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第七十一章
　　大脑，给我？
　　Riki愣住了，他略有几分奇怪的看着iason，向他索要身体也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明明知道不可能所以提出为难iason的要求。
　　金发贵族属于一个人类，这样的事情无论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
　　他也做好了被金发嘲讽的准备。
　　但是，他说，身体是属于朱庇特的，所以将自己的大脑留给他？
　　Riki并不知道人工生命体的制造流程，也不知道精英的大脑是唯一属于他们，而不是被朱庇特创造出来的东西。
　　大脑存在着意识、记忆，是精英认为的‘灵魂’栖息的地方。

　　而riki什么都不知道。
　　他手撑在大理石上，放松的享受这里兴奋热闹的气氛，目光偶尔落在跳舞的人群中，眼底毫不掩饰地显示出趣味和愉快。这里是整个midas最好的酒吧，无论是音乐还是其他都是最好的。人们在这里放纵，沉迷，摇摆身体，在半醉半醒中放肆的玩乐，但是却又不□□，紧紧是快乐而已，和ceres酒吧完全不一样，这里闻不到腐烂，走投无路的味道。
　　黑发的青年懒懒的坐着，在听到金发的话之后，即使有惊讶，但是却并不惶恐，他不明白金发轻描淡写作出的承诺，也听不懂iason所要表达的意思。

　　他只是没有想到金发真的会回应他，然后转过头看向他的时候，面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心中一动，然后点点头，沉静中略带一点随意的说道：“好啊，金发的大脑应该很值钱吧。”

　　黑发从来不愿意欠别人的东西。

　　但是，他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交换的回报了。

　　riki感觉一丝的好笑，连现在的他在某种程度上早已经是属于iason的了。在这样的认知中，riki举起面前的一杯酒，慢慢喝下去，等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芬芳的味道在口腔散开，黑发才听不出情绪的说道：
　　“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还给你的，”
　　“不过，大脑是很重要的东西啊，和心脏差不了多少，这样拿走的话，一定会被说占你的便宜什么的吧。”

　　金发没有言语。他的胸膛里没有一颗跳动的心脏，能量为他提供生命力。就像人类从食物中摄取能量一样，精英们定期在能量中充能。
　　大脑是独一无二的，对他们来说。

　　“大脑，人类如果没有大脑的话会死，等价的东西，也只有性命了，喂，iason，我把命给你怎么样，这样够了吧。”
　　riki手上来回摇晃酒杯，眼睛认真地看着里面荡漾的液体，看似完全不在乎自己说什么。但是他的语气很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他真的在对金发作出承诺，就像金发对他一样。

　　闻言，金发一直转动戒指的手一停，垂下眼眸，看不清情绪道：“生命吗？随便拿出这种东西作为交换，riki，也就是说，我让你去死的话，你会答应。“
　　灰蓝色的瞳孔很深，好像有大片的阴影投在水中。
　　金发轻挑嘴唇，温和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现在的他狭长的眼睛中带着嘲讽和不知名的怒火，压抑在平静的表面下，深沉的情绪翻滚。

　　“会的吧。”riki点点头。看向一边的眼神格外认真。“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东西能够给你的了，而且，”riki道：“身为精英，你根本不需要任何其他的东西吧。”

　　Amoi的金发leader，iason拥有很多东西，地位、权势、金钱、声望。相比而言，自己一如所有，能有什么能够给他，让他也感觉到开心的呢？

　　没有。

　　能给他的只有自己的命了。虽然一个ceres的杂种的命也不值什么。

　　“嗯。”
　　Iason审视riki很久，他淡淡看着riki的侧脸，挺秀的轮廓以及皱起的眉头，突然间，所有的情绪乍然平复。
　　即使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riki还是和从前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从他的神情，仿佛能看见riki的内心。

　　孤注一掷，
　　无路可退，的觉悟。

　　*******

　　“偶尔也会有一定要得到的东西。”
　　“交换而来的成果会更有成就感，不然，没有理由会把你带入EOS。”

　　“那时候不是因为我是主动送上门的廉价物品吗？所以可有可无的接下了。”
　　想到曾经，riki自嘲的问道。

　　“是吗？”iason狭长的眼型深刻，修长的手指垂落，然后突然抓住黑发的手腕，“我的理解，是通过‘帮助’而获得的身体报酬。”
　　是他从车上走下去，救下了黑发少年。
　　他主动对他伸出了手。
　　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然后觉得有趣的人不是riki，而是金发。

