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坏事，种地行吗？

　　“十四，你真的可以吗？”小夏看着十四艰难地犁地。犁地方法是大刘手把手教的，但十四始终不得要领，不是轻了就是重了。大刘给的耙犁都旧了，一点也吃不上力，再加上土壤被大水泡过的糟糕质感，十四忙活了半天，才犁好一小块。

　　小夏跟在十四后面撒种子，满心欢喜地希望种子发芽。十四发现这些天来，小夏对什么都好奇，俨然不像个及笄的女子，倒像六七岁的孩童，这让他对小夏的年龄又产生了怀疑。十五倒是一副没事狗的样子，躲到一边偷懒去了。

　　那天带十五回家之后，小夏就找来了稻草和碎步给十五准备了个简易的小窝，就放在灶台边，十五喜欢得很，立刻就倒戈向小夏，十四说什么都不听了。要不是小夏喜欢这小狗，十四早就把它扔到山上喂狼了。

　　十四一周也就只有一两天去打猎，猎来的换了钱够他们二人生活一周还有余。所以大多数时间，十四都在家中钻研农艺，怎样犁地更吃劲，浇多少水为好诸如此类的。他每日悄悄到别家田间观察人家怎么做的农活，再回来自己研究。

　　十四觉得这比当年练功难多了。

　　“今日出学堂若是未见我在门口，就自己回家。”十四说完就带着弓箭上山了，还有他凶如猛虎的好帮手，十五。

　　小夏平日在学堂，都是宋湫吃什么她吃什么。一开始还不曾在意，自从自己学了烧饭做菜之后，突然就很在意宋先生也是自己生火做饭的吗？每次小夏到内厅，宋湫都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宋先生，这饭菜平日都是谁在准备？”小夏总觉得这些菜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宋湫没想到小夏会突然问这些，愣了一下，说道：“这都是我自己做的，怎么？不合胃口？”

　　“没有没有，”小夏连忙否认，有的吃她怎么可以挑剔呢，“只是好奇宋先生教书不曾离开过，为何中午还有的吃。”小夏歪着头咬着筷子，眼中茫然看得宋湫心弦一动。他宋湫本不是好色之徒，现在竟为这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知所措，就像个愣头青。

　　“饭菜是我早上就准备好了的，课间休息时用小火蒸着，到了中午就能吃上热乎的了。”

　　难怪小夏总觉得这些菜汤汁过多，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她中午也不能给十四做饭。小夏夹着一根青菜神游，思索着怎样才能让十四和她吃的更好，千金小姐的刁钻味觉让她在吃饭方面丝毫不愿将就。

　　“小夏姑娘？小夏！”宋湫叫了好几声才叫回出神的小夏，小夏回应了他一句，就又神游太虚去了。

　　宋湫叹了一口气，打算放弃再次唤回她，却被小夏的一声惊呼吓了一跳。

　　“宋先生！”小夏两眼放光，指着角落里崭新的农具，“那些你不用吗？”不用宋湫回答，小夏都知道宋湫肯定用不上这些。宋湫靠束脩就能过活，还绰绰有余地分给小夏，根本不需要自己下地干农活。

　　“不需要，”宋湫这话一出，小夏就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宋湫扶额，“送给你了。”

　　“多谢宋先生！”小夏开心的模样让宋湫觉得整个屋子都明亮了起来。

　　“小夏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拘谨，”他们之间也许可以更进一步，宋湫心中希望的种子发了芽，“唤我表字即可。”

　　“清，秋？”小夏清晰地吐出两个音节，宋湫从来没觉得这两个字如此美妙，清婉动人，秋高气爽。

　　下学时，十四真的迟迟未来。眼见太阳下山，小夏看着自己从宋湫那拐来的农具，欲哭无泪。小夏撇撇嘴，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小夏认命地去拿耙犁，一瞬间竟没想象中那样沉。疑惑的回头去看，原来沉的部分都在宋湫手里。

　　“我送你吧。”宋湫从小夏手中拿过农具，温柔地笑着。

　　回到家，小夏发现十四也不在家里，十五也不在，家中空荡荡，没有炊烟起，没有饭菜香。看到宋湫在门口尴尬地站着，小夏赶忙请他进来坐下，打算给他烧水倒杯茶。因为没有想过会有人来做客，家中的杯子也就只有两个。小夏想了想，拿出一个碗。

　　等水开的时间里，宋湫拿出来自己准备已久的礼物，一副字画，送给小夏。画上是一池莲花，碧波微动，接天莲叶无穷碧，扑面而来的盛夏气息。宋湫无论是字还是画都好的没话说，其实就他而言，在这小山村教书简直是暴殄天物。

　　埋在小夏骨子里的书香气质，让她很喜欢这幅画，就算是身处田间地头，也改变不了她十几载的好修养。小夏谢过宋湫，将字画先放在了里屋，等十四回来再商量挂在哪里好了。

　　左等右等十四还是未归，小夏倒是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宋湫见天色不早，在这和小夏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若是让人见了免不了说闲话，为了小夏姑娘的名声，自己当然不能再逗留。

　　其实十四早早就打到了猎物，换了钱差不多够吃一周。十四从来只猎一周的猎物，不余不存够吃就行，若是这周节省存下了钱，也都是给了小夏的。不过十四和小夏都是不知节省为何物之人。

　　说来这十五胆子非同一般狗，今日这头狐狸有五个它那么大小，这小家伙倒是一点惧意都无，比十四还先发现它。十四还没动，十五就如箭发，蹿出去咬住了狐狸尾巴。还好十四反应及时，不然十五这没皮没毛的可买不了几个钱。

　　就算差点丢了小命，十五也没一点吓破胆的模样。它大摇大摆地走在十四身后，一人一狗打道回府，摆明了是傍着十四。十四无语，这小狗简直要成精了，他甚至怀疑家里的那个小姑娘还不如这小家伙精明。

　　走着走着，十四感觉到，身后的十五停住了，从嗓子深处发出了畏惧的呜呜声。还有什么能让十五害怕的？

　　十四回头，发现一条蛇倒吊着垂下来，在十五头上三寸的位置吐着信子。这蛇可不是北方的山林里能见着的，十四皱了眉，该来的还是会来，还好早上提前跟小夏知会了一声。

　　十四弹指，内力如锋直接击中毒蛇的七寸。十五趁机跑回了十四身后。

　　“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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