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第三十一章
　　“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小玛丽了，真的好想她呀。”

　　精英队里队员抱怨连连，“住在tanagura什么乐趣都没有了，还要一直绷着神经，不能在精英面前失礼，这样下去我快要忍不下去了，没有情人，不没有娱乐，真不知道大队长他们怎么熬过来的。我们今天溜出去吧，卡提？”

　　出tanagura？

　　的确，在这里的生活，的确和人类聚集的Midas有很大不同，夜晚的安静让许多熬夜的队员都不习惯。
　　卡提摸着下巴寻思，
　　时应该让他们放松一下了，在tanagura的时间越久，队里面的气氛就越有不安焦躁的趋势。
　　而且一个下午的时间应该没有关系。他们在这里也像隐形人一样，除了训练新兵，什么事情都没有，和那边打好招呼，tanagura精英队的人会帮他们掩饰。

　　更主要的是，他自己也有点想念酒吧放纵自由的氛围，那些鲜/嫩的□□，在他们可以消费的范围之内。
　　tanagura实在是太禁欲了，这简直违反人类本能。在这个时代，禁欲早就成为一种陋习，解放自我，放肆玩乐才是主流文化，不然也不会催生出pet这种‘商品’。

　　在tanagura唯二的消遣，无论是温驯可爱的研究院pet，还是精英调教出的pet都是他们难以触及的。付出的代价太高了，尽管精英护卫队的工资在平民中算是高的，但是也是固定不变的数字，不会像富豪一样富有，舍得一掷千金。

　　卡提想了一会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宣布：“今天下午休息半天，晚上就回来。”

　　顿时，训练场欢呼一片。
　　“你们先去换衣服，待会在悬浮列车车站集合。”

　　“卡提，你去哪里？”队员们看着他走的方向不是冲洗间，喊道。

　　卡提遥遥摆着手，“我去叫riki，你们先收拾。”

　　“知道了，不过，最近卡提你的心都放在riki身上了。”几个人调笑着走远了。

　　卡提摇摇头，朝着riki离开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耐力训练处。

　　每一次力量消耗之后，立刻进行耐力测试往往得到的效果最好，对身体锤炼恢复也最有利，但是几乎没有人可以忍耐过程中的煎熬，甚至可以说，这种方法对人精神的伤害比较大。这里的人特指意志力一般的人。

　　在这个享乐为上的星系，几乎没有再出现百年前那种精神能够跨越能力界限的人。热武器的盛行，也让个人武力显得不那么重要。

　　没有人会特意锤炼只在概念里出现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护卫队训练的新人意志力也就和一般人一样。
　　为了尽可能不伤害到训练的苗子，渐渐地，耐力测试反而会是在精力充沛时进行的。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队员也不愿意再在训练之后到这里来。

　　科技的发展，英雄的没落，在amoi早已经没有振臂一呼，万众呐喊的热血，只有等级、规定、稳定。主脑一再地向所有人类表示，情绪的勃发没有好下场，ceres就是热血之后痛饮恶果的例子。

　　哈，让人类失去情绪，至少他是不能做到的。

　　卡提隔着玻璃，心底莫名地想着。

　　他看着房间里黑发的青年一次又一次卧倒又爬起，倒地的声音沉闷，渐渐地，他的眉头皱起来，抱在胸前的手也放下了，扶着门把手，似乎下一刻就会冲进去。

　　但是他落在riki身上的目光移不开，像是被黑洞不可违抗的抓住，他的眼中只有中间那一个人，riki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仿佛被吞噬一样，或者被黑暗隐去一样，只有一样是鲜明的、活着的：他紧抿的嘴唇，滴落的汗滴，下垂的眼睑，修长有力的四肢，蜜色的皮肤被包裹在黑色的背心里......

　　很耀眼。

　　卡提凝视着他，咽了咽喉咙，干渴失声。

　　当你遇到吸引你的那个人，就会明白，感情就像咳嗽、突然的欲望、眨眼的本能一样，永远不能被抑制。

　　房间里，riki全身力气都用尽了，连手指动一下都不能，他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闭着眼睛休息。昨天夜里，他仿佛听见iason和他说什么，
　　是什么呢？
　　“在楼下里有高浓度的白酒。不会像普通酒一样麻痹你的神经。想要成为优秀的战士，要么戒酒，要么只喝特殊的酒水。”

　　“riki，强大并不是只说说，你要学会忍耐，有些东西沾上了会上瘾，也会成为你的弱点。”

　　声音温柔低沉，不含一丝一毫的警告。

　　riki撑着地板，慢慢站起来，iason那个家伙，最近越来越啰嗦了，就连一些很细微的小事，都会提到，尤其是对自己的一些习惯，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他一样。
　　明明以前，即使是很亲近的时候，金发贵族和他都保持着的一定的距离，对很多ceres带来的‘恶习’，iason抱着的态度也只是放任。

　　现在给予riki指导和建议，仿佛成为了他的新乐趣之一。

　　riki坐在地上，想着在朱庇特之塔的某个人，心底滚烫发热。
　　“咚咚”
　　玻璃敲打的声音传进来，riki抬头见到玻璃外的卡提，以及他脸上大大的笑容。
　　“卡提？有事吗？”
　　riki穿上外套，拉上拉链，走出门。

