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坐在轮椅上，riki感觉四肢僵木麻痹，他按下通讯器，然后动了动被固定住的腿和手，“我感觉已经不需要这个东西了，伤口已经不疼了。”

　　iason站在树下，看着他。

　　riki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上一扫而过，像是有小刷子从他皮肤上移动，riki经不住颤抖一下，但是那种气息温柔冰冷，很熟悉。

　　他皱眉，眼中警惕慢慢消失，这应该是iason在探查他的伤势。即使是知道这样，但是身上依旧战栗，身体紧绷着，直到那道视线移开，他才心底松了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

　　iason沉默，蓝色的眼睛洞若观火，他对riki身体的敏锐有一点吃惊，然后迅速检查完后撤回探照光线。

　　iason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冰冷的手指在他头上轻揉。

　　riki忍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上的瘙痒感压下去。他垂着头，头发像是硬笔线条浓黑分明。或许是正处在生长期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最近身体被重新调整，riki的头发长得很快，像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那样，稍稍不留意就要盖住眼睛。

　　iason将他的头发上撩，然后riki感觉到有锋利的什么东西近在咫尺。

　　iason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像是安抚，也像是压着他，不让他反应过度。银色的锋利的锐器在视线范围中跳跃，簌簌的声响，像是落叶飘下来，但是有更爽快和果断。

　　riki视线里黑色的发丝掉落在草地上，他动了动脖子，里面碎发掉进去，他觉得很痒。

　　而金发贵族的手指上冷光闪烁，唰唰削下。一边语气温和的回应他之前的提议。
　　“你的感觉是错的。生物有时候会因为环境的恶劣，在受伤后强行钝化痛感，你的无痛，大概就是这种原因。”虽然说大概，但是iason疾呼可以肯定90%的概率是这个原因。

　　“你被自己的身体欺骗了，riki。”
　　“即使是再过强化的身体，也需要时间去恢复，生物的骨骼并非金属可以通过熔炼锻造，要彻底身体恢复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riki闭着眼睛，以免头发掉进去，听他说是身体的错觉，眉头微皱，riki不由的想反驳，“以前也不需要这么久就能够恢复。而且之后和他们一起也没有影响。”

　　iason眼底不悦一闪而过，他很烦躁riki提起在ceres的生活，尤其是那些‘伙伴’。
　　他眼底幽蓝。但是身前的riki背对着他所以不能察觉到他的不耐。
　　“ceres的杂种吗？“他语气冷淡提到，”沉溺于酒精和迷幻剂中，浑浑噩噩的生活着，即使是身体有问题也不会发现。”
　　“迷幻剂有止痛的效果，很多甚至可以无视死亡的痛苦。”
　　“你离开了那里。即使怀念着，也回不去。”

　　“我知道。”侧着头，riki微微贴近iason的方向说道，他黑色的眼睛沉静，心里没有不甘心亦或是厌恶之类的情绪，相比较而言，iason反而对ceres的关注更多。

　　iason气息变得缓和，他退开一步，手指在riki的头发上划过，指尖有种很冰冷的感觉，但是动作又带着温柔。

　　细碎的头发落下，riki晃晃头，眼睛睁开，额头上有光照着，明亮温暖。

　　微微凌乱的头发现在只到他的额头，脸庞轮廓清晰，显得俊朗了一些。但是那一双眼睛依旧是沉静乌黑的，里面燃烧着不灭的亮光，所以像是黑色的溪石反射太阳的光线，直视着他的时候，有一种干净甚至是刺目的感觉。

　　会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吧？这样露出来的riki。

　　古拉斯远远看着他们，想要靠近，但是心中又有胆怯，只是看着他们，就仿佛明白之间的距离，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他和那两个人相比。

　　和他们之间，有一道深深的天堑，他迈不出去那一步。即使有乌拉尔大人的吩咐，之前也做了许多训练，但是，古拉斯咬唇，帅气的脸上带出一丝倔强和媚意。

　　眼看着他们就要离开了。
　　古拉斯脸色雪白，眼角生红，一步一步走上前去，低着头，走到黑发青年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

　　riki看着他，不用。

　　金发贵族无视了面前的pet，手还停留在riki的肩膀上，然后俯下身道：“到午餐的时间。回去了。”

　　晃了晃衣服口袋，riki从中拿出一只红色的营养剂，“我带了东西，”他还不想回去。“下午的时候再回去，可以吗？”riki黑色的眼睛看着iason，语气中近似有一种祈求的情绪。

　　金发贵族看着他，眉目锋利，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黑发青年显然在eos的房间里很煎熬和难受，那种冲动桀骜的性格，能够一直呆在房间里养伤，果然是强求了吗。

