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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通
那女人的表情仿佛僵住了，她默了一默，忽然道：“我也并没有多少。”
苏就道：“上个月你不是才去了趟泰国？”
女人叹了口气：“那是去付去年一尊古曼童的尾款。苏先生，你也想想，五百年的黄鼠狼哪里是这么好遇到的？更不用说还要泰山那边的无根水，鬼节出生的婴儿脐带和胎发！我已经求人做了几次符管神像，剩下的哪里还够？”
“五百年的这么快就稀缺了？”苏就倒像有些惊异：“你们这个搞法，不可持续性也太强了……不过五百年一用倒也确实过于浪费了。你手上还有什么等级的货色？”
“三百年的如何？”
苏就好像笑了一声：“你拿三百年的糊弄谁？效力要好，至少得是四百年的起步吧？”
“四百年的都能找到，又怎么会找不到五百年的？”那女人道：“最多也就是再加一甲子，多余的我实在不敢答应。”
苏就皱了皱眉，好像颇为嫌弃：“三百六十年？”
“你就不要挑剔了。”女人摇了摇头：“这还是我几年布施的人情颜面，那边才肯松口把这东西让出来。三百六十年的黄鼠狼本来就已经是稀奇了，更莫说配的料除了人血参灰，还有一条百年难遇的三头蝮蛇呐！”
她说着微微冷笑，转头看了一眼被这堆材料惊吓得神经恍惚的方流。
“方公子，如果连这些都无法忍受，还是尽早歇了争权夺位的心思，赶紧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吧。有苏先生做你的庇护，想来几年安稳是不难的……”
苏就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几年安稳？”
女人笑着摇头：“只有千日作贼，哪里有千日防贼？更何况现在的人手腕愈发精巧狠毒，已经远远不是我们那个时候可以比拟的啦……现在为了催财，为了生子，为了害人，在邪道上的创意可是无穷无尽的，就譬如我现在和合的法器，便必须以枉死者的尸骨淬炼，否则法效果纯粹是不尽人意。”
苏就默然不动声色，但刹那间方流感到脊背发凉，仿佛有一阵轻风嗖的从上方刮过，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汗毛直竖。
女人打了个哆嗦，却是神色不变：“要想法力足够，非这样不可。能在商场混的都是老油条了，没有强效的法物，怎么能够动摇他们的心思？”
苏就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因果无凭，唯人自招，难怪你身体会成了这样。”
“只不过是稍作诱导，将他人心中的好感给勾出来罢了。”女人道，“又不是强行扭曲心智的邪术……”
说着她轻抬皓腕，张口一吹，素白指甲上一点微光闪耀，忽而轻轻摇晃，幻化作一滴血液。
“应该好了。”女人道。
方流盯着血液目不转睛，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但就是这一眼却再也移不开眼睛了——这女人依然是憔悴支离，厌倦疲惫的模样，但不知怎么的眼光一扫，竟然觉得灯下美人艳丽绝伦，眼角眉梢柔情万种，连唇边的一丝皱纹都跳动着叫人心生喜悦的微光……
苏就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一瓢冷水当头泼下，将方流硬生生扯进了冷淡的现实之中。
“吞下这滴血吧。”他淡淡道：“这是狐妖的燕通密法，能够挑动人心中最本初的亲密。”
“当然。”他继续说道：“你要想好。任何一种法术都不能凭空为你获取益处，如果无节制的使用密法，下场可是很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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