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第七十七章

　　eos地下一层。
　　空间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riki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眉头因为只看得到地下室隐约的轮廓而皱起。

　　iason蓝色的眼睛依旧是亮蓝色，像是夜里面游走的兽的瞳孔，一圈有冷冽的弧光。

　　“这里没有灯吗？”

　　riki从来没有来到过eos的地下一层，因为看不清楚眼前的路，不得不一直贴着iason的身侧往前走，幸好他身体有很好的平衡能力，不会因为猛地看不清而失去方向感。

　　“有，往前走。”

　　riki侧过脸，只看见iason黑暗中更亮更冷的眼睛，他点点头径直往前走。

　　“到了。”

　　iason停下来，在黑暗中准确找到一个隐蔽的按钮，蓝光扫描过手指，瞳孔后，身份验证通过。

　　“啪”一声，房间大亮，iason抓住riki走进地下一层的大门里面，所有的白色感应灯“啪”得一声全部打开。

　　riki打量四周的情况，这里他从前从来没有来过，冷白色钢筋在上方曲折错落，弯曲的角度平滑而简洁，但是粗硬的钢筋交错在一起，有种狰狞强硬的力度。

　　这里的风格，和上方的EOS截然不同。

　　EOS大厅和房间是华丽奢侈的，无处不在的金色装饰，尽管也有精英独具的高雅，但更多确是类似人类皇室享乐的风格。
　　就像一些人类有钱人一样，繁复，奢靡，高床软卧，到处都有pet身上甜腻的香水味道。

　　这里和上面不一样，这里是极致简洁和精密工艺的结合，也是力量的威势。

　　这里更像riki见到过的金发精英，皮肤洁白，高瘦，优雅，却蕴藏着无比的力量。

　　riki止步。
　　这里，应该从来没有pet来过。这里是金发的私人领地。

　　“我进来，没有问题吗？这里之前有人类进来过吗？”

　　“没有人类。”iason头也不回。“但是riki，车在里面，如果担心，你可以回去。”

　　“你知道不可能的。”riki跟在iason身后一步不落，他抬头注视iason宽挺的背影，“已经做了很多之前没有的事情，就算多一样也无所谓了。”

　　“嗯。”iason低笑，“无所顾忌了吗”

　　riki上挑嘴唇，舔了舔嘴巴里的伤口，神色有点放松。

　　在走了近十分钟后，riki看到了自己的车停在那里。

　　“到了。”

　　*******

　　“轰。”引擎鸣啸。喷出的气流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气浪。看似笨重的摩托从出口处敏捷的滑出。riki身体贴伏在车身上，身体的肌肉随着运动的方向而收缩运动。

　　因为加速而扑上来的气流吹动riki的头发。riki眯着眼，享受强风刮过来的肆意、冰冷、自由。

　　“抓紧我。”风声很大，尖锐嘶鸣，riki大声对身后的iason喊。在强风下如果不紧紧抓住的话，会被转弯的弧度和吹过来的风扯落。

　　iason原本坐在riki后座上，如同坐在最高会议的前方，身体笔直，情绪不动。

　　即使是吹在riki脸上生疼的风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一点影响，除了披散的散落在风中的金色长发。

　　听到riki说的话，iason挑眉，他的目光可以看到riki的半个侧脸，微黑的皮肤上汗水被风吹走，浓黑俊气的眉峰和专注的眼神。激动、兴奋、高兴。

　　riki腰一紧，一双手紧紧圈着他的腰腹，那个人冰冷的手指放在温暖的肌肉上，riki不由一抖，然后摩托飞车在空中猛地转弯，划过一道惊险的弧线。

　　“松开点。”riki头也不回，手掌稳稳控制着摩托车前部。

　　“katze提供的调查报告上，你的技术在ceres最好。”

　　即使不向后面看，riki也知道，iason的眼睛一定是带着嘲讽，瞳仁冷灰，像细碎的玻璃断面。光影无情的折射，在他眼睛里变幻万千又仿佛很纯粹。

　　riki不需要回头，就知道他的表情，就像一直在心里那样。

　　“是不习惯有人坐在你的身后，还是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

　　iason，没有松开手臂，反而是手指在他的肌肉上揉弄。指尖很冷很硬，riki腹部又酸又痛，像是被人抽打了一样。

　　riki倒吸一口冷气，紧紧抿着唇。
　　“iason，不要太过分。”

　　“你心里的过分是什么，只是拥抱着你就是过分了吗？呵，”一声轻笑磁性而挑逗，“那每一夜我都是在做过分的事情。”

　　“那么，riki，有人这样坐在你后面抱着你吗？像这样。”

　　黑发在风中眯眼，不说话，柔和的轮廓在黑暗的夜风中，安静，冷漠。

　　“有吗？”

　　“有。”怎么可能没有，以前自己的后座都是留给最亲近的人，那个人就是guy，只是现在再提起这种事riki只会觉得讽刺和可笑。他对不起guy，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欢快地投到金发的怀抱里，也显得很卑鄙和无耻。

