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死灰复燃

　　“我知道。”
　　iason轻声笑了一下，铁一样刚硬的身体渐渐松懈，他扫过乌拉尔，目光专注地看着房间里面。
　　巨大的机器内电流声微不可闻，金属钢板隔绝感知，他的视线看不到里面的人。
　　已经晚了。
　　从riki踏入这里的那一刻，朱庇特就接管了这里的控制权。
　　riki......

　　黑发青年闭着眼，感觉皮肤上什么东西擦过，每一根汗毛都颤抖着，这是......一阵电流从他的身上通过，riki咬着唇，忍受涌上来的刺痛。
　　“肌肉力量..."
　　“反应速度..."
　　“柔韧性..."
　　“敏感性...."
　　“耐力...."
　　riki没有听清楚耳边回响的声音，在黑暗中，他感觉到腿上麻痒了一下，温热的液体从被切开的地方流下来。

　　机器割开了他的皮肤

　　riki意识到什么，有一瞬间的慌张，他睁开眼想要挣扎，但是他的手腕脖子大腿上都被冰冷的钢圈紧锁，他动都不能动一下。
　　很多次的体检中，他并没有经历这一步！
　　没有等他害怕，
　　下一秒，那处伤口的部位延伸过来的疼痛让他一下子绷直脊背，那是骨头，像是有刀在他的腿骨上哗啦划过。
　　啊。riki咬牙，全身止不住颤抖，后背在几秒内湿了一大片。

　　riki仰起头，满嘴的鲜血，嘴唇撕裂开，他紧绷着身体靠着钢板，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青筋都绷紧颤动。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那一处，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脑子只有疼的感觉。
　　眼睛瞪大，望着虚空，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过程终于结束了，腿上被冰冷的东西包裹起来，但是大脑被过度刺激之后，虚假的疼痛还持续着。
　　riki一直仰头望着黑暗，在所有都结束后，他疲惫地虚着眼睛。

　　取骨！
　　乌拉尔，那个贵族没有给他打麻醉剂就切割了他的身体！
　　“注意，身体愈合能力，骨骼生长能力……”
　　“生长进程....初始进化中”
　　“发育程度....轻度营养不良，建议补充更多能量”
　　“意志力……优异”
　　“很好。”
　　riki最后听见一个机械生硬的声音。这不是乌拉尔，他在喷出的雾气里进入沉睡。

　　“几十年，从来没有见你像今天这样。适可而止吧，iason！不过是一个杂种，贫民窟里面多的是，没有了一个riki，还有其他人，你随便挑出几个消遣一下，也不会有什么。但是你已经为了里面那个人，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
　　“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无可挽回，无论你还是那个杂种！”
　　乌拉尔难得的面露焦急，原本他们不该这样容易情绪波动的，最近几个月的事情，让一贯沉稳的他也禁不住言辞激烈。
　　“抱歉，iason，我有些失态了。”
　　乌拉尔突然泄气，转身走了几步，在沙发上坐下。轮廓如大理石雕刻的脸上恢复到面无表情。他一张一张整理医学文件，等里面的结论出来之后填上。认真的神情，沉稳的动作，看不出丝毫情绪泄露的迹象。

　　iason犀利的目光聚集在乌拉尔，审视的眼神仿佛看到他的心底，突然，他问道:“乌拉尔，你在担心朱庇特。”
　　一针见血。
　　沙发上的金发静默一瞬，然后舒了口气，手底动作停下，他抬头望着iason，点头:“我知道瞒不住你，iason。”

　　“amoi的存在都是因为‘主脑’朱庇特，星球物种都在进化，这几百年，谁也不知道，唯一智脑的智能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就连我们也只是他造物而已，但这个却不是它的极限。这段时间朱庇特改变许多，如果是朱庇特的进化程序有了问题，那么无论你我还是Tanagura未来都不可预料。”

　　“联邦一直在研究可以扰乱电脑程序的病毒，只要摧毁主脑，那么amoi的秩序将会完全崩塌，你没有想过吗？”

　　“啪，”乌拉尔看见iason打开隔离罩，走进房间。

　　“你做什么？iason？”
　　乌拉尔站起来，失态地惊问道，他想要上前阻止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门被打开，而iason正遮着半开的门缝。
　　屋内的射线会损毁金属，还没有精英可以在这样强度的光线下不出故障。乌拉尔眼睁睁看着iason进入后关上门。手中文件一刹那被捏得变形。
　　乌拉尔双手撑着桌子，尚且有些不敢置信，
　　iason，你疯了吗

