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第五十五章
　　“你这样总认为自己是特例的自大，一点都没有变。”

　　Iason抱着胸从沙发上起身，俯视着床上的riki，眼睛的蓝色如同蕴含着矿物的湖水，纯粹透彻。

　　金发贵族仿佛以嘲笑似的语气说道：“这样的性格，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人基因链里面带来的东西，无论多少次都会犯这样的错误。”

　　“总是突然的陷入到一种情绪中，想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最后影响到自己在现实中的生活，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

　　金发贵族似有叹息，然后俯视着床上的黑发青年，与他对视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轻笑，他轻挑着嘴唇，对着不知不觉睁大眼睛安静听着的少年说道：
　　“你爱我这一点，我的确感觉到了愉悦，不得不说，riki，你取悦到了我。”

　　iason神色柔和，此刻，似乎有着无尽的耐心和包容：

　　“你的感觉也没有错误，这也是一件很明显的事情，在日常的生活中，我对你的态度早已经逾越了主人和pet之间单纯的关系，而是更深一步，你说我喜欢你，也没有错误。”

　　riki湿润的眼睛无声地看着iason，听见他说的话，不知不觉咬着嘴唇，眉心紧紧皱起。

　　“但是，”iason这一刻的神情有一点冰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视线仿佛无意间掠过riki埋在被子下面的身体，目光在一处停顿了几秒钟然后才离开，而那个位置放佛是大腿附近的某个地方。

　　上一世的回忆在大脑中再现，iason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黑发青年，不知不觉眉心渐渐紧绷，周身气势仿佛暴风雨将至的海面，平静只是表面，而海面之下怒涛翻滚。

　　那一日riki苍白的神情，和今日的他有某种奇异的重合感。

　　重新得到记忆，让iason不可避免的审视那其中发生过的事情。

　　其中最不能忘记的，那个时候，无论是尊严还是身体都遭受无可逆转伤害的那个黑发青年。

　　Iason原本平静的思维像是被一把锤子猛地砸下去，就像是将要裂开的冰面，即使表面完好，内里一条条裂纹丛生，只要一碰就立刻碎成无数片。

　　而罪魁祸首是riki从前的情人，那个在iason看来自身弱小，只会不断用所谓的感情逼迫riki的guy。

　　那个ceres的杂种，
　　那个叫guy的青年。

　　沉怒的情绪在金发眼中一闪而过，在riki没有看到的时候，然后在触及到riki的脸的时候，这些情绪又慢慢的消失。

　　“你将自己想的太重要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行为让你产生‘我的生命会因为你受到威胁’的错觉，但是实际上，如果只是凭借你，让我遭受到意外而丧生的可能性不足0.1%。”

　　“是吗？”

　　“不然，”iason发出一声轻笑，将所有的情绪克制在冷淡的表面之下，他看着riki反问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对你的影响这么大，我以为你不会害怕死亡，那个ceres野牛会在打架的时候软弱到，想着会不会死的问题？”

　　情绪起起伏伏，再加上身体还没有回复，Riki连保持清醒的意识都很困难，现在的他只是勉力支撑着，对着iason的询问，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iason已经知道了’的信息，只是对那个声音下意识的回答：“不是的，自己的一条命，怎么样都好，是我自己把自己变成了那个样子，把所有人都拖进来之后，自己全身而退，这样的事情我重来没有想过。”

　　“有可能失去这条命，这种事情我早就有了准备，也已经不想再挣扎了。”

　　“但是，”riki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颤动，似乎想到什么，清俊的脸上少有的出现脆弱的表情，“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 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拧出来的。

　　“明明那么强大，明明把所有人玩弄在手心，为什么，为什么iason会死？”

　　“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riki大脑中又出现了那个画面，那个人双腿被压断，沉默坐在那里，然后抬眼说出让他离开的话。

　　这样的iason，那一瞬间，像是有一把刀插进了riki的心口，riki身体里热的血冷下来，浑身僵直不能动，在即将倒塌的建筑中，他只能看着他，没有思考，没有言语，只有空白和从心底生出的绝望。

　　不，还有其他的东西，riki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时候，还有突然的明白，他不再迷惑或者是愤怒，而是清晰的知道：iason真的爱着他。

　　在作出回到里面的决定的时候，愧疚也有，但riki更多的是想到，‘已经不能分开了吧，如果自己离开了iason，那个金发死都不会放心的吧。’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回到了金发身边。

　　‘今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会无聊的吧。’
　　‘我已经很累了，也不想在去思考你不在了之后要怎么办，就这样结束吧。’

　　大火可以掩埋一切，本来一切就应该结束。
　　如果他没有再次睁开眼，看见eos天台外，如同大火燃烧的晚霞。

　　“让你离开的决定，不会有第二次了。”iason垂眸，想起那时火光中riki不可置信的眼神，冰蓝色的眼眸冷静中带着亮光。

　　那时候，riki对他只存有畏惧和憎恨，甚至可以和guy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在那时的iason心中有着一种释然的想法，或许到了放开他的时候了。

　　一直强迫着riki，直到今日的地步，带给他面对着几乎崩溃的riki，在生死的尽头，这样的riki他不能也不想要留下。

　　即使，从心底想要占有禁锢着他，但是长久被占有的另一方抱着反抗的态度，没有得到回应的一方某刻也会感觉到轻微的挫败感，所以在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他想着，这样的关系至少可以以死亡为截止。他曾经说过，“riki会一直是我的pet，直到世界到尽头的那一天。”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不会让riki离开。

　　但是在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即将死亡，再也不能强迫riki的时候，riki的自由就是他自己的了。

　　这种不是所谓的成全和放开。
　　这种选择或许以人类的价值观来看，要更自私。

　　是不能强占之后，会选择以平静和接受的目光看着他离开的骄傲。

　　Iason微笑着走近riki，挑起riki的下巴，手指在温热的皮肤上隔着手套轻轻摩挲，丝绸的凉滑的触感让riki身上战栗，他抬头张开迷蒙的双眼望着走过来的金发贵族，那个人眼神温和，势在必得。

　　“只会给你一次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这一次是你自己的选择。”

　　“一直用那样的眼神注视着我，riki。”

　　Iason伏下/身体，慢慢靠近黑发青年，臂膀撑在他的颈侧，riki不可抵挡的向后倚靠，最后完全平躺在床上，眼神迷茫地注视着iason。

　　掐着他的下巴，半是强迫地让他抬起头，金发贵族长发如金色的流水流泻而下，

　　蓝色的深眸紧紧锁定他。

　　riki迷惑地注视着iason，意识迷离。“什么？”

　　“如果不能理解的话，那么就用身体记住。”iason淡淡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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