　　“。”riki承认之后，嘴巴里有点苦涩。他垂下眼，风从两边吹过去，那个人金色的长发在他身侧，美丽的蛊惑人心。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riki说。

　　金发俯视着riki的背影，看着脊背柔韧的肌肉，因为风和速度的原因，风中的金发瘦削的脸庞有种不同于常的放纵和不羁。

　　“没有在某一个时刻会感觉到后悔吗？即使是庸庸碌碌毫无意义只是在浪费生命的活动，也有很多人像发疯一样坚持。即使是ceres，有人在其中找到了乐趣，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机会让你后悔了。”

　　“iason，你希望我后悔吗？”

　　riki反问，他发现其实在他表现的犹豫的时候，不安的人恰恰是身后强大无比的金发。他也担心自己会想要离开eos，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吗。这样想虽然有一些可笑。

　　“不会给你机会了 riki，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说过，即使是尸体，也不会属于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iason嘴角带着笑意，神情温柔认真。修长的金色眉毛下，眼睛深沉，
　　“即使是死亡也不会让你逃开。”

　　“知道了。”

　　riki回道。黑色衣衫在风中鼓起，他空出一只手解开纽扣，黑色的衣服猛的像两翼一样向两边舒展。

　　路边标志物成为两条绵延的线，在身后退去，在眼前伸长。

　　来来往往的高级飞车带起白色的气流，掠过与精英城市格格不入的摩托。

　　“在Tanagura可以开摩托飞车吗”riki身后隐约响起这样的议论，而那些疑惑轻蔑的视线在遇上车上存在感很强的金发时所有的疑惑都被压下去了。

　　“也许是金发们新的游戏呢。”
　　“小声点，他们会听见。”

　　普通人类畏惧金发，如同畏惧君王。
　　……

　　riki转弯，身体在车身上压低左移，控制左右的平衡，摩托离开平坦的大道，沿着支路向前飞驰。

　　所有的议论都被甩在身后。

　　支路前方有一条河流，riki放慢速度，摩托浮空沿着波光粼粼的河行驶。

　　这里人和车都不多。很安静。
　　气流划过，发出的声音钝钝的。
　　所以当riki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来的时候，他立刻就打开了屏幕。

　　“riki，大人现在在外面”
　　明基说话又快又冲，脸上神色焦急。

　　“嗯。”

　　突然，riki眸色一深，手上猛的一拉，摩托行驶方向突然向反向猛然回头。

　　一连串尖锐的声响划过空中，落到河面上，水花扑溅。

　　“riki！”

　　riki猛的提速，一边和通讯器里的明基说道：“我们在河边30里处遭到伏击。”

　　空气中尖锐的鸣哨越来越急。
　　riki越来越冷静，身体直起来，刚刚好挡住iason的胸膛。

　　“人数很多。”

　　“riki，你保护大人，我们立即出发……”
　　通讯器中传来沙沙的杂音。

　　“信号干扰。”iason手指在riki脖颈上移 ，音色低沉对riki说：“不可能从外部干扰信号，在Tanagura里面有联邦接应的人。”

　　iason笃定，眼底浮现一丝意外。

　　周围几乎都是伏击的人，听着子弹发出来的鸣啸声，riki握紧车把手意识到，他们被包围了。

　　黑发环顾四周想到，即使是再快的速度，也会被立即拦截下来，敌人有预谋地形成了一个圈，如果突围的话，必须从他们中间撕破，但是，每一个方向传过来的枪声都很密集。

　　很难分析出武力薄弱点。

　　怎么办

　　riki面色沉静，目光闪烁，看着路边反射日光的河流，抿唇。黑色的头发在太阳下颜色仿佛更加深沉。

　　只有这里了。
　　这一条路是自己选的，他们不知道会走到河边，所以没有时间在河底布置人手，而且自己与iason与河的距离很近，如果临时设置伏击，这么近的距离一定会被发现。

　　河很深，可以阻挡子弹，这里面是安全带。

　　要来不及了。
　　他感觉到了用车身躲避子弹越来越费力，而且对方开始发射微型炮弹，覆盖范围也越来越广。

　　只能试一试了。
　　riki身体屈伸蓄力，肌肉鼓起，调换车头就要朝着河水冲过去。
　　引擎奔腾，离河水越来越近，子弹被抛在身后。

　　但是，一刹那车尾向上翻起，riki紧紧抓住车头，差点被甩飞出去。

　　“iason！”
　　riki的手上紧紧握着另一个人的手，修长，白皙，如同女子。
　　那只手按着紧急停止键，在离河水不到半米的地方，车停下来了。
　　河水拍击堤岸，riki脸上感觉到了水汽，以及iason手指如同铁焊。

　　空中金色的子弹近在咫尺。
　　鸣叫，他闻到以及火和危险的味道。
　　一刹那来不及思考，riki本能翻转身体，想要压着身后的那个人。
　　iason。

　　“不必担心。”金发垂首，狠狠抱着黑发制止他的动作，然后在riki耳边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下一秒他在riki耳垂上狠狠一咬，空中立刻出现一个透明的圆形的防护罩。

　　鲜红的血从耳边流下，riki面前屏障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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