　　“今天下午的集体活动，到tanagura外面去，大家都去。你也很久没有回家了吧？正好可以抽时间到家里面看看，我给你批假。”

　　“只今天下午吗？”

　　“对，晚上就要回来，这里毕竟是tanagura，违反了规定，付出的代价可是要被驱逐的。没有人敢公然地违抗这里的铁律。”

　　卡提摇摇头，然后面色又从严肃变为鼓动：“走吧，去洗漱一下，他们在悬浮列车车站等我们。”
　　“嗯。”
　　两人分头到洗浴间冲洗，riki冲刷干净身体，穿衣服的时候看到手腕上的通讯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发消息，他想着，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晚上就会回来了，回到EOS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他继续穿上衣服，银色的指环套在他右手无名指的第二根骨节后面，闪闪发光。

　　列车平稳飞快向前，坐在车上，riki望着窗外：井然有序的汽车运动轨迹，银色的金属建筑，数不清的防弹玻璃，这里是amoi星球权势的最顶端，而朱庇特之塔就是顶端上锋利的尖角，震慑星系且至高无上，

　　远处淡灰色的大楼，iason就在里面。

　　即使是悬浮列车也必须要仰视远处的那一座尖塔。riki看着那里，眼底倒映着玻璃反射的虚影。

　　半个小时，列车驶入Midas。

　　朱庇特之塔。

　　嘀嘀，iason手上的戒指一热，他眼底一沉，打开定位器屏幕，那一处表示riki坐标位置的亮点已经离开了tanagura，现在正在Midas的正中心。

　　blondy打开通讯器，“查一查精英护卫队总部现在的情况？”
　　“是。”
　　不过三分钟，iason接收到了一份报告。护卫队总部的人在下午一点离开tanagura，乘坐公共悬浮车到达Midas中心酒吧。

　　中心酒吧
　　“来一杯‘风暴’。”卡提叫了一杯酒，然后将深蓝色的液体推给riki，“尝一尝，这是这里的招牌，喝一次就忘不了。”
　　riki端起玻璃杯，里面深色的液体微微荡漾，浓烈的酒香带着一丝冰冷的味道，像是冬天混着浮冰的冷水。从他七八岁第一次喝到酒道到现在，riki只要闻味道就知道这杯酒中的材料都很‘高级’。
　　玻璃杯中的颜色格外干净。

　　他静静看着酒杯，玻璃外壁上滑落一滴水珠，riki将它重新推到卡提面前。
　　“谢谢，但是我戒酒了。”
　　“戒酒？”
　　卡提困惑之余，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憋闷遗憾的情绪，就好像一直期待的东西突然落空了，而且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那种错失的感觉，让他不由焦躁起来。

　　在卡提的记忆里，第一次吸引他的，就是一个月前，在大厅里喝光十几瓶白酒的黑发青年。浓黑的头发，微弯着腰，懒散地靠着墙壁，身体修长匀称，眼睛冷淡中带着一点迷茫。
　　在房间的暗处沉默喝酒，又绕过一地玻璃瓶，独自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一天关于这个男人的画面在他脑子里面闪现。
　　从他白色的外套到清晰俊秀的轮廓。
　　一个“不娇弱”的男人，也可以那么让人想要接近他，拥抱他。

　　“太可惜了，为什么要突然地戒酒了呢？看出来你很喜欢喝酒。”卡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舌尖像是被猛地吮吸，他享受般地眯起了眼睛，状似无意地说道。

　　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眼前被拒绝的这杯酒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而他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男子身上。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眼前的这个青年抛弃了长久以来养成的嗜好。
　　还是，在这一个月里发生过什么吗？
　　是‘家里人’不同意吗？

　　“酒，只是用来打发时间或者做梦。”riki低下头，手中握着清水杯，没有过多的解释，外面的人喝酒是身份的象征，又或者是消遣乐趣，但是在被放弃的ceres，漫长腐烂的日子只有泡在酒里才能熬过去，他们喝酒，在昏沉中做着一个个“伟大”的梦。可怜也可悲。

　　对riki而言，酒不是不可替代，尤其是当现实比梦境更加吸引人的时候，他渴望的东西就在现实里，每一晚，当星辰升起，那个人就睡在他的身边。

　　下午的酒吧，气氛松散，像是一首乐曲还停留在舒缓的前奏上，迷乱疯狂的下半段只留给午夜。

　　“你们来得点不对，午夜到这里就能看见特殊的表演了，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准备中。”

　　卡提起身离开，到远处和队员喝酒，调酒师摇摇头对riki说道。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
　　“嗯。”
　　“以后来多了，你会喜欢上这个地方的，”调酒师对他笑笑，建议道：“今天晚点走，你会看到一些珍奇东西。”

　　riki似乎没有太感兴趣，他后背靠在椅子上，看着场中寥寥的几个人摇晃跳舞，他有一种提不起精神的感觉。

　　吞咽一口温水，他决定过一会儿和他们说一声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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