的触摸,“坦克”对她全无反应,勉强回应她呼唤的只有那条恐怖至极的黄金蟒。而当试探性地拿出坦克原本最爱吃的火鸡罐头,泰迪厌恶地扭开头,也是黄金蟒兴奋地张开大口。
      蛇因为生物构造,下颌骨并未完全闭合,能开到130度吞食比它头部大好几倍的食物。如果不是吴燕夏眼疾手快,饥肠辘辘的“神灯”恐怕能把狗罐头也整口吞下去。
      梁凉见着这场景眼前又是一黑,感受到来自某种隐藏黑暗层面的嗜血感,她虚弱地靠在沙发上,终于不再尝试。

      吴燕夏这才蹲下身把两个宠物再次关进各自的笼子里,“坦克”乖巧地蹲在里面,橙黄色的瞳孔阴冷地向外看着两个人类,全无感情。至于“神灯”,它还在扑腾当中。
      他自己沉思许久,回过头再去看那个LO娘。
      梁凉平常里任何举动都非常注意淑女规范,现在,她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抱着自己膝盖,仿佛一块巨石压在很薄的脊梁。
      他很善良地帮她总结了:“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古怪的事情呢?梁凉接受了现实,但大脑又完全不明白,她犹抱侥幸的问:“它们还会换回来吗?”
      他摇头:“我也不知道,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但大仙你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吧。”
      吴燕夏沉思片刻后,用一种高深的态度点了点头。

      实际上,这个占星师也压根不知道怎么解决!
      他只是厚颜无耻地提出两个不合理的方案,第一种方案是吴燕夏要把蛇和狗都共同带走,从此坦克就和梁凉无关了。第二种方案更接近蛮横——吴燕夏说他愿意再给她十分钟时间,要她负责把蛇和狗的灵魂交换回来。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换啊……”梁凉张口结舌,她都不知道它们俩怎么就交换灵魂了,脱口而出,“你真的没有办法吗,你不是算命师?”
      “我是占星师,但不负责算命。”这是吴燕夏今晚第一次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但又微微一笑。
      梁凉想到他背后那三个字,讷讷地道歉:“对不起……”
      吴燕夏却收了笑容,他板起脸:“还有啊,小女仆我拜托你搞明白,我和你一样也是受害者。你也看到了昨晚的一切,并不是神灯主动攻击他人的,当时,我美丽可爱的神灯姑娘只是窝在沙发上,是你的蠢狗主动跑过去的,对不对?我也没有主动邀请你去我家,对不对?”
      “对不起……”

      梁凉小时候说话有点磕巴,这个缺点在长大后也从未真正克服过。现在只要别人突然发脾气,她一紧张就头脑发白只会反复道歉,根本找不到任何措辞。
      她得罪这个占星师了,梁凉很绝望地意识到,随后一大滴眼泪又默默地掉下来。
      吴燕夏在她的眼泪中长长抽了一口冷气,他很僵硬地递来一张纸巾。梁凉擦了擦眼睛,完全没有用。
      现在的感觉是特别迷茫又特别自责沮丧。
      别的暂且不说,她又怎么能放心把陪伴自己好几年的爱宠交给眼前的这个怪人呢。人和宠物是有感情的呢。
      可是想了半天倒也想不出第三种解决方法,无论神灯上身的“坦克”或者是坦克上身的“神灯”,她都觉得很害怕,更别说继续养了。

      吴燕夏刚才还咄咄逼人的,此刻却又突然不说话了。也许是少数民族的关系,这占星师的长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但每每沉下脸的时候有一种危险神经质的诡异吸引力。好,好,好可怕。
      梁凉突然间警铃大震,意识到此刻是深更半夜,这陌生男人正坐在自己家沙发上……她眼泪都不敢继续掉了,因为被彻底吓住。

      梁凉抱紧膝盖,终于迟疑的,很轻的一点头,吴燕夏立马挺直腰站起身。
      他像念判决书似的口吻说:“那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然后梁凉就呆呆地看着占星师飞速地拎起两个笼子,那印着三个铿锵有力的“不算命”清瘦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她一扁嘴,但今晚被吓过劲了根本哭不出来。
      ……至少,他还没让她拍裸/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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