　　“好。”iason颔首，“晚上我来接你。”
　　riki点头。

　　古拉斯被忘记在一边，他听着金发贵族和自己的pet之间的对话，失态的睁大眼睛，脸上惶恐不安，还有迷茫。
　　他们之间，是一个pet拒绝了自己的主人吗？

　　在古拉斯的认知里，pet没有提出要求的权利。

　　即使是任性的撒娇，主人也很少会把pet的请求当真。只是一个玩物，或者说是装饰品更恰当一些吧，因为精英们从不自己动手，只是看着pet之间玩乐。

　　每一次的party上，他们不能违背主人为他们选定的交/配对象，即使是被选中的人彼此讨厌，但是依旧会露出甜蜜的诱人的笑容。

　　就好像一个pet形容的那样：如果他的主人让他和黑发的riki交/配，他也会捏着鼻子上的，就算那个人打断过他三根肋骨，还是贫民窟里面出来的渣滓。

　　然后就有人立刻打断了那个pet的说话，那句话他现在还记得，“黑发riki？他是不会来这里的吧，你想要抱他，小心被金发折断了脖子。”
　　这后，就不再有人讨论过这个话题了。

　　他们惶恐不安，以及跃跃欲试的神情，让刚刚进入eos的古拉斯下意识的记住了几个词语：pet，黑发riki，ceres的杂种，还有金发。

　　没有多久，他见到了自己的主人，身材魁梧的乌拉尔大人，那位大人脸上没有表情，眼睛很冷，穿着白色的医生外套，站在那里告诉他要做的事情。
　　然后他知道了这是因为金发的偏爱而引起的tanagura整个城市的震荡。

　　当乌拉尔大人问他不愿意可以拒绝的时候，古拉斯心里想，怎么有人会拒绝呢？一个金发的宠爱啊。

　　如果他没有改变什么的欲望的话，就不会进入这里，明明当一个平民生活的就已经很好了，但是仍然不满足想要更往上面去。

　　因为他知道，amoi的很多特权是只有精英才能享受到的，有些东西即使是在富有的人类都不能买到拥有，他想要那些东西。也因为他是平民，而且家境不错，所以即使最后被金发放弃了，家里人也可以把他带回来。

　　一个金发象征着无与伦比的权势和地位，如果，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他选择自己的话，他可以得到许多的东西吧。

　　古拉斯心里想着，他没有看见乌拉尔眼中的冷光，也不知道他是平民中唯一没有被消除记忆而成为pet。

　　来之前，他就知道金发对黑发青年的不同。

　　但是，原来是这样的吗？
　　金发，也可以是这样的吗？
　　古拉斯怔忡，看到金发贵族转身要离开，这期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的勇气，他喊道：“大人，请等等。”

　　iason转身俯视着那个pet，眼中没有情绪。

　　与那位大人距离好几米，古拉斯很紧张，他不敢看着他的脸，更不敢与他对视，只是紧盯着他的胸口，那里红色衣服褶皱下是金发宽阔坚实的胸膛。

　　“我，我是古拉斯，是乌拉尔大人的pet，刚刚对大人有失礼的地方，还望大人宽恕，还有，”古拉斯心中慌乱，脸色不知不觉中发烫变红，眼中水亮，带着如同烛火一样的闪亮，“还希望大人允许，我与大人的pet来往。”

　　riki一只手握着轮椅的扶手，眼睛不闪不避地看着古拉斯，心里有点古怪的感觉。像是身体哪里突然动了一下，然后余震一直持续着，导致他脑子里很茫然，所以脸上的表情也很空白，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除了茫然这种信息，你找不到其余的反应。

　　但是心里一个念头无比的清晰和冷静。

　　他，喜欢iason？
　　这个乌拉尔的pet，爱慕金发贵族。

　　riki回过神的时候，只看见金发贵族离去的背影，以及在日光下闪烁的金发。

　　iason，他刚才说了什么？一刹那的失神，riki没有听清iason的回应。而他转头看到了古拉斯晶亮的眼睛。

　　沉默了一下，riki突然一脚踹上粗壮的大树。树枝晃动哗啦，像是被风吹过一样。古拉斯吓了一跳。“你怎么了？”然后他看见riki眼底的怒火。

　　因为这个怒火对象不是古拉斯，所以他也只是愣了一瞬，然后关心的问道：“是身体不舒服吗？”视线放在riki被固定的腿手上。

　　“不是。”
　　riki控制着轮椅朝一个方向移动，他重新找了地方坐着，喝完了营养剂，才自语道：“就是这里太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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