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第二十二章
　　机械们关上，机器人滑出去。

　　riki回过神来，转开眼不再卡iason。
　　他的眼中有一瞬间的狼狈。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问他这样可笑的问题，
　　iason有没有感情？
　　在经历过那些事情后，他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而现在这样冲动，或许是源自于iason对人类感情表现出的冷漠，又或者是他心惊朱庇特对人类的态度，还有精英钢铁之身下的残酷，急于想要确认iason和他们是不同的，而已。

　　“抱歉。”
　　iason静静注视riki，脸上犀利而冷漠，“riki，人类于我，只是工作的一部分而已。”
　　“至于人类的感情，那样东西，身为精英应该不会拥有。”

　　在他灰蓝色的瞳孔中，riki放在身侧的手指抽搐般的抖了抖，五指捏紧，骨节凸起。

　　iason在这个时候，看到他无意识的动作，竟有一些莫名的愉悦，他走近几步，手指抬起riki的下巴，低头审视他的表情，心里漫不经心地想着，他会失落吗？

　　会问出那种问题，riki是希望自己能够像人类一样和他相处？
　　还是，像ceres的那个guy一样，除了身体之外，对他有不一样的感情？
　　金发贵族捏着riki的手指用力，脸色也阴沉下来，“你希望我喜欢你吗？riki？”

　　无论谁在他的心里，bison也好，那个guy也好，riki他只能在这里。

　　安静地月亮悬在天空，在EOS最高层，透过玻璃门可以穿过整个城市，一眼看到皎洁的月轮。
　　玻璃门内，明亮的灯光下，黑发青年的表情无法隐藏。
　　他被强迫着抬起头，嘴唇苍白，上眼睑下垂，投下深深的阴影，黑色的眼睛里亮光闪烁，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

　　riki，在伤心。

　　iason心底突然浮现了一个念头。
　　他抽开手指，沉默退了一步，坐在另一边的靠背椅上，一只腿翘起，十分放松的姿势，就这样遥遥地看着riki。

　　桌子上，温热的牛排渐渐冷却，油腻的汁水四流。

　　月光色的长发垂落，iason温柔轻缓的声音和从前一样，碧蓝的眼眸隐藏着难以描述的情绪。

　　“你爱慕着我吗？riki？”没有等因震惊而瞪大眼睛的黑发青年回答，iason兀自认定了，低声笑着道：“我很开心，riki。”
　　他手臂支在扶手上，双手交叉，“我没有想到，三年之后，我们会变成这样。或者说，很意外，你会喜欢我。人类，一向对机器人很畏惧。”

　　iason湛蓝色的眼中，电光流窜，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他低声温柔的说着，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寻常的情绪。

　　riki避开眼，脸上一阵阵发热，在iason否认有人类感情的同时，被发现自己一直深埋的喜欢，他在一瞬间对自己生出一种厌恶。
　　为什么会对他生出那样的感觉？
　　riki脸色发白，心口酸涩上涌。
　　如果连他自己都承认了，在被像pet一样对待之后，还对金发贵族生出那样的感情，那不是太卑微太可耻了吗？
　　他的苦笑着低下头，眼底伤痛。
　　不仅仅有恐惧，憎恨，还有爱。他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他感觉到那个人又一次走到他身前，后颈被一只手掌控着，riki无力地抬头，然后沉迷在金发贵族神色中。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riki没有意识到，在金发贵族身上，有一种毒品或是迷幻剂一样的东西，让他不受控制地被引诱，想要靠近，即使身体因为感到危险而战栗，但是接近他的兴奋让riki无视了其他的东西。

　　“呵，”riki自嘲着对iason说道：“很可笑啊，明明说过总有一天要杀了你的，最后却这么没有用。”他紧紧咬着唇，胸口如同被石头压着一样难受。
　　iason......
　　他紧紧捏着拳头，想要闭眼，将所有的狼狈隐藏起来。
　　为什么？
　　即使那么努力，为什么还是会这样的不堪？
　　高高在上的金发贵族，和ceres的杂种，钢铁打造的机器人和被放逐的人类，这样的配对不是太奇怪了吗？
　　只是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和iason之间相隔了太多的东西。

