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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瞳嗜血
在宛城已经停留数日,乌龙提亲事件更是搅得我不敢再待在这里,万一哪日遇上童寒轩还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才好。于是和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明日一早启程继续南下,当晚却发生了一件使我备受震撼的事。
话说,送走童家父子,我就一头扎进厨房拾掇我的古代第一个火锅去了。前几日已经请掌柜帮我订制了一个铝盆,形状基本就是一个现代小脸盆,也就是火锅店常用的底锅样子,中间仿制太极图用铁片坳成S形,一个鸳鸯锅就问世了。我统计了一下,除了我和若谦,其他三人皆属不能吃辣一派,尤其轻尘,一星末点儿的辣椒就够他龇牙咧嘴半天了。也是,这样一个清泉般的人似乎也的确很难与麻辣二字连接到一块儿。倒是若谦大大出乎我的意外,之前还一直以为他是吃不了辣的,可这邪魅王子的吃辣水平绝对不比多年混迹辣坛,跟着湖南妞死党思屁吃遍大学城附近方圆百里麻辣馆子的我弱上分毫。不禁腹谤,丫的怪胎就是怪胎!
准备好火锅汤底,在院子里那株花朵已现颓败之姿的桃花树下搁上一张紫檀木桌,五把小圆凳,桌上一个小火炉上摆着正冒出腾腾热气的鸳鸯火锅和碗碗碟碟食材若干。看看腕上的手表,已是晚上九点光景了,客栈里早已是灯火灰暗,古人晚上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故而一般这个时候早已入睡。月光皎洁笼在头顶,似在对我微笑,不禁想起K歌必点的那首《白月光》。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在心上 却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
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
越圆满越觉得孤单
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
路太长怎么补偿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在生长”
太伤感的歌,每次唱总忍不住想流泪。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过去的悲伤吗?我说了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即便过去有什么悲伤我也拼命告诉自己不该执迷,豁达放下,明天又是艳阳天!我似只鸵鸟,风暴来袭只会将脑袋埋进沙子,以为看不见就不会受伤害。
本质上来说,我一直是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常盼着自己能够沉溺于某件事某个人,这种沉溺须带有盲目的成分。总觉得有时候可以盲目一些,傻气一些,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迷信天真与诺言,永恒与真爱,因这些都是人生的极致。可惜,内心深处我又太过清醒,这些美好的东西不过只是幻觉。
有时候,我甚至痛恨自己这样的清醒。人一旦清醒,就难免不快乐。即使再爱一个人,我也从来不是盲目的,我清楚地知道他有多好,他又有哪些缺点。但我还是爱他,因为我一早就知道世上的完美是有限的奢望的。这样爱过几次又伤过几次,跌跌撞撞磕磕碰碰的。再后来,我终于懂了,我是沉溺的,沉溺于那些得不到和已失去,比如永远,比如奇迹,抑或真爱。
可从来不是那么迷信所谓真爱的我,坠入这个时空,遇见了墨涵这样一个真心待我之人,一日日的相处,一夜夜的陪伴,眼里从来只有我一人,珍视我如珍视自己的眼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说一开始我只是被动地享受着这份宠溺,那么今时今日,在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宠溺并深深感动于这样的宠溺后,不知不觉我也早就交付了我的真心。也许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对他的一丝一丝感动早已连成一片,织成一条红线,紧紧地系住了彼此的心。
与苏穆然约定的半年之期,回转时空的十一月十一,总会一点点地逼近。我不愿去细想和计划半年以后的事情,是回去还是留下都不是能事先拿好主意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既如此,我就享受留在这里的每一天。属虎双子座,书上说属于行动派。而我,从来都知道快乐是自找的!