　　是报酬啊。
　　Riki举起杯子，又喝下一杯酒，久违的微醺的感觉迅速从身体中翻上来，就像是泡在37摄氏度的温水中，整个人漂浮着，很舒服。
　　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为什么，今晚riki感觉到很开心。
　　iason。

　　******

　　金发打开自己的通讯器，看完乌拉尔发来的信息，又熄灭屏幕。

　　他双手交叉，金色的长发在光下宛如有了生命力。

　　精英拥有很多，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因为对拥有的一切没有强烈的感知，出生就在这样的位置，有着必须完成的工作与职责。一切始于对朱庇特的忠诚，因为身上一切外物都来源于朱庇特，所以基于一个‘自我’的意识而言，他们其实是一无所有。

　　如同乌拉尔说的，“我们也只是朱庇特手中的棋子，和杂种相比，也只是在棋盘上更高级一点而已。”

　　所有金发都明白这一点。
　　然而他们都不会违背朱庇特的命令。
　　包括自己。
　　因为人工生命体，
　　忠诚都归于朱庇特。永不背叛。

　　所以，无论是朱庇特发布了怎样的命令，基于这份忠诚，他们都不会拒绝。

　　刚刚，tanagura发布最新的消息，去往联邦的人选定下来，为了最大意义上展示amoi对联邦的诚意，最终决定是金发首领iason前往联邦进行友好访问。

　　乌拉尔通讯器中询问的就是这一件事。

　　去往联邦。iason眼眸深沉，像是凝结的冰块，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为什么朱庇特要这样做，因为此行同去的人不止是他，或者说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不是他，而是朱庇特。
　　那样的武器，主脑不可能完全让iason接手，它一定要自己亲眼看到，扭转时空的武器，如果不能被amoi掌控，那么也不能长久的留在联邦手里。

　　iason前去的理由只有一个，现在，十三个金发中能够承受主脑的意识而不被摧垮的人只有他，而已。

　　“Iason，什么时候回去？”riki喝醉了，双手撑在大理石做面上，面前空空的一排杯子，他醉眼眯起来看向iason，声音清朗中带着一点沙哑，如果不是脸上的红晕太甚或者黑色的眼睛湿润，他看不出来已经喝下十多杯的调制酒。

　　Iason手扶着riki的腰，修长冷硬的手指放在黑发柔韧的肌肉上。黑发转过头，不知道是酒还是什么缘故，脖子以下的地方红的惊人。
　　让人想要在那里碰一碰。
　　他身上都是酒的味道，并不好闻，这样的醉汉在酒吧的角落里躺倒一片。iason站起来，走到riki身边，俯视着头脑昏沉的黑发，他手套上沾上深色的液体，是因为黑发的皮肤上因为燥热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到回去的时间了。”

　　“是吗？”riki腰被控制着，他扶着大理石吧台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作上没有摇晃，看不出来是一个醉酒的人的步态，尤其是在他生理性湿润的眼底，依旧敏锐，灵活。

　　“放开手吧，iason，我可以自己走。”虽然一晚上已经公私不分了，但是在队员的目光下，riki觉得离开了酒吧就应该回到工作正常的模式，这样搂搂抱抱才不方便。

　　听到黑发的要求，很难得的金发没有坚持，而是收回扶着他腰手。

　　离开酒吧的时候，依旧是金发走在前列，身边拥簇着护卫的人类。

　　透过层层的人影，iason看见打了一个哈欠的黑发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有人给他递过来一杯水，他一口喝完之后，脸上的醉意略有退散，眼神中的光亮更锐利了。

　　riki。

　　Iason收回视线。

　　在走出朱庇特之塔的时候，看到riki，他有一瞬间的犹豫。然后这种很少出现的情绪，让他有一瞬间的不适。

　　一路上，他都在考虑此次出行联邦是否要带着黑发？

　　当他的身体中存在着朱庇特的意识的时候，当他进入深眠的时候，在联邦那样的地方，黑发无疑是不安全的。将他留在ESO是更好的选择，这样的结论，让iason很不悦。但是这样的决定出现在大脑中的那一刻起，就不会有动摇。

　　这是最优的选择。

　　直到，riki漫不经心的说道，作为交换，我把我的命给你。

　　似乎是那一刻开始，iason意识到，riki也有自己的意愿。

　　也许会敏锐的感觉让黑发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被留下，或者是一起？

　　金发坐上车的时候，倒映在玻璃窗上的面容，薄唇上挑。

　　如果是黑发的话，他只会说，我是你的护卫这样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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