　　“从ceres回来也是因为喜欢？”iason抚摸着riki苍白的嘴唇，低下头舌尖舔/弄他的眼尾，一次又一次，riki的眼角仿佛落泪一般，湿润，绯红。
　　iason眯着眼，嘴角上扬，神色变幻莫测，又一次问道：“对吗？riki，回答我。”
　　颤抖着扶着太多肩膀，riki仰头承受冰冷的轻吻，眉心皱了起来，艰难的吞/吐着：
　　“你不会让我离开。”

　　iason突然低低的笑出声来，胸口震颤，金色垂落的长发抖动，他从未有过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就像一下子丢失了冰冷的外壳，失却了沉着镇定的面孔，辛迪加中枢的ice man，他一把将riki紧紧抱在胸口，坚硬的肌肉贴着他的脸，他下颌骨抵着黑发的青年，强硬毫不犹豫地说道：“就这样，riki，乖乖的，你属于我，一直到世界化为碎片的那一天。”

　　“你只能留在这里。我不会容许你离开。”

　　“真是自大和狂妄。”riki埋首在iason的怀中，俊秀的脸上，黑发投下细碎的阴影，宝石一样的双瞳沉静伤感，“不会那么久，我已经十九岁了，再过几年，就会像那些被玩腻了的pet一样，即使是护卫，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去了，iason，直到世界尽头什么的，是不可能实现的。”

　　riki抬起双手环抱着iason劲瘦的腰背，手指努力抓着衣服，机器人只要有能源就不会死去，十三金发贵族在朱庇特统治amoi的时候诞生，几个世纪，他们还会一直存在。而人类的生命能有多久，即使是昂贵的基因药剂，也不过是延长百年的性命。
　　人类和机器人，riki头更靠近iason胸口，心里渐渐变冷，还有几年的时间。

　　riki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难受，从前的他，每一日都那样过去，没有区别，睡在床上一夜过去不会为了未来而犹豫，更不会想着几年后自己会在哪里，做什么。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从来不想。这些，都暂停在了遇到iason的时刻。

　　“即使在那一日，这里停止了跳动，作为人类的生命画上终止符，”iason手放在riki的心脏上，那里规律地跳动，他盯着那里的目光格外地专注，“在那一日，你会在我身边，这里属于我。riki。”

　　riki抬起头，看着神色严肃的iason，金发的眼中是不可违背的坚决，那样的执着的光芒，riki突然笑了，他抓了一把凌乱的头发，低声叹息道：“笨蛋。”
　　他怎么会没有人类的感情？
　　谁又将感情定为人类的专属？

　　一份新的食物被端上来，iason坐在旁边，手中漫不经心地摇晃水晶杯，紫红色的红酒荡漾，散发着甘醇的果香。整个amoi最好的红酒，从联邦政府掌管的用于酿酒的星球运输过来的。然而即使是这样的顶级美酒，品尝它的人却在出神。

　　iason碧蓝的眼睛看着进食的riki，从他的眉骨，到挺直的鼻梁，再到蜜色的胸膛，分布均匀的肌肉，riki赤着脚，褐色的脚踝凸起，iason轻抿了一口红酒，在口中缓缓咽下。

　　“吃完了？”毫无留恋地放下红酒。

　　“我想要洗澡。”riki没有拒绝iason的动作，对着走过来抱着他的iason直接说道。在经过刚才的一番后，他不再拒绝iason的帮助了，而且大腿止血带还没有脱下，他根本不能自己走到浴室。如果有furniture，他可以让furniture帮忙，但是这里以后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类。

　　“我帮你。”iason抱着他走入浴室，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留在里面。

　　riki身上只穿了睡衣，iason轻而易举地解开腰间的带子，衣襟散开，睡袍从劲瘦的身体上滑落，riki仰着头，嘴唇湿润泛红。他拧着眉，眼睛里因为水汽而显得迷蒙。

　　“不用了。这里我自己就可以。”他坐在湿滑的浴池边，手中紧张地握着iason的衣服。

　　“嘘，”iason含着他的喉结，手上的戒指闪烁银光，他眉头低压凌厉，眼神专注地凝视着riki的身体。手掌从肋骨一路滑下。
　　“唔。”
　　riki咬着唇，黑发摇晃，一滴滴水珠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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