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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天恕没有耽搁,也没有立即起床走马上任。他很清楚现在出去就是将自己暴露在强敌环伺之下,鸣家人没动作,不代表其他人没动作。这两年仗着皇帝的庇护,天恕得罪的可不知鸣家一个。再加上暗处那些虎视眈眈等着坐收渔翁的老鼠们……天恕微微一笑,好像不会无聊了。
天恕下令,为祈求上天庇佑我皇、保我江山,宫中大宴文武三日,不到者视为居心叵测,心怀异议者,按叛乱罪处。
“殿下,已经吩咐了将西殿空寝收拾出来给官员们住,这是为三日宴准备的食谱,请您过目。”天恕腾出只手来拿食谱,一手喝参茶。端详了半晌,啧啧有声:“看看、看看,八宝鸭、富贵年年、浴火凤凰、群龙戏水……”随手一翻,十数页。又道:“就这些?”舍儿垂首称是。天恕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近身,舍儿虽会意,也只是欠欠身,稍微挪近了一点。天恕对这小小的细节未加在意,仍是兴致勃勃地伏在她耳边一阵嘀咕。只有他一个人越说越笑,舍儿的脸色始终一成不变,等天恕吩咐完了,应声领命,行礼退下。她走后,天恕慢慢的眯起眼,看向她退去的方向,似乎是在掂量她的分量和价值,那目光,哪里还有刚才的笑意,端是冷的冻人心肝。
宰相府里一片寂静,内室,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鹦鹉安静的站在供它休息的笼子上,笼子无锁无门,单是几根铁棍做成的,紧靠左边的横竖铁棍交接处有个小巧精致的杯子,里面是粒粒饱满的葵花籽。鹦鹉此刻并不急着用餐,小脑袋左右晃动,一双圆溜溜的瞳孔直盯着内室的主任看。老宰相正捏着从鸣皇贵妃那里传来的秘报,上边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过是些宫里头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还有些劝告老父警之慎之的语句。老宰相一甩手,将纸条放置火烛之上燃着,胡须悉数的嘴角泄出丝冷笑,看着成了灰烬软趴趴的掉落在地,冷飕飕的嘟囔了一句:“不过是个妖孽,还能斗得过天去?”声音不大,但是在内室中清楚地回荡,说完,回头朝鹦鹉问:“您说呢,国师大人?”鹦鹉怪叫一声,展翅由窗口飞出,留下老狐狸一脸的高深莫测。
“叛乱、心怀异议”可不是小帽子,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任何的小错误都会招来杀身之祸,遑论是这么大的小辫子。因此大宴当日,除了“在神殿内斋戒为皇帝祈福的国师”外,二品以上官员并无一人缺席。
午时刚过,就有人等候在宫门外,这些人大多是官阶比较低的官员,他们先到,不但可以视为对监国的尊重,还可以先“上头的人”一步打理些琐事。直至申时,宫门才缓慢的打开,站的腰酸背疼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见从门里头走出一个瘦弱的宫女,只算清秀的脸上冰霜一片,嘴唇紧抿着,很是刻薄的样子。有人认出了她来,忙带头打招呼:“是舍儿管事吧!您怎么亲自来了?辛苦……”
舍儿稍稍向说话的人做了个万福,低垂臻首,用不大却足够让全部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各位大人久候了,申时已到,这就请大人们随舍儿来。”话毕,转身就走,一群人没有时间犹豫,只好跟上。他们刚刚入内,只听身后的宫门嘎吱吱作响,回头一看,那大门竟然已经关合!
众人傻眼——重要的人物都没到阿!有人忍不住试图叫住舍儿,可是这女子只是低头走自己的,对身后的叫声恍若未闻。这就很明显了,是要他们在监国根“上头的人”中间做出个抉择。些个胆小畏惧“上头的人”的人就此停下脚步,准备等在宫门口。还有些咬牙跺脚的跟上舍儿的脚步,这些多是心怀抱负不得施展的,或是得罪了“上头的人”的,抱着“豁出去”的心,选择了见也没见过的监国。
从宫门往里北,是一条笔直通向大殿的路,也就是每日早朝众臣要走的路。今天他们没有直走,而是绕过了大殿,直奔后殿,后殿不是后宫,是皇帝处理奏章和私下召见臣下的地方。一路上跟前殿严肃庄重的景色截然不同,假山仿溪,九曲回廊,明明已经入夏,这一片生机勃勃的清新景象却宛如初春。身后传来阵阵的赞叹声,舍儿突然抿唇一笑,那人对着这般美景,却说——石石块块的有什么好看,没事绕这么多弯弯好玩吗?巴不得速速拆了它们才好,看的我头晕……那人,对景色是真的没有感觉,再好的景色于他看来,不过如是。想着,脸色又严肃起来,他当真是连天造之物也打动不了的铁石心肠,何况是区区人呢?半咬下唇,不再胡思乱想,抬头,只见前头就是后殿了。
将他们带入了后殿之内,按照那人的意思,舍儿没奉茶、没看座,嘴上说要去通报,实则退到后院喝茶养养神。半晌,才晃晃悠悠的真的动身去报。她去的时候,那人正剜了一个小侍婢的眼珠子,拿筷子去夹悬在眼眶外头的肉丝,婢子发了疯尖叫挣扎,奈何被两个人偶奴才死死的压在地上。从空荡荡的眼窝里头淌出淡红色的血泪,一滴滴落在面前那摊红的乍眼的血水中。空气里淡淡的薰香混合了血腥味儿,冲鼻而入……胃里头一阵翻滚……狠狠地警告自己,镇定!镇定!要是连这些也无法忍受,那就没法呆在这人身边了!更何况那人就瞪着看自己的反应呢!自己反应越是强烈,那人就越起劲……果然,见自己进了门,那人就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自己,想看出什么端倪。
这样的事,已经很有经验了,地垂下眼去道:“殿下,已经申时过半了。”
那人一副无趣的表情对我说:“把她扔到鸣皇贵妃的寝殿前,不许任何人碰,也不许她停,就这么一直叫,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剁碎了喂狗。”可以预见今天夜里鸣皇贵妃的觉是睡不好了。这人下令不许人碰,不许她停,末了还要剁碎,定是要叫人守在一旁的。那皇贵妃那里敢跟这人派去的人交锋,只得听那惨叫整整一宿了……
“对了,不要麻烦换地方了,剁碎跟喂狗就都在原地解决吧。”说完掸了掸衣上的褶皱,脚步轻快的走出去了。
那人一走,舍儿忙推开窗户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惨白了唇问这屋子里唯一一个不是人偶侍卫的小太监,怎么回事,小太监早就屎尿齐出、语不成声了。可是舍儿要是想要知道原因,是非问他不可,因为这些人偶侍卫除了那人是谁也不理的。别说命令,就是说话也要有那人的示意。半天才整理好小太监的话,原来又是个探子。那皇贵妃也玩不腻这把戏,每回都送探子来给那人做玩物,没本事对抗侍卫们,就藏好自己的狐狸尾巴……暗自安慰自己是她们不好,可是再怎样安慰自己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若真是理直气壮,怎么会再看婢子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熟练的吩咐安排任务,一刻也不多在这屋里头耽搁,凌乱着脚步跟随那人除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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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回帖的看官越来越少了……破军也越来越没有干劲了,照这样下去,大壮的出场只能推迟、再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