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就没辙

　　趁此空隙，陆恬悄悄对汪沫道：“我今天给他化妆时发现，”她指了指江彬原，“他的皮肤可真好啊，一点细纹都没有，比女人的都好。我看，条件不输给咱们总经理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养的。”汪沫笑道，“你们化妆师的命可真好，可以这么近距离的和这些人接触。”陆恬鼻孔里哼了一声，“哪里，有的明星什么的根本不能近距离看，脸上那个毛孔粗的都能插只笔了。上次我给一个青春偶像化完妆，回家正好看到她主演的电视剧，恶心了我一晚上没睡。”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下次如果再让我给她化妆，你进来看看啊。”
　　谈笑之间，八件凉菜就端上了桌。汪沫仔细一看，原来是玫瑰鸭脯，盐水花生，去骨香糟鸭掌，五香茴香豆，凉拌海蜇丝，蜜酿无核红枣，松花皮蛋，金钩拌豆腐丝儿。
　　许文卿笑道：“大家辛苦了一天，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尽情享用吧！”
　　众人纷纷出筷，只觉清爽甘口，别有一番滋味。
　　不多时，许文卿指定的四季盘子也上了桌。头一道名字叫“只此留春”，十个带皮的春笋码得整整齐齐地堆放在竹篮中。汪沫心中诧异，此时已快入夏，哪里来的春笋？就算是饭店冷库的存货，味道也会大为逊色。纳闷之中，拿了起一根。
　　把笋皮一层层地剥去，里面却不是春笋，而是一段形状酷似笋子的东西。轻轻一咬笋尖，她差点就要惊叫出声，这是竟是用笋丁与青鱼蓉鸡肉蓉混合，凝成笋状，包于笋皮内清蒸而成的。
　　不待多想，“退却夏日”也已上桌。见这是一道荷叶碗盛着的汤羹，眼尖的人立刻就认出：“这是莼菜羹啊。”小小的舀了一碗，莼菜极鲜，还有一些百合的清香，更有一丝清凉的感觉，入夏时分食用，颇觉舒爽。服务生笑道：“我家的这道菜与别家不同，是用才长成的小百合粒在薄荷水中浸泡三天，再入莼菜羹调成的。”
　　“晚来是秋”初看是道再普通不过的拔丝苹果，用的糖却大有来头。琥珀色的枫糖拔出甜脆的苹果，余香满口。
　　“难拒素冬”，大细瓷盘一只，毫无装饰，只在中间放了一块洁白如玉的豆腐。原来，厨师把豆腐的中间挖空，铺了一层金针菇，一层黄豆芽，一层豆腐丝儿，一层云腿丝儿，一层冬菇丝儿，最上面是木耳丝儿和鸡腿菇丝儿，再盖上豆腐盖子清蒸而成。
　　初时包间里还有交头接耳的声音，四道菜一上，偌大的青柳厅竟变得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箸筷交击的声音。
　　许文卿凑近季晴，道：“季秘书，不知这几道菜你满不满意？”季晴淡淡一笑，“我很喜欢。”
　　许文卿心花怒放，“等会儿上来的点心，那个洗髓泥糕你可一定要试试，那可是用蛇胆做辅料做出来的，败毒消火，清润滋补。”
　　季晴忍俊不禁，“怎么感觉你是在做广告？”
　　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职业病，一时半会儿忘了改，哈哈，哈哈。”笑得甚是尴尬。
　　季晴站起来走到江彬原面前，举起酒杯，道：“江先生，今天是你与我们H&Y的初次合作，大家都感到很融洽，请允许我代表公司敬你一杯，”
　　江彬原慌忙站起，笑道：“既然这样，大家就不要江先生江先生的叫了，以后就叫我彬原好了。我今天也很高兴，认识了一群好朋友，希望以后能经常合作。”
　　季晴抿嘴一笑，“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她平素量大，米酒度数又低，可是这一杯下去，竟然红霞过耳，使本就清丽的她更显得娇艳无伦。
　　许文卿左边的摄影师赵选见此情景，凑在他耳边低语：“季晴真真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哪个能娶到她，可真是艳福不浅。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她和卫总的绯闻从她进公司起就没停过，有这么个美女，我要是卫若兰，我也忍耐不住了，哈哈。”
　　许文卿听他言语愈加粗俗，皱了皱眉头，“老赵，你喝多了吧。”
　　赵选举起酒杯，在她眼前乱荒，“就这么个米酒，还能喝倒我？我不过是知道你迷恋这妮子，劝你放弃罢了。”来，咱俩喝一杯，消消气。”
　　许文卿随意与他碰了杯，看着季晴巧笑倩兮，心中五味杂陈。
　　猛然间站起来走到季晴身旁，拉住她，大声道：“季秘书和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说。”
　　“你干什么？”季晴微微变色，碍于多人在场，只得低声呵斥。
　　“我有话说。”他又说了一遍。
　　“江先生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说完这句话，她就被他半扯半拽地拉出了包间。
　　“怎么回事？”他们两人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继续，继续！”汪沫忙站起来道：“刚刚卫总打电话来让他们两个商讨新的案子，没事的，还有好菜没上呢！”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觥筹交错，只有陆恬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耳语：“你骗人，刚刚你一直就没掏手机。”
　　汪沫苦笑道：“我倒是不想骗你，可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你想说什么？”站在“入云巷”外，激情不耐烦道。
　　“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别人要说我也堵不住他们的嘴。”
　　“你被别人说成是卫若兰的情妇也不介意？”
　　“关你什么事？”
　　许文卿为之气结，“就算你不接受我，你也不能任由别人毁掉你的名声。你一个女孩子，名声对你有多重要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
　　“原来你是这样的女人，你若是真的对那个岑由念念不忘，今天又怎么会对江彬原大献殷勤？”
　　季晴娇躯一震，“岑由……”叹了口气，道：“许文卿，对不起，不要再在我身上费心了，没有用的。”不理会他的愤怒，转身回了包间。
　　不多时，服务生领班走了进来，对大家说：“许先生临时有事先走一步，他说账记在他的名下，让大家玩得尽兴。”众人一片哄笑。
　　这顿饭直吃到十二点才告结束。有人还嫌不尽兴，嚷嚷着要去唱歌，立刻就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这群人走了之后，饭店门口就剩下了汪沫，季晴，江彬原与陆恬。
　　陆恬道：“我要回家了，再不回去，又要被我妈念叨了。”
　　汪沫问：“你住哪里，陆恬？”
　　“滨柳小区。”
　　“那和我顺路，我送你一程。”江彬原微笑道。
　　“真的？”陆恬脸色微红，“那就谢谢你了。”
　　季晴咬了咬嘴唇，“我和沫沫打的回去就好了，再见。”

　　两人坐在出租车上，汪沫忧郁良久，道：“表姐，你今天真的很反常。”
　　季晴轻轻一笑：“想多了吧你。”
　　“你今天对江彬原很热情的。”
　　瞟了她一眼，“做别人的助理都那么长时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总经理不在的时候，我就要帮他处理这类事务。倘若是他对江彬原很热情，岂不是要被你说成是gay？”
　　“那你跟许文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不辞而别？”
　　“沫沫，你什么时候也管起我的闲事来？”季晴怀疑地打量她，“师父，停车！你家到了。”不待汪沫再说，她就急急把她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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