内心翻江倒海,又似下定了某种决心。等回过神来,墨涵、若谦、轻尘和陶陶都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四人神色各异:墨涵脸上淡淡的似有忧伤弥漫,若谦极力维持早上那张冷冷的面孔,紫瞳却也漫出一分忧愁,轻尘白玉般的脸上写满不舍,陶陶最是单纯直接,眼角都已经泛出泪光来。
“小姐,你唱的曲子太悲伤了,我……呜呜呜,陶陶听了好想流泪。小姐为何要唱这么悲伤的曲子,小姐为什么要不开心呢?”我道四人怎会如此神情,原来是听到了《白月光》。也是了,当年我第一次听这歌,恰逢初恋告败,哭得只差没肝肠寸断。
“陶陶快别哭了,我就是随便唱唱,哪来那么多有感而发?早知道唱《月半弯》,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就算是唱《月亮惹的祸》也好过这首。真实的,有你们几个相伴,我哪还会有什么悲伤?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我决定了,闯荡江湖,我们五个携手,就要潇洒走上一回!”我边安慰陶陶边看向其他三人,希望他们可以看到我眼里的决心。果然,收到我的摩斯密码,月光下淡淡的阴霾终于散去。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虽说这天气绝无飘雪可能,我们还是可以饮上几杯薄酒的是吧?”一边把食材投进火锅,一边向众人劝着酒。墨涵温柔地看着我,一边享受着我的夹菜服务。什么时候我也会开始“服侍”他了?看来我还是有贤惠天分的。若谦许是还在生气,仍旧一张冷冰冰的脸,也不看我,只是顾自喝着酒。看惯了他或而慵懒或而邪魅或而无赖的脸,一时间我实在适应不了这样冷面孔。咳……轻尘更是莫名其妙,脸上的不舍愈发浓郁,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难道我的决心没有传达到他?理解能力有待提高呀小子!陶陶早就沉沦食海,哪里还有刚才的眼泪汪汪。这孩子,最是单纯得可爱。
一顿饭吃到子夜时分才散去。我喝多了几杯,硬是把墨涵推出门外,晕晕乎乎回到床上倒头就睡。半夜起身上厕所,听见门外三三两两的脚步声,顿时寒毛竖起,全身处于警戒状态。悄悄地打开一条门缝,看见走廊上四个黑袍侍卫装的男人正站在若谦门口。很快房门打开,一袭紫衣的若谦走出来,疾步向楼下走去,四人立刻紧随其后也下楼去了。
黑暗中我看得不是很真切,只是其中一个侍卫很是眼熟,好像是再遇若谦时跟在他身后,后来又帮他牵马的家僮。若谦为何会有侍卫?这么晚了他们是要去哪里?关于若谦的身份我一直存有疑惑,他如此有钱,处事优雅不似一般纨绔公子哥,倒像是宫廷之人,加之浑身上下难掩的睥睨众生的气势,虽然平日里已有所收敛,但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仍是可见端倪。尤其是今日他一副冷冰冰的脸色,与平日与我嬉笑怒骂,死乞白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我还不至于白痴到以为,那只是看见我从墨涵房里出来衣衫不整的模样而导致心伤的结果,但也委实猜不透究竟缘何,于是决定跟上去探个清楚。
我蹑手蹑脚地跟在他们后方不到十米处,尽量让自己做到无声无息。我知道若谦的武功不低,不知会不会被他发现我跟踪。不过,不知道是我水平高,还是他们急于赶路,总之我一路顺利地跟着他们走下楼,到了金碧辉煌的……地下室!这家客栈的酒窖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地下室?这可真是地下室下面的地下室了。藏宝地?秘密组织?地下通道?好奇心杀死猫,我由于亢奋而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可是,很快,我就无法动弹了。眼前的景象足以使我全身僵硬,血液冰冷,心脏停滞。这是怎样一副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呀!只见若谦阴狠嗜血的紫瞳盯着座下四个早已体无完肤,浑身是血的人。是前几天在玉石店得罪我和陶陶的那四个家丁。我不是叫他放过他们了吗?他们几个不过就是受人指使,并无罪大恶极,何以要受这样的酷刑!这已经不算是个人了,满身的鲜血,身上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处处遍布鞭伤、烙印、刀痕……而这,只是因为帮着他们主人欺负过我和陶陶!
“还是不肯招吗?没有关系,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无门!识相的就快点开口,本王还能考虑给你们个痛快。”若谦的脸上狠厉更甚,侧首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四个侍卫一人抽出一把佩剑,对着地上的四个家丁手起剑落,四个家丁手臂上一大片肉就被削去了。四人并未惨叫,拼命咬着下唇只是闷哼一声。我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血淋淋的画面刺激着我的大脑神经。我已经不知道该继续看下去还是转身离开这个地狱。
“放心,我不会这么快让你们死的。你们以为不说,本王就查不来了吗?待你们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割下来,到最后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只能看着身上累累白骨、求死无门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得罪本王是什么下场,得罪本王的人又是什么下场!”
我没有看错,若谦嗜血狠厉的表情俨然是一个鬼刹修罗,这样的若谦是我陌生的,害怕的。我没有勇气再待下去看下去了,鼻息间萦绕的满是血腥,哪怕再多看一秒我都会忍不住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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