　　进入房间，iason平静地走到中间，那些不可见的光线还未近身，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罩在iason身前。
　　iason躬身行礼，对监视着这里的朱庇特行礼，“谢谢您。”
　　“@#￥%!!(MISSING)!(MISSING)”
　　“您想要做什么？我们十分担忧，最近您的行为与平日里有变化，如果可以，能否告诉我们。”

　　“%!!(MISSING)…(MISSING)…%!!(MISSING)!(MISSING)￥(MISSING)##”

　　“我明白了，见到您一切安好，我们很高心。”

　　“*@＃&$”

　　“我知道，但是已经没有意义了，到这个时候，太晚了。”

　　“%!!(MISSING)￥(MISSING)
　　￥#@@#”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辛迪加一切顺利。我还有一个请求，riki的体检报告可以给我一份吗？”

　　“￥”

　　“谢谢。”

　　iason对着虚空再次行礼，然后下一瞬，房间里所有的射线像是极光一般全部消失。隔离的屏障也随着溃散。
　　iason走近机器，银色的金属分裂开，空洞洞的里面，亮光照进去。
　　似乎被落在眼皮上的光线打扰，精疲力尽的青年睁开眼。

　　眼波颤抖，害怕，恐惧充斥那双暗淡的黑眸。

　　汗湿淋漓，疲惫不堪。

　　金发贵族灰蓝色的眼睛定定注视着他。瞳孔中锋利的纹理如竖直的冰片的切面。
　　此时，他的神情显示，他会做任何事。

　　iason沉默着将他从机器里抱出来，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的嘴唇，血迹斑斑的手指，以及被血浸湿的裤子。
　　动作顿了一瞬。
　　下一刻，金发贵族低头一点点检查他的伤口，纤细冷白仿佛只有骨头的手指掀开衣服，大腿上一块紫红色的止血绷带映入眼帘。
　　衣服放下，
　　iason闭上眼，将突然涌上来的怒气瞬间压下去。

　　riki身体还不时的颤动，衣服下身体像是崩断后的弦，绵软无力，他无力地躺在iason的怀中，没有力气与他说什么。
　　“结束了，riki。”金发的贵族温声说道。
　　黑色低垂的头动了动。
　　没有迟疑，iason抱着他往外面走。

　　“iason！”
　　乌拉尔站在门外，看了他怀中的杂种一眼，道:“这里就是医疗中心，可以为他直接处理伤口。”
　　金发的贵族不曾停步，也没有犹豫，直接与他错过:“麻烦了，乌拉尔，把治疗药品直接放到车上。”

　　目送着难得焦急的iason，乌拉尔突然想像人类一样叹口气，他看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房间，寂静无声，朱庇特已经离开了。
　　跟着iason快速远去的背影，收拾好医疗箱，他走另一个电梯下楼。

　　天已入夜，黑色的天幕如同暗色的丝绸遮蔽，一轮圆月高悬于天，银色飞车停在阶下，乌拉尔把医药箱递给iason，目送着他们离去。

　　五彩的夜灯如河流掠过车窗玻璃。
　　iason手放在湿漉漉的黑发上，霜白的脸低垂，宁静的眸光落在怀中的青年身上。
　　“叮。”
　　iason拿出通讯器，一连串医学用语从他瞳孔浮现，不过一两秒，他就看完了多达几万字的身体检测报告。
　　然后视线定在最后一行字上:

　　“非常规变异，无可复制。参考价值较弱。”

　　也就是说，其他的人类一旦变异，并不能达到riki的程度。
　　“人类复兴的希望，我不会让这样的称呼落在你身上，rik。”
　　磁性透着冷意的嗓音淡淡说着。

　　riki眼睛睁开，眼皮疲惫的耷着，他对着金发贵族笑了笑，他只是有点累了，等睡醒就好了，才不会这么一点小伤就要病得像快死了那样没用!

　　iason手指放在riki流血的嘴唇上，稍稍用力压着，雪白手套上染了鲜艳的红色。
　　“riki，在进化中，你的触觉比以往强上许多倍，痛觉也是，在这里不必忍耐。”
　　“叫出来，riki。”

　　黑发青年扯了扯嘴角，似乎是一个倔强的弧度，然后彻底晕了过去。直到到最后，他也只是紧紧咬着牙根，咬得满口是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iason一直看